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成癮,總裁的外遇 41 去醫醫院

作者 ︰ 碼字碼不夠1

「時間這麼緊張,真是很難辦……」李圖搖頭嘆息。愨鵡曉

「我不能坐牢。」簡紫銅輕而堅決地說。

一陣電話鈴聲猛然響起,李圖接起。

掛了線後,他有所期待地說,「紫銅,也許有轉機。那位王董想找你見面,要談談電影的事情。」

簡紫銅心中一振,明知道對方是豺狼,可還是一番精心打扮去了王董的公司,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王董。」簡紫銅輕聲開口。

「簡小姐來了。」王董站起身來,笑眯眯地走向她,招呼著她坐下來。

簡紫銅笑道,「沒有打擾王董忙吧。」

「沒有,簡小姐肯來,我再忙也是要抽出時間的。」

「簡小姐喝一杯?」

「好。」

王董倒了兩杯酒折回,他將其中一杯遞給她,簡紫銅硬著頭皮接過,他也順勢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簡小姐,最近你有些小麻煩。」

何止是小麻煩,整個A城早就傳遍了,簡紫銅依舊笑著,「是踫上了一點小麻煩,還希望王董能夠幫個忙。」

「你想我怎麼幫你呢?」王董喝著酒,眼中有著貪婪之色。

「那部電影,我想繼續拍。還有個不情之請,王董能否暫時借我一點錢。」簡紫銅幾乎不會應酬,所以也不認識那些大人物,近期也就只認識了這麼一個。

「拍電影,當然是沒問題,借錢也是小事情。不過,我對簡小姐這麼真誠,簡小姐是不是也應該給點表示?」王董說著,一張肥厚的臉龐湊了過來,他的大手更是撫上她的大腿。

簡紫銅強忍著厭惡感,「王董……」

「簡小姐,今天晚上有空了吧?」

半推半就之間,對方的手竟然順著她的裙擺就要往里面模進去,簡紫銅的手漸漸握成拳頭。思想一陣斗爭,她再也忍不住,狠狠推開了他,「王董,請你自重!」

「裝什麼雛?大學里就在做援—交!我肯買你,那是看得起你!」王董翻臉了,就要用強。

簡紫銅拿起茶幾上的酒杯,將酒往他臉上潑去,決然轉身。

王董頓時狼狽無比,臉色一陣發青,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怒吼,「你這種貨色,就算再送給我,我也不要!」

走出大廈,簡紫銅很是茫然。

她不知道還能去哪里,還能怎麼辦。

如果沒有錢,就只能坐牢。

她要很多很多錢,可從哪里去要?

頭頂是一片白蒙蒙的天空,一個她最不願去想的名字跳了出來,簡紫銅只覺得暈眩。

秦昱笙,你贏了。

你真的贏了。

簡紫銅拿出手機,試圖想要找到那個號碼。

可是通話顯示里,早就沒有了記錄。他們不過就通過幾次電話,後來就沒有再聯系。他的號碼,她不曾保存過。現在卻要找尋,又該從哪里去找到。

簡紫銅盯著屏幕怔怔出神,手指飛快地按著。

反復了好幾遍,依舊是沒有。

這該怎麼辦?

簡紫銅有些慌亂,隨即又有了想法。既然電話找不到他,那就去他的公司。

總不可能連秦氏大廈也不見了吧!

簡紫銅心中有了決定,不作猶豫立刻攔下一輛車前往秦氏。

高聳入雲的大廈,能夠照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簡紫銅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

她來到前台處,公胡小姐立刻笑臉相迎,「小姐,您好,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你好,我要見……」簡紫銅頓了頓,改口說道,「笙總。」

「小姐貴姓,是否有預約呢?」

「我……沒有預約。」簡紫銅又是一怔。

對方依舊微笑著,但是刻板說道,「很抱歉,小姐,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我不好為您通傳。」

其實這樣的場景,她先前就已經踫過一次。那一次也是他在逼她,她在下課後就趕來找他。不過,同樣是被拒絕了,因為沒有預約。他是堂堂集團大少,分分鐘都可能是幾千萬的事情,又哪里有空來見她。

簡紫銅堅決道,「今天我一定要見到笙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對他說!」

「小姐,不好意思,公司的規定就是這樣,您可以聯系先預約。」對方似乎見怪不怪,那眼神也變得鄙視起來,仿佛她是那些來求寵的女人。

「我告訴你,你如果不通傳,誤了大事,這個責任誰來負?」簡紫銅厲聲喝道。

一番交談,兩人言語之間沖撞起來,對方喊了一聲,「保安!」

保安立即走過來,「小姐,請你馬上離開。」

呵!又要被驅逐一次嗎?

可是,簡紫銅沒有再像上一次那麼好說話。

她輕巧擋開保安伸出過來的手,婷婷而站道,「不要踫我!」

許是她今日穿戴時尚靚麗的緣故,又許是她散發出來傲人氣息的緣故,保安定住了,不敢肆意妄動,「小姐,你如果再不離開鬧事的話,那就別怪我報警了。」

「好,報警吧,只要能見你們笙總!」簡紫銅無謂說道。

保安和公關都是一愣,雖然見多了無理取鬧的人,可也沒見過這樣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朗男聲響起,「怎麼了?」

眾人紛紛回過頭,簡紫銅也是聞聲望去,卻瞧見一人從外邊漫步而入。西裝革履,一副精英人士的派頭,那樣陽光帥氣。

簡紫銅認出了他——宋嘉行。

「宋經理,這位小姐沒有預約,可還要見笙總……」公胡小姐急忙迎向他,急急講述事情的經過。

宋嘉行側目望向她,簡紫銅則是朝他點了個頭。

原來他也是秦氏的人!

他眼眸一明,顯然也是認了出來,「好了,我知道了,這位小姐我認識。」

員工一听是相識的,就趕緊退了下去。

宋嘉行走近幾步,微笑開口,「笙,他不在公司。」

簡紫銅微微有些局促,輕聲說道,「那能告訴我他在哪里嗎?」

「你找他有急事?」

「恩。」

「怎麼不給他打電話?」

簡紫銅抿唇,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因為她根本沒記他的號碼!

宋嘉行卻也沒有再追問,並不為難她,「他應該是在高爾夫會所。」

「謝謝。」簡紫銅松了口氣,很是感激。東郊的高爾夫會所,簡紫銅也曾經來過。

雖然只來過一次,可也是記憶深刻。也就是在這里,她終于明白自己的價值,不過就是一瓶酒而已。如今,她真的成了一件物品,可以用金錢去交換。如果說這些恩怨的源頭是因為那一晚,那麼現在,她再次找上他,也不過就是回到一個原點而已。

目的是一致的,她需要的不多,就只是錢。

侍應生微笑招呼道,簡紫銅想了想開口,「秦少爺讓我來的,帶我去見他吧。」

侍應生竟也沒有作疑,「小姐,需要換衣服嗎?」

「不用了。」

天氣並非是如何的晴朗,坐在小車里,遠遠望去,天空是灰藍色的,仿佛被籠罩了一層帷帳。天的盡頭仿佛和草坪連接在一起,可是卻那樣清楚地分割成兩處,也在提醒著她,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開過小道,簡紫銅瞧見前方的草坪上有兩道身影。

球童在旁隨時等候,而他的身影,頎長瀟灑。

下了車,簡紫銅慢慢走向他。

秦昱笙穿著黑色的P衫,同色系的運動長褲。有寒風瑟瑟吹拂,他墨黑的頭發隨意飄動。幾縷劉海下,一雙銳利冷漠的眼眸,攝人心魂。他眺望遠方的球洞,微微眯起眼眸瞄準,一個漂亮的姿勢,將球高高打飛,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簡紫銅不懂高爾夫,可是卻也覺得他的姿勢是漂亮的。

「啪啪啪。」鼓掌聲響起。

秦昱笙漠漠回頭,瞧向身後鼓掌的人,視線對準了她,有一絲驚奇閃過眼底,迅速淹沒不見。

簡紫銅平靜望著他,只能在這個時候選擇微笑。

「簡小姐這麼好興致,來這里打球。」秦昱笙只是瞥了她一眼,就收回目光,將球桿遞給球童,往下一個球洞走去。

簡紫銅邁開步子,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行,「我是特意來見秦少爺的。」

這個世界上,湊巧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簡小姐特意來見我?」他卻是狐疑的口氣。

簡紫銅忍著那份翻滾的怒氣,這一切不都是他策劃的嗎?

他竟然還能這樣鎮定自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真是有夠虛偽。

簡紫銅強壓下憤慨,輕握了下拳頭,輕聲說道,「我來找秦少爺做個交易。」

「說來听听。」他不冷不熱的說。

「我需要錢。」

「你用什麼作交易?」

「我自己。」簡紫銅默了下,又是咬牙說道,「陪秦少爺睡一晚。」

秦昱笙的目光深邃,「簡小姐現在可是大明星,怎麼不找別人?」

「這次的價碼高,別人要不起。」簡紫銅淡淡說道。

兩人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球打落的草坪,秦昱笙拿過球桿,慢條斯理地定球瞄準揮桿,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

他這才回過頭來,漠漠說道,「你又憑什麼以為,我會要?」

簡紫銅心里驟然一緊,他一句話,就將她打入深淵,讓她感覺窒息。

此時,又有一輛小車從遠處而來。

從車上緩緩下來一個明艷動人的女人,她徑直走到秦昱笙身邊,親密地摟住他的胳膊,嬌媚的眼眸從他臉上移開,繼而投射到簡紫銅的身上。一番打量,擺出姿態道,「笙,她是誰嘛?」

秦昱笙不疾不徐開口,吐出兩個字,「客戶。」

「談生意嗎?我有沒有打擾?」女人嬌笑問道。

秦昱笙道,「談完了。」

女人點了個頭,沖著簡紫銅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簡紫銅眼中恍恍惚惚,慢慢抬眸,在對上他的時候,那片迷蒙散盡。想要去唾罵他,可是此時此刻,卻什麼也不想說了。

是啊,別人都說了,就算她再回頭,他也不會要。

更何況是他,身邊女人如過江之鯽的天之驕子?

是她想法太天真太簡單,是她不夠資格。

他策劃了一切,預謀了一切,不過就是為了羞辱她罷了。

秦昱笙,你讓我甘拜下風。

「我才是打擾了,再見。」簡紫銅淡然一笑,說著轉過身去。

「笙,晚上我們吃什麼呢?法國菜好不好?」女人纏著秦昱笙,正在親昵詢問。

秦昱笙一言不發,望著女人沉默頜首。只是余光,卻掃向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

等到她走遠消失不見,他冷冷撥開女人的手,繼續打球。

一桿又一桿,從這一片草坪到下一片草坪。

女人起先耐心跟隨著,時間一長,忍不住撒嬌說道,「笙,不要打球了好不好嘛?人家餓了……」

她以眼神挑逗,一語雙關說著曖昧的話語,秦昱笙眉宇一凜。

他冷聲說道,「我派人送你回去,今天我有事。」

女人的笑臉僵住,「笙?」

秦昱笙以冷酷的眼神睨著她,女人急忙應聲,「好嘛好嘛,那我回去了,你要再聯系我哦!」

女人雖是不甘,可也只能走了。

秦昱笙取過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那頭緩慢地被接起,不容她多說半句,秦昱笙近乎命令道,「晚上八點,18層B1,粉爵公寓。」

——晚上八點,18層B1,粉爵公寓。

簡紫銅接到了他的電話,他這麼說完,又不可一世地掛斷。她正坐在趕回市區的巴士上,握著手機,彷徨不已。

去還是不去,兩個選擇,只有一個答案。

掌握權明明是在自己的手上,可是簡紫銅卻是那樣身不由己。

到了指定時間,簡紫銅出現在了粉爵公寓大廈的樓下。

這是A城富人的住宅區,一個平米都是不可估計的天價,秋冬的夜,天色早已經黑透。簡紫銅站在樓下抬頭往上看,一層又一層。燈火闌珊,她要去的那一層不是地獄,卻比地獄更加煎熬。

可能是事先打過招呼了,所以保安順利讓她進去了。

搭乘電梯一路而上,定格在十八層。

簡紫銅深呼吸,伸手敲響了門。

隨即有人來開門,秦昱笙站在門里邊,高大的身軀帶來壓迫感,深邃的眼眸,在瞬間直射向她。

「進來吧。」看了她一眼,他徑自折了進去。

簡紫銅默了下,踏進他的公寓,順帶反手關了門。

他的公寓,宛如他的辦公室一般,依舊是那生硬的黑白色系,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公寓里很簡單,簡單到幾乎讓人咋舌,沒有多少家具。除了基本的之外,也沒有一點裝飾,就好像平時沒有人居住。

他正在看電視新聞,財經頻道,說著那些有關金融的專有名詞。

外邊的氣溫很低,公寓里雖然沒有開暖氣,可是比外面要暖上許多。簡紫銅冷得身體不自覺發顫,鼻尖都被凍得發紅。

秦昱笙不著痕跡地望了她一眼道,「去洗澡。」

「我洗了過來的。」

「你倒是自覺。」他點了支煙抽了一口,冷聲笑道,「我都忘了,你很有經驗。那麼接下來呢,你又是怎麼取悅你的客人?」

將他尖銳嘲諷的話語全都甩在耳後,簡紫銅笑著,開始月兌下自己的外套。

秦昱笙眼眸一緊,她竟然只穿了一見外套,里面是一條薄透清涼的真絲裙子。

「秦少爺是喜歡在客廳,還是在臥室?」簡紫銅豁出去了,嬌笑著問。

秦昱笙的眼神更為銳利,厲聲喝道,「進去躺床上。」

「哪一間?」簡紫銅順從問道。

「隨便。」

簡紫銅立刻走向了其中一間,秦昱笙又是抽了幾口,這才將煙蒂狠狠掐滅。

他走進來,背著客廳的燈光侵襲而來一道黑影。

將房門關上,讓黑暗徹底的侵蝕自己。他的氣息,那樣冷冽,重重地壓上她。他開始月兌下她的裙子,以近乎撕扯的力道,好像要將她撕開一般。她有些駭然,可是咬著唇,不讓他听到一絲害怕的喘息。

沒有前/戲,沒有親吻,沒有任何踫觸……

屏蔽

在他不斷的糾纏下,終于,簡紫銅喘息著開口,嬌喘出聲,「嗯——」

這一夜,他不知厭倦,已經記不清到底糾纏了多少次,他才肯放過她。

而她早就沒了力氣,昏沉地睡了過去。簡紫銅不曉得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刺目的陽光驚醒的,太過刺眼了,即便她還在睡夢中,也會被蟄醒。

胃里很空,更是精疲竭渾身酸乏,她撐開眼皮,太過強烈的陽光讓她根本就不能完全睜開眼楮。

只能半眯著,瞧見了窗前的一道身影。

他已經穿戴干淨整齊,白色襯衣,筆挺的西裝褲,雙手隨意地插在側邊口袋里,那姿勢委實瀟灑不羈,光亮的光芒將他籠罩,整個人也變得透明起來,高貴的像是希臘神話中的神翼。只是這麼一望,竟會讓人失神半分。

「醒了就給我起來,馬上離開。」然而他冷厲的聲音,讓她眼前的場景化成泡沫消散。

簡紫銅使勁地瞧向他,將他瞧了清楚。

冷鷲的雙眼,冷酷的五官,他還是那個秦昱笙。

他說完這句話,從臥室走了出去。

簡紫銅忍著酸痛,起床穿衣服。

她蓬頭垢面,不知道自己有多邋遢有狼狽,也來不及顧及,只能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簡單梳理。而後她踏出房間,來到了客廳。她的包還在地上,連同她的大衣,她走過去拿起穿上。本來就穿的很少過來,就算全都裹上身,也並不能御寒。

她覺得很冷。

簡紫銅匆匆整理好自己,轉身望向他,「秦少爺,什麼時候可以拿到支票。」

那麼多錢,現金是絕對不可能了。

他坐在沙發上,沉聲反問,「什麼支票?」

簡紫銅一怔,「秦少爺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我們說好的不是嗎?」

「我們說好什麼了?」

「你想出爾反爾?」

「是你搞錯了,一切都是你自己說的,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答應過你什麼。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了,我可沒有出爾反爾。」秦昱笙慢慢說道。

簡紫銅的腦子一空,一顆心揪了起來,怒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空口無憑,沒有合同,就不作數,簡小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淡淡微笑,就連嘴角那抹弧度都像是在奚落她。

他的話語,他的笑容,一下點燃了導火線,她憤怒到快要爆炸,簡紫銅一直瞪著他,秦昱笙以為她會沖過來,或許她會煽他一個耳光,可是她站在那里,半天卻一動不動。唯有胸口劇烈起伏著,她似在壓抑自己控制自己。

「沒有問題的話,就請離開。」秦昱笙又是開口下了逐客令。

簡紫銅死死抓住挎包,因為太過用力,所以摳得指甲都嵌入了皮肉里,她卻不覺得疼痛。

深呼吸,深深呼吸……

簡紫銅就要轉身,可是她是那樣不甘,那樣不服,然後,她定住步伐。舉起一旁擱置的瓷器,瘋了似的砸在地上。

嘩啦的碎裂聲,簡紫銅只是注視著他說了一句,「秦昱笙,算你狠!」

隨即是砰的一聲重響,她將門重重甩上。

公寓里恢復了安靜,靜到好像沒有人存在一樣。

唯有那方瓷磚的地板,地上滿是破碎的殘骸,證明這里方才他們對峙過。簡紫銅做過失敗的事情,可能就是去找他。

他怎麼能這樣的卑鄙?

眼看著期限將至,簡紫銅只覺得無路可走,卻還在苦苦尋找轉圜的余地。

午後三點的咖啡店,生意很清淡,已經過了下午茶時間,只有三兩個人,或小聲說話,或安靜看書……大幅的缽窗里照進來黯淡的陽光,空氣里飄浮著陰雲黏糊的潮濕。

近來天氣十分反常,本應該是初春明媚的時節,卻一直陰森森的。

天氣預報說,有降雨雲團空降,隨時都可能會下雨。

簡紫銅望著窗外的天空,她的心情,和天氣一樣。

公司這邊,李圖也是十分頭疼。

「紫銅,廣告商下了最後通牒,只給你五天時間,如果再籌不到錢,那麼他們會將你告上法庭。」

李圖這幾天將能找的人都找過了,包括投資商,但有王董的先例,沒有人肯借錢給簡紫銅,甚至還有人勸說李圖不要再白費力氣。

簡紫銅容顏憔悴,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她抿著淡色的嘴唇,雙手捧著熱氣氤氳的咖啡杯,目光毫無光澤。

「不是我不幫你,我能找的人都找過了,沒人肯冒險借錢給你。」李圖瞧著她萎靡不振的涅,嘆氣說道。本來是星途坦蕩的新人,誰能想到會遭受這樣的挫折。

「李先生,我明白的。」

那筆賠償金不是小數目,別說她現在名譽受損根本接不到像樣的片子,就算能接到,片酬想必也很低,根本償還不了那麼大筆賠償金。

而且,只有五天時間而已。

簡紫銅緊緊握著燙人的咖啡杯,那溫度,仿佛一直灼燙到心里去,一陣陣的持續著抽痛。

「紫銅,我听說你跟秦氏集團的秦少爺有交情,要不試試看找他。」李圖語氣帶著試探。

簡紫銅一怔,臉色變的難看起來,慢慢搖頭。

李圖又嘆口氣,惋惜的看她一眼,終究還是不忍心,「我再跑跑看,有什麼消息再打給你,你也不要太氣餒。」

「謝謝李先生。」簡紫銅抬眼沖他笑了笑。

她雖是微笑著,但那種極力掩飾的難過無助,難過到笑著都覺得眼角要落下淚來。

盡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接下來這兩天,簡紫銅都奔波于各大銀行,想要通過銀行貸款來償還那筆賠償金。可她名下無房無車,更是沒有任何可以抵押的東西,任她如何懇求,都只得到銀行工作人員一句「抱歉」而已。

「簡小姐,我已經說過了,你這種情況,我們銀行是不可能貸款給你的,請你別再來了。」銀行的工作人員一臉不耐煩,對緊跟在他身後容色更顯蒼白憔悴的簡紫銅說道。

「經理,請你幫幫我,我一定會在規定時間內還貸款的。」簡紫銅木然的重復著,「我一定會還的。」

「簡小姐,我真的幫不了你,這是銀行的規定,你還是快走吧。」

正要走入辦公室,與銀行經理洽談相關合作案的秦昱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麻木的,卑躬屈膝的乞求。

秦昱笙駐足,眼眸慢慢眯起,俊容卻漸漸陰霾。

驕傲如她,此刻卻對一個小職員這樣卑微請求著。

「這就是銀行工作人員對待客戶的態度?」秦昱笙的目光注視著前方,卻是沖著身旁的經理沉聲開口。

銀行經理瞧見他望著前方,卻不曉得他們是相識的,只是賠笑著解釋,「笙總,那位小姐並不是銀行的客戶。她申請銀行貸款,並不是小數目,但她又沒有任何可以抵押的產物,這不符合規矩。我們已經勸告過她,可她還是不听。」

知曉了事情始末後,秦昱笙冷漠地吐出四個字,「冥頑不靈。」

「笙總說的是,我現在就讓她走。」經理听見他這麼說,立刻扭頭對後邊的員工吩咐,「還不趕快叫保安把人趕出去。」

「不必。」秦昱笙低聲阻止,冷冷瞥一眼經理,「帶她去貴賓室。」

經理著實一愣,雖是狐疑可也會意過來,繼而又道,「帶這位小姐去貴賓室。」

秦昱笙這才收回目光,在經理的邀請下進了辦公室。

「這位小姐,經理說了,讓你先去貴賓室等候。」傳話的員工走向正在糾纏兩人,如此說道。

簡紫銅仿佛要墜落的心,在這個時候稍稍提起了些,驚喜應道,「謝謝。」

員工帶她去了貴賓室,簡紫銅耐心地等候著。已經來不及去思索,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想著是經理讓她來等的,那就一定有轉機。她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度過這次的難關。

簡紫銅一直靜靜地等著,窗外本是多雲的天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泛起陰霾。

只瞧見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好似要將蒼穹劃開兩半。簡紫銅抬頭望向落地窗外,天空好灰暗。

看來一場大雨又要來襲了。

「喀嚓——」伴隨著電閃雷鳴,輕微的開門聲夾雜而起。

簡紫銅機敏地听到動靜,她急忙收回視線,也在同時站起身來,「經理,你好……」

話說到一半,目光在對上來人的剎那,卻驀然沉凝。

眼前閃現的這個男人,高大英俊,深刻的五官上,冷漠的雙眼,傲視一切一般的冷酷。

秦昱笙……

簡紫銅感覺自己亂了起來,秦昱笙卻徑自走向了她。他在她的面前優雅坐下,抬手比了比她的位置,「坐吧。」

「不好意思,秦少爺,我在等人。」明知道可能的結果,簡紫銅卻還在自欺欺人。

「等銀行經理?」秦昱笙漠漠反而,又是說道,「他不會來。」

簡紫銅的眉頭隨即蹙起,是他開口讓她在這里等!是他讓她陷入困境!他現在又想怎麼樣?要看看她是如何落魄如何狼狽嗎……只在一瞬間,無數個想法竄了過去,她幾乎本能地反映,那就是不想再見到他!

所以,簡紫銅沒有遲疑,沒有再理會他,只是挺直了脊背,轉身就要走。

瞧見她作勢要離開,秦昱笙再次開口,「我可以幫你解決所有的麻煩。」

簡紫銅剎那腳步一定,秦昱笙的目光凝重深邃,「坐下來談談,除非你想坐牢。」

簡紫銅本來是想就這樣走掉,可是她卻有所不甘,這些日子以來,她快要不堪負荷,整個人也快要崩潰。只听見他最後一句,她握拳的手緊緊捏著包帶,終究還是忍不住怒目說道,「秦昱笙,你不要假慈悲。」

如果可以,她真想撕下這個人卓然優雅的假面具,他不過是個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

「除了我,沒人會幫你。」秦昱笙一針見血的指出她的處境。

到了這個地步,她仍然不肯認清事實,要跟他意氣用事爭鋒相對。

「可惜,我這里沒有秦少爺看得起的籌碼。」簡紫銅冷聲說道,對于他的定論,她無可爭辯,事實正是如此。

「如果你有呢?」

簡紫銅強忍著怒氣,揚起笑來,「是嗎,那是什麼?」

他不作思索,幽幽說道,「留在我身邊。」

留在他身邊?這已經是第幾次了?已經是三次了吧?他還沒有羞辱夠?還想再羞辱她一次?

簡紫銅錯愕,卻是一陣酸澀,隨即冷笑,「留在你身邊做什麼?做你的情婦?還真是抱歉,情婦這門學科我還沒修好,伺候不了你!所以只好再次多謝秦少爺的抬愛!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秦昱笙的眼眸驟冷,語氣森寒,「難道你想坐牢?」

「秦昱笙,我告訴你,留在你身邊,我寧願坐牢!」簡紫銅揚起倔強不馴的眼眸,冷凝說道。

她說完,再不多做遲疑,揚長而去。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她決絕無比的小臉定格了一瞬間,而後匆匆掠過。

有雨點急速落了下來,打濕了缽,一場滂沱大雨。不過這時,外邊的天空早已經風雨飄搖。

「哎呀!好大的雨啊!」

「我都淋濕了!」

街頭躲雨不及的人,只好暫時奔進銀行。

簡紫銅站在銀行門口,望著灰暗的天空,她卻沒有停步,而是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無所畏懼地走了出去。冷風肆意地吹拂著她,雨水不斷地沖刷著她。好似要洗去她的污穢,好似要將她拖入下個地獄里去。

身邊有大步奔跑的路人,尖叫聲忽近忽遠地閃過。

簡紫銅望著前方,雨水打濕了她,也打濕了她的眼楮,所以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是她可以去的地方。

只能一直走,一直地走著。

大街上車水馬龍,大雨漫天而下,慌亂奔走散開的人群,唯有她一個人漫步著。

前幾天,簡紫銅做了個夢。

她夢見了簡國天。

夢里的簡國天,穿著整潔的衣服,白色襯衣,披著他最愛的深灰色外套。磅礡而來的霧氣,他的面容漸漸清晰,他那樣溫柔地微笑,還是和從前一樣,竟然一點也沒有改變。

她已經許多年都沒有夢見過他了,那是她最愛的爸爸。

簡國天說︰銅銅,你長大了。

簡紫銅點了個頭。

他又問︰銅銅,有沒有乖乖听話?

簡紫銅又點了個頭。

他最後問︰銅銅,你過得好嗎?

她當時沒有立刻能回答。

……

此時此刻,簡紫銅走在雨中,突然覺得腳步有千斤重,前方疾步而來的人,踫撞過她的肩膀,她一個沒有站穩,慢慢地倒在地上。

她終于沒有了力氣,這才肯承認。

爸,我不好,我很不好。

沒過多久,路上的行人一個個都撐起了傘。

隨處可見那一頂又一頂的小傘,小傘下是一張又一張陌生的臉,沒有一張是她所熟悉的。

這個世界這麼大,可是她竟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她不禁露出了一個苦笑,嘗到了雨水的味道,不咸不淡,沒有味道。但是為什麼,會讓自己感覺惆悵,她望向前方,想要起來往前走。

簡紫銅感覺視線也有些模糊了,眼前一亮下黑一下微微有些光亮,交替在眼前,不斷閃爍。

她伸手攀附住路邊的欄桿,試圖依靠著站起來,但是身體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頭歪倒在欄桿上,只是累得閉上了眼楮。

好累啊,她走不動了。

雨還在下著,在她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豪車退下來。

司機從前車座里下來,他打著傘,來到了後車座,將車門打開了。

隨即從車子里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男人,他冷眼望著倒在欄桿邊的女人。

忽然,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眼眸里流轉著無人能懂的神色。只是一下子,那絲心疼彌漫而過,瞬間消散。

「秦少爺!」司機輕聲喊道,將手中的傘更是往他那里撐。

秦昱笙冷聲說道,「不用!」

他說著,邁開腳步,朝著那虛弱不堪的女人走去。一步又一步,離她越來越近,終于走到了她的身後。

雨,還在漫天地下著,仿佛永不會停息——

秦昱笙微微彎下腰,伸出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他低下頭,望著懷里已經急促了呼吸的女人,萬分不爽地皺起了眉頭。

感受到她那冰冷的體溫,暴戾地喝了一聲,「簡紫銅!」

簡紫銅雖然意識有些朦朧,卻也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那是一具溫暖的胸膛,讓她突然有了想要依靠的念頭。

可是,他是誰?

是誰找到她了?

她努力地睜開眼眸,想要去看清楚來人,吃力地將眼楮睜開了一條小縫隙。

終于,她瞧清了來人,那張狂妄霸道帥氣的俊容,還有他緊抿的薄唇。

簡紫銅瞧著秦昱笙,心中頃刻間充斥了無數情緒,是憤怒,是失落。

她憤怒的是,明明是他一手導演了這出戲,卻還來假裝好人來逼迫他。她失落的是,她的懦弱她的無助她的彷徨,徹底地被他瞧了個清楚。

簡紫銅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扎,只能任由自己倒在他寬闊的胸膛。听到了他的心跳聲,離自己那麼近,那麼有力氣。

秦昱笙抱著她上了車,沖著司機喝道,「去醫院!暖氣調高!」

「是,秦少爺!」

車子在雨中往前方駛去,這片天,黑到讓人感覺窒悶,車內的空氣因為她困難而又急促的呼吸變得稀薄。秦昱笙垂眸望向她,她的臉色很蒼白,被雨淋濕的身體瑟瑟作抖。

簡紫銅閉著眼楮,睫毛都在輕顫,她喃喃地自言自語。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听不清她在說什麼。

秦昱笙摟抱著她,低下頭湊近了她。

簡紫銅的氣息卻愈發弱了,只是重復著那一句,「爸爸,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秦昱笙猛地皺起了眉頭,摟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了力。

A城中心醫院,病房里躺著昏迷中的簡紫銅。

醫生一番檢查,對著秦昱笙道,「這位小姐身體太虛,又淋了雨,所以才會昏迷。還好沒有肺部感染,也沒有發燒,這段時間只要好好休息,就不會有事了。」

秦昱笙點了個頭,醫生帶著護士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簡紫銅慘白了一張容顏,病怏怏的沒有一絲生氣。

點滴藥水,正從管子里流入她的身體內。

秦昱笙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安靜地看著她。

黑夜之後,黎明即將上演序曲。

落地窗外的天空,從黑暗又是漸漸泛紅,太陽又是徐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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