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雪寒潭的中間,有一塊直徑一里的巨冰,就像一座島嶼一樣,靜靜的漂浮在寒潭上面。降落了下來,周南收起了飛劍。眉頭微皺,眼神鄭重的看著不遠處的巨冰中心。那里,生長著一株高約一米,長著九片碩大葉子的淡藍色蓮花。
「寒潭雪蓮。」周南緩緩地吐了一口氣,盯著暫時還沒有綻放的蓮花,淡淡的說道。
就在周南打量寒潭雪蓮的時候,十幾道‘嗖嗖嗖’的破空聲,就落在了他的身邊。
轉身,看著靠近的十來人,周南雙眼微眯,心中一片平靜。
首先,到來的就是一身黑衣的血煞教弟子,尚陽。在他的身邊,跟著五名半步築基的黑衣弟子。和尚陽並列而來的,是開陽宗的白衣女子。她的身後,也跟著兩名半步築基的白衣弟子。
兩人當先落下,先掃視了一眼寒潭雪蓮,然後目光都盯到了周南身上。
尚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對著周南點了一下頭,神色很是古怪。而白衣女子則只是冷哼了一聲,就將頭轉向了別處,似是顧慮著什麼,並沒有立刻來找周南麻煩。
就在開陽宗,血煞教的弟子落下不久,五種顏色不一的身影,也緊隨其後,落到了巨冰上面。
器宗,丹宗,劍樓,伴獸門,尸傀宗,各有兩名半步築基的修士,露出了一張張充滿犀利氣息的面孔。這十人,修為比起開陽宗的白衣女子,和血煞教的尚陽,也就只差了一點點,都不是一般的半步築基修士。
這些人落下後,都各自佔了一個地方,相互之間拉開了距離,都用凝重的目光,掃視著場上的對手。但當所有人看見周南的身影後,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幾分不屑。顯然對周南這位之前在谷外精彩表演的‘廢物’,有所了解。
看著五大宗弟子的表現,尚陽和白衣女子心中都發出了一聲冷笑,「這群白痴,是不知道周南的厲害,這樣小看他,一會就會吃大虧。」兩人對望了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的心思。
別人在打量著對手,周南也沒有閑著。能來到這碧雪寒潭的人,都是各宗頂尖的人杰,每一個都不可忽視。轉著眼楮,周南也暗暗地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畢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就在眾人相互打量的時候,又有三聲破空聲,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抬起頭來,周南眼中青芒一閃,就看清了三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王雨軒。看來她已經恢復了傷勢。
移過視線,周南看向了另外兩人。一人身穿明黃色的衣裙,長相清秀,是為女修。另一人穿著一件混雜著七彩顏色華服,臉上布滿倨傲,是為男修,打扮非常的奇葩。
女修是姬家的,姬雨燕,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天才,據說已經許配給了開陽宗的一位築基期的年輕俊杰,周南之前就有收集到她的信息。
而華服男修,孔楊,出身卻更高貴。據說是散修聯盟一位盟主的嫡系後人。散修聯盟的盟主,都是結丹期的老祖。而孔楊此人從小便表現出了非凡的天賦,極受這位盟主的喜愛。這次也不知道這家伙抽了什麼筋,竟然也進了風之谷。
又等了半柱香,再也沒有人來了,離寒潭冰蓮綻放,分泌淨靈涎只剩下不到一炷香時間。周南知道,這次的淨靈涎盛宴,青葉門,穆家,浩然書院,這三家二流勢力,已經被徹底淘汰了。該到的人,都已經齊聚。
奇怪的是,只要有人注意,就會發現玄火宗竟然有兩人到場。人數足以和五大宗門相比。但見識過周南精彩表演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忽略了他的身份。只有王雨軒默默地站在一邊,眼神復雜的看著周南。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時間漸漸離去,離寒潭冰蓮綻放只剩下了半柱香時間,場上的二十來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而又熾熱的眼神,都齊刷刷的盯向了寒潭冰蓮。
此時,血煞教的尚陽突然站了出來,對著眾人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在下血煞教尚陽,見過諸位道友。這寒潭冰蓮就快綻放了,但想要得到淨靈涎的,絕不只有我們這些人,那些妖獸也不甘寂寞,肯定會來插上一腳。因此,在下有一個建議,不知是否當講。」
聞言,眾人轉過了頭,收斂了一下心神,都點了點頭,看向了尚陽。
一位光著膀子的大漢,揮了揮手自己的拳頭,甕聲甕氣的說道,「既然尚道友出了此言,那有什麼話就不妨直說,本人洗耳恭听。」
此人,周南認識,說起來還是玄火宗的靠山,器宗的一位弟子。別看此人外貌老實敦厚,實則出了名的奸詐,是這次器宗入谷弟子的領隊。手上有幾分真本事,很不好對付。
對著大漢一笑,尚陽繼續說道,「原來是器宗的趙道友,失敬。在下的建議是,我們這些人先聯合起來,共同擊退了妖獸,到時在各憑本事,決定淨靈涎的歸屬。如何?」
尚陽的話剛說完,場上的所有人就笑了起來,顯然對這個建議很是鄙視。就連周南也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看著尚陽。
听到眾人的笑聲,尚陽制止了身後那幾個想要發飆的血煞教弟子,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繼續說道,「諸位道友何必急著拒絕,听完在下的解釋也不遲。」
「請講。」停止了笑聲,眾人紛紛說道。畢竟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尚陽的。
「這風之谷五十年開啟一次,但這次是個例外。此次過後,風之谷就會經歷五百年的封禁,不再對外開放。這些消息,想必各位道友都已知曉。因此,只要各位道友想得到淨靈涎,那就必須合作,不能讓淨靈涎落到妖獸手中。否則,我們沒有機會,再等下去。」
「尚兄此言有理,但不知尚兄怎麼保證所有人都能齊心協力?」尸傀宗一名身穿黑袍,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弟子點了點頭,但隨即眉頭微皺,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緩緩地掃視了一下已經臉色鄭重的眾人,尚陽神色一凜,凝重的說道,「此次入谷,在下就提前準備了一份東西,相信用這件東西,大家發個血誓,聯合起來,還是有保障的。」說完,他就在儲物袋上一抹。拿出了一張刻畫著鬼臉,顏色血紅的符紙。
看見此符,場上所有人都心中一驚,顯然知道了此符是什麼。
這時,伴獸門的一位清秀青年,邪邪的一笑,緩緩地說道,「嘖嘖,尚兄還真是大手筆,竟連這玄階初級的鬼誓符都能弄到,還真是不一般啊。」
「嘿嘿,想必有了此符,大家共同發個血誓,先一同抗擊妖獸,還是有可能的。」說完,尚陽輕笑一聲,竟然首先劃破了手指,將一滴血液滴到了鬼誓符上面。
鮮血剛一接接觸鬼誓符,此符瞬間便血光大放,上面的鬼臉就像活過來一樣,一下就將尚陽的鮮血吞下,頓時,此符上面就閃現出了一行文字。記錄的就是尚陽所提議的約定內容,和他的名字。
見鬼誓符已經被激發,尚陽將賜符拋給了身後的五名同門師弟。這些人顯然對尚陽很信服,沒有一絲的猶豫,紛紛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到了鬼誓符上面。鬼誓符也像之前一樣,記錄下了他們的名字。
接過鬼誓符,尚陽打出了一道法決,將此符定在了空中,就退離到一旁,看向了場中的眾人,信心十足的等待了起來。
尚陽此舉,讓場上本來猶豫不定的眾人,紛紛下定了決心,一個接著一個,都將鮮血滴到了鬼誓符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就連開陽宗的幾人,都沒有絲毫反對。顯然,對于尚陽的提議,和他果斷地做法,眾人表示了認同。
周南是最後一個滴血留名的。他也算看出來了,這聯合是大勢所趨,此刻場上血煞教有六名修士,一家獨大。其他宗門,就連開陽宗,也比之差了很多。這就是尚陽的優勢,借著實力,用可信的手段,將眾人聯合起來。
周南沒有想著特立獨行。只要他不認可,那場上的所有人,都將成為他的敵人。不想出力的人,是沒有資格爭取淨靈涎的。這些人,絕不介意在戰斗前,解決掉那些該死的漁翁。
在周南留完名後,尚陽對著鬼誓符打出了一道復雜的法決。頓時,此符就變成了一團翻滾不斷的血團。在眾人的注視下,血團分成了二十多分,一閃的就飛進了眾人體內,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