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吳呆率兵剛進賊兵陣中大殺一番,官兵斗志高昂,賊兵望風而逃,眼見賊兵大敗而回後,心中一喜,見賊兵潰退,可謂是城外大捷,就準備打道回府。
哪知還沒下令回師時,就見賊兵去而復返,又加入了戰團。雖然說賊兵還是這些賊兵,但是氣勢洶洶,逮到一個官兵,就紅著雙眼往死里砍,好像跟官兵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戰斗力不容小覷。
這伙賊兵也都是沒辦法了,前有強敵,後有猛如老虎的監軍,若是沒有勝利就回去的話,也活不成。反正橫豎是一死,那就只能將官兵消滅干淨後再光榮的回營。反正賊兵人數眾多,差不多是八個賊兵對付一個官兵,若是奮力廝殺,短時間內雖然不能贏,若是時間一長,還是有可能打贏的。
官兵倏然間壓力倍增,雙手難敵四拳,何況一個官兵要對付八個手持利刃的賊兵,雖說桀鷹營中的兩千士兵勇猛,戰斗素質有保障,但遇到不要命的主了還是難以招架。
雙方血肉橫飛的又廝殺了半個時辰後,官兵竟然開始後退,但是賊兵團團將官兵圍在中間,見官兵要跑,也都不要命的堵截官兵。
吳呆手持半月鏟,在賊兵叢中來回橫掃,他眼觀六路,見到哪里有官兵遇到強悍的敵人,就幫助他們解圍。他解開東邊的圍後直奔西邊,幫助西邊的困難戶解決賊兵後,賊兵又將東面的官兵團團圍住,反正賊兵數量一眼望不到邊,數量多得數都數不清。
一時間,官兵就陷入困境,時不時有官兵重創而亡。吳呆見到好幾個桀鷹營的士兵一刀砍死幾個賊兵後,背後被賊兵一刀從頭劈到肚子,極為慘烈。
官兵越斗越喪氣,吳呆見到事情不妙,找準城門的方向,準備將將士們集合在一起後回城,但此時戰斗膠著,賊兵中有官兵,官兵四周也都是賊兵,一時間哪里能夠分開,想撤退都沒法撤。
吳呆找到渾身沾滿鮮血,猶自浴血奮戰的伍進,對他說道︰「快將士兵們集合,我們準備撤。」
伍進一刀砍死倆賊兵後,大笑道︰「廝殺正濃,驟然退兵,有害無利,今天只有廝殺,懦弱者失敗而已。」
吳呆听完後說道︰「官兵快要崩潰,已經到了極限,在不退兵,將有覆滅之險。」
伍進大聲說道︰「壯士死于沙場,大幸。時窮節乃現,此時正是報效國家之時,為將者豈能怕死,就算身中萬矢,也當奮戰到最後一息。」
吳呆听完敬佩的說道︰「真忠義之士,今日方知大明還有如此忠勇之人。我听你言語間好像不是武人,倒像是個書生。」
伍進面露殺氣,悲憤的說︰「對,我本文人,見國家內憂外患,方才棄筆投戎,練武數年,隨左將軍討逆平叛,已有十余載。」
吳呆見他一邊言語一邊奮力殺敵,睚眥欲裂,視賊兵如同殺父仇人一樣,頓時對他肅然起敬,吳呆贊許的說道︰「大明二百余載養士之恩,今日得報矣!」
伍進已經殺向深處,敵人見他勇猛,一擁而上,六七個賊兵手持長矛或夾或壓,拼盡力氣將他的長刀架住,伍進大喝一聲後,想將長刀抽出,無奈敵人已經將他的長刀杠死,更有幾個賊兵丟下兵器,將他的長刀挾在腋下,伍進越發不能抽動長刀。
賊兵中有人知道此人勇武,對著自己人大喊道︰「這個家伙是個頭子,砍死這個賊狗官。」
立即有三四個賊兵照準伍進的腦袋就劈下來,伍進不能抽動長刀,他感到幾股寒芒從天而降,眼看自己就要命喪黃泉,伍進暗道︰「死得其所,夫復何求。可恨賊子未破,黃泉之下,亦無臉見高祖!」
吳呆見到伍進勢危,心道此人忠義,不可使其死在此處,連忙前去營救,他揮舞鏟子,一鏟子將四五個砍伍進的賊兵的腦袋削掉,接著將伍進的長刀刀柄一握,雙腳在地面一點,人趁勢飛到空中,賊兵們也不由離地而起,飄向空中。吳呆將在空中的那些賊兵一一攔腰砍成兩截。
伍進解圍後,感覺自己如同死里逃生一樣,他對吳呆報以微微一笑,接著又揮舞大刀,去賊叢中殺賊去了。
吳呆也接著四處殺賊,他見到此刻賊兵都像打了雞血,人人都是拼命三郎,官兵已經快要扛不住了。他到處沖殺,為處于下風的官兵解圍,雖說他的速度快,但無奈賊兵實在太多,受困的官兵也是越來越多了,很多官兵力盡而亡。他只得時刻注意著伍進,遇到他有危險時就去營救。
兩隊人馬從凌晨殺到天明,後來又殺到日上三竿,還未分出勝負,雙方都已是強弩之末,但官兵的情況越來越不利,人數越來越少。賊兵雖然死傷不少,但他們人多,就算一個官兵干掉五個賊兵後在陣亡,剩余的三個就可以幫助其他賊兵去圍攻官兵。
左夢庚被吳呆救回後,在營中找軍醫草草包扎一下後,也一瘸一拐的跑到城上觀戰,他見戰場上激烈的戰斗後,一算時間,雙方已經戰斗兩三個時辰了。
朱開山沒能等到李定國的支援,但是他現在已經不著急了,因為憑借他多年的戰斗經驗,他知道官兵已經快不行了。雖然此戰自己的戰士傷亡慘重,但是那伙異常勇猛的賊兵也要全軍覆沒。
他不知道李定國也在遠方觀望,他見官兵不行後,連忙回營召集營中士兵,令營中軍士盡數前往北城支援!
他憑借多年和官兵的戰斗得知,這伙戰斗的官兵一定是左良玉的精銳,只要這伙官兵死光,平利城唾手可得。
不但朱開山看出了勝負,連左夢庚也看出來了,他看到賊兵現在已經是佔盡上風。再不馳援,官兵將全部死在城外。
他慌張的對左良玉說道︰「快給我一萬人馬殺進去,賊兵見到我軍增援,必定望風而逃。就這樣僵持下去,我軍一定全軍覆沒。」
宇文瑞也說道︰「少帥說得對,我也要去戰斗,他娘的。老子的人全在里面,若是戰敗,老子成光桿司令了。」
左良玉見他們兩個一個個都是傷殘人士,若是讓他們出城戰斗,一定會遭不測。他搖搖頭說道︰「不,你們兩個就在此處,我親自去。」
宇文瑞說道︰「我去就行,你萬一……萬一出事,全軍危矣。」
左良玉搖頭,鄭重的說道︰「我為三軍之主,見到將士危機,豈能坐視不理。你們兩人守城,我去支援。」
說完,左良玉就朝城下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跟隨的左夢庚和宇文瑞說道︰「若是出事,堅守此城,必不能讓賊攻下此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左夢庚和宇文瑞重重的點頭。
左良玉打開城門之後,對身後士兵說道︰「我們沖到敵陣之後,不能被敵人纏住,每個戰士只顧朝前沖鋒,砍一刀就跑,使敵人追擊,使戰斗半天的士兵能喘息片刻即可。」
士兵們領命,左良玉一揮寶劍,騎馬率先扎進賊兵包圍圈中,突增的生力軍在敵人陣中亂闖,賊兵陣腳大亂,見到敵人增地,連忙前來阻擊,但左良玉帶領的士兵來去如風,速度極快,根本就擋不住他們的身影。
陷入賊兵的官兵見到來了援軍,大喜過望。卯足勁的擊殺賊兵。其實賊兵這時也到了強弩之末,眼見官兵就要覆滅,哪知又來了一隊人馬。賊兵頓時氣泄,已無心戰斗,心中有了準備溜掉的打算。
在山崗上觀戰的朱開山見到官兵又添人馬加入戰團後,笑容僵在臉上,他暗道一聲不妙,往山下跑去,準備找匹馬奔成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