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雷克斯一家已經搬回了自己的房子。я思路客я
貝琳達在家里煮了一頓現階段算得上頗為豐盛的晚餐。原本住在雷克斯家里的人基本都回來了,只有那對少年情侶,不幸在死疫蚊蟲的襲擊時中了「詛咒」,沒能挺過來,在白天的集體火葬中徹底告別了人世。但對比其他的人家來說,這個結果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蟲子突襲的那個黎明,住在樓下的貝琳達他們竟然並未听到樓上以及屋外的激烈打斗聲,也沒有蟲子來主動偷襲他們。他們似乎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個晚上,還是等到戰斗告一段落,城防隊員挨家挨戶清理殘留的蟲子時,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這讓雷克斯感到十分驚異,只好求助于文森特。但文森特卻告訴他,那時祂並沒有主動去感應外部的情況,還是那只紅蠍驚動了祂,才主動出手救了雷克斯,所以當晚的情況祂也並不了解。
回想到當時向文森特詢問安妮昏迷情況時得到的答案,雷克斯大致明白了過來︰其實文森特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至少祂現在還很虛弱,或者說還受到了許多的限制。如果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文森特身上,而不去設法增進自己的實力的話,遲早有一天會死因此自食惡果!
等用完晚餐,將一切收拾完畢,雷克斯三兄妹上了二樓整理房間,而波爾則搬進了新空出來的房間。
雷克斯他們原本住的那個房間自然是不能用了,二樓的大房間則放滿了父母遺物,一時之間自然也整飭不利索。雷克斯只得將之前用來練習神術時清空的房間又重新布置好。安妮和里奧暫時就睡在里面,所有的門窗自然都用重物堵好了,只留了一個可活動的小口子供他們姐弟二人進出。
雷克斯自己則干脆地搬上了閣樓。他將書櫃稍微移動了一下,打了個地鋪,然後就在里面開始研究文森特給他的那些符文和咒語。
符文很繁復,咒語也很拗口。
比如雷克斯正在練習的這段咒語,常常一句話長度的內容里就摻雜了好幾個語系的詞匯。它們有的來自失傳的獸人帝國貴族語,有的衍生自連j ng靈們自己都幾乎遺忘了的古j ng靈語,甚至還有雷克斯听都沒听說過的遠古神靈語系的單詞在內。這些根本就不是只掌握了如今的大陸通用語的雷克斯所能理解和接受得了的。
完全沒有任何基礎的雷克斯看得頭都大了︰「阿奎德薩爾法,伊卡薩、耐諾爾……我的天,這句的發音怎麼這麼古怪?唔,還有這里,該死的!這節奏到底要怎麼把握?連讀之類的,規律又在哪里?」
即使有文森特幫忙惡補相關的知識,雷克斯也覺得收效甚微。且不說語言之間天然隔閡出的壁壘,單說這些學識,就是無數先賢和強者億萬年積累起來的。里面既包含了他們對世界的規則與法則的理解,也涵蓋了他們對生命存在形式與意義的探索和認識。可謂是包羅萬象,博大j ng深。這又哪里是雷克斯在短短時間里就能理解到的?更不用提將它們運用自如了。
而讓雷克斯郁悶的是,要成功竊取到信仰的話,就必須對神靈有一定的認識;而要想接觸到神靈的秘密的話,就必須有一個系統而完備的、涵括了以上提到的所有內容構架而成的知識體系作支撐。這對于想要短時間內竊取到信仰,從而強大起來的雷克斯來說,幾乎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好在他有文森特這個神秘存在進行指點,並且在恰當的時機內給了他一條捷徑。
雷克斯揉了揉有些發漲的額頭,暫時將自己用普通墨水默寫出來的符文筆記放到了一邊,在腦海中輕聲詢問道︰「文森特,有辦法讓我快速地掌握這些內容嗎?」
文森特隔了半晌才給了他回復,聲音有些遲疑︰「辦法倒是有,不過對你沒太多的好處。」
雷克斯聞言,頓時j ng神一振,忙追問道︰「是什麼辦法?你先說給我听听。至于要不要使用,我听完了再做決定。」
「辦法很簡單。」文森特解釋道,「我可以直接將相關的內容通過j ng神類法術印刻到你的腦袋里甚至靈魂里,通過灌輸的方式讓你完成掌握的過程。當然,鑒于你現在的情況,只能挑一點用得上的灌輸給你,其他的還得看你自己的努力。」
雷克斯想了想,這個辦法確實是再簡單不過了。但是文森特既然從未主動提起過,那必然是有不小的隱患,于是便斟酌著語氣詢問道︰「這樣會有什麼負面影響嗎?」
「可能的影響會有三種。」文森特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又接著響了起來,「首先,你現在學習的這些咒語和符文,本身就蘊含著神秘的力量。尤其是其中夾雜著的那些神靈語系的內容,甚至算得上天地規則和法則的具現化。貿然刻印到你的腦海里或者靈魂上,很可能會直接將這一部分規則或法則引動。而以你如今的身體素質和靈魂層次,根本不足以平息這種涉及到世界本質的波動,很容易就會在它們的震蕩中變成齏粉,或者直接被它們同化,失去自身意志,成為世界規則的一部分。」
雷克斯悚然而驚︰「那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此時的雷克斯,其實根本不清楚所謂的規則和法則,究竟有多麼磅礡而強大的力量。若是稍微懂得一點超凡能力的人,根本就不會問出這種讓人無語的問題。
世界規則和法則,那可是包括超凡能力在內的、世界上一切事物的最核心、最本質的體現。包括斗氣、魔法、聖光、神術在內的一切超凡力量,其實都是對規則與法則的運用與體現。所以低階和中階的法師往往需要記誦咒語、使用手印,按照一定的成例來施展魔法;只有到了高階、開始接觸規則之後,他們才可以開始月兌離這些輔助手段,z y u組合、開發和施放法術。其他諸如騎士、牧師等超凡職業也是如此。
但是對于雷克斯這種連超凡能力的門檻都沒模到的普通人而言,一個小小的火球,一道細微的閃電,都有肯能要去他的小命。而再高端、再本質的規則和法則波動也不過是取走他的x ng命。既然如此,所謂的規則和法則,在此刻的他看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足夠近的距離內,我能有限度地將你和天地規則與法則暫時隔離開來。」文森特說完,又強調了一句,「不過這並不保險,畢竟我還太過虛弱。」
雷克斯眉頭緊皺,想了想暫時將這個放到了一邊,又問道︰「那第二個隱患呢?」
「其次嘛,你也知道,大腦是人體最為j ng細的一個部分,而靈魂更是一個人最本質的東西,容不得一絲輕忽。我如今實力還沒有恢復,對于j ng神力的掌控也有些粗糙。將這些內容印刻進你的大腦或者靈魂里時,勢必會刺激到他們,稍有不慎,你就很可能變成一個傻子或者瘋子。」文森特說完,還開了句玩笑,「當然,瘋子這種生物嘛,和天才通常也就是一線之差而已。若你運氣足夠好,這個程度上的刺激或許還能讓你的靈魂發生蛻變,使你一躍成為世間少有的天才?」
雷克斯沒理會祂的調侃,又繼續問道︰「最後一個隱患又是什麼?」
「最後啊……就看你怎麼想了!」文森特的尾音拖得很長,語氣中似乎另有深意。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才接著說道︰「我灌輸給你的這些東西,永遠都只是我給你的,不是你自己的。這一點你要切記!」
「就這麼簡單?」雷克斯一愣。他當然不會覺得文森特這是在攜恩圖報,那為何祂要特意強調這一點呢?這麼想著,雷克斯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他內心的疑惑︰「最後這一段,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麼?」
「沒有!」文森特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冷淡,似乎對這個話題不願深談,只是認真地詢問著雷克斯︰「听我解釋完這些之後,你有了決定嗎?」
雷克斯沉默著沒說話,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木質的書櫃,發出一聲聲「咚咚」的聲響。
好半會兒,他才平靜地抬起頭問道︰「成功的把握有多少呢?」
「只要求成功的話,應該不低于八成的幾率。」文森特肯定的話語里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雷克斯的身體微不可覺地顫抖了一下,然後堅定地說出了自己的答案︰「那麼,開始吧!」
「如你所願!」文森特陡然威嚴起來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響徹雷克斯的腦海。
隨即,無數的符文和咒語像是澎湃的ch o水一般涌進腦海里。雷克斯只覺得大腦一陣接著一陣地抽痛著,各種陌生的符號和音節在他腦海里閃過,刺激著他本就脆弱的意識,令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就在這時,文森特原本灰敗的軀殼忽然綻放出璀璨的銀光,渾身震顫著,發出了一聲輕微的「 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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