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子、雅韻、登子、苗韻同在一個大學畢業，同回家鄉一個公司上班。四人關系密切，一直集體出入，開開心心每一天。豆蔻荏苒，談婚論嫁已然瀕臨。陽ch n三月，山腰田間菜花金燦燦一大片，吸引四方游客，盡情嬉戲。兒子的身高與這ch n天蓬勃生機甚為默契，早已一米七五。看著雖然偏瘦，卻j ng神振作的兒子，父親向妻子建議道︰「今天周末，干脆我們和攀子出去曬曬天陽，看看菜花，呼吸呼吸清新空氣？」伸手和藹地拍拍正在上網玩游戲的兒子。攀子做個怪相，指指在客廳窗台前澆花的母親，笑道︰「我隨意！媽媽去，我就去！」攀子一家系三代單傳，母親自然打心底疼愛這個兒子，而且，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上個月，和丈夫商量了三天三夜，還是勒緊褲腰帶給兒子買了一輛轎車。目的很明確，提升兒子的社會光鮮身份形象，以便盡快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姑娘，結婚生子，以延續攀氏家族後代。所以，听攀子這麼一說，母親樂意道︰「好啊！順便也可以磨合磨合新車！」攀子賡即起身，準備去停車場開車。母親一把抓住他，愛憐道︰「慌什麼？另外換一套衣服！」攀子自個兒一瞧，身上衣服干干淨淨，笑道︰「算了，媽，今早我剛剛換的。」說完指指洗衣機上換下的衣服。「不行！這在家里邊還可以，出門還是要講究些，快去換那套牌子衣服！」攀子看看父親身上洗了一水又一水的近乎腌菜的衣服，笑道︰「那爸呢？」「他？一個老頭子，還講究這麼多干啥？別講附加條件，快去！」說完，便簡單梳了梳頭發，拉著丈夫下樓。一路上，母親都在叮囑攀子開車一定要仔細，要安全。丈夫不耐煩道︰「兒子的駕照是實打實拿來的，你就別c o心了！」攀子看看反光鏡，見父母兩個正在後排相互撅嘴，不由忍俊不禁。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攀子甚為滿意。記憶中，自己一直是在父母無微不至地關懷中長大的。父母從未批評過他，更未打罵過他。攀子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父母因為有他這個兒子，在親戚朋友中很長面子。在外人面前，母親一直直呼攀子為兒子，聲音特大，害怕別人錯把攀子看做女兒一樣。直到攀子就讀高中，母親才慢慢改口。當然，母親想孫子的願望可見一斑。油菜花集中連片區就在前方，似黃s 海洋，在陽光的撩撥下，直逼逼地在眼眸流淌。母親笑吟吟的，趕緊把窗花摁下來，一股攜帶著蜂蜜味的花香不由分說地擠進車來，肆意纏繞。偶爾還遇見了熟人。有走路的，有騎自行車的，有騎摩托車的，極少有開車的。母親甚為得意，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脖頸昂了起來，大有貴婦人的氣質。父親噗嗤一笑，母親也一笑，順便用腳狠狠靠了丈夫一下，丈夫忍疼不語，繼而哈哈哈大笑。走在菜花小徑，耳听蜜蜂嗡嗡，感受濃濃芳香，一家人心曠神怡。攀子一下車就玩手機游戲，此時也禁不住誘惑，退出游戲 嚓 嚓地拍起照來。母親連拍七張，父親被強迫一張，還夫妻倆合影一張。母親笑道︰「攀子，去！媽給你也拍一張。」「媽，算了！一個人有啥拍的？」「嗨，怪誰啊？媽不是叫你平時多長一個心眼，看著合適的姑娘就戀愛嗎？」攀子近距離拍了一簇油菜花，回道︰「你以為談戀愛是拍照啊？想拍就拍？」「攀子，我可告訴你，年底前必須給我找個媳婦回家，確保今年ch n節的喜慶氣氛提檔升級！」「哎，媽啊，你不能這事都下年度目標！你這樣目標績效管理，會造成工作摻假的！」「嗨，還斗嘴！這是任務，必須堅決落實。」「我上段時間落實一個你又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你是說苗韻？」「哪還有誰喜歡我啊？」「不行！苗韻長得單單調調的，隨時都讓人擔心被一股風卷了去！」「嗨，你平常不是在爸爸面前大呼小叫要減肥嗎？苗韻身材苗條，你為什麼又不欣賞呢？」「哎呀！你知道啥？听媽的，準沒錯！」攀子不敢再言語，默默陪著父母繼續賞花轉悠。午飯時間到了，一家三口來到一家農家樂，攀子出去點菜，丈夫對妻子戲謔道︰「你呀，真是老封建，說什麼苗韻太單薄，估計不會生兒子，你這是什麼理論啊？」「嗨，你也數落我？我容易嗎？不是想到你家三代單傳，我才懶得管呢！」「這生兒生女都一樣，何必那麼較真？」「那怎能相提並論？如果是孫女，長大一嫁，孩子跟別人姓，我們攀家呢？煙消雲散嗎？」丈夫模模腦袋，不再搭話。經驗告訴他，妻子每每說到這件事就極易沖動。飯桌上，母親再次提醒兒子︰「攀子，我和你爸拉扯你長大也不容易，現在你也不小了，可千萬要把談戀愛的事情記在心上，開不得玩笑！」「媽，快吃吧！我知道了。下午我們早點回家，我有一個約會！」「是嗎？哪個姑娘啊？不會是苗韻吧？我再次重申，她是絕對不行的！」「哦……我知道了！」攀子低頭不語了，心里卻為難道︰「哎，我就是約會苗韻！我就喜歡苗韻！這可怎麼辦啊？」山間的氣候有別于城市，半下午就y n涼下來，一家人驅車回城。母親和父親下車時，還不忘告誡一句︰「攀子，听媽的話，好好生生找一個合適的姑娘！晚上早點回來，注意行車安全！」攀子微笑應答，直奔約會地點。公園是一個充滿羅曼蒂克的去處，各式樹木參差翠綠，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含情吐意。花卉極為心細，高矮要散落點綴在不經意處，熱衷給談情說愛的年輕人創造沖動的機會。苗韻長發又像剛剛到理發店拉過，直溜溜地在胸前背後三七流淌，靜靜訴說著對戀人攀子的迫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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