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撒到玉摩頂的層層積雪上,司徒鏡飛就已經帶領著大隊人馬兵分六路向著雪松林展開了地毯式的搜尋,四護法殘月緊緊跟在鏡飛的身邊,雖然她的心里很信任司徒鏡飛,但是,大哥流星說的也並不全無道理。я思路客я
浩浩蕩蕩的天絕宮大軍,行進在茫茫雪原之上,的確有鋪天蓋地,排山倒海的雄壯氣勢。
雪松林的山洞里依舊是溫暖如ch n,這一夜,司徒夜寒和葉修逸誰也沒有睡著。
葉修逸的心里,一直在想著那幾個問題,幽蘭谷的狀況現在怎麼樣了?雪燕醒來了嗎?師父又是否找到了新的治療方法?昆侖之巔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萬年血蓮子是昆侖天絕宮的寶物,如今自己連天絕宮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天絕宮的人也沒有見到,究竟能不能拿到萬年血蓮子?這些問題一整夜都環繞在葉修逸的腦子里,他又怎能安心入睡?
而夜寒又何嘗不是心事重重?
自己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了,估計哥哥也已經因為沒有找到自己而回天絕宮報信去了?如今爹爹想必也已經知道自己失蹤的事情,現在爹爹怎麼樣了?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肯定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會出什麼意外吧?而因為自己的任x ng,不會連累教中昨天一起來打獵的弟兄吧?夜寒知道父親的脾氣,他有可能一怒之下殺了所有的人的,盡管這麼些年來,爹爹連槍都未動過。
而且,如今,情竇初開的年紀,遇見了一個和自己同生共死的英俊少年,司徒夜寒的心里又如何能控制的住自己,不浮想聯翩呢?不過,年紀的多情卻減少了擔憂的心痛。
第一縷陽光也已近灑到了山洞里的溫泉上面,波光粼粼,隨風蕩漾,好一幅寧靜安詳的景s ,如果能夠在這里呆一輩子,拋棄世間的牽牽絆絆,紛紛擾擾,和相愛的人廝守到老,那該有多好呀,那情願這一生都不出去。葉修逸的心里是這樣想的,司徒夜寒的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然而,葉修逸不能,司徒夜寒也不能,畢竟,世間的親情,是永遠都無法丟掉的。司徒夜寒丟不下父親,葉修逸更丟不下雪燕。
所以,二人在醒來的那一刻,就異口同聲的看著對方,「我們快點出發吧。」
「可是,你的身體能行嗎?」雖然經過了一夜的休整,可是畢竟昨天夜寒流的血太多,葉修逸的心里不免有一些擔心,即使他一刻也不想再在這里停留,但是他還是說了「要不行的話,就在休息一會吧?」
「難道你就一點不著急?我怎麼覺得有人昨天晚上急的一夜都沒睡呢?」雖然有傷在身,司徒夜寒仍舊是這麼的調皮,但是卻沒有一點點的拘謹,在葉修逸的面前,她已經不再是外人了,至少她自己的心里是這樣認為的。
葉修逸听出了這話中的語氣,也調侃的回了一句,「昨天夜里,我可也听見了某某人想家的啜泣聲啊?咳咳、、咳咳」
「你,、、、」夜寒被這句回的頓時鴉雀無聲了,只好張大眼楮狠狠的瞪了葉修逸一眼。
葉修逸笑了笑,「好了,不可玩笑啦,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不過,你確定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了?」他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沒事,不是還有你嗎?如果我走不動了,你可以背著我呀?」夜寒偷著笑了笑說道。
「我是說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我也是認真的。」夜寒收起了笑容,一臉正s 的講到。
葉修逸頓了頓。仿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場景,一個小女孩奔跑在無邊無際的花海里,突然摔倒了,就開始哭鼻子,男孩為了讓女孩不哭,就背著女孩回家,「修逸哥哥,你能一輩子都背著我麼?「好,修逸哥哥一輩子都背著雪燕。永遠都不放下來。」葉修逸想得出了神,忽然旁若無人的笑了笑。
「咦?葉修逸!你傻笑什麼呢?」夜寒好奇的問道。
然而修逸似乎是沒有听見,還在愣著神。
夜寒把手放在他的眼前左右晃了晃,睜大眼楮呆呆的盯著他。
「干嘛呢你?」葉修逸這才發現司徒夜寒竟然在盯著自己看。
「咦?我說葉修逸你剛才傻笑什麼呢?是不是想到誰了?」夜寒問道。
「是的,我想到了雪燕,她也喜歡讓我一直背著她。」葉修逸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楮里閃爍著一種自信的光芒。
「那,雪燕她一定長得很漂亮吧?」夜寒的眼楮里也閃著一種奇異的光芒。
「恩,雪燕是之前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葉修逸的眼楮忽然黯淡了下來,「可是,雪燕現在卻……」眼里噙著淚水,沒有再說下去。
「那你一定很喜歡她吧?她也一定很喜歡你吧?」看到葉修逸眼楮里閃動著的淚花,夜寒剛想說,就收回了這句話。
掏出手帕給葉修逸擦了擦眼淚,安慰道,「沒事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找齊所有的藥救活雪燕的,她那麼的漂亮,一定不會有事的?她還要和你白頭偕老呢。」夜寒嘿嘿的沖著修逸笑了笑,然而卻又有一種很不情願的味道。
「是的,我們會白頭到老的。」剛听到這句話,司徒夜寒的臉s 忽然的就變了,變成了一種很尷尬,醋意十足的樣子。
「我一定要找到所有的藥,救回雪燕,我答應過她,我會一輩子像對待親妹妹一樣對待她的,一輩子呵護她,愛護她。」葉修逸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是雪燕的病已經好了,他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神情。
「妹妹,親妹妹一樣。」夜寒的心里一下子就樂開了花,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萬年血蓮子和其他的藥的,事不宜遲,我們抓緊走吧。」此時的夜寒,不知道怎麼了,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頓時覺得心情極好。
「恩,好,那我們就快點走吧。」
說著,兩個人已經走出了洞口。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雪松林里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厚度足矣沒至膝蓋。
「看來,我們要走出這一片雪松林不容易呀」就在夜寒還這樣說著的時候,葉修逸就一把攬起了她的腰,使出輕功在雪面上尤似一陣清風,行過之處,僅僅激起表面的一層雪花,不留足跡。
轉眼之間,兩人已經飛出了數里的路程,不到一刻鐘,兩個人就已經出了這一片雪松林,望著身後蒼翠挺拔,在朝霞的照耀下閃閃發光的雪松林,想起昨r 的種種經歷,兩人不禁同時感慨道「唉,終于出來了啊!」
听到對方也說出了同樣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都笑了,夜寒不要意思的轉過了身子,葉修逸也不自覺地撓了撓後腦勺。
蒼茫的雪原上,兩人前後斜對的走著,誰也沒有再發出一句話,仿佛時間突然在這一刻停止,畫面在這一刻定格,兩個人的冰天雪地,茫茫雪原。
「夜寒,你快看前面那是什麼?」葉修逸指著前面,眼楮忽然亮了起來。
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是奔馬濺起的雪花,就像從地底下鑽出的白煙,九尺高的雪花,連成一道弧形曲線,宛如一道道白練,又像是一道道天然的屏風,不時間,幾十匹駿馬沖破這道雪線,出現在雪面很淺的地方,這才看清楚,領頭的是一匹黑s 的駿馬,夜寒的眼楮忽然閃亮了起來,向前跑出,一邊跑,一邊沖著前面的人招手。
葉修逸還沒有弄明白是什麼情況,也跟著她向前跑去。不一會兒,那伙人就快來到了夜寒和修逸的身邊。
「哥,月姑姑,我在這里」夜寒沖著跑在前面的兩匹馬上的人喊道。
「快看,是大小姐。」殘月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異常興奮。
「是的,是夜寒。」司徒鏡飛也很驚訝的講到。
一瞬間,殘月和司徒鏡飛就已經來到了夜寒的身邊。
「哥,月姑姑。」司徒夜寒一把撲在殘月的懷里大哭起來「月姑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嗚嗚嗚……」
「乖孩子,不哭不哭,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沒事了。」殘月母親般的溫柔的撫模著懷中的夜寒。「快讓月姑姑看看受傷沒有?」說著,殘月就把夜寒從懷里拉出來,很輕易的就看見了她胸口的傷。
在詢問了好半天之後,才知道是旁邊的這個小伙子救了夜寒一命,殘月立即半跪在地上沖著葉修逸做了個敬的手禮「多謝公子救了我家小姐的x ng命,殘月在此拜謝。」
葉修逸一看見殘月這位年紀似乎可以當自己母親的人了竟然給自己跪下了,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竟然也沖著殘月跪下了,「姑姑,你快起來,修逸可擔當不起您的如此大禮呀。」夜寒也沒有想到殘月竟然會跪謝修逸,本是吃驚的望著剛想去扶起她,忽然又見到修逸傻里傻氣的也跪下了,「撲哧」的笑了,隨後扶起兩個人,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來。
站在一旁的司徒鏡飛,心里不知道再想著什麼,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夜寒,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修逸。隨後,對著夜寒說道,「妹妹,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你,那我們就趕快回家吧,父親恐怕……」
「什麼?哥,你說爹爹怎麼了?爹爹他怎麼了?」夜寒忽然之間就像是失去了方寸,拼命的搖著鏡飛的兩只胳膊。
「父親以為你遇險了,著急之下,吐血昏過去了?」
「那現在呢?爹爹怎麼樣了?」夜寒看看哥哥,又把目光轉向了殘月,因為她的心里清楚,這種事情,四大護法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情況。
殘月也看出來了,夜寒想要的答案,就安慰著她「聖主暫無大礙,就是還沒有醒過來?不過,小姐放心,其他的三位護法都時刻不離的守在聖主的身邊。」
「好,那我們趕快回去。」說著,夜寒就轉身向一匹馬跑去,然而,又停下了腳步,回過身來,拉著葉修逸。「修逸,你也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恩,好。」
「不行,怎麼能讓個外人和我們一起回去呢?誰知道他是什麼底細?」司徒鏡飛態度堅決的講到。
「可是他救過我的命,哥哥,你就帶著他一起回去吧,他也會武功而且還會醫術,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呢?」夜寒用一種乞求的目光看著司徒鏡飛。
「不行,現在是非常時期,凡事都要小心為上,說不定他就是個壞人呢?」司徒鏡飛的態度很堅決。
「可是,哥……」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司徒鏡飛下了最後的命令。
夜寒又把乞求的目光投向了殘月,她知道殘月一定會同意的。
可是,殘月也沖著她搖了搖頭,「大小姐,少主說的有道理,現在是非常時期,凡事要小心為是。我看,還是讓葉公子單獨走吧。」
葉修逸也看出了夜寒的和其他人的為難,于是笑著對夜寒說道。「沒事的夜寒,你還是快回去看你父親吧,我自己走可以的。」
「你……」夜寒沒有說出來,眼里噙著淚水,從頭上摘下發簪交到葉修逸的手里,「拿著它,到了昆侖山來找我。」隨後抱了葉修逸一下,轉身上馬奔馳而去,殘月嘆了口氣,繼而緊跟其後,生怕再次丟了夜寒。
一旁的司徒鏡飛厭惡的眼神更加的寒意刺骨,側著頭在心月復的耳朵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隨後上馬追著殘月他們而去。
頃刻之間,不遠處又掀起了一陣雪花漫舞,大群人馬消失在白練中。
茫茫雪原上,又只剩下了葉修逸一個人,傻傻的站著,這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擁抱,十七年來,雪燕都沒有抱過他。
傻傻的站著,望著早已消失無影的人群,緊握著手中的簪子,葉修逸傻傻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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