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門關上,屋里便陷入了沉靜,夏小夕淺淺的呼吸似乎也沒了聲音,往床上看去,只見夏小夕緊閉的雙眼流出兩行清淚,嘴唇顫抖,卻被潔白雙貝緊咬,不發出一點聲音。宇文浩這般,讓夏小夕著實心里傷痛,就算戰爭無眼,可如今,卻要將人如此凌辱,他的心,是該有多陰霾,這樣的人,即便跟了他,怕是也不會有多少天好日子,這樣的人,怕是、怕是永遠不會有真愛罷。
雖在床上猶如度日如年,夏小夕卻不願下床,期間,春桃春杏各來了了一次,喚她吃飯,皆被她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拒了,宇文浩似乎也來了一次,站在床邊,沒有出聲,就那麼靜靜的站著,許久之後,嘆了一口氣,也出去了。
一片漆黑,此時,夏小夕的眼里看到的全是一片黑,她伸著手,往前探著,可許久沒有探到實物,周圍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叫聲︰「救我。」夏小夕猛地像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卻什麼也沒有,那叫聲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似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夏小夕繼續往前模索,周圍的漆黑讓她禁不住恐懼,
「小夕,小夕,你為什麼離開我,小夕,我想你…」遠處突然出現白羽的身影,他背對著自己,嘴里喃喃的叫著。
「沒有,沒有。我沒有要離開你,白羽,我也想你…」夏小夕的聲音有些哽咽,多久沒有見到白羽了,多久沒有听過他的聲音了,現在他瘦削的背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夏小夕只想趕快跑過去,深深的抱緊他,然後在他懷里大哭一場,將在這里的一切當做一場夢。
「啊。」夏小夕尖叫,就在她快要到白羽身邊時,白羽卻轉過了頭,臉上一片陰霾,在白羽的身前,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嘴里不停的叫著「救我。」
「白羽…你。你怎麼會。」夏小夕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手臂微微的向前伸著,指著地上的女子。
「這就是離開我的下場,靜兒,你永遠都不可能離開我的,離開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哈哈哈哈…」眼前的人一出聲,分明就是宇文浩無異,夏小夕再往地上一看,那女子不就是自己在花園見到的那個女子嗎?夏小夕連連向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宇文浩「你原來,是個惡魔、」「靜兒,你別怕…」宇文浩向夏小夕走近,手上還有一條帶著血的鞭子。「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邊,我就永遠愛你…」宇文浩聲音陰霾,臉色充滿了猙獰。他一步步的走向夏小夕,伸開了胳膊。
「不要!」夏小夕猛地坐起來,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原來是一場夢。
「白羽…我想你…我好想你…」夏小夕將臉埋在雙手中,嗚嗚的哭了起來,此時她才記起,白羽雖一直不在自己身邊,可他待自己卻一直溫柔,身邊滿是朋友,即便他不在,她也能感受到他那些親人朋友對自己的關心,若是傷心的想要哭泣,白羽便會在電話里靜靜的听著,待她哭完之後,便啞著嗓子安慰她。
「這里好可怕…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回去…嗚嗚嗚…」夏小夕的聲音充滿了悲傷和絕望,眼淚順著指縫一滴滴跌落在被子上。
窗外的天已經黑透了,夏小夕哭的累了便頂著腫的老高的眼楮向外走去,她要去尋那個女子,她要問清楚,這些,到底是不是宇文浩做的。或許他並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府中那些手下做的。夏小夕心存僥幸的想。這樣一步一步的便走到了白日里遇見粉衣女子的地方。
「你有本事殺了我!」遠處一陣淒厲的叫聲傳來,與夏小夕夢中的聲音相吻合,她只覺渾身一震,步子便僵硬起來,她怕,怕踫到那些她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哈哈哈…殺了你,做夢!」另一個陌生的男聲傳過來,猙獰可怕,夏小夕不覺加快了腳步,早日見了便早日解月兌,已是死過一次的人,如若回不去,那活在這地獄般的世界又有什麼意義。
隨著夏小夕的接近,那些聲音慢慢的變大,窗子里泛著昏黃的燭光,里面傳來女子淒慘的叫聲參雜著男人的奸笑,還有一絲男人低沉的吼叫,似是充滿了悲痛。
夏小夕疾步上前,立在窗前上的手抖了又抖,終于捅破了一個小洞,屋子的景象立時傳到了夏小夕眼中,只看了一眼,夏小夕便忍不住別過了頭。
屋子里的地上躺滿了光著身子束縛著繩子的女子,旁邊站立著一群手拿鞭子的壯實大漢,面目猙獰,旁邊放著一盆盆的鹽水,大漢不時的蘸些鹽水,狠命的往那些女子身上抽去,霎時,地上一陣身體的翻滾,夾帶著淒慘的叫聲,在這些女子的對面,束手束腳的坐著幾個男子,頭發凌亂不堪,眼神悲戚,卻被幾個大漢用手撐著腦袋,直愣愣的看向地上被鞭打的女子,想必,這些就是他們被擄走的哥哥和父親吧,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如此被凌辱,這宇文一族的人當真是如此狠心。
夏小夕貝齒一咬,隨後撩起衣裙,伸出腿一腳踹開了眼前的屋門。
「都給我住手!」
只見一白衣女子頭發未束,身子單薄,滿臉怒氣的站在門口,屋里的人皆是愣了一愣,隨後,那些大漢先是反應過來,奸笑著向夏小夕走去︰「這莫不是新送來的小丫鬟?瞧這小模樣長的,倒是甚和我哥幾個的胃口,兄弟們說,是不是?」領頭的大漢率先發了聲,剩下的幾個大漢隨聲附和著,一步步向夏小夕走去。
「都給我停下!難道這王府里就沒有一點規矩嗎?!」夏小夕聲色俱厲,許是這副身子突然散發出的巨大氣場嚇到了那些人,領頭大漢微微彎腰︰「敢問姑娘是何人?為何要來我王府刑房?又為何干涉我刑房之事?」
本就對宇文浩有些芥蒂的夏小夕此時也不願承認自己的身份,若是說了自己是王妃,招來宇文浩,怕自己以後若想離開,會更是艱難了,但若不說,自己怕是要羊入虎口了,隨即夏小夕靈機一動︰「我是要來管這些事的人。」夏小夕神色肅然,說話不似作假,這些人半信半疑,听夏小夕繼續往下說︰「這些人既是俘虜,怕是你們這樣對他不太好罷,若被他們逃回去一人,他們族人怕是拼死也要討戰我宇文族,屆時,即便我族人驍勇善戰,抵了這等不要命之徒,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處,如若這些俘虜無用,便一刀殺了了事,各位大人何苦如此傷神動力,大費周章呢?」夏小夕斜斜的挑眼看了看那些壯漢,語氣涼颼颼的,幾個壯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領頭大漢出聲接道︰「敢問姑娘是何許人也,這些俘虜既然進了我王府刑房,便由我刑房人所管,王爺已經下令,任何人不得干預刑房之事,姑娘又為何突然出現,要我們了結他們?」壯漢雖對夏小夕的話將信將疑,可來者不知是敵是友,自己一小小刑房小頭目,若是對方是大人物,只怕自己幾條命都不夠死的,因此便把王爺搬了出來,只想這些事由著他們大人物去辦就好。
「哦?王爺的命令?」夏小夕依舊斜眼看了看壯漢,悠閑的度著腳步走到了那些女子旁邊,蹲子,抬起一女子的下巴︰「這位…怕不僅僅是俘虜吧,她被皇上賞賜與王爺,即便只是暖床工具,若王爺哪日想起來,送到他面前的卻是這番模樣…」夏小夕伸回手,在衣襟上擦了幾擦,似是嫌棄模樣︰「你猜…。王爺會如何?」夏小夕的聲音輕輕的,卻涼涼的,帶著一絲威脅,帶著一絲詭異,直听的眼前的壯漢們打了一個寒戰。
領頭壯漢低著頭,眼神不斷地飄動著,似是在揣摩夏小夕話的真實性,最後,卻終于被夏小夕的話嚇到了︰「你們,把那幾個賜予王爺的賤妾送去幽庭院去,一日三餐不可缺,派人盯著,不許逃離,一經發現,格殺勿論。」雖怕王爺什麼時候想起這些女子,自己交出去的卻是血肉模糊之人,被王爺責罰,可若逃走,王爺的命令也是格殺勿論,這倒不用害怕。「剩下的,男女分開關在地下牢籠,不得送水喝食物,直至餓死為止。」
待領頭壯漢吩咐完畢,夏小夕也忍不住輕輕舒了一口氣,只要不這樣折磨他們,其他的怎樣,她倒是真真管不了了。
粉衣女子被帶著離開時,向夏小夕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一眼,有不解,有憤怒,但更多的卻是感激。不解的是夏小夕為何出現在這里,憤怒的是,她竟然是王府的人,感激的是,就算自己死了,也比在這里受這種屈辱的強。
夏小夕沒有看那些俘虜們,對著壯漢一屈身,說了聲︰「我要回去復命,就不多留了,告辭!」
待夏小夕走遠時,壯漢們才反應過來︰「大哥,他到底是何方人士?」「是啊,大哥,敢管我王府之事,只怕此人不容小覷啊。」
領頭壯漢望著夏小夕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說道︰「此人樣貌精致,精美絕倫,怕是來歷不簡單,只怕,與皇室有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