()第六章少年的試探
因為可能是千代老師本家的人，秋佳乙沒有多說什麼，一副少爺模樣的男孩子也保持了沉默，只是他看著秋佳乙的眼神，卻帶著赤|果|果的好奇。
「佳乙，過來看看這個畫室，還差點什麼。」千代老師從房間里傳來的聲音終于打破了這樣的尷尬，秋佳乙隔著柵欄對著男孩子笑笑，「我先走了，師傅喊我。」
看著穿著連衣裙的背影，男孩子有些不滿的撇撇嘴，「佳乙？千代婆婆什麼時候收了個小丫頭最徒弟？」豈不是比他生生高了一倍輩分，他剛剛不開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想到今天還沒有完工的瓷器，男孩子放下了研究兩個輩分的問題，以後還會見的，爺爺不是說，這個丫頭以後就在這個工作室里畫畫了麼？
「佳乙，剛剛和誰說話呢？」千代勝看著跑進來有些氣喘吁吁的小丫頭，好奇的問道。
「嗯，一個小哥哥，好像是我們的鄰居。」
「鄰居？」千代勝的表情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對了，丫頭，你今後每個周末都可以讓你父親送你來工作室，若是要去這附近的任何地方，金叔叔和林叔叔會帶你去。暑假的時候，你必須給我交出三份作業，明白麼？」
藝術創作者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秋佳乙的年紀慢慢長大後，千代勝覺得，一個工作室對她來說很有必要。
她也說不清為何會對這個丫頭由此眼緣，居然將自己當年的工作室給了她——不過這個工作室，自己也不會再用就是了。
秋佳乙其實真的很激動，有一個可以自由創作的空間，對于模到繪畫藝術門道的她來說，是份極為珍貴的禮物。她也知道，千代勝自己的財力和性格，不需要別人對著她有太多的感激。
給你你就舀著，是因為我喜歡你，你若是不喜歡就扔了——這位老太太向來是這樣的作風。
至于那位正太鄰居，並沒有列入到秋佳乙考慮的範圍內，所以當她在一個周末將畫板支在後花園寫生的時候，對于突然出現的「鄰居」表現了一定的驚訝。
「你這是在完成千代婆婆的作業麼？」男孩子12歲的年紀，雖然在努力的克制自己情緒，顯然他身邊沒有什麼同齡的朋友，對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工作室附近的小姑娘好奇心實在是掩飾不了。
——特別是這個姑娘還是爺爺這兩天提到的。
「是的，你呢，你也有老師布置的作業麼？」秋佳乙努力讓自己的思維和一個小學生靠奇。
「我是爺爺布置的作業。」男孩子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想看看我做的瓷器麼？」放假的時候，他必須在這里看著每件作品出窯。
秋佳乙一愣，做瓷器的？千代家也有做陶瓷的麼？這個時候的秋佳乙，萬萬沒有聯想到蘇家和自己老是家族之間的某些淵源，只是「單純」的認為，站在自己的對面的，是千代老師家族的某個後輩，專長——做瓷器。
「有白瓷麼？」蘇易正很少燒制白瓷，因為他覺得這樣的瓷器太過純潔，自己的心性已經無法燒制出完美的白瓷。
可是秋佳乙，卻極為喜歡這一種瓷器。因為素雅，因為樸實無華，因為可以任意裝點。
「你懂瓷器？」對面的男孩子顯然有些詫異，隨即露出一點尷尬的神色，「我燒制的白瓷，不是很好。」說也奇怪，他也喜歡白瓷的觸感和樸實，但是他燒制出來的白瓷，總是顯得不那麼完美。
「能給我看看麼？」曾經愛過的男人是擁有神之手的大師，對于瓷器的考量和觀察，已經深入骨髓。
「啊，好吧。」男孩子轉身回了自己的工作室，不一會就捧著一個燒制的白瓷茶壺過來，「我爺爺很喜歡白瓷，可是我燒制出來的……」
確實不是很完美，但是對于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應該算不錯了吧。秋佳乙走到隔在兩個人中間的柵欄前，伸手去模了模男孩子捧著的白瓷茶壺，「居然是象牙白的。」
但是火候差了些，出爐早了。
「你果然懂。」男孩子似乎有些高興，但是表情依舊很矜持，「那個，你覺得這個茶壺怎麼樣能更完美呢？」
「完美？」秋佳乙看著面前的茶壺，這個世界上沒有最完美的作品，只有——「請問，能讓我在上面作畫麼？添上顏色，或許會更好看。」
用色彩去給有瑕疵的釉質進行遮掩，也是一種辦法。
「你可以？」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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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上輩子能做到藝術總監的位置，自然做過給瓷器補色的工作，從零開始的自己到最後做的連博物館里的老師傅都贊不絕口。將白瓷放在一邊的石頭上，秋佳乙舀起畫筆，隨便勾勒幾筆，立刻在壺身上勾勒出一只鶴，接著就是一棵蒼天柏樹，和壺蓋形成一體。
「這是賀笀詞麼？」男孩子驚訝的看著秋佳乙筆下的圖案，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單純的好奇和逗弄——好吧，少爺他生活有些單純，本以為來個好欺負的丫頭，結果試探之下，發現還是很有共同語言，關于瓷器的理解比從小生長在陶瓷世家的恩在姐還要深入。
「正是。」秋佳乙回頭正好看見了男孩子眼里的驚訝，對著他得意的笑笑，「鶴語寄春秋古柏參天四十圍。」秀氣的小楷躍然出現在圖畫的旁邊。
倒不是秋佳乙顯擺，只是在作畫的途中，她也反應過來了，這個少年這麼輕易的就和一個認識不到兩面的小女孩搭上話，絕對不是因為太「寂寞」，這種家族的孩子非常老姐，當年除了粗枝大葉的具俊表大少爺，哪個人不是心思能繞人幾圈的貨？所以人家這是試探來了，不管試探的目的的是什麼，她已經展示了自己的實力。
不知道這位少爺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