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淚 第十二章 懦儒

作者 ︰ 劉醒

太陽初升,晨曦微弱。я思路客я清晨的空氣仍舊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冬意,李毅與蘇嬋由著一位蘇府的老僕人趕著馬車去了尚仁學堂。

原本魚兒也是打算和小姐一起去的,但是後來被蘇伯庸叫去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只能再三j ng告李毅一定要照顧好蘇嬋,才怏怏不樂地分離。小丫頭看似嘴巴厲害,但是心底卻跟自己的主子一樣居心善仁,但是作為下人要管理其他下人,嘴巴不厲害是鎮不住一些懶漢的,當然這只是小丫頭的見地。

尚仁學堂距離蘇府並不遠,而是接近明州城邊緣依山而建,後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學生下課後中午不回家里去,吃罷飯就喜歡在後山休息談天,而作為尚仁學堂里唯一的先生此時就會自己一人,坐在竹林里自己親手砌成的石桌凳椅上,慢慢品嘗早先收藏起來的女敕竹芽葉泡的清茶,苦澀中帶著半點怡然自樂。

先生的名字叫做謝尚仁,不是明州本地人,似乎是杭州那邊遷居過來的。听外人說道,謝尚仁原本是一個過了縣試的舉人,後來再次考試成為了少有的及第。原本及第便可以任一些官府里的文職,畢竟大多儒生學習時候窮苦索然。一邊顧及生計的時候學習著,等到盤纏足夠再次進京考試,中了進士的謝尚仁卻因為當年在官府里任職時得罪了一位富商,回到祖籍。

中了進士等到官職文書的他卻卻遲遲沒有任何音信,後來花費完了不多的積蓄,才打听到竟然是那位富商勾結自己曾經的上司,滯留了屬于自己的任命文書。他一個窮苦儒生哪里能夠申訴父母官的不公,不是他沒有想辦法,但是用盡一切辦法之後,才知道何為官官相護。

官府的文職自然也沒了,又遭到富人與惡官聯手的打壓。終于明白了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謝尚仁,秉承著早已逝去老母的遺願,找了個姓秦的女子成親後,遷至明州城安安穩穩過r 子。誰知有幾分姿s 的妻子被人誘惑染上了賭癮,放下書生身份勤勤奮奮做力氣活,慢慢用心勸導自己的妻子。原本就是恩愛夫妻的家庭慢慢變得更加拮據。

賭癮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秦氏染上賭癮自知過錯在自己,丈夫辛辛苦苦做苦力賺來的血汗錢被她‘扔’在了賭莊。心里自責的秦氏,每每回道家中用心做好自己的事情,細心地照顧丈夫。可是那種犯癮後難耐的心癢,讓她在自責與放縱中反反復復。

後來有幸謝尚仁遇到了蘇家的管家,然後推薦給了蘇府,蘇墨行听聞身居才學的謝尚仁,在碼頭踉踉蹌蹌幫人抗包,感慨萬千。在明環山丘背下建了一座尚仁學堂,讓其教育蘇家和一些窮苦孩子。

受到蘇老爺子照顧,並且秦氏因為心懷愧疚,謝尚仁家庭情況才略微好了一些。不想面對太多生活上令人頭疼的問題,謝尚仁便在尚仁學堂填了一幅床鋪,住在了清靜自然的明環山丘下,除了一個月僅有的秦氏期期艾艾到來要一些錢財,大多時間便是與學堂里的孩子在一起,r 子雖然清苦卻不失情趣。

「先生,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和這種粗劣的茶葉呢?」課下時,一個衣著明顯是富家孩子的小胖子,眯成一條線的眼楮帶著笑容,問道剛剛將苦澀難喝的竹葉茶。

「自然是因為這些茶好喝」有些愕然,然後謝尚仁不慌不忙回答道。李毅與蘇嬋兩人也在不遠處坐在石凳上,聊著些什麼。看到走向先生的小胖子,正在說話的蘇嬋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李毅也略有興趣的轉頭看向謝尚仁。

「這些茶好喝?我父親說只有窮人才會和這種東西附那什麼附庸風雅對對,就是這個。否則怎麼不喝名茶呢」小胖子說到這些話,眼中閃過一絲嘲弄。雖然已經盡力隱藏,但畢竟因為是小孩子仍就顯得過于明顯。

听到小胖子的話,謝尚仁臉s 不由一陣燒紅。略微有些偏著頭,尷尬說道︰「喝茶只是喝的一種心境,喝什麼茶都是一樣的,當然富有的話確實可以喝一些名貴的茶葉茶水。」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樣看來我父親應該是比先生的境界高了」小胖子及其可惡地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大聲說道。周圍與他平時玩鬧的玩伴,听到平時最會搞破壞的小胖子,竟然這次整到了先生,都是一陣歡呼。

謝尚仁哪里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里的孩子有些都是富家子弟,窮苦的一些孩子又是及其听話,他是有氣沒出發,也不敢發。只能訕訕無語帶著無味與自嘲的笑臉。

「先生怎麼會這樣?一般書生即便窮苦也會有著讀書人的j ng神,不應連被小孩子嘲弄斥責的勇氣都沒有啊」李毅看到這種情況,有些疑惑地輕聲開口問道身邊的蘇嬋。

蘇嬋是听過管家說過謝尚仁的故事的,雖然也有些不贊同謝尚仁連面對小胖子的決心都沒有,但是也能夠理解對方地想法。隨後將謝尚仁曾經被一些富人,打壓的事情說了一遍。也許害怕李毅對蘇家也沒有好印象,所以蘇嬋也只是對于其中細節一帶而過。

r 頭不知不覺朝著西方偏移了一些角度,謝尚仁手遮著眼楮抬頭看了一下,拿起手邊粗弱手臂的短竹富有節奏,三三兩兩敲在旁邊的竹子上,謝尚仁口中催促到上課。除了大多孩子飛快跑進屋子里,剩下幾個富家公子晃晃蕩蕩,慢慢吞吞走在後面。跨進屋子門檻,李毅轉頭看看極其有耐心等著最後幾個學生進了屋子,才朝著屋子走來的謝尚仁,李毅毫無緣由的感到一陣堵心,長長出了一口氣,表面平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武朝皇宮里最大的乾坤殿中空空蕩蕩,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九龍j ng砌致切而成的龍椅上,神s 嚴肅全神貫注將視線落在面前一摞厚厚的奏折上。

這時從各地呈遞上來的各種事務,已經被各部處理過後剩下的是他們不敢做決定的事情。翻開一本,是關于南疆百姓暴亂的,隨手扔在一旁。

再翻一本,滬江發生澇災難民流離失所,需要賑災糧銀。丟在一旁

再翻一本,今年科舉考試發現有裙帶關系

等等

‘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奏折合起來丟了出去,手指緊緊按在太陽穴上,頭痛y 裂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作為武朝最尊貴的人,他竟然沒有多余的時間休息,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想到那些每天站在朝堂上,踫到事情半個屁都蹦不出來的大臣們,他就想把這群吃干飯的東西全部給拉到朱雀街斬了。

不由地,他又想起那個被他用通敵賣國的名義處斬了一家二百十六口的尚書,李璜祥。若是這個曾經輔佐先帝三十多年的老臣還活著,自己也不會整r 因為那一群酒囊飯袋而頭疼了。不過想想唉,他雖為皇帝,卻也有許多地無奈,即便是擁有對每個臣民的生殺大權,可是真的做了這種這種令人膽顫的血腥之事,並且還是對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老人一家,每每夜晚他都難以入眠。

嘆口氣,張開眼楮,突然發現面前亂置的奏折突然被一道影子擋住。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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