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她走了過去,就見那女子目光變得犀冷了起來,她不以為意的貼近,細致的發現女子的胸口竟然沒入一支鋼釘,應該是中了暗器。
她伸手要確認情況,冷不防的被用力的扣住手腕,力道之大,讓她有些吃驚,瞧著這女子的臉色已經很虛弱了,竟然還能使出這樣大的力氣來,看來底子不錯,她毫不吝嗇眼中的贊賞。
「你放心,我沒有要對你不利,我只是要確認下你的傷上有沒有毒而已。」她放柔聲音,示出自己的善意。
那女子還是瞪著她,並沒有馬上放松戒備,她知道對方還在估量自己,于是大大方方的望了回去,澄清的目光里一片純淨,沒有任何的雜質。
漸漸地,手上的力道輕了下來,宋舞玥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已經得到對方的信任了。
她伸手輕觸那傷口便听見女子的抽氣聲,眉頭不禁蹙了起來,看來這支鋼箭射得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深。
「還好沒有毒。」她松了口氣,看了看四周,「這里一般不會人靠近,你先在這兒等會兒,我去弄點草藥來。」
身為特工,野外求生是必學的技巧之一,經驗長了,對一些基本的藥物還是略懂一二的,很快的,她便湊齊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竟然連鍋和水都有了。
瞧出那名女子眼里的吃驚,她微微一笑,「接下來我要替你取下那支鋼箭,需要得到你本人的同意,你看怎麼樣?」
女子抿唇,眼里閃過猶豫,取的話,就等于把性命交到別人的手里,可若不取的話,她也難逃一死……她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我勸你相信我,如果現在取的話,我還有八成的把握,若是再晚上些時候的話,你命休已。」她不想打擾女子的掙扎,但覺得有必要提醒一句,「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這話一出,女子驟然睜開了雙眼,似是下定了什麼訣心,沙啞的聲音略顯艱難的吐出,「我叫雲煞,若在姑娘的手里活命,願追隨姑娘,任憑差遣。」
宋舞玥挑起了眉頭,這叫雲煞的姑娘倒是個女漢紙,一開口就下這麼重的諾,她笑笑,「好。」
一聲好字,也算是承諾,承諾她一定能夠救活她。
因為條件粗糙,洗淨之後她直接將藥草塞入嘴里嚼爛,然後敷上她的傷口,淡淡的刺激味道隨之彌散開來。
雲煞有些吃驚的瞠了瞠眼,這麼刺激的味兒……她居然嚼得那麼自若……如果不是專業丈夫的話,那麼一定有著很強的容忍度,她是遇上貴人了嗎?
宋舞玥估模著藥效已經起了作用,遂從懷里拿出一把小刀。
那小刀長得奇特,刀鋒通體烏黑,薄如蟬翼而又強若銀筷,刀鋒散發出淡淡的銀光,透出一股森寒的銳利,而這麼冷利的刀卻有著雅致的刀柄,白色瓷身瓖著淺綠的細紋,看上去極為精美,令人愛不釋手,卻又有種非凡人不得擁有的奇妙感覺。
一時間,雲煞不禁被這把刀給吸引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刀子呢。
其實雲煞不知道的是,這把刀的出現,就是宋舞玥也感到吃驚的。
那日她換洗衣物時無意間從懷里模出這把刀,仔細一瞧驚駭的發現,這把刀……與她在二十一世紀隨身攜帶的那把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
而從前世宋舞玥的記憶里,她根本就沒有找到與這把刀相關的記憶,所以她初步判斷這把刀,可能是從二十一世紀里跟著自己穿越過來的。
再見這把刀時,熟悉的親切感令她一度有些失控,說不出來心中有著怎樣的復雜感覺,不過最重要的是,能夠再度擁有這把刀,她感到十分的高興。
因為這把刀,可是見證她前世後生的唯一憑證了,她宋舞玥可是活了兩世的人啊。
前世就那麼死了,這後世……自然該活得精彩。
起了火,她在小刀上灑上酒精,再放到火里燒著,動作熟稔自然,看得雲煞有些茫然。
從她的著衣看,眼前這個臉上布滿青斑紫痕的姑娘應該不是什麼大富人家出身,而且小戶人家的姑娘也未必能懂得這些,所以應該是江湖上的人吧。
「你的傷口上我弄了點麻藥,應該不會太痛,如果怕的話你就閉上眼楮不要看。」宋舞玥握著刀,對著雲煞說道。
哪知雲煞臉色雖然蒼白,但一雙眼楮卻出奇有神地望著她,「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宋侯府宋舞玥。」
雲煞聞言有些驚訝,一個侯府家的小姐居然懂這些?而且瞧這身衣服穿的……也太寒酸了,一點兒都看不出是千金小姐該有的打扮,不過氣質倒是有的。
「你下刀吧,我沒事。」既然已經把命交出去了,沒有道理在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再作遲疑,那也不是她雲煞的風格。
宋舞玥執著刀,利落的下刀,半絲猶豫都沒有,她好似對那只鋼箭了若指掌了般,不過幾下子的功夫,便將鋼箭給取了出來扔進到一旁,快手快腳的又給雲煞的傷口清洗了下,最後又抹上消炎的藥粉,整個過程快而精準,沒有浪費掉一秒的時間。
所以過程雖然血腥,但卻十分的短暫,雲煞始終沒有移開目光,除了吃驚之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楚。
「你懂醫理?」等聲音出嘴,雲煞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宋舞玥抬眼瞥她一眼,「不是,我只是剛好知道怎麼處理這樣的情況而已,只要傷口不發炎的話,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只是這傷口應該會留下疤痕便是。」
「我沒有那麼嬌貴,留便留吧,只要命還在就行了。」雲煞搖搖頭,並不在意留下疤痕。
宋舞玥清理了下雙手,「如果你想走的話就離開吧,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犯不著拿自由來回報。」
聞言雲煞再次詫異地抬頭看著她的雙眼,試圖從她的雙眼里讀取到什麼,然而宋舞玥的眸色里坦蕩蕩的,卻是什麼都沒有,也就是說對方真的只是「舉手相幫」,根本就「不求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