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給本侯爺轉過身去。」他粗著脖子大吼,下人們立即轉身,然而看見就是看見了……
「爹,爹,有鬼啊。」宋素靈還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嚇得就要往宋安清身上湊過來尋求庇護,哪知道一走近,臉上就響起灼熱的震響。
啪!
宋安清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本侯爺沒有看到什麼鬼,就看了你的笑話。」氣得轉身拂袖離開了。
「娘,爹打我,他從來沒打過我的……」宋素靈蒙了,委屈極了。
沈淑荷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她扯著女兒,「你看看你這樣……真的是……」
「我怎麼了,我明明看見鬼火了,娘,那是真的鬼火啊,爹不疼我也就罷了,他還打我。」說到這里,她氣得整張臉都漲紅了,「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他是不是我爹了。」
「還敢說,你自己看看你現在什麼樣了。」
宋素靈順著沈淑荷的提醒落下視線,自己腿上大片的肌膚若隱若現……她臉色瞬間鐵青,憤咆起來,「狗奴才,你們要是敢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我挖了你們的雙眼。」
那些下人瑟縮了下,趕緊撇清,「奴才等什麼都沒有看見。」
可憐的宋素靈,鬼吼鬼叫只惹來一個巴掌,看得宋舞玥好不開懷,她心情大好的回了自己的偏院。
比起前方的溫暖,這兒就連溫度都低了好幾度,整個環境看上去清苦得令人酸鼻,就算是哪個窮苦人家的窩,都比這里好一倍。
前世的宋舞玥就是因為在這樣惡劣的條件里生存,所以身上積累的青癒才會久久不散,使得渾身上下皮膚紫斑痕痕。
她推門而入,冷不防的一腳踩到了塊硬石,低頭一瞧,不正是蛋蛋嗎。
這一腳踩得可用力了,沒想到它居然一點兒事都沒有,「也沒變扁啊。」她有些可惜的踢了踢它,「這麼晚了不去床鋪上窩著,滾到門邊來作甚。」
說話間,她來到桌邊要去倒水喝,指尖才一踫水壺,某顆蛋平地飛起,狠狠地砸重她的手,痛得低呼一聲,啪一聲,拍打回去。
「你干什麼啊。」
蛋蛋落到桌面上,球身用力的撞了下水壺,又在桌上彈跳了幾下。
「你想喝水?」她提起水壺,壺口往哪里對準都不對,干脆發話,「來,你張開嘴我就喂你。」
「……」蛋蛋安靜了下,渾球籠罩在一股人蛋不能溝通的懊惱氣息中。
她笑笑,彈了彈它之後,倒起水來,然而水才落入杯中,她馬上就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倒水的動作也停下了,聲音變得冷涼了起來,「蛋蛋,你是想告訴我這水有問題。」
蛋蛋像中了彩票般,倏地在桌面上打起滾來,然後又激動的憤力撞著地面,嗚嗚,你總算明白了啊,額的娘親。
「你這情緒豐富得緊吶。」宋舞玥抱起那顆激動莫名的蛋,躺上_床去,沒有去踫那桌上的水了。
「既然直接下了砒霜,看來是想直接毒死我了,呆會兒該來收尸了。」她閉起雙眼,將蛋蛋按在了胸口,而它也出奇的乖得緊,居然真的就那麼睡著了。
老放在胸口她也嫌擱得慌,手一擼直接將蛋蛋給放進被窩里,與時同時,寂靜的屋外似有人影靠近了。
她冷挑起嘴角輕笑一聲,來了!
門栓傳來移動的聲響,就著燭光,她能清楚的看見門縫之間插進的刀鋒,那人顯然沒怎麼干過這種事,手腳並不利落,好半晌之後才將門栓給挑開。
宋舞玥鄙視之,翻窗而入都比這招來得快捷,不過她現在可是扮演死人的人,自然還是不要多話得好,由著那人笨手笨腳的走進。
雙眼闔上的那一秒,她捕捉到來人的樣貌,竟然是伺候自己的貼身丫環小艷,她輕皺鼻頭,這個答案既意外,也不意外。
「這下子,死絕了吧。」尖酸的語氣在夜里顯得極為的難听,小艷不屑地瞪著床鋪上平躺的宋舞玥。
「我早盼著你趕緊死,卻沒想到留到現在竟能有這樣的好處……看來是連老天爺都疼我小艷,給了我這樣好的機會。」
她轉身走向梳妝台,在鏡前坐了下來,宋舞玥察覺到她的離開,雙眼打開一條細縫,注意著小艷的一舉一動,當看見小艷手里多出來的一張人皮面具時,不禁有些驚訝。
小艷難道是想……
「從今而後我小艷轉運了,就是這府里的大小姐了。」小艷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小人得志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將那張人皮面具帶上了臉。
很快的,鏡子里映出一張布滿紫斑的小臉,小艷不滿的咕噥,「這廢物長得真丑,扮成她我還真是吃虧了……不過也罷,只要當了這府里的大小姐,就算嫁不成太子,一定也能許個大戶人家……」
她開始打起了如意算盤,「等嫁過去之後,我再想個辦法恢復容貌……到時候還怕夫君不疼我嗎?」想著想著,她露出如夢如幻般的笑容,明顯的陷入幻想之中。
宋舞玥實在不想打擾她的美夢,不過她實在擔心吶,要是由著小艷這麼美夢下去,天都亮了,于是她好心的開口。
「小艷,你好歹先確認下有沒有死絕再你的春秋大夢啊。」
「喔,對對,要趕緊先收尸,免得天亮露陷。」或許是因為還浸在美夢中之中,乍听見這麼輕柔的聲音時,沒有反應過來,還喜滋滋的起身走到床鋪邊來。
不過一看見床鋪上那雙目緊閉的人時,馬上又換成一張嫌惡的嘴臉,「居然讓我一個未來的千金小姐伺候你這等廢物,真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
她沒好氣的朝床鋪上伸手過去……
冷不防的,原本應該死絕的人,雙眼驟然睜開,稅利的光芒直逼而來,嚇了小艷一大跳,本能的往回縮,然而她的動作卻慢了一步,伸出去的右手被扣緊了。
「鬼啊……」她驚得大叫一聲。
床鋪上的宋舞玥懶洋洋的瞥著她,慢慢地坐起身,「我這都還沒死絕呢,你就入戲這麼深了,看來關在房里時沒少演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