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初茫然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清眸掠過一抹光亮,立即沖上去攔住他,討好地說︰
「裴易川,你真是太好了。我在這里都快悶死了,中午根本沒吃幾口飯,你帶我出去,我吃過晚飯一會兒再回來這里。那個布女圭女圭,我立即把它扔掉。」
裴易川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眸光微閃間,面前一陣風刮過,楚若初已然跑回病床前,抓起布女圭女圭又一陣風似地跑到他面前,嘿嘿地笑著說︰
「我現在就把它帶出去,扔了。」
「你施暴完了,就要毀尸滅跡?」
裴易川清清涼涼地一句話,听得若初耳畔陰風陣陣。
她身子下意識地顫了顫,還不知如何回答,裴易川已經奪去她手中的布女圭女圭,垂眸,勾唇一笑,說︰
「看在它代我承受你施暴的份上,便留著吧,多虧了它,我才知道你的愛好,下次,我一定讓你在上面。」
說到最後,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語氣里透著令人遐想地曖昧。拿著女圭女圭地手微微一抬,自她嬌女敕地紅唇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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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思宇比他們到得早。
看到他時,若初怔了怔。
和她一樣,江思宇眼里也有著驚愕,似乎沒料到她會和裴易川在一起。
裴易川深眸劃過一抹冷意,俊毅的面上卻浮起淺笑,淡然開口︰
「江總,你好!」
江思宇回過神,立即笑著伸出手和他相握,嘴里說著商場上虛偽,客套的應酬話。
裴易川性感的嘴角噙著淡淡地笑意,平靜地問︰
「江總不會介意我請你吃飯還帶著若初吧?」
「不,當然不會。」
江思宇和楚若初打了招呼,三人相繼落座。
裴易川側了身,眸光溫和地看著若初,溫和地問︰
「想喝點什麼?」
「江總想吃什麼只管點,不必為我省錢。」
感覺到江思宇的目光,裴易川轉頭,沖他淡淡一笑,話落,不待若初回答,便又對服務員報出一串菜名,最後,補充一句︰
「先來一杯花生核桃汁,少放些糖。」
楚若初小臉瞬間一變,清弘水眸驚愕地看著裴易川,他卻一臉平靜淡然,對她的目光恍若未視,轉頭,與江思宇客套。
他是故意的!
若初可以肯定,他定是知道了,她在醫院那三天,早餐都喝的花生核桃汁。
這個陰險地男人,他不顯山不露水的對她警告,他以為她和浩然哥還會糾纏不清嗎?
實際上,她連浩然哥的面都不曾見到。在醫院住了三天,他一次也沒去看過她。
裴易川和江思宇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無非是些虛偽的話語,眼角余光卻一直注意著坐在身邊的女子,把她剛才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里。
心里,不禁絲絲沉郁纏繞。
楚浩然每日一杯花生核桃汁便讓她心心念念,一直不肯放下,她還真是痴情得很。
而那個男人,明知不能愛,卻放縱自己的感情,雖不曾去醫院見她,卻是每晚到醫院樓下守到凌晨。
「若初,你手臂的傷還沒好,別用右手,我幫你把菜夾到碟子里,你用勺子吃吧。」
菜上桌後,裴易川體貼地叮囑,聞言,江思宇面露詫異之色,擔憂地問︰
「若初,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裴易川微微一笑,轉而看著江思宇,解釋道︰
「前幾天江中成的同伙綁架若初,用她來威脅楚浩然,若初被綁匪刺了一刀,傷了手臂。」
「嚴重嗎?」
江思宇眼里的擔憂之色更濃,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微頓了一下,又問︰
「裴總,你說傷若初的人是……我叔叔?」
他五官籠上一層惱意,憤憤地說︰
「我叔叔也太過份了,之前在公司就喜歡做些損人利己的事,如今居然敢傷害若初。」
「是啊,警方查到他是殺害那名記者的凶手,逮捕了他,居然有人救他,還那麼了解若初是楚浩然的軟肋,用她來威脅。」
江思宇冷冷地哼了聲,說︰
「楚浩然在乎若初,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我叔叔知道倒也不奇怪,若初,你傷得嚴重嗎?阿萱那丫頭也真是的,你受傷她都不告訴我一聲。」
楚若初听他們一人一句,心里有些好笑,唇角象征性地扯動了下,淡淡地說︰
「只是受傷,手臂沒斷,休息幾天就好了。」
「沒關系,若是斷了,我就養你一輩子。」
裴易川輕輕一笑,眸光溫柔地看著她,語帶寵溺地安慰。
江思宇臉色變了變,不知如何接話,只一雙眼楮在他和若初之間轉動。
若初但笑不語,服務員在這時端上來花生核桃汁,熱乎乎地,香味濃郁,裴易川漫不經心地說︰
「既然你喜歡喝,那一會兒我們去商場買些花生和核桃,以後早餐便喝這。」
若初抬眸,對上江思宇探究的眼神,她微微一笑,沖裴易川說︰
「好,一會兒你陪我去買吧。」
裴易川很滿意于她的回答,伸出大手,像模寵物似的在她頭上模了一下,指尖帶起她發絲飛揚,感受到她身子微僵,他低笑了聲。
轉頭看向江思宇時,斂去笑,平靜地說︰
「江總,你可有你叔叔的消息,他傷了若初,這筆帳,我是一定要和他算的,江總也是若初的朋友,若是你知道江中成如今在何處,還請告訴我一聲。裴某一定記在心上。」
江思宇眸底閃過一抹愕然,月兌口問道︰
「你和若初?」
「呵呵,江總奇怪我和若初的關系嗎?」
裴易川低笑,在江思宇不自然地神色里,他突然傾身,在若初臉上親了一下,笑著說︰
「若初是我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她分毫。」
他英俊的臉上雖掛著笑,眸底卻是一片冰冷,說出的話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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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初原以為裴易川只是說說,用來打擊江思宇罷了,不曾想,回去的路上,他真的帶她去了商場。
「走,給你買花生和核桃去。」
若初眉心微蹙,臉色不太好︰
「不用。」
裴易川不容她拒絕,拉開車門徑自下了車,幾步繞到另一邊,替她打開車門,聲音低沉中透著命令︰
「下來。」
既然她喜歡喝楚浩然做的花生核桃汁,那麼,他便讓她天天喝,還要當著他的面。
若初抿了抿唇,抬臉望著他挺拔的身軀,不得不下車。
以前,楚浩然經常陪她逛商場,逛街,她不覺得有什麼。但此刻,和裴易川一起走進商場,她卻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知是裴易川那身名牌吸引人,還是那英俊的五官,挺拔的身影以及尊貴的王者氣質吸引了周圍的目光,那些愛慕的眼神從他身上投射到若初身上,便成了羨慕嫉妒恨。
只是買花生核桃,沒花幾分鐘時間,裴易川沒有零錢,最後還是若初自己付錢。
重新上了車,很快地,若初便發現方向不對。
「石磊,你轉錯彎了,去醫院應該左拐。」
聞言,身旁閉目養神地男人接口道︰
「不去醫院,回家!」
「回家?」
楚若初眸底閃過一絲茫然,瞬間便清醒過來,有些急切地說︰
「你不是讓我住院一周的嗎,醫院都交了錢了,送我回醫院吧,不住多浪費。」
「那些錢不是你的,你心疼什麼,我說讓你住院一周,是讓你白天住,晚上,回家住。」
裴易川雙眼閉著,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想以住醫院躲開他,她還女敕了點。
楚若初不可置信地看著裴易川,昏暗中,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但從言語中能感受出他的愉悅,甚至是得意。
「裴易川,你別太過份哦,你若是要讓我住院,就送我回去,不然明天我是不會去醫院的。」
「你忘了,半年內要听我的話了?」
裴易川依然是平靜地語氣,多了一絲質問。
楚若初氣得呼吸不順,恨恨地說︰
「我听你的,也得你有理才行,像你這樣故意為難人,我不听。」
她楚若初可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更是一個有尊嚴的人,不能任他呼來喚去。
前面開車的石磊充耳不聞後排的對話,心里有些可憐楚小姐,他跟了三少這麼多年,對于三少的‘陰險’和‘無恥’已經司空見慣了。
「我是為了你好。」
裴易川閉著的眼終于睜開,如潭的深眸犀利地鎖住她含怒的眸子,嘴角微勾,漫不經心地說︰
「你一向討厭醫院,若是讓你在醫院度過168小時,你肯定會瘋掉的,醫院那種地方,晚上隨時都有死人,甚至是髒東西,你自己睡在那里,半夜那些東西去找你聊天你不怕嗎?沒眼沒頭或者沒胳膊,像貞子……」
「啊,你不許再說了。」
楚若初清眸盛滿了驚恐,身子顫抖著,縴細的小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他說的那些東西似乎就在眼前飄蕩。
「你身後……」
含糊的話語自他被捂著嘴里溢出,食指指著她背後。
楚若初身子又是一顫,下意識地轉頭,正好一抹綠光自車窗上掠過,嚇得她「啊」的一聲驚呼。
裴易川似笑非笑地拿開她的手,對前面開車的石磊道︰
「送她去醫院吧。」
「不,我不去醫院了,我要回家。」
幾乎是立即的,楚若初拒絕再去醫院,心里把裴易川這王八蛋問候了一百遍,他居然知道她怕鬼,怕一切靈異的物事。
所以,她抗拒醫院的原因不僅是因為那味道讓她受不了,還有就是醫院總讓她想到那些恐怖的東西。
那三晚,都是慕容萱給她做伴,和她同睡一張病床的。
她自是知道,這個混蛋送她去醫院不會允許別人和她同睡,若是需要伴,也是他。
既然在哪里都躲不了他,她還何苦讓自己去醫院受罪。
「真不去了?」
裴易川性感的嘴角上揚,聲音磁性悅耳,若是人不那麼討厭的話,聲音是很好听的。
楚若初搖頭,強自甩掉眼前想像出的那些髒東西,堅定地說︰
「願賭服輸,既然我說半年內听你使喚,就不會反悔,我不去醫院了,跟你回家。」
自答應回家開始,楚若初就在想著如何反擊。
她決不能讓裴易川把她吃得死死的,一點反擊地能力都沒有。
心念微轉,一個念頭閃過大腦。
裴易川洗完澡出來,正好听見他的手機響,坐在沙發里用筆記本看電視的若初關了電視,起身,去衣帽間找睡衣。
電話是何柏威打來的,他的聲音很焦急︰
「易川,你現在哪里?」
裴易川拿下頭上的毛巾,淡淡地問︰
「在家,有事?」
「你來一下酒吧,小薇喝醉了,一邊哭一邊笑的,死活不回去。」
電話里很嘈雜,何柏威的聲音不僅急,還透著擔憂,旁邊有何薇的聲音,在哭。
裴易川眉頭皺了皺,俊臉泛著一絲沉郁︰
「你把她送回家。」
「易川,我根本勸不動她,你要是不來,她指不定喝到天亮,我從沒見她這麼傷心過,要是她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她可是何璨唯一的妹妹……」
听到那個名字,裴易川眸底瞬間掠過一抹隱痛,抿了抿唇,冷冷地說︰
「哪個酒吧,我現在過去。」
衣帽間里,楚若初把外面裴易川講電話的聲音听得清清楚楚,清亮的眸子里綻放出明媚地笑,映著柔和的燈光,流光璀璨。
拿著睡衣走出衣帽間,裴易川正好掛了電話,抬步朝她走來,嘴上說著︰
「你自己要是不能洗澡,就等一會兒,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回來幫你。」
楚若初驚愕地眨了眨眼,很快又露出一抹溫柔地笑,搖頭說︰
「沒關系,我用左手可以的,你有事要辦就趕緊去吧。」
「嗯。」
裴易川沒有發現她眸底一閃而逝的歡喜,換上一身休閑裝,便離開了別墅。
听著車子離開的聲音,若初才哈哈大笑起來,歡喜地自言自語道︰
「裴易川,和姐斗,你還女敕了點!」
剛才,趁著他洗澡時,她給何柏威打了電話,以女二號的戲份和他做了交易。
只要何柏威幫她一次,她便減少一次容婧的戲。
何柏威雖驚訝于裴易川對她的心思,但欣然同意了她的提議,對他而言,可謂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這一晚,裴易川沒有回來。
若初一覺到天明,睜開眼,沒有討厭的那個人,心情便如窗外晴朗的天氣,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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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萱小心翼翼地看著一臉陰郁地江思宇,被他一番質問,她心里有著小小地心虛,但並不內疚。
猶豫了兩秒,才說︰
「表哥,若初和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也是她的**,做為她的朋友,我自然要尊重她,不能把她的私事到處宣揚。」
江思宇眉頭一皺,臉上的惱意越發深了一分︰
「阿萱,這怎麼叫到處宣揚呢,你明知道我喜歡若初,那個姓裴的,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他對若初只是一時的新鮮,並非真心實意。你這樣才是在害她。」
他以為這個表妹是向著他的,若非昨晚裴易川故意帶著若初請他吃飯,他還真不知道,那個男人已經得到了若初。
昨晚一夜思來想去,他徹夜未眠,最後得出結論,若初可能那一晚就已經**于裴易川了。
讓他白白撿了便宜。
眼底的陰沉越發的濃,他捏著杯子的手寸寸收緊,心頭的怒氣無處可發泄。
他喜歡若初,喜歡她的美,她的清純,她的靈動,她的一顰一笑,他對她一見鐘情。
從此後,她便在他心里扎了根。
這些,慕容萱這丫頭都是知道的,但她,卻……
真是氣死他了。
慕容萱抿著唇,不說話。
她當然知道裴易川對若初並非真心,但人家拿有結婚證,若初不許她告訴別人,她便連這個表哥也不曾說過。
「阿萱,你是我表妹,又是若初最好的朋友,你應該替她著想,讓她離開裴易川,找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那個真心愛她的男人,不就是他江思宇嗎?
慕容萱眉眼低垂,盯著杯中的咖啡,淡淡地說︰
「表哥,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若初現在已經和裴易川在一起了,你就別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公司現在不是很忙嗎,你還是趕緊回去上班吧,別把姨父累壞了。」
「慕容萱,你這就趕我走了?」
江思宇的語氣陡然提高,一張臉已經黑如鍋底了。
慕容萱撇撇嘴,不冷不熱地說︰
「沒有,我只是怕你耽誤了工作,江氏現在是多事之秋,多少人虎視耽耽,不還是你告訴我的嗎,既然如此,你應該先處理了公司的事。你真想和裴易川搶若初,也得比他強不是?」
江思宇冷哼一聲,眼里閃過鄙夷。
在g市,他一直是響當當的人物,憑著英俊長相和風流倜儻性格,又出生豪門,多少名媛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哪一點輸給姓裴的了?
端起咖啡一口將其喝盡,他又不解氣地瞪了一眼慕容萱,才站起身,警告地說︰
「阿萱,你要是以後再胳膊肘外拐,可別怪我不認你這個表妹。」
「表哥慢走。」
慕容萱扯了扯嘴角,連身都懶得起。
對于他的警告,更是听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