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瑞說道︰「其實官兵圍剿流民多年,之所以將幾萬流民剿成百萬流民,有三個原因。」
吳呆問道是什麼原因。
宇文瑞說道︰「第一,旱災。大明境內從新帝登基以來,西北數省十年九旱,西北饑民餓死了幾十萬,沒餓死的都去造反了。」
宇文瑞接著說道︰「第二個原因就是增加稅賦。我大明這些年可以說是內憂外患,外有後金犯境,內有流民暴亂,國家見到出大事了,就招募大量壯丁壯大軍隊,剿匪的剿匪,守邊的守邊,忙得不可開交。
國庫內的銀子全都給軍隊發餉了。但是流民越剿越多,北邊的後金還建國了,國庫空虛之後軍隊幾十萬張嘴還是要吃飯的,皇帝不怕老百姓造反,但是軍隊若是造反跑到敵人陣營去可就大事不妙了。因此只好增加老百姓的稅賦。老百姓的稅賦本來就已經很高了,還加稅,老百姓產的那點糧食全交稅了都還不夠。被沉重的稅賦逼得即將餓死的老百姓看到不納糧的李自成到來後,就都跟著他去打天下了,因此流民越來越多。」
吳呆問道︰「這我都知道,第三個原因呢?」
宇文瑞說︰「第三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官兵遇到流民,按說放馬過去就開打,剿光流民才是正理。但我所見的情況卻是不一樣的。」
吳呆點頭說道︰「哦,你見過的是什麼情況呢?」
宇文瑞說︰「只要官兵和流民相遇之後,流民若是看見官兵勢大,打不過的時候,只要手中有很多錢,還是可以活命的。只要能和官兵總兵對上話,給總兵之類的武將一定數目的錢財,官兵是會放流民一馬的。那些流民滿世界逛,只要遇到財主,大官故里,皇帝親戚的府邸,多半會進去搶掠一空,將府中錢財佔為己有。因此流民手中常常有很多金銀。而官兵到底還是不方便在朱門府邸內明搶,但可以光明正大的從流民手中獲得。」
吳呆說︰「哦,以匪肥己,左良玉經常這麼干吧。」
宇文瑞說道︰「對,好幾次左良玉都將張獻忠逼到絕路,若是他一聲令下,張獻忠至少死十次了。但張獻忠造反數年,掠奪所得錢財極多,他又會四處行賄,估計搶掠所得的一半都到明朝高官腰包了,另有五分之一給左良玉了。現在張獻忠已成氣候,反而將他團團圍住了。以我看,張獻忠在他面前裝孫子這麼多年,這次被他圍住,絕對是不會放過他的。」
吳呆笑著說道︰「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時候到了。」
宇文瑞點頭說道︰「對,但是說句良心話,左良玉收受的錢財,其實落到自己腰部的也不多,他將從流民手中所得的錢財,大多發給士兵充當軍餉了。」
吳呆見宇文瑞這麼說,點頭說道︰「既然這樣,今晚三更時分,我們從東邊打開城門,去敵營攪營!」
宇文瑞豪氣的說道︰「好!我早想出去大干一場,看見一伙伙流民在外面張牙舞爪,我心中就來氣。」
就在這時,左良玉派遣流星馬來找吳呆,報道賊兵在城外以巨車遮頭,又在挖城牆!
吳呆飛奔至城頭,看見城下一排巨車將城牆圍成一圈,巨車車頂貼近城腳的那面高,朝外的那面低,就像一座座小屋。城頭守軍正在搬巨石砸車,但是巨車極為堅硬,巨石砸在車頂上,在頂上彈了幾下後就順著斜坡滾落到地上,巨車卻絲毫無損。
吳呆對左良玉說道︰「用火油燒!」
左良玉連忙令人端來火油,倒在城腳車上後,然後一根火把丟下,哪知城腳處的巨車車頂不知是何材料,竟然不能燃燒。
吳呆又說道︰「用鐵鎖勾車檐,每根鐵鏈上用幾十個士兵朝上拉鐵鏈,拉翻巨車。」
城腳的敵兵拿著鐵錘敲擊城牆,城頭微微顫抖。
找來鐵鏈後,左良玉命令士兵們扔下鐵鏈,但是鐵鏈剛好勾住車檐時,敵人也用繩索套住鉤子,每根繩索盡頭處都有幾千人和城頭幾十人對拉,開始拔河比賽。
賊兵頭目一喊︰「一二三,拉!」
城頭上的守軍頓時栽下去幾十人。
吳呆大怒,連忙沖下城腳,一腳一個將巨車踢飛到幾十丈之外,每踢飛一個巨車後,他接著大喊道︰「潑油,燒死這伙賊子!」
城外遠方有賊兵的弓弩手壓陣,以防城內用繩索吊士兵下來掀車,現在見到吳呆一腳一腳踢翻巨車,都忙不迭的張弓射擊。
吳呆看到敵人朝他射箭,嘴角掛起一絲冷笑,頭一低,身子一提,直奔城腳轉彎處,又開始踢翻另一面的巨車,這邊的人射出去的箭支全射到城牆上,然後掉落到地。
城腳處賊兵根本沒有料到保護傘會一個二個不翼而飛,等到他們全神貫注的挖著牆角時,城上守軍倒沒有把他們怎麼樣,單被戰友突然射來的疾箭射死了幾個。
左良玉連忙讓士兵們破油扔巨石,城下的挖牆士兵沒了保護傘,他們覺得頭上一亮,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頭上就挨了一個巨石,腦袋被砸開花,小命當場報銷。沒死的身上也被澆滿火油。
活著的賊兵聞到身上一股油味後大驚,一看頭上空蕩蕩的沒了遮掩,都驚叫著朝營中跑去,還沒跑遠,城頭上的火把雨點般的落到身上,火把沾到身子,火苗從身子上就燒起,燒得劇痛的賊兵只朝友軍陣中跑去,想讓他們幫忙滅火。
壓陣的賊兵見到一個個火人朝自己跑來,連忙扔下弓箭,撒腿就跑,爭相逃命,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
李定國拉著楊老柴站在遠方的高地氣定神閑的看著自己的手下攻城,雙手搓動,很得意。
他說道︰「敵人就像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你信不信,等到明天此城必破!義父派我出重兵專辦左良玉,由此可見義父對左良玉的興趣挺大,等會你去軍中傳令,活捉左良玉父子。余者盡數埋掉。」
楊老柴點點頭,說道︰「是!」
他觀看一會後接著說道︰「數十萬大軍,圍住這個小城,敵人除了投降就只要逃跑,但他們卻想著要抵抗,真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他們想要以城牆拒敵,沒料到大王你能發明這麼個東西,你看你看,他們再搬石頭砸車子!」
李定國哈哈大笑,聳著肩膀評論道︰「一群焦急又無奈的家伙,我的巨車上面全是鐵板包裹,連斧頭都劈不開!我的天啊,他們用巨石豈能砸破!」
兩人意氣風發,很是得意的站在高崗上,俯視著危城。
等到守城兵士潑火油時,兩人笑得肚子陣陣絞痛,等到拔河時,兩人下巴都要掉。樂極生悲,等到巨車飛起的時候,兩人大驚,疑為神助!
李定國慌忙拉著楊老柴兄就朝營中跑去。
營中這時一片慌亂,內部的士兵都在驚叫,他得下去穩住陣腳,不然官兵趁亂殺出來就不妙了。
左良玉見敵人都跑遠後,大喜。
就在這時,有士兵來報,吳呆帶領‘桀鷹營’打開西門,直奔敵營而去!
左良玉連忙從城頭跑到西門,觀看吳呆和宇文瑞在敵營中沖突。
吳呆踢完巨車後,跑進城內宇文瑞營中,叫上他帶著一千人出關擊敵。
宇文瑞發出準備出擊的命令後,一邊拿著半月鏟,一邊問道︰」你不是說今晚出城的嗎?怎麼現在就要出擊了?」
吳呆說道︰「戰事有變,此時出擊的效果勝于半夜。」
「你騎什麼馬,拿什麼武器?」
吳呆擺手,他對宇文瑞說道︰「一會我們從西門殺出去,西門外共有大營五座,我們出去時拔一三五營,殺到賊兵盡頭,我們在殺回來,挑敵人第二第四營。我剛才見到西營營帳處飄蕩的旗幟上書︰‘欺天王張道嶺’。我們現在就去欺負他。」
語未絕,兩人已經領著麾下騎兵到了西門,吳呆對守門將領說道︰「等我們出關後,緊鎖城門,城頭加派弓弩手。」
守門將領領命,命守衛打開城門,放桀鷹營士兵出城。
一千騎兵出得城門,如猛虎下山,喊著震天的殺敵口號,只朝西門之外的敵營殺去。
吳呆拔地而起,飛在桀鷹營士兵最前方,掠到西門第一營營寨外,一刀手將第一個營帳欄柵削得整排倒塌下來,接著沖進營中,以身子猛撞營帳,營中賊兵大驚,見到官兵突至,如同天兵下凡,嚇得斗志全無,只顧四處竄逃,吳呆在賊營中見人就撞,一聲聲沉悶的 嚓聲響起,賊兵哪里是他的對手,還沒看清吳呆閃電般的身影,就接二連三的被撞得四散而飛。
宇文瑞手持半月鏟,騎寶馬風馳而來,見到賊兵就砍,在第一營中來回沖殺,所過之處,方圓三丈內盡是一片紅煙。
桀鷹營中的士兵也都不是好惹的,士兵們十人一派,犬齒交錯般的組成前後排交錯的陣型,一排排殺過敵營,他們只顧砍殺前方的賊兵,毫不停留的朝前方猛攻,賊兵見到敵人只顧朝前殺,就朝兩旁躲避,哪知剛從第一排士兵刀口下逃生,第二排的士兵又一刀迎頭劈來。堪堪躲過第二排,第三排士兵的刀子又到了頭上,到這時還沒有死的賊兵躲無可躲,朝地上就倒,第四排的士兵勒馬,所騎馬匹前蹄高揚,接著雙蹄猛塌倒在地上的賊兵,頓時被踩得五髒粉碎。梳理完第一營,拔刀戰斗的賊兵盡死,唯有幾個一開始就不敢打的小兵朝遠方逃走。
吳呆殺完第一營,不顧第二營,直奔第三營。三營乃是欺天王張道嶺的中軍帳,帳中衛隊精銳全在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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