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眼前的黑色小山谷,周南心中一陣激動。即使這幾年經歷很多,讓他的心境大有進步。但畢竟只是一個少年,眼見多年的夢想在面前向自己招手,焉能心如止水?
平復了一下心情,周南快步走向了小山谷。按照錢穆的說法,雖然知道錢穆可能騙自己,但周南也不得不這麼做。
他,等不起!
站到小山谷正中間,將銀銀色短劍緊握在手中,深吸了口氣,默默地將入谷的步驟念叨了幾遍,周南眼神一冷,他動了。
東七,西四,南九,北七•••
一盞茶功夫後,突然整個小山谷白光一閃,就劇烈抖動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都到這份上了,周南也顧不得什麼了,神色一凝,就向著正東方一跨而出。
只見,整個山谷在周南一動間,就像小石投入到平靜的湖面中,蕩起絲絲波紋。白光再次一閃,小山谷便平靜了下來,只是原地,早已經不見了周南的身影。
期間,周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在透過水幕的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整個身心都仿佛被看透了。頓時,周南神色大驚,粗喘了好幾口大氣,才恢復清醒。只是絲絲冷汗,已遍布額頭,打濕了他的長發。
定下了神,周南心中暗道︰「這修仙者的手段還真不是蓋的!」
感嘆了一句,周南沒有再理會這些,就收斂了心思,抬起了頭,定眼看去。
只見,他正處在一處昏暗的小房間中,地上鋪著厚厚一層灰塵,除了他的腳印,就沒有人再來過。
心中略有疑惑︰「難道玄火宗人都不出去?那錢穆他們怎麼出去的。」想了想,周南一陣納悶,苦思無果,他便朝著屋外走去。
其實,周南不知道,平常玄火宗外出的人,大都是修仙者,凌空飛翔,直接從空中穿過陣法,那會降下來用腿走?
而這個小房間,正是給普通人使用,只是長久無人外出,才有這種情況。畢竟,修仙者的世界里,普通人出去,也無多大作用,反而會惹出一大堆的麻煩。
推開陳舊的大門,由于長久習慣了玄火山脈的火紅色,周南差點沒適應,晃瞎了自己的眼楮。屋子建在半山腰,入目那是什麼火紅色?
青山碧水,郁郁蔥蔥,層戀疊嶂,遮天蔽日,蟲鳴鳥叫,鳥語花香,雲霧繚繞,似幻似真。好一幅世外桃源,人間仙境!普通人若能在這住上一住,只怕會謝天謝地。周南也被這一瞬間的變化震驚了一下。但畢竟不是普通人,略有失態之後,便很快的回過了神。
抬望眼,山高數百丈,一眼望不到盡頭。
山頂雨霧繚繞,看不真切。時不時就有著一道道人影,飛進飛出。遁光或紅,或紫,或藍。男的但都衣冠楚楚,清秀俊朗,女的貌美如花,如蓮如玉。
但這一幕,周南也只是略顯羨慕。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也會做到這樣,甚至比他們更好。當月兌去這層外衣之後,誰又能知道什麼?因此,略微看了會後,嘖了嘖嘴,周南沒被表象所迷,就清醒了過來。
低頭看,一河清水劃天去,恬淡依然。
山谷正中,有一座小城,具體是什麼,尚看不清。一條大河,圍城而走。此情此景,巧奪天工,若不是人為,周南打死都不信!略一遲疑,周南便整了整衣服,拿著包裹,向山下小城走去。
這一刻,他平凡而普通,看不出一點光彩。
站到小城前,周南一陣感慨。整座城池,都是用不知名紅色巨石建成,小巧中透著一種古老和大氣,不像一座城池,更像一件藝術品。城門上,‘玄火內城’四個大字,虯勁有力,透漏著濃濃的出塵氣息。
城門口沒有守衛,周南稍一遲疑,便抬腳邁進成中。
腦袋一轉,略一思考,他就苦笑了一聲,明白過來。這是修仙世界,在玄火宗地盤內,誰若是還敢在這放肆,那純粹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因此,這守衛,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呢?
浦一進入城中,周南便被眼前的繁華驚呆了。以前的玄火城和這相比,簡直是土雞瓦狗,什麼也不是。兩者根本就不再一個等級上,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畢竟人生地不熟,周南倒也不急。只是邁著沉穩的步子,沿著熱鬧的街區,懷著欣賞的態度,緩緩向前走去。
耳邊劃過熱鬧的叫賣聲,不多時,周南一身的山野氣息,就被被沖散不少,變得更象一個正常人了。
半天時間,周南便將整個小城瀏覽了一遍。揉了揉額頭,感到絲絲疲憊,加之還要打听消息,周南眼楮一轉,就便向客棧走去。
眾所周知,酒樓,茶樓,客棧等地,人多口雜,三教九流,無所不有,縱是修仙者,也不免交流消息。因此,要打听消息,這些地方,是個不錯的去處。
來到了一家名叫‘悅來客棧’的地方,周南隨手丟出了一大塊金子,就在小二的恭聲中,在此住了下來。同時,他也從小二口中了解到了一些關于玄火內城的消息,這讓他很是興奮。
玄火內城,顧名思義,是玄火宗宗門內的城市。
城內,生活著大量的凡人。
但是,這些凡人卻不同于外界的凡人。他們的祖輩大多數是玄火宗的修仙者,在玄火宗千年的歷史中,許多修士也開枝散葉。
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得天地眷顧,擁有靈根。于是,沒有去處的他們,便在此定居下來。長此以往,幾百年過去了,就形成了一個城市。
畢竟,不過怎麼說,他們的祖輩,或多或少都是玄火宗修士,玄火宗也不能將他們驅趕出去。如此行為,是自詡名門正派的玄火宗,干不出來的。
雖說修仙者要拋卻紅塵俗世,但是也不是說斷就斷。假如,老子是玄火宗修士,兒子卻沒靈根,難道老子要將兒子驅趕出去?再不近人情,在這種事上,修仙者也很難免俗。
雖說上一代有靈根,這代沒靈根,但誰也不能確定,人家下一代就不會蹦出一個靈根潛質超絕的人來?這種事在玄火內城可謂是屢見不鮮,往往一家窮困潦倒,但突然跳出一個修士,野雞變鳳凰,一飛沖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畢竟他們祖輩都是修士,出現有靈根的幾率要比外界大得多,于是,玄火內城可謂是玄火宗的弟子儲備倉庫。畢竟有靈根的人,那是萬里挑一。
與其在外界漫無目的的尋找,不如自己培養來的痛快。同樣,自己培養的,知根知底,對宗門親和性也越高,出現叛徒的幾率小。
于是,玄火宗高層也默認了這件事,還特地的建了玄火內城。而每年,玄火宗新進弟子中,八成都是出自玄火內城。
每隔三年,宗門便會對所有二十歲以下的人進行考驗。若能通過,便可加入玄火宗,成為修仙者。
在得知玄火宗有每隔三年的考驗後,周南便留意了起來。經過打听,距離下一次弟子錄取,還有兩年時間。于是,他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但是,目前最緊要的還是怎樣在這玄火內城立足下來,總不能每天都住客棧。而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自己身份不明,若到了玄火宗清查的時候,以自己的身份,要是給抓住了,那可就有死無生了。
對于修仙者來說,要是讓他們給懷疑上,而你又沒有合理解釋,那他們絕不會耐心听自己解釋。只會毫不留情的碾死你這只螞蟻。對于修仙者來說,這只是揮揮手的事,他們又何必浪費時間听你解釋?
因此,接下來的一月里,為了身份問題,周南可謂是絞盡腦汁。終于,功夫不負苦心人,萬般巧合之下,他還真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身份。
玄火內城西北角,一間掛著‘王氏鐵匠鋪’牌子的屋內,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光著膀子,正揮動著一把大鐵錘,賣力的敲打著手中的礦石。
‘叮叮 ’的聲響不絕于耳,一盞茶後,少年終于將手中的礦石練成了一把長刀的形狀。這時,他停了下來,將手中的長刀夾起,猛的伸進到旁邊的水池中。
伴隨著一陣‘滋滋’聲,一大股白霧升起。待白霧散去,長刀冷卻下來後,少年顧不得擦去額頭的汗水,急忙把長刀拿起,仔細的打量起來。靜靜的看了一會,少年卻皺起了眉頭,將長刀往旁邊貨架上隨手一扔,苦思了起來。
幽幽嘆了口氣,少年無奈的說道,「幾年沒動手,都生疏了,看來還得好好努力。要不然,再這樣下去,這手手藝可真要荒廢了。」
听見扔刀的聲響,這時,從屋內走出了一個六十來歲的的老頭。老頭身形有些消瘦,但一雙眼楮卻炯炯有神,讓人不敢直視。
此刻,老頭卻臉上掛著笑容,雙手端著一碗清水,向少年走來。張了張嘴,開口說道︰「渴了吧,先喝點水。」
見到老頭,少年皺著的眉頭瞬間便舒展開來。二話不說,接過水碗,大口的就喝了下去。見少年這樣,老頭大聲笑了起來,聲音直震的房子跟著抖。很顯然,少年的直爽,很符合老人的胃口。
少年正是周南,而老頭卻是這家鐵匠鋪的主人兼伙計,王老頭。
笑完之後,王老頭卻將周南丟的刀撿了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一邊愛不釋手的模著,一邊還忍不住贊嘆道︰「嘖嘖,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一手。這把刀材料雖然不怎麼樣,但鍛造手法卻很獨特,只是有些生疏而已。再多練幾把順順手,火候就差不多了。」
聞言,周南一拱手,微笑著說道︰「王老謬贊了,鑄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小子只是別出心裁,取了巧而已,當不得王老如此夸獎。對于你老的鍛造技術,小子可是很佩服啊!」
周南此話說的真誠之至,听的老頭又是一陣的開懷大笑。
「年輕人不驕不躁,謙虛謹慎,是顆好苗子。要是早些年遇上你,老夫一定收你為徒。可惜,以你現在的本事,老夫是教不起嘍!」王老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