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王府
「我再問一遍,王妃去哪了?」宇文浩坐在夏小夕原本住的那間屋子中間,手掌握成拳頭,臉上陰沉充滿怒氣的看著地上跪著一堆丫鬟奴才。
地上的人影全都顫抖著,沒有一個人敢回話。
「啪!」一陣巨大的聲音響起,地上的人抖了一抖,沒有人敢抬頭看,卻原來是宇文浩一掌將桌子打碎,他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拳因桌子的破壞無處放置,只能停在半空中緊握著。
「說!」宇文浩的聲音充滿了怒氣,眼楮充滿了紅血絲,此時的他就像一個嗜血的魔鬼,身邊的人卻無一人敢答話。
今日刑房的牢頭過來報告,稱一白衣女子不知是何方神聖,阻止了他們對俘虜的虐待,卻沒自報家門,怕是與皇室有關,听了牢頭的描述,宇文浩第一反應便是夏小夕,她一向喜愛白衣,且不喜束發,因夏小夕對自己的態度,宇文浩也不似以前去她的房中那麼勤快了,此時一听這般話,匆忙沖進夏小夕屋中,卻見整間屋子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絲梅花香氣。
「她、離開了?」宇文浩第一反應便是如此,他呆呆的走到夏小夕的床邊,整齊的被褥,繡花枕頭上還掉落了一根秀發,宇文浩將它撿起,輕輕纏繞在自己指尖,然後閉上眼楮,深深的聞了一下,他那種悲傷直接嚇壞了跟著跑來的牢頭和一干丫鬟奴才,王爺何時這般傷心過。
「走,去刑房。」宇文浩呆坐了一會之後才想起還要找他的王妃,于是紅著眼楮,啞著嗓子對牢頭說道。
「是。」牢頭忙答,隨後跟著宇文浩就往前走去,宇文浩走的很快,趕到刑房也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
「俘虜呢?」
「在地下牢房關著。」牢頭趕忙答道。
「她、看到了什麼?」宇文浩有些猶豫的問道。刑房的殘酷刑罰他是知道的,若是被她看到,她該怎麼想自己,雖不是自己親自動手的,可自己沒有阻止,這些事情又發生在自己府里,她也絕對不會把自己想的好到哪去。
「說。」牢頭的猶豫讓宇文浩怒氣突生,大聲吼道。
「當時,奴才正在對那些女子處以鞭刑,她們的親人皆在旁邊看著。」牢頭一股腦說出來,腦門上已出滿了汗。
竟然、竟然讓她看見了這最狠的刑罰。
「她說了什麼?」宇文浩有些絕望,她這一走,肯定不會再回來了。
「她說、她說,若是王爺知道我虐待那些王爺的妾侍們,若被王爺知道,定不會饒了我們。」牢頭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全部道了出來。
「原來。原來。竟是因為那些妾侍。我們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如今,我雖沒踫過她們,她們卻是我的女人,她人雖小,性子卻執拗,若被她知道我這般殘忍,這般齷齪,怕是恨不得插翅飛走吧。」
兩人說話之際,已經走出去了好遠,想到這些,宇文浩蹲子,抱著頭,痛苦和絕望已經讓他無法再支撐下去,突然,地上斑斑點點的紅吸引了宇文浩的眼楮。他定楮一看,地上的土被挖出來了一些,明顯就是指甲的痕跡,那些小草上沾染的血滴,怕是因為破裂的指甲流的吧,宇文浩看到這些,更加絕望,她該是有多傷心,才摔倒在地,才挖破了指甲也不知道疼痛。
「去,快找些人來,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王妃給我找回來。」宇文浩站起身,雙眼通紅,;牢頭嚇得應了一聲便趕忙跑了出去。
宇文浩自己則是來到了夏小夕住的房間,叫來了所有伺候的丫鬟奴才。
正待宇文浩發怒想要上前抓一個奴才之際,門外傳來消息,說是在院牆外看到了散落的藤條還有兩根竹棍。
「你們最還趕快想出來王妃去了哪里,不然,就提頭來見我。」宇文浩扔下這句話,跟著門外通報的人去了院牆外,藤條散落了一地,兩根竹棍孤苦無依的靠在牆上,宇文浩撿起那些藤條,上面依舊是斑斑血跡。宇文浩嘴唇顫抖︰「靜兒,你怎麼如此不愛惜自己。」說著眼淚竟流了下來。
「王爺。」跟在一旁的侍衛是王爺的貼身侍衛追風,自小跟著王爺一起長大,一起上戰場,情同手足,一輩子沒見過宇文浩哭的追風此時卻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听到追風的聲音,宇文浩擺了擺手,身子佝僂了一些,眼神蒼涼,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追風,下令封鎖城門,帶領三千士兵搜查城中各家各戶,務必要找到王妃下落。」宇文浩下完命令,追風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宇文浩,隨後領命而去,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只有找到王妃。
清遠王府
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院中開滿桃花的秋千上,秋千上的人兒微閉著眼楮,眉頭稍稍皺起,與這開滿了滿院的桃花顯得極不相稱,可那抹白色的衣衫,如墨的長發,還有微微晃動的秋千。卻又與這滿園的桃花如此相得益彰,那人兒微皺的眉頭卻讓人忍不住心疼。
「真不知,她這般是為何。」一抹紫衣站在院子邊,雙眼緊緊盯著院中的人兒,他搖著頭嘆息,最終還是伸出腳步走進了院子。
「小夕…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紫衣男子輕聲走到女子身邊,蹲子,晃著手中的東西,張口叫道。
陽光正好,夏小夕已經睡得迷迷糊糊,听見有人叫自己小夕,以為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不料,睜開眼卻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宇文澤。
「哦,你來了。」夏小夕的聲音充滿了失望,她多希望自己一覺醒來就回到了現代,有爸爸媽媽,有白羽。
「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宇文澤再次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自從夏小夕來到他的府邸之後,就窩在這方院子,誰也不見,只是央求自己為她帶些書本來看。
「哦…謝謝。」往日見到這些雜談夏小夕總是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可今天,剛剛做夢夢到了白羽,現在對白羽的思念越來越重,因此看見這幾本書也沒了興趣。
「他今天來了。」紫衣男子看夏小夕的模樣,還以為她是想八哥了。
「嗯?」夏小夕有些迷惑的看了看紫衣男子。
「二哥來了。」宇文澤又重復了一遍。
「他知道我在這里了?」夏小夕的身體突然緊繃,聲音也變的有些冷。
「沒有,若是知道,現在你我豈會在這里談天。」宇文澤有些無奈,看來,她還是不信任自己。
「哦。」夏小夕的身子放松了一些。「他來做什麼?」
「沒事,過來轉轉,八哥。」宇文澤欲言又止,她不想听到他的名字,可是。
「二哥瘦了很多…他已經翻遍了整座京城,怕是因為找不到你快要發瘋了。」
「怕是找到我,要把我千刀萬剮吧。」夏小夕心里冷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二哥…二哥他愛你,小夕,二哥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如此折磨他。」宇文澤雖對夏小夕歡喜的很,可從小一起長大的二哥如今因為一個女人變成了這般模樣,他也是不忍心看到的。
「你不是喜歡我嗎?」夏小夕低頭,眼楮深深的看著宇文澤,雖然安上了一副清秀面容,可那雙眼楮的光芒卻遮擋不住,宇文澤看著夏小夕的眼楮,深深的咽了口口水,退後了一步,深吸一口氣︰「你…你什麼意思。」各種窘態一應俱出。
「你既然喜歡我,為何…還要把我往別的男人身邊送?」夏小夕直起身,輕笑了兩聲,這對兄弟,感情竟如此之好,莫非,全都是殺人如麻的魔鬼?
「不。!」宇文澤痛苦的低頭,他不想讓夏小夕走,雖然在自己府邸這一段時間,她不曾開口說過幾句話,可她只屬于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見到她,跟她說話,別的人不能。
「那…就留下我,好不好?」夏小夕下了秋千,走到宇文澤面前,蹲子,再次直視著他的眼楮,兩人的呼吸聲全都清晰可聞。
「好。好。」宇文澤陷在那雙眼楮里,只覺得口干舌燥,大腦不受控制,直答了兩聲好,然後匆匆的落荒而逃。
夏小夕直起身,再次坐到秋千上,陷入了沉思。
「如今自己一個人形單影只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幫我,我留在清遠王府,暫時也是平靜的,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罷了,就先留在這吧,宇文澤人不錯,況且他和宇文浩的關系,宇文浩是如何也懷疑不到他身上的。」
「書…」宇文澤又返回來,手里還拿著那本書,那張白皙妖艷的臉上還掛著幾絲汗珠,此時的狼狽一覽無余,再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王爺形象。
夏小夕輕笑一聲,接過宇文澤手里的書,看著他再次落網而逃。
「我有這麼可怕嗎?」夏小夕模模自己的臉,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