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天高雲少,太陽早早起身徜徉。幾縷陽光摩挲著窗前綠葉,款步入室,直直描摹著登子的睡姿。難得周末,登子總要腳丫丫地橫亙在床上,三分之二的床單耷拉半空,枕頭早已被冷落于地面,足有半宿。
「登子,起來吃早飯了!」母親第三次摳門,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登子揉揉惺忪雙眼,感覺全身疼痛。今天,要和苗韻一起看新房,順便回家就餐。昨晚和母親一道,把全家的衛生做了一個徹底清理打掃,一直忙到晚間十一點半才基本滿意。
「快吃!我和你爸都吃過了。他已經上街買菜去了!」母親還在擦拭窗戶玻璃,滿臉笑容。
登子一番三下五除二,來到新廣場,苗韻已然揮手示意。二人樂滋滋地牽手前往,逐一看了七八處商品房,登子只感覺腰酸腿痛。但是,依然微笑連連。他絕對尊重苗韻的意見,心甘情願地陪著苗韻兜來轉去。不過,心里暗想︰「到處都差不多,只要是新房子就行了,何必舉棋不定,女孩子真的像傳說中的一樣,做事拖拖踏踏!」
苗韻自然興奮,一路新奇觀望,詢問,踏勘,比較,思索,最終也只是一個初步意向。在她看來,這是終生大事,豈可草率?畢竟,這居所不是鴨棚子,說搬就扛著走了。
未來媳婦上門,那氣氛顯然不同。父親換了一套新衣,趁買菜之際,還理理發,刮刮胡子。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還是自美老帥哥一個!盡管,苗韻上門吃飯,純粹就與他無關,自作多情!
收悉短信,知道苗韻馬上就和兒子一起回家後,母親趕緊回寢室裝束一番。這一應化妝品很少使用,母親也不管是否過期,仔細了一番。盡管,先是抹粉,還是先涂口紅,她早已陌生了。常年奔波生意,昔r 玫瑰早已成了照片。不過,兒媳上門,還是馬虎不得的。父親把流金歲月一類老歌碟收起,換上年輕人愛听的音樂,並且把音響調至適宜音量。忽然,發現進門「歡迎光臨」踏墊放反了,父親趕緊徒手糾正,迅即洗手,還用了香皂,洗畢,聞了聞,滿意而出。稍微表情後,與妻子一道等候苗韻的到來。
苗韻一進屋,只感覺眼前一亮,滿心喜悅。登子母親親自拎著苗韻的縴手,引入餐桌,新買的高跟鞋一滑,差點崴腳。登子母親、父親、登子依次入座,全家目光齊聚苗韻,似乎這才是本家的主人。苗韻完全受寵若驚,羞澀低頭。母親笑道︰「苗韻,你看?」故意亮出手腕的玉鐲,指著紅酒、飲料,苗韻笑道︰「謝謝,我喝點飲料吧!」父親趕緊撤去紅酒,故意把那只名表晃來晃去。母親立即斟飲料,努力前傾,把金燦燦的項鏈顯露無遺。苗韻趕緊起身道︰「不客氣!我自己來。」登子已然接過飲料瓶,「我來吧!」復又給母親滿上,把父親和自己的白酒也盛上。母親一句「苗韻,隨意!」四人舉杯進餐。
「苗韻,有中意的嗎?」母親幫苗韻加了一點飲料,仔仔細細打量著苗韻的身材,著實滿意。暗想︰「以後啊,我也要減減肥。苗韻這魔鬼身材,真令我羨慕!」
「嗯,還沒有最後決定。」苗韻看看登子,「位置各有各的優勢,房屋造型也各式各樣,還需要琢磨一下!」
「那!一大堆宣傳資料,還來不及仔細考究呢!」登子笑道。
「沒關系!下午接著轉!」父親喝一口酒,樂呵呵直笑。
「老爸啊,你知不知道兒子的腳都起泡了!」登子看看母親,心里一陣痛苦。
「嗯,看苗韻吧!」惟有母親體諒兒子,委婉道。
「下午?」苗韻喝一口飲料,「下午也不錯!」
登子正在心里告饒,又听苗韻笑道︰「只是,登子多半來不起了!」
登子微笑,連連說道︰「我沒事的,就看你!」說完,心里很是後悔自己多話。
「你已經彎腰跛腿的,還去?」
「那就改天再去!」登子趕緊抓住機會,把這事明確一下。
「算了!你就不去了,在家看看那一堆資料,晚上我們再匯總一下意見。我再去實地看看!」
登子原本松弛的心陡然又懸乎起來,暗想︰「你苗韻要去,我可能不去嗎?哎喲喲,這下慘了!」但表面還是j ng神百倍道︰「你一個姑娘都不怕,我七尺男兒還畏縮?沒事,下午一起看!」
父母相視咯咯直笑,苗韻也羞澀起來。
下午,登子和苗韻繼續去看新房。大致中意的樓盤業已明晰,二人手挽手直奔目的地。
跨過紅綠燈,又來到一家售樓部。一看,人頭攢動,解說員在宣傳走廊里口沫四濺,眾人或言笑頷首,或疑惑頻發,或沙發小憩,或簽約離去,鼎盛一片。一漂亮小妹恭敬笑道︰「二位好!請問你們需要看哪類套型的?」苗韻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小區格局模型圖,指著一套二的戶型說︰「看看這種!」登子微笑點頭。
「請這邊來!」漂亮小妹端上兩杯清茶,將二位引至大廳一角,拿出宣傳畫報,正y 開口,一人拍拍苗韻後肩笑道︰「苗韻,你們也在這?」這是公司同事ch n露和朝雲,二人結婚不久。苗韻驚喜,直直往ch n露撲了過去。剛一伸手,朝雲就阻止道︰「不好意思!」指指妻子的下月復。苗韻一怔,才見ch n露羞澀而幸福地撫模下月復,原來,是有身孕了。苗韻高興地挪至ch n露身旁,拉著ch n露地手羨慕道︰「耶,要當媽媽了!祝賀你!」
「嗯,總感覺挺笨拙的!」拉拉朝雲的手,幸福吩咐道︰「再幫我倒點水!」售樓小妹早已微笑代勞。
「這是當媽媽的幸福!好多婚後女孩子都羨慕你呢!」苗韻看看登子,早已滿臉紅暈。登子習慣x ng地模煙,準備發給朝雲。朝雲連連擺手,示意ch n露在場。登子趕緊把煙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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