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一行數日,至新鄉,時值六月中旬,天氣轉熱,竇氏夫人臨產,遂決定在縣城外住扎下來,待夫人生產後再行軍。李淵將家人安置于道觀,婷兒指揮眾侍女出出入入,忙著安放行里,吊掛衣物,整理房間,張羅床鋪,打水為李淵夫婦、孩子梳洗,自是不停。即見竇氏倚牆而站,面容痛苦,忙過來扶其坐下,竇氏道︰
「我肚子陣痛,可能要生產,快尋接生婆前來。」
「夫人勿慌。」
婷兒一邊安慰,一邊派人報李淵,請道長派人尋找接生婆。又招呼眾侍女燒水,備嬰兒之物等。
李淵听得夫人臨盤,匆匆而回,剛剛走到道觀大門前,突然,天昏地暗,電閃雷鳴,大地震動,天空中有一團紫雲滾滾而來,漸低漸近。忽然一聲巨響,一條巨龍穿雲而出,張牙舞爪,從天而降,直沒入夫人所住房間。李淵大驚,急急跨入道觀大門,卻听見「哇哇哇」的雄亮嬰兒哭聲傳將出來。于是,李淵一喜,忙加快腳步,迅速過堂穿門而入,到得房中,只見竇夫人虛月兌在床,婷兒正用軟巾將那雙拳緊握、嘶聲大哭、周身濕淋的嬰兒輕輕拭拭擦干淨,繼又用紫貂被衣裹抱起,抱在懷中,見國公進來,乃連聲對國公道︰
「賀喜國公,又得虎兒。」
國公聞得男兒,大喜,趕緊走過來,細細端詳婷兒懷中的嬰兒,卻見那嬰兒頭發濃長,烏黑發亮,皮膚紅潤,面方臉正,小鼻筆挺,濃眉劍削,眼明如珠。不禁伸手抱過,攬在懷中,左看右看,自是喜不自勝。
不一會兒,眾將聞得國公喜得貴子,紛紛過來道喜。是日,李淵大排宴席,與眾人飲道觀中,共賀一番。席間,道長抱過嬰兒,細致觀相,又推算生晨八字,乃將李淵拉到一邊,悄悄道︰
「此兒出世,天顯異象,時晨長相,當為後世第二代帝王,望君厚愛之。」
李淵听得驚心,對道長千吩萬咐不能對他人說。深夜,李淵輾轉反側,感到此事萬一傳出去,必引來滅門之災,遂起殺心,乃操刀悄悄進入道長之房,卻見已人去房空,無耐只得擺手。
嬰兒三朝,李淵夫婦起床梳流完畢。眾將過來祝賀,問及姓名,李淵道︰
「此兒仍未起名,請眾將議。」
眾將出嘴八舌,起了數十個名,李淵仍不滿意。眾將道︰
「還是國公親起,方才合心意。」
李淵乃沉思,此兒如真有帝王之命,自當濟世救民于水火之中,于是心中有了主意,對眾將道︰
「此兒生自亂世,國難民苦,希望其長大後,能有大用,濟世救民,就叫李世民吧。」
眾將連連稱是。于是,李淵乃大擺宴席,慶賀孩兒三朝。
卻說那李靖,以看望嬰兒為名,時常過來,時而抱抱嬰兒,時而偷看婷兒。婷兒也對李靖頗有好感,又上茶又拿好吃的招呼。竇夫人看在眼里,晚上,待婷兒抱嬰兒去睡,乃對李淵說道︰
「李靖有意婷兒久矣,夫君有成人之美否?」
李淵沉思︰「婷兒自是秀色可餐,雖然其身為僕,心高志堅,自首次得手,每每求歡均無應允,但十年來,待我無不盡心,照顧一家無不周全,不如順勢許與李靖,一來可報答婷兒十年服侍自己之恩情;二來可鞏固自己與李靖的帥將之情。」乃道︰
「可以。」
李淵乃回想十年來可人兒日夜在身邊,卻始終未能成為自己的妻妾,不禁神情索然,連連搖頭嘆氣。
次日,竇夫人待婷兒為其梳洗完畢,乃執著婷兒縴縴玉手道︰
「你我主僕十年,相待誠摯,親密無間,今我決定認你為妹,並告請父親應允,自此你便是竇家兒女,我的親姐妹。」
婷兒多年為僕,不想有此強族依傍,大是感動,喜得含淚下拜向姐姐請安。卻听得竇夫人續道︰
「我看李靖將軍大有前途,對你頗有情意,嘗未娶親,我夫婦決意將你許配于他,將來夫榮子貴,乃你之福份也。」
婷兒听得此言,又驚又喜,忙回夫人道︰
「全靠夫人主持咧。」
婷兒乃回房,回想多年來自己不幸境況、種種苦難,本想做此服侍人一生,不想又有如此際遇,不禁悲喜交加,忍不住淚珠一滴一滴直往那俏麗的臉龐流下。次日,李淵便為李靖婷兒新婚大擺宴席,眾將士一同大慶。
深夜,待眾人散去,李靖回至洞房,見日思夜想的美人兒端坐在床邊,乃面紅耳赤,口干舌燥,心癢不已,卻不敢下手。
那婷兒自首次交歡,十年強忍,不時听得李淵夫婦戲婬逗樂,早欲火翻滾,今窺見夫君如此抖索,哪能自持?便輕輕扯下頭上的紅巾,含嬌帶羞請夫君坐下,打來熱水細心梳洗,寬衣解褲。
李靖激動難耐,雙腳發抖,手心燥熱,不由自主抱住婷兒,就要親將上去。
婷兒乃嬌嗔扳開,扶其上床睡下,徐徐卸妝,輕解衣裳,玉體嬌柔壓向李靖。卻見軟綿綿的玉軀,緊貼緊擠,如膠似漆;一雙烈焰紅唇,微微張開,輕貼熱嘴,舌如珠吐,輕含慢滾。
那李靖錚錚鐵骨,年已三十,未曾近得,此時,早己神思無形,魂游霧里,雙手緊緊抱住縴縴玉體,恨不得將婷兒整個人兒擠入體內、注進血液、化作心肝,的的今生今世永永遠遠……。
隨著那張堅實的大床如地動山搖般抖動起來。那婷兒心花怒放,眼迷神醉,仿佛看見一員雄糾糾氣昂昂的大將,如天神下凡,手提大刀,飛身上馬,四蹄如飛,上下翻滾,殺入敵陣,攻城略地,所向披靡。突然,壺口決堤,飛瀑如箭,射中箭把。此時,方得暢快淋灕,才知人世間真偉男、大丈夫也。
次晨,李靖醒來,見婷兒正在梳洗,乃起床,走近妻子身邊,伸手從後抱著婷兒縴腰,親親其後頸,溫馨的笑道︰
「的的不想夫妻之道,有如此之快樂也。」
婷兒輕輕將李靖推開,嗔道︰
「唔!好壞!」
繼又轉過頭,滿眼柔情的望著李靖,輕聲道︰
「夫妻乃同命鴛鴦,將一生朝夕相對,今後諸事俱來,未必都事事順意,怕到時苦遠多于樂咧。」
「妻乃我命根,自此以後,必全力擔當,務使我婷兒過上富足快樂生活。」
說著,李靖一雙大手將婷兒緊緊擁抱。
卻說竇夫人座月,李淵正值青壯之年,多年盯梢之婷兒又已嫁去,了無所掛,心內空虛,治軍之余,乃動起心思,獵艷漁色,乃誘一身邊侍女,不時交歡,但仍感遠未盡興。
一日無事,與劉威等將領入新鄉縣城,到一叫「大喜茶飯酒館」的酒店飲酒作樂,眾人分做兩桌坐定,點上點心和小食,叫來當地好酒「大紅炮」,大家便你來我往猜拳飲酒作樂,飲至約半個時晨,眾將漸有醉意。
忽然,門前一亮,卻見一個手提著酒壺的十四五歲少女,米五六左右,一身帶花紫色衣裙,如出水芙蓉,婷婷玉立,皮白肉女敕,臉蛋圓紅,蛾眉大眼,略帶俏皮,笑意盈盈,一步一跳跨進門來,所帶來的一絲絲幽幽香風直鑽鼻孔,沁人肺腑,令人迷醉。李淵見之,暗嘆道︰
「此少女真細女敕誘人也。」
劉威窺見李淵垂涎,乃帶著醉意笑道︰
「國公百戰,攻無不克,獨此少女不敢克矣。」
「唯難對竇夫人交待。」
「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乃常理常情也。且國公世族顯貴,戰功赫赫,出將入相,英雄無比,如何能受制于婦人乎?」
卻見那少女正在櫃台前,將已酒壺交與店小二打酒。李淵乃借著幾分酒意,行將過去,挑逗那少女。
「此美妙荷花,蓮子熟否?」
李淵一面婬笑著說道,一面伸手模那少女之手。
那少女如觸電般跳開,瞟了李淵一眼,跑了出去。
李淵笑道︰
「哎唷!好女敕細滑!」
劉威見那女子走,即叫人跟蹤,了解乃何家何人。一會兒,探子來報︰此少女名叫黃容容,乃當地一大財主黃祺之女,乃雙胞胎,另一個是妹妹,名叫黃麗麗,更美貌可人。
李淵大喜,便打定主意要納此雙胞胎少女為妾。回得家中,正見竇夫人抱嬰兒吃女乃,乃道︰
「多年來,屋內只你一人,諸事不便,現有大戶雙胞女,端正貌美,欲納為妾。」
「國公忘記你我曾經約言矣。」
李淵強辯道︰
「彼一時,此一時也,且王公貴族,誰無三妻四妾。吾獨異類,能共謀事否?」
竇夫人默然,含淚抱著喂飽的嬰兒向床走去,細心將嬰兒放下,蓋上被子,輕輕拍著,唱起兒歌哄其入睡。
第二日一早,李淵起床,打扮一番,對著久違的鏡子照了又照,細細的端祥一番,卻見自己竟成了一個文質彬彬玉面儒生,不禁失笑,自言自語道︰
「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竟為區區女子折腰!」
心中不禁又泛起那酒館靈動俏麗的身影。于是,悄悄的出門,一個人獨自到黃府大門前,見對面有一茶樓,乃入茶樓,選可望見大門的座位坐下,叫上一壺茶,倒上一杯,看著大門人流出出入入,心緒飛揚。
正在無聊之極,忽然,看見一對姐妹出門上轎而去,其中一個正是昨天妙人兒,後面跟著數名侍女。李淵急急結了帳,下茶樓,上戰馬,悄悄尾隨著。走了一會兒,見姐妹倆到一廟宇門前停下,下轎後,留侍女在門口,乃手拿著香紙,直入廟內。李淵也下馬,悄悄跟上,看見姐妹倆倩影,魂兒都丟了一半,心不禁狂跳。
此時,黃容容正入門口,感到後面似乎有人跟著,不經意的回頭,看見昨天那輕薄浪子又跟來了,不禁一驚,腳邁不高,被高高的門檻阻了一下,隨著「哎呀!」的驚叫一聲,跌倒在地上。李淵如飛的沖上幾步,搶在黃麗麗前面,蹲下伸手將黃容容抱起,關切的問︰
「無恙吧!」
忽然被一個男人抱懷中,黃容容嚇得驚叫一聲,掙月兌開來,卻未站穩,又跌倒在李淵的懷中。李淵將其扶起。黃容容急得面紅耳赤,掙扎起來,逃到一邊,以手整理亂了頭發。黃麗麗不知情,反上前向李淵款款行禮︰
「多謝公子!」
黃容容又急又怒︰
「不要理他,無良蕩子!無賴!走!」
說著,頭也不回就急急腳入廟堂而去。黃麗麗迷茫,對李淵笑笑,便轉身跟著姐姐入廟堂而去。蹲在那里的李淵望著匆匆入去的一對姐妹背影,又是心動,又是嘆惜。怕被黃容容發現,不好再跟著,乃從廟堂外穿過,從殿後入,悄悄的到觀音大士背後,偷瞄一眼,卻見兩姐妹正在拿著香準備上香。那黃麗麗正在點香,回頭見姐姐神思迷茫,失魂落魄,乃打趣姐姐︰
「哎喲!剛才那公子好俊啊!亞姐鐘不鐘意?動不動心?從了吧!」
說著伸手在黃容容腰上一模︰
「剛才是不是這樣?
那黃容容大急︰
「鬼才鐘意!你看中你要,我才不要!」
黃麗麗笑道︰
「說中心事了?哎呀!誰的臉紅得象紅羅卜啦?」
「沒有的事,亂說亂說。」
黃容容一邊答,一邊滿臉通紅的回頭追打黃麗麗。姐妹倆在大殿嘻嘻哈哈,一個逃,一個追。黃麗麗一邊回頭叫︰
「好漢!饒命!饒命!」
一邊猛逃,忽然撞入一個人懷中,舉頭一看,正是剛才那美男子,嚇得倒退幾步。李淵行禮,還未開口。黃麗麗手指姐姐,道︰
「與我無關!與我無關!有什麼,你跟她說!」
話未說完就跳著走開去了。留下黃容容尷尬的站在那里。李淵端端正正的行個禮,道︰
「小生李淵,率軍路過這里,昨天失禮了!請小姐願諒!請問小姐芳名?」
黃容容臉兒紅樸樸的,回個禮,卻不答話,轉頭拿著香到觀音大士前上香,恭恭敬敬的對著觀音大士拜了起來。李淵見其不理會,也走到一邊跪下,與黃容容平排跪了下來,也對著觀音大士拜了起來,心中亂跳,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見黃容容攤開一張紙,對著那紙一句句念著:
「觀音大士保佐父親母親安康!我的寶寶早生貴子!」
李淵裝模作樣的也跟著念道︰
「觀音大士保佐父親母親安康!我的寶寶早生貴子!」
忽黃容容轉頭道︰
「人說什麼,你也跟著說什麼,寶寶是我家懷孕的小黃狗。」
說罷,笑得彎了縴腰,起來出大殿,與妹妹上轎徑自走了,留下李淵獨自一個人怔怔的在那里。
李淵在廟中游玩了一會兒,才回到家中,心中想著姐妹,失魂落魄,心想︰得早下手,否則別人娶去,悔之晚矣。次日一早,李淵叫人打點禮品,請劉威將軍前往說媒。劉威一行到黃府門前,卻見黃牆朱門,兩巨大雄獅昂然而立,好不威勢。
劉威乃故陳國上將,見多識廣,並不在意,叫來門子,送上拜貼。一會兒,一個肥頭大耳四十多歲男子帶著十幾個家丁喜氣洋洋,列隊出迎,向劉威行禮道︰
「家門何幸,得將軍光臨。」
「黃老爺,幸會幸會。」
劉威一邊行禮答道,一邊隨黃祺進入府內,略坐定,黃祺道︰
「將軍軍務繁忙,不知何事光臨寒舍?」
「今大將軍唐國公率大軍過境,派本將前來,自有事商量。」
「但說無妨,無不遵照。」
「聞貴府雙女初長成,待侍閨房,國公乃當朝重臣,年方二十七,欲納為妾,特來提親,務請應允。」
黃祺听之,如晴天霹靂,五雷轟頂,頓時,一副堆笑僵在臉上,做聲不得。一會兒又大汗淋灕,神情惶恐,欲言又止,束手無策。劉威見之,乃高聲道︰
「爾等平民百姓,得與王公貴族結為親戚,乃如攀上天梯上天,為何仍不知足?」
黃祺哭喪著臉道︰
「小人雙女乃幼,未能聯姻,還望將軍詳報國公。」
劉威怒極,頓又滿臉堆笑,道︰
「本將自會詳報。」
黃祺自是千多萬謝,厚禮送贈。劉威乃回,國公大失所望。道宗見之,道︰
「國公所好,我等自當盡力。」
乃向國公道出計謀,國公連連稱善。乃令劉威依計而行。次日,劉威徑往縣衙,縣令劉世禮接入府衙中座定,劉威道︰
「國公有令,請五日內籌五千擔糧,以備軍需,此乃借據,待我等回軍,再加倍清還。」
「衙門空虛,如此巨額,時日太短,難以籌足。」
劉縣令面有難色道,劉威道︰
「聞黃祺乃新鄉首富,國公欲納其雙女為妾,爾前往提親,如成,糧可免;如不成,則以國公之名向其借糧。」
「這豈不是要黃老爺之命。」
劉縣令低聲自言自語,乃點頭答應,即派人請來黃祺,將詳情告之。黃祺聞言,知國公之患,大哭。嫁女,則害己骨肉;借糧,必有借無還,傾家蕩產;違抗軍令,必死。乃將心一橫,決定籌糧,道︰
「糧食五日內運到帳前。」
于是黃祺清其糧庫,遠遠不足,又清其錢櫃、盤出多個店鋪,籌錢購糧,第五日終于將五千擔糧運到軍中,化財消災,乃長松了一口氣。
劉威見此計不成,正在嘆氣,道宗入見,道︰
「另有一計,必成。」
劉威听之,拍掌大笑。道宗道︰
「此計需妙,國公方正,必不同意,一必先瞞著國公,二必需保密。」
于是,附劉威耳如此如此,劉威拍掌稱妙。于是,乃吩咐一校尉,偷偷帶數百軍士,假作山賊,乘夜破門入黃府,見人即打,見物即毀,見財即搶,那平時作威作福的數十家丁那見過此陣勢,一哄而散,遂將黃祺一雙女兒和所余財物一同搶去。
黃祺夫婦那遇過此等慘事,喪哭著報縣衙,劉縣令四出捕快,探得陸角山上數新來數百山賊,似為所為。劉縣令對黃祺道︰
「賊勢大,不如上報州郡派官兵清剿。」
黃祺聞之,方寸大亂,乃大哭道︰
「等得派官兵前來,我兒不幸矣!求大人請國公出兵。」
劉縣令乃和黃祺前往。國公不見,劉威接之,堆著笑臉,假惺惺道︰
「當初黃老爺如應成婚事,誰敢太歲頭上動土!」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如能救出我兒,求之不得。」
劉威大喜,乃請出國公,國公即請劉縣令為媒,定下婚約。國公安慰道︰
「我等身經百戰,還怕區區小賊,不日救出,岳尊大人不必掛心。」
黃祺乃回,靜等音迅。次日,劉威乃派大軍,虛張聲勢前往剿賊,賊乃投降。黃祺一雙寶貝女兒自是安然無恙送回黃府。劉縣令請移交眾賊治罪,李淵道︰
「國家正用人之際,眾賊乃願從軍,戴罪立功,為國效力,吾等且觀後效。」
劉縣令遂不敢作聲。又過數天,李淵算準婚嫁吉日,即備厚禮,大張旗鼓,親自上黃府歡歡喜喜迎娶一對可人兒。同時將所借之糧加倍折銀奉還。黃祺連驚帶喜,乃大擺宴席慶賀一番。
那李淵新娶一對嬌兒,喜不自勝,還未入夜,就急不可耐,偷入洞房,卻見一對可人兒頭頂紅巾,輕紗之下的一雙嬌俏玉身兒,自是顫抖不已。李淵走近,伸手將紅頭巾輕輕扯下,卻見兩雙如驚鹿般的媚眼帶淚輕閉,兩雙女敕如脆玉的小嘴,圓圓的嬌女敕粉紅臉兒如脂如玉。
李淵看得喜不自勝,欲一手抱一個。此時,黃容容忽然睜開眼楮,伸手入懷,拿出一把短劍,橫在頸上,道︰
「爾不得禍害我妹妹,否則死在爾面前!」
李淵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急道︰
「好商量,好商量,爾先放開劍!」
「爾先答應。今後永遠不得近我妹妹!」
見李淵猶豫,黃容容劍往頸抹。嚇得李淵連忙道︰
「好好!都答應!都答應!保證!對天發誓言!」
黃容容才放開手中短劍,道︰
「爾如何安置麗麗?」
李淵滿是委屈;
「房中另安一張床。」
此時,黃容容方的點笑容道︰
「不能,谷種近不得老鼠!爾請竇夫人來!」
李淵道︰
「不用。你說如何辦?吾照辦。」
口中卻小聲的怨道︰
「竟有結婚不得近。」
黃容容也不理他,直接道︰
「另設一房,得派幾個侍女使用。」
李淵道︰
「可以。不過總要照顧一下面子,今晚在此房睡。」
黃容容伸手一指道︰
「在外間。」
于是,李淵乃出,命侍女在外間另置一張床。黃麗麗一言不發的看著姐姐治理姐夫,竟服服帖帖的,忍不住笑聲出來︰
「今晚亞姐不要有太大動靜啊,我睡不著的。」
黃容容輕輕拍打了一下黃麗麗的臉︰
「去去!不知羞恥!」
好一會兒,床才鋪好,李淵入。黃麗麗出,反手將新房門關好,自上床睡去了。
這一晚,這對新婚夫婦自是溫情無限。
李淵有了新玩意,時間卻過得很快,一轉眼竇夫人座月已滿。李淵即率大軍前進,一雙嬌兒與黃氏夫婦抱頭痛哭一番,自是依依惜別。
行軍數十日,大隊人馬進入弘化郡境內,到達距淇縣城十多公里外扎下大營。探子回報,淇縣城內由楊素麾下猛將段志玄率四萬人馬鎮守。
原來,楊素早打探得煬帝派大將唐國公李淵率大軍前來進犯,乃派手下最得力大將段志玄率四萬精兵到淇縣防守,計劃將李淵拒之境外。
此時,李淵經過近一個月的邊行軍邊征兵,隊伍擴大至五萬多,但與段志玄率以逸待勞的四萬精兵相比,仍不具優勢。次日,李淵剛升帳議進攻計策,卻有探子來報段志玄率軍前來進攻。李淵忙指揮隋軍列陣應戰。
不一會,卻見敵軍大隊人馬,借著沖鋒之勢,滾滾而來,直接殺將過來,當頭一個,乃二十左右的青年,面如透紅白玉,身材高大,手舞長搶,飛馬而上,直指李淵,那便是段志玄。
李淵急調弓箭手,一陣箭雨,將沖在前面的士兵射倒一批。段志玄見急攻不成,只得命停目沖鋒,止住後軍,穩住陣腳,列陣以便再圖。
李淵回顧李靖、劉玄基道︰
「你兩各自率一軍,左右包抄,擊其後隊,我與劉威、道宗當中擋敵,待左右兩路搗亂敵後,敵鋒芒自挫,方有戰勝之機會。」
于是,李靖、劉玄基依計而行。
段志玄見敵軍變隊,即時指揮全軍,淹殺過來。
李淵一馬當先,揮搶殺入敵陣,沖向段志玄。眼見兩馬交錯,李淵運足力量,揮動長搶直刺志玄。卻見志玄長搶向橫猛挑,「當」的一聲,將李淵長搶震開,反身倒刺。李淵回搶後掃,向前猛沖。只見李淵與劉威、道宗成一條橫線,長搶、大錘、利劍上下左右揮舞,所到之處死傷無數。
志玄見之,顧不得進攻,乃回頭偷襲李淵。即將追上,道宗發現,掉轉馬頭,殺向志玄。那道宗善使劍,但手中劍短,哪里是志玄手中沉重長搶對手?只見志玄猛然挑開道宗手中利劍,乃不理道宗,躍馬而上直刺李淵。道宗大呼︰
「國公危險!」
李淵來不及回身,急俯子,揮搶後擋。志玄長搶刺偏,眼見李淵逃月兌,志玄奮力將長搶投向李淵,即見長搶如箭,未射中李淵,卻射中馬腿。那馬腳受傷,頓時倒下。李淵無全不防,一條腿被壓在馬身下,抽不出來。段志玄大喜,正欲將沖上將李淵擒殺。此時,卻見劉威大一喝聲︰
「勿傷我主!」
乃揮動大錘,發狂一樣沖殺過來,段志玄武器已失,見此威勢,慌張退走。劉威、道宗忙將李淵救起。
此時,段志玄後軍忽然大亂,乃李靖、劉玄基各揮一軍分左右包抄殺入後路,出其不意,所到之處,隊不成形,殺死打傷不計其數。
段志玄乃急拍馬往回走,指揮副將、校尉圍攻玄基,自己則揮動長搶力戰李靖,軍心方略穩,遂率軍退回城里堅守。
隋軍小勝,但李淵卻灰頭土面,額皮跌破。回得帳中,黃容容見國公受傷,慌了手腳,只是嗚嗚流淚哭泣。竇夫人見之,大聲叱道︰
「此小小傷口,哭什麼哭!」
黃容容便不敢出聲,站在一旁默默流淚。竇夫人將嬰兒交與在一邊的黃麗麗,扶李淵躺下,叫來熱水,自親為李淵清理傷口,鋪上金搶藥。又幫梳洗換衣。李淵道︰
「真險也。」
竇夫人心痛之,乃道︰
「國公乃全軍主帥,首當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君不見三國之諸葛亮、周公瑾、曹阿瞞麼?」
李淵握著竇夫人的雙手,道︰
「夫人寬心,我傷不要緊。」
次日,李淵召集眾將商討對敵之策。劉威道︰
「我守徐州,國公曾奇兵遠襲我後路,斷我兵糧,此計仍可行否?」
「否,彼一時,此一時也。其時隋軍強大,陳軍弱小,你死守一城,可分兵奇襲後路。現敵軍勢盛,我軍勢弱,冒險分兵,城中敵軍出擊,後路必斷,糧草不繼,我軍必敗。當前只有先敗強敵,攻下此城,挫敵兵鋒,敵不敢主動挑戰,方可行此計。」
眾將議論紛紛不得要領,忽然道宗道︰
「要下此城,必先殺敵之主帥,那段志玄欲殺國公也是此意,不如將計就計,我領一軍林中以繩索橫路設伏,國公等如常出戰,與其對戰,詐敗逃走,誘其深入埋伏之地,擒殺之。」
李淵道︰「現正用人之時,此猛將也,可擒之為我所用。」
于是,道宗乃領一軍到林中設伏,大隊乃出發前往城下挑戰,段志玄也不示弱,徑率大隊人馬出城,未等李淵列好陣勢,就迅速揮軍殺上。李淵段志玄仇人相見,自是分外眼紅,不由分說撕殺起來。
李淵今次自是專與段志玄斗勇,打得難分難解,數十回合後,便感到雙手發酸,乘段志玄回馬追來之機,乃掛搶拿起弓箭連連急射三箭。段志玄見箭飛來,急急左躲右閃,不想還有第三箭,閃不及時,乃射中頭盔,段志玄巨怒,拍馬舉搶猛殺過來。李淵抽搶不及,策馬而逃。段志玄縱馬緊追。
此時,黃麗麗頑皮好奇,也找一戰騎騎著馬,來到軍前,遠遠的看兩軍相斗,見一青年戰將馳聘于千軍萬馬之中,勇不可擋,竟連自己的所謂丈夫姐夫也不是其對手,戰敗猛逃,望著兩人消失在林中,不禁神往,想去看看,卻不太會騎馬,那馬竟不听令,無論黃麗麗如何急喝,只是閑庭信步。
那段志玄手下見主帥追敵,也振奮精神,猛力沖殺,無奈劉威、李靖、玄基三大猛將,合力擋殺,一雙大錘,兩把大刀,上下翻飛,來來往往,血肉橫飛,眼見李淵段志玄一前一後,出戰陣遠去,雙方始終混戰不斷,勝負不分。
卻說一個逃、一個追,眼見段志玄就要追上,揮動長搶向李淵頭上刺去,忽李淵抽出匕首,在馬背上一劃,那馬負痛,長嘯一聲,奮力一竄,李淵乃躲過一劫,逃入林中。
段志玄拍馬猛追,冷不防,數條繩索從土中奮起,戰馬躲避不及,前腿被卷中,瞬間人馬落地。眾士兵一涌而上,將段志玄牢牢綁住。段志玄大喊大叫︰
「暗算者無賴!非英雄也!」。
李淵听得段志玄大叫,知其中計,乃大喜,回馬與道宗一道,將段志玄押回兩軍陣前,高高抬起,指使士兵齊聲大叫道︰
「段志玄被俘!段志玄被俘!……」
又叫︰
「投降者不殺,抵抗者死!」
對方見主帥被俘,乃慌張起來,瞬時大亂,有的逃向荒野,有的逃回城中,逃不及的則丟下武器投降。李靖、劉威、玄基乃率軍追敵,順勢殺入城中,佔據城池。至此,隋軍大獲全勝,共收得降將降兵二萬人。
李淵入得淇縣府衙坐定,乃令左右將段志玄押上,道︰
「公乃中原勇士,本應救民于水火,何為虎作倀?」
「各為其主,死則死矣!願引頸就戮。」
李淵乃上前親自為其松綁,道︰
「楊素起兵,不識時宜,禍害天下,必身敗名裂。今天下大亂,民眾尤艱,我等有志之士,正好大展雄圖,濟世救民,君如有志,請同生死共命運。如無此意,請自便。」
段志玄深受感動,乃深深下拜道︰
「國公待我至誠,願從。」
李淵大喜,乃大擺宴席,祝賀勝利和新收猛將。次日議事,段志玄乃道︰
「附近西崗、衛賢、橋盟、廟口守將乃我部下,可說服前來為國公校命。」
李淵大喜,乃許,志玄遂去。眾將疑之。李淵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且我看段志玄乃忠勇之士,必不負我。」
果然,數日,志玄率西崗、衛賢、橋盟、廟口守將前來投靠李淵,共收得人馬五萬多。自此,隋軍迅速擴大至十多萬,此消彼長,楊素連連損兵折將,失城失地,敗勢初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