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很听話,幾步跳下梯子,急匆匆往自己屋里跑。
香爐里的浩然出來了,在月光下對她吟吟笑著,讓她更覺羞愧難當。他什麼時候出來不好,偏要趕在這個時候出來,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了?
香爐也沒顧上抱,就跑進屋里了。跑得太急,還差點崴了腳。本來她還想問隔壁院里的浩然听到什麼異聲沒有,可這會兒哪還問得出口啊?
她進門時,西屋里紅霓正抱著被子在床上哆嗦呢,也不知外面的動靜她听了多少。春心也不理她,自己月兌鞋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想到院子里還有個香爐,忙給抱了回來。
在外頭放了一晚上居然都沒人惦記,這也算是大幸。不過這也怨不得人家當賊的,誰讓這香爐鑄的太丑,怎麼看怎麼像個尿壺呢。
把香爐放到櫃子里藏好,就去抱柴火燒火做飯,剛生上火,就听隔壁浩然的娘在那兒大罵︰「哪個殺千刀,缺了德了,把我們家的雞給偷走了?」
「你個缺德的賊,生孩子沒,妖里妖氣,人模狗樣,下流坯子,你前世做龜公下輩子做婊子,你家八輩子都是賊,你爺爺是賊,你女乃女乃是賊,你們家就是賊窩子……。」
春心皺皺眉,她早知道浩然娘罵功高強,可這會兒听來,似乎罵功又見長了。她听了半天,才听明白這是有人偷他們家的雞了。不過昨晚那邊傳來的聲音,怎麼感覺不像人呢?
心里一陣疑惑,打算等浩然娘出門的時候,溜到他家里看看。
她剛做好飯,天同就上門了,還和昨晚一樣一副老道打扮,看著好像六七十歲的老頭。
她心中暗笑,這個天同也真能裝蒜,往哪兒一站就打起稽首,一陣搖頭晃腦的念咒,看見她也只當不認識。
陳秋花見老道來了,忙迎出來,「道長,您來了,昨晚捉鬼可是捉到了?」
「自然。」天同拍拍身上的一個土黃色布袋,「這是本道長的乾坤袋,那些惡鬼都在袋里了。」
陳秋花嚇得倒退了一步,奉承道︰「道長法力無邊,咱們是見識過的。」
天同打了個稽首,「一點小把戲,道觀里香火不盛,全靠道爺們在外抓妖換點香油錢,還希望施主能不吝嗇。」
陳秋花忙從身上拿出五兩銀子遞過去,「這點小錢道長不要嫌棄,家里不富,實在拿不出太多了。」
天同接了過來,道︰「多謝施主。」隨後轉身離去。那大袖翩翩,不沾染半分世俗風塵的模樣,越發看起來像個活神仙,唬得陳秋花一愣一愣的。
春心暗暗點頭,怨不得人家能騙吃騙喝呢,這也是需要資本的。
天同一走,她就跟了出去,拐了彎果然看見他在牆角的地方等她。
一見她,他就把那五兩銀子往上一遞,笑道︰「姑女乃女乃,這是給您的。」
春心老實不客氣地拿過來揣進懷里,「回頭有什麼大買賣咱倆合伙,我幫你抓妖抓鬼,有銀子二八開。」
天同忙道︰「您老人家自然是要拿大份的。」
春心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他,這小老道太上道了。
天同看看四下無人「刺溜」跑了。
春心揣著銀子回到家里,陳秋花問她去哪兒了,她也不搭茬,跑去喂雞了。
陳秋花免不了一頓臭罵,什麼臭丫頭,黃毛丫頭的,翻來覆去的也就是那些話。比起浩然他娘那打敗村子無敵手的千年大罵差得太遠了。听慣了浩然娘的,再听這些,就好像有人在她耳邊搔癢癢,實在不咋地。
陳秋花罵了半天見沒回應,也覺沒趣,轉身回屋看紅霓去了。
春心干完家里的活,看看時間還早,就到隔壁浩然家走了一趟。這會兒浩然上學去了,他娘也不在,只有李叔一個人在家。
看見春心,他就笑著打趣,「你這丫頭,平常看見我家的門都繞著走,怎麼今天敢上門了?」
春心臉一紅,她平常也是被李嬸嚇得,浩然的娘叫杜明華,名字起的美,但一撒起潑來,神仙都制不了。
李叔引著她往屋里走,春心問道︰「叔啊,昨晚上你听見有什麼響動了嗎?」
「我睡的死,沒听見呢。」
「那家里的雞呢?我能到雞窩看看嗎?」
李叔一听,笑起來︰「你這丫頭也是,想要只雞直接說就是,繞什麼彎子,一會兒我抓一只給你送家去。」
春心苦笑,他們家這些年一直受李家照顧,逢年過節的都給她家送東西,也難怪人家以為她上門要雞的。
有心想解釋,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道︰「先帶我到雞窩里看看吧。」
李家的雞窩養了十幾只雞,每一只都肥肥碩碩的,她瞧了一會兒,發現里面雞一只只都打著蔫,好像受了什麼驚嚇。雞窩的門關的好好的,若不是一早杜明華數過,根本看不出來是丟了。做得這麼天衣無縫,就算偷雞賊還免不了露出點蛛絲馬跡呢,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干的?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心里暗想若是黃鼠狼子或者狐狸也就罷了,要是什麼妖怪,那絕對是個麻煩。她取出兩張符,趁李叔不注意貼在雞窩的下角處,要是晚上還來,少不得抓個現成的。
她看了一會兒就告辭了,李叔非得送她一只雞,嚇得她慌忙推卻。
等晚上的時候,浩然回來,听說她來過,就站在梯子上喊了她一回。滿院子都能听見「春芽,春芽」的呼聲。
可她哪敢見浩然,躲在屋里裝沒听見。紅霓瞧了,不免奚落她兩句,說她肯定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才不敢出去。
春心不理她,心道或,,,你才見不得人呢,你的就見不得人。言情上午貼了兩張符,本以為晚上會有點收獲。她夜里爬上梯子,眼巴巴的瞅著那邊,可是一整夜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村里也沒听說誰家出什麼事害得她白涯了一晚的凍。後來連續幾天都風平浪靜時間一長她也就把這事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