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烈焰刀 第六章、幽蘭空谷漾漣生

作者 ︰ 龍胥堯

ch n天的山谷里,開滿了紫s 的蘭花,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花海里面,一個七歲的少年和一個七歲的女孩正在追逐打鬧著。

「修逸哥哥,修逸哥哥、、,來追我呀,追到了,我就和你玩過家家。」女孩一邊跑,一邊笑著回頭對身後的男孩說道。

「雪燕,你慢點,我追不上你呀!」男孩看似氣喘吁吁地對著前面的女孩大聲喊道,「你跑慢點,當心摔倒」

話音剛剛落下,女孩一下子消失在無邊無際的花海里。

正向前跑著的男孩才發現,目光所及之處已經不見了女孩的身影,霎時,男孩的眼里散發出焦急的目光。

「雪燕,雪燕,你到哪里去了?」男孩的聲音也變得焦急起來,不由得向前跑的更快了,目光在四處不斷地搜尋著女孩的蹤跡。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男孩的神情頓時有所放松。

「修逸哥哥,我在這里,修逸哥哥。」

男孩疾步走到女孩的身旁,發現女孩竟然正坐在地上,雙手抱著右膝蓋,眼里還含著淚水。看到男孩走了過來,女孩才放心的放聲哭泣。

「雪燕,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男孩的聲音又變地急切起來,帶著關切的語氣問道。

「修逸哥哥,我摔倒了。」帶著稚女敕的聲音,女孩抬起頭來看著著急的修逸哥哥,眼神中充滿了無辜與可憐,眼角的淚水卻絲毫沒有掩蓋她的清秀模樣。

男孩笑了笑,似乎心里在說剛剛還叫你要小心一點呢!

「你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男孩帶著略有責備的語氣,但更多的是心疼。

女孩嘟著嘴朝著男孩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用雙手擦著淚水,似乎還想再哭一會。

「好了,好了,雪燕最勇敢了,雪燕不哭。來讓修逸哥哥看看,摔傷沒有?」

說著,男孩小心翼翼地卷起女孩的褲腳,卷至膝蓋部位,只是紅腫了一片,並無大礙,這才放心的說一句,「沒事啦,修逸哥哥給你揉一揉,我們再找師傅上一點藥水,就好了。」

听了這句話,女孩也放心的沖著哥哥笑了笑,隨後,從身旁摘下一朵蘭花,插在男孩的頭上,樂呵呵的笑著「修逸哥哥變成女孩子嘍,修逸哥哥變成女孩子嘍、、、、、」

男孩並沒有反抗,也沒有摘下頭頂的花朵,這是伸出一只手,輕輕地在女孩的鼻子上一刮略有羞澀的沖著女孩笑了笑「你這個鬼j ng靈呀!都摔傷了也不老實。」

「嘿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呵、、、、」

空曠的山谷里,無邊無際的花海里,回蕩著兩個孩子甜蜜天真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天空中飛過的鳥兒,也在清唱著這美麗的風景,遠遠看去,就像一幅優雅的風景畫,山水如畫,空谷幽蘭,天真燦爛,兩小無猜。

忽然,一聲呼喚從山谷的另一頭傳來。

「修逸,雪燕,吃飯了,還不快點回來。」這聲音似乎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沒有看見說話的人,而這聲音確實那麼的清晰明朗。這應該就是回音谷的絕妙所在,沒錯,這篇花海的另一邊,也就是聲音的來源之處,就是回音谷。在回音谷里,蟲鳴鳥叫的聲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夜晚,坐在回音谷的花石上,數著漫天的繁星,清風過處,幽蘭飄香,這就是雪燕和修逸的童年生活。

「唉,是師父在叫我們呢?師父,我們在這里。」小女孩稚女敕燦爛的嗓音有回響在空曠的花海里,仿佛已經忘了腿上的傷痛。

「好了,我們回家吧。」男孩對著地上的女孩說道。

「嗯,修逸哥哥,我們回家。」女孩剛剛起身卻有坐下。

「怎麼了?是不是腿還疼呀?」

「嗯」女孩的眼神又滿是無辜與可憐。

男孩站起身來,背對著女孩蹲下,「上來吧,淘氣鬼。」

「還是修逸哥哥對我好,嘿嘿嘿。」

看來,雖是一般的年紀,男孩僅僅比女孩大了兩三個月,卻背過他不止一兩次了。

「修逸哥哥,你可不可以就這樣的背我一輩子呀?」女孩笑嘻嘻的問道。

「當然,可以啦,修逸哥哥不背你,那誰背你呀?」

「噢,太好嘍,太好嘍。」山谷里再次的響起銀鈴般的笑聲。

江南的ch n天,柳絮紛飛的季節,百花爭艷,競相開放。一派生氣盎然的景象。而,遠在西域的昆侖之巔,玉摩絕頂,卻還是雪花飄飄,銀蝶曼妙。

一望無際的皚皚雪原上,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正在練習著騎馬,黑身如墨的大腕名駒,在蒼茫的雪原里迎著雪花奔馳,猶如暗夜里的一道霞光,沖破天際,在一瞬之間,絕倫的讓人窒息。

馬兒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一個身著灰s 貂裘的男人身邊。

這個男人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十四歲的男孩,看起來身形是那麼的卑微,就如蒼茫雪原里的一片雪花,然而,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力量,帶著仇恨與邪惡的力量,但是,沒有人察覺,因為,這一切都被隱藏在那卑微的身體里。

男人的後面站著四個著裝略有怪異,卻又形似統一的兩個男人,和兩個女人。四個人的年紀明顯的要比那個男人略大一些,不過,從遠處看,卻也差不了多少。

因為,這七年,對于司徒超群來說,仿佛是七十年。

自從,七年前的十月十三號,夜寒的降臨,蓮兒的離去,似乎,就在那一瞬間,司徒超群頓時蒼老了十歲。這七年來,他沒有一個晚上不看見蓮兒熟悉的身影,溫柔的笑容。沒有一個晚上,不在深夜從臥室中走出來,到禁地的密室內閣里去看一看沉睡不醒的蓮兒。隨著,夜寒的長大,這個女孩,越來越像幾十年前的蓮兒,r 漸的出落地清秀艷麗,司徒超群更是睹人思人了。

難得,這麼小的孩子卻很是孝順和懂事,和當初的蓮兒一樣的善良,這是司徒超群最值得欣慰的地方,看著馬上的夜寒,司徒超群如有所思的笑了笑,卻再也沒有當初的那份自在存在。

突然一個驚雷迎面而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還沒有下馬的夜寒,都想遠處的天空望去,只有一個人例外,他看的不是天空,而是馬和馬背上的夜寒,嘴角在一夕之間留露出一絲笑容,是帶著寒意的那種笑容。

突然雪地上的馬似是瘋了一樣,前腿翹起,嘶聲長鳴,似乎想要掙月兌韁繩的束縛,向前躍去,馬背上的小夜寒因為沒有注意而受到勒驚嚇,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竟然雙手松開了韁繩。周圍的人也剛剛從那聲驚雷中醒過來,卻發現夜寒已經被馬甩在了半空中,就要摔在了地上,而且這個時候,任何輕功都無濟于事。所有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司徒超群更是在瑟瑟發抖,額頭的汗珠剎那間如雨一般。

只听見一聲喊叫,是受到撞擊時因為疼痛而發出的慘叫。

然而,這聲慘叫竟不是夜寒發出來的。

是司徒鏡飛,十四歲的司徒鏡飛。

原來,就在那一瞬間,十四歲的司徒鏡飛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小夜寒,自己連著夜寒一起跌倒在雪地上,應該說是夜寒砸在了鏡飛的身上。雖然說,七歲的夜寒,不是很重,但是雪地卻是幾百年的凍土,堅硬如鋼,本來就沒有練過武功的司徒鏡飛,因為劇烈的痛疼在地上抽搐起來。

司徒超群急忙跑過去,一把抱起壓在鏡飛身上的小夜寒,連聲問道「夜兒,你怎麼樣?摔著沒有?快讓爹看看。」說著把夜寒放到地上,地子圍著她,仔細的檢查著,他一定要確保夜寒沒有摔傷,因為,即使是讓他自己去死他也不願意夜寒受到傷害。

驚嚇中的小夜寒,一時間竟然失去了言辭,就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顯然,七年來,從未受到過半點驚嚇。

然而,四大護法卻看見了十四歲的鏡飛在地上不停地顫抖,于是,曉風和殘月連忙走過去給他檢查傷勢。

忽然,小夜寒在鏡飛的一聲慘叫中清醒過來,才想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慌忙的對眼前早已經急瘋了的司徒超群輕聲說道「爹,我沒事,好像是誰接住了我?」這才回頭向雪地上申吟的鏡飛看去,原來是哥哥用身體接住了她。

看到雪地上申吟著的司徒鏡飛,小夜寒的淚水忽然之間,嘩嘩的打濕了眼眶,「哥哥,你沒事吧?哥哥,哥哥、、、、」夜寒一邊說著,一邊低子用手去撫模著鏡飛蒼白的臉龐。忽然,用乞求的目光望向司徒超群「爹,你快給哥哥看看吧,哥哥受傷了!」夜寒的神情變得不安起來。

司徒超群似乎剛剛意識到眼前十四歲的司徒鏡飛用身體接住了夜寒,自己受了傷。但是,他只是走過去扶起蹲在鏡飛身旁的夜寒,握著她的小手,後面跟著流星飛雲二位護法,向玉摩頂走去。只撂下一句話給鏡飛旁邊曉風殘月的「快點把他帶回去療傷,派人好好照顧他。」

隨後,所有人回到了天絕宮。

最後,司徒夜寒沒事,只是受了一點驚嚇,而,司徒鏡飛卻在床上躺了三個多月,一年之後才慢慢地完全康復。

一年之後,司徒超群竟然讓四大護法開始教授司徒鏡飛武功,並且,還準許了他到禁地的密室中走動。

然而,這看似平靜而又正常的一切,卻僅僅只是一場噩夢的開始。

玉摩頂的那場雪,仿佛是下了七天七夜,漫天飛舞的雪花,像是一只只輕姿曼舞的銀蝶,在昆侖山的無際雪原上演繹著寂寞的獨響,一陣寒風吹來,銀蝶改變了方向,好似要飛向那柳絮紛飛百花飄香的天地,然而,十年的時光任它飛翔,那輕舞的銀蝶卻早已融化在去往江南的路上。

四季如ch n的幽蘭谷,永遠都是幽蘭飄香,回音谷里銀鈴般的笑聲,還是那麼深遠悠長。即使,十年的快樂時光,仿佛彈指一揮間,然而,無情的歲月雖然在他們師傅的臉上留下了滄桑的印記,卻同時也見證了兩位七歲孩童到十七歲的成長。

走過芳香四溢的幽蘭花海,穿過奇妙的回音谷,就是幽蘭谷的最深處——無極湖。在無極湖的zh ngy ng有一個小島,小島上矗立著三座茅草屋,儼然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小島上的一條木柱撐板搭成的小路通向無極湖里的微波小築,d l 在湖中的一個水榭亭台,亭子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在給身邊的一個姑娘和一位小伙子講解著《醫聖針經》。老者講的有滋有味,兩個年輕人听得認認真真。

「咦,師父,金針過穴,那不是要把金針從穴位中穿過去,那那個人還能活嗎?不就一下子被針扎死了嗎?」小伙子滿臉疑惑的看了看老者,有看了看前面的姑娘,雖然是一副帥氣清秀的模樣,卻有那麼幾分的傻里傻氣。

老者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還一邊用手捋著胡須,對著旁邊的小姑娘擠了一下眼楮。

女孩也笑了起來,甜美的笑聲,仿佛是一陣ch n風,迎面而來,溫暖和煦。

「修逸哥哥,你咋還是那麼笨呀?!金針過穴只是把針扎到穴位里,又不是真的穿過去。當然不會死人了?你說是不是呀,師父?」女孩笑完了眼前的女孩,又把目光轉向老者尋求認可。

「嗯,還是我們雪燕聰明呀?啊,哈哈哈、、、」

「噢,原來是這麼回事呀,看來是我記錯了,嘿嘿嘿」男孩憨厚的也笑了,傻里傻氣的樣子,不自覺地用手撓了撓後腦勺,又沖著女孩笑起來。

「你呀,真的應該跟雪燕一樣好好學習醫術,不能只顧著修習武功。萬一將來來到了外面的世界,受了傷怎麼辦?師傅總不能一輩子都在你身邊吧?」老者若有所思的說道。

「師父呀,您也知道我不是學醫的那塊料,我只對你給我的那塊布上的功夫感興趣。萬一將來受了傷,不是還有您嗎?況且,不是還有雪燕在我身邊呢。」修逸略帶撒嬌的說道。

「是的,我也會一直陪在修逸哥哥身邊的,將來我還要嫁給修逸哥哥呢。」似乎,連雪燕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突然間,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修逸,又看了看師父,紅著的臉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

修逸和師父也被他的這句話嚇到了。

修逸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話,畢竟,這樣一個傻小子還曾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對雪燕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已經超乎了愛情和親情。那是一種一種依賴,是一種依靠,仿佛,他的生命中缺少不了了雪燕,雪燕已經在十七年的生活中不自覺地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女孩家的,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害臊。哈哈哈、、、」師父又哈哈大笑起來,因為十幾年來,他看得出雪燕對修逸的感情,然而,這個傻小子卻沒有發現這一點,老者在心里,也替他們的相親相愛能感到無比的高興。

「咦、、、、、人家是開玩笑的啦!逗你們玩的啦!」雪燕紅著的臉忽然抬起來望著兩個人。憨憨的撇著嘴笑。

「哎,師傅老了,也不知道還能陪你們幾年?況且、、、、、」老者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的話已經被雪燕打斷了。

「師父,誰說您老了,您可一點兒都不老,您比我們還年輕呢?您至少還可以再活一百歲呢。」雪燕古靈j ng怪的用調皮的語氣說道,一邊伸著舌頭對著修逸做了個搞怪的表情。

「你呀,你這個鬼j ng靈,就屬你的嘴巴最甜了!」老者轉過身來,用手指在丫頭的額頭上輕輕地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

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要互相愛護,不離不棄。

「恩,是師傅,我一定會好好地愛護雪燕,我會比愛護自己的生命還要愛護她,雪燕和師傅一樣,就是我最親最親的人。」

身邊的修逸也笑起來,「就知道你是個鬼靈j ng怪的小丫頭啦!」

小亭下的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起來。

但是,老者的笑容卻略帶著一點憂傷,似乎在掩蓋著一些東西,或者是心里藏著不能卻又不能不說的秘密。

難道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是隱藏已久的秘密?為什麼偌大的幽蘭谷里就只住著他和修逸、雪燕三個人?而修逸和雪燕都叫他師父,可是他們兩個自在襁褓中時候就已經在這個山谷里了,他們從何而來,他們的父母是誰?是不是他們的身世有著什麼故事?

對于這些問題,修逸和雪燕從來都沒有問過,也沒有想過,只覺得生活在這里他們感到快樂,感到高興,只要他們三個人能夠子一起就足夠了。

然而,他們唯一好奇的就是,師傅常說的幽蘭谷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一副什麼模樣的。是不是也到處開滿了蘭花?是不是也和幽蘭谷一樣的美麗?外面的人長得都是什麼模樣?他們又是不是和師父一樣和藹可親?對于外面的世界,他們有太多的憧憬和幻想。

畢竟,十七年來,他們從未離開過幽蘭谷,也從未見過外面的人到過幽蘭谷來。而且,盡管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出谷,可是師傅每年出去一次的時候都要千叮萬囑,嚴令禁止他們出去,每一次都說的好凶,並且,他們也不知道出谷的路在哪里。

剛才老者卻叮囑修逸要好好學習醫術,以防將來在外面受到傷害時可以自救。是不是到了準許他們出谷的時候了?他們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是的,在老者的眼里,是時候了。

是時候讓修逸出谷了,因為他已經老了,再也走不動了,這麼多年來的打听,他已經知道治好雪燕的病的方子所需的四味藥中的三味所在之處了,拿到藥的重任就只能交給修逸來完成了。

而且,這十幾年來,雖然自己不會武功,但是在救起修逸時,襁褓中的武功,修逸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見過世面的他知道,江湖上能夠傷害到修逸的人已經不多了.

同時,修逸也應該出去闖一闖,畢竟,他的身世太過不同尋常,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即使他真不想讓修逸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命中注定的,修逸遲早要面臨那一天。

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先不告訴他,讓他盡量的多過幾天,幾年,幸福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老天留給雪燕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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