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茫山腳下便一陣吵雜。銀甲人整了整盔甲,就站起了身,大手一指茫山,快速的吩咐道︰「所有人听令,按計劃進行,立刻行動。」
頓時,幾百個身影點了點頭。伴隨著‘叮叮 ’的盔甲踫撞聲,便飛快地掠進了茫山。不多時刻,便成為幾百個黑點,閃了幾閃,就不見了蹤影。
明亮的陽光照射進樹洞,晃醒了正在熟睡的周南。
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看著陽光,周南眯了眯眼楮。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他剛想起身,一陣酸痛就瞬間襲來,就重重的坐了下去,頓時倒吸了幾口冷氣。
無奈之下,周南只能苦笑了幾下,不甘的大罵了一聲,就靜靜地坐了下來。听著清脆的鳥叫聲,吸著清新的空氣,集中起全部的心思,適應著自己的身體。
半刻鐘後,揉了揉依舊發悶的性口,周南就緩緩地站起了身,提著包裹,弓箭長刀,鑽過了樹洞,向外走去。
‘嘎吱,嘎吱’的腳步聲不斷地響起,看著腳下顏色黑紅,已經結成了塊的泥土。周南不由自主的也張了張嘴,為昨晚那不要命的瘋狂,感到一陣的咋舌。
活動了一下不舒服的善身子,看了眼比乞丐還淒慘的自己。周南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就不在逗留,快速的離開了原地。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水源,清洗清洗。好在山中多水,沒過多久,聞著涓涓的流水聲,周南翻過了一個小山包,就找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
感到全身的難受,顧不得清晨溪水的冰涼,周南三下五除二便月兌了個干淨,選了個水深處,縱身跳了下去。
冰涼的溪水劃過身體,一陣清涼頓時襲遍來。沒洗幾下,小溪化開了結痂的鮮血,染成了血紅色。溪水跳動間,緩緩流向遠方,也帶走了周南一身的血腥味。
清洗干淨後,見傷口都已結痂愈合,周南也一陣納悶。按理來說,這麼重的傷口,想一夜間愈合,本不可能。如此奇怪的事情,還真是詭異啊!
心中感到納悶,苦思了一陣,無果後,周南便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後。想不通的問題,就暫時放棄,說不定靈感來了,瞬間得解。何必苦鑽牛角,徒增煩惱?對于這些事情,周南很是看得開的。
上岸,從包裹中取出干淨的衣服,周南套在了身上。幸好這里是荒郊野外,沒有人,否則周南這一系列光光的動作,被人看見,那他的光輝形象,豈不全毀了!但周南愣是沒覺得。
現在,他正撿了些柴火,取出火石,生火烤肉,肉是先前在玄火城中準備的。沒過多久,濃濃的肉香便飄散開來,深嗅了幾下,周南直流口水。
一夜的體力勞動,周南早已饑腸轆轆,肚子咕咕直叫。待肉剛熟,顧不得燙,就迫不及待得撕下一塊,流著口水的,狼吞虎咽了起來。
吃飽之後,滅了火,周南靠在一塊青石上休息。
他知道,玄火城主必定不會放過自己。雖然昨天金蟬月兌殼,耍了對方一把。但他們絕不會因暫時找不到自己,而放棄追殺。最遲不過今天,他們定會再次找到自己,說不定現在就在搜尋自己。他想要安全離開,還真得費上一番功夫。
板著臉孔,周南臉色一冷,說道︰「看來不下些狠手,是甩不掉了。」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他話剛落,一支箭矢,便帶著刺耳的嗡鳴聲,在他的眼中急速放大著。神經瞬間緊繃,急忙一個側身,周南躲了過去。
箭矢披了個空,釘在了青石上,激起幾點明亮的火花。伸手拽起包裹,弓箭長刀,幾個閃身,周南便鑽進了叢林,不見了蹤影。
「隊長,那小子還真是機敏,竟然躲開了?」一個手握弓箭,做射擊狀的士兵,收回了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驚訝的說到。
王虎,伏擊周南五人小隊的隊長。外表是個粗獷無比的大漢。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平時就數這家伙精明。老實的外表直線,隱藏著一顆謹慎的內心,就像披著羊皮的狼一樣,是一個非常難纏的角色。
從剛才與周南交手的情況來看,王虎敏銳地發現,周南很不好惹。但包括將軍在內,大家都不重視,全都認為,一個小毛孩能有幾分本事?
至于被周南被耍一事,都當成周南只不過有些小聰明,難登大雅之堂,僅此而已。如此的大意,如此的自欺欺人,實在不是什麼好的態度。
因此,听聞了隊員的感嘆。王虎臉色一沉,深吸一口氣,盯著周南離去的方向,凝重的說道,「小心點,那小子不簡單,都打起精神,可別栽了跟頭。」
聞言,其余四人一陣驚愕。在以往行動的日子里,王虎可是很少提醒他人。心中都不約而同的嘀咕了起來,今天隊長這是怎麼了?對那小子竟然特殊‘關照’?難道隊長腦袋出問題了?
但多年的共事,他們都知道這些情況是不可能的,隊長的腦袋是不會出問題的。于是紛紛臉色一凝,點了點頭,齊齊稱‘是’了起來。
回答是簡單的,但若少了一人,那情況,可就變的非比尋常了。
聞聲,王虎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但緊接著,他就一愣,臉色巨變的急忙轉身看去。但只有短短的一瞬,只是一個眼神,冷汗就布滿了他整個的額頭。
只見,小隊的最後一人,此刻脖子上,正穿了一支箭。鮮紅的血液從箭尖滴下,那冰冷的滴答聲,頓時就冷了四人的心。而此人正面色凝重,張口欲言,渾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利箭穿喉而過。
見此,王虎大吼一聲,‘快隱蔽’。就顧不得什麼,急忙閃到了一顆大樹後面。但可悲的是,就是這短短幾息的耽擱,又有一人在死神那領了飯碗。
藏身大樹後,即便是王虎這樣經常和鐵與血打交道的軍人,也忍不住有些顫抖。是的,真刀真槍的對砍,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這樣連敵人蹤跡都沒發現,就有人犧牲,王虎很害怕。
剛才他可是親眼看見周南在他眼前逃走。這才短短幾十息間,那小子就繞到了自己的身後,射殺了自己的兩名兄弟,這是怎樣的怪物?王虎顫抖的想著。
但好在征戰沙場幾十年,也不是白度過的。過一會,王虎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下來。他明白,現在當務之急是,三個人中,至少有一人活著將消息傳出去。否則不明情況下,將有更多的人死去。
于是,王虎沒有猶豫,果斷地朝另外兩人喊道,「別回頭,分開逃跑,將那小子的消息帶出去。」話落,三人便朝著三個不同的方向逃去。
但與此同時,‘嗖,嗖,嗖’三聲破空聲響起。
聞聲,王虎急忙側身,用刀格擋,但緊接著林間就響起了一聲悶哼,兩聲慘叫。憑著過人的素質,王虎付出了左臂受傷的代價,躲過了周南的箭。
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王虎一刻也不敢停留,就低著頭,快速的向前跑去,沒入林中,不見了蹤影。但其他兩個倒霉蛋,可就沒他這麼幸運了,一起‘光榮’的領了死神的飯碗,做了對生死兄弟。
一百米開外,彈了彈手中的弓,周南眉頭一皺,打量了一下王虎逃走的方向,沒有去追。也跟著一個閃身,沒入林中,不見了蹤影。
接下來,將是死神光顧的時間,也將是周南的主場。論對山林的熟悉,他絕對是祖師爺級別的。即使他還不到十五歲,也不是這群整天應付差事,欺軟怕硬的‘家伙’可比的。
蔚藍的天空上,太陽正在打著噸。下方是碧綠色的山林。微風吹過,卷起一股股翡翠般的浪花。但如此美景之下,卻有藏不住的寒冷。
林中此時,正遍布著恐怖的殺機。
貓在一棵大樹上,周南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前方的凹地。左手握弓,右手搭箭,泛著森然寒光的箭尖,直指前方。整個人就仿若捕食的豹子,在等待最佳的時機。
這是一塊凹地,此刻共聚集了上百人。但卻沒人敢發出一絲聲響,氣氛靜的可怕。拉近了看,每個人的額頭,都布滿了冷汗。雙手都緊握著弓箭,警惕的目光,不斷地在四處的掃著。小心翼翼的樣子,將氣氛都凝固了起來。
這群人,正是進山捉拿周南的玄火城士兵。小半天前,他們還五人一組,在搜尋著周南。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過多久,他們就驚恐地發現,他們的角色,不知怎的,被調換了過來。他們開始成了獵物,開始了被周南獵殺的噩夢。
起初,總是有人不信邪,還嚷嚷著要去要了周南的命。但緊接著,在付出了幾十條人命後,這些膽大的家伙,便紛紛認慫,閉上了嘴巴,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于是,所有人都不敢在森林中隨意游蕩,紛紛聚集到了一起了。都打定主意,只要周南一現身,所有人就一起動手,幾百支箭射過去,任周南是鐵打的,也會被射成馬蜂窩,好結束被獵殺的噩夢。
雖然聯合了起來,暫時免去了被射殺的危險。但是緊接著,他們便發現,只要有誰稍一月兌離隊伍,死神便會瞬間降臨在身上。于是都貓在了此處,不敢再有所動作。
本來,這樣做也無可厚非,打不過,還耗不過?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西斜,天幕漸暗,漸漸的,有人就發現了問題。
他們這樣呆在這里,就仿佛被軟禁了起來一樣。此刻覺得沒什麼,但晚上呢?別忘了,這里可是茫山,夜晚會吃人。
頓時,所有人都貓不住了,恐慌漸漸傳播開來。但卻沒人敢離開凹地,人總是怕死的,能多活一刻,那也是好的。但如此做法,卻將他們的最後機會葬送掉。
若所有人全都往山外沖,至少也能活出一半。畢竟周南只有一人,射箭也來不及。但,誰都不願當另一半,于是他們如此作為,反而周南倒省了事。
但凡事都有例外,總有一些不甘坐以待斃的,受不了恐懼的壓力,沖了出去。可憐的是,一秒鐘後,卻又滾回了凹地中,但卻再也不是他自己,只剩下了尚有余溫的尸體。這樣一來,反倒成為一種威懾,再沒人敢沖上去。
茫山腳下,在隨著黃昏的到來,銀甲人心中,也漸漸不平靜了。雖然茫山挺大,但一天時間,幾百人再怎麼說,也能將其翻個遍。怎麼到這會,還沒人出來,莫非出了什麼意外狀況,但願不是如此。
可話說反了,若真出了什麼事,全軍覆沒,那自己的死期也將到了。天越來越暗,銀甲人的心也漸漸懸的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