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苓！我的傻姑娘啊！」憶妃滿臉堆笑地湊上前來，
「啊！」我如夢初醒，「干嘛？」語氣冷淡，
「干嘛？哎呦，你可別告訴我，都不知道初人的事兒~」她掩唇輕笑，在我看來，脂粉紛紛掉落，猥瑣至極。
「什麼初人？沒听過！」
「哎呦，哎呦，多稀罕呢！就這麼選了？你可知道那位爺有多厲害啊？」憶妃坐在小凳上笑個不停。隨即又移至我身邊，對我耳語「就是你第一個男人啊！知道那位爺出了什麼價麼？這個數兒！」她伸出五個手指，笑得惡心。
「五塊啊？！姑娘我就值一個甜筒錢？！」我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
「呃……」憶妃噎住，「你說什麼？」
哦，我忘了，酥蓮才說我是名門之後來著，要矜持！「你听錯了！我沒說話！」我去掉所有表情，繼續扮冰山。
「哦呵呵，是是是，媽媽听錯了！」憶妃陪著笑
「別在我面前自稱媽媽！難受！」
「是是是，我記住了，記住了！」
咦？這反而讓我模不著頭腦，如果說這里真的是青樓，哪有老鴇這麼慣著姑娘的，不應該都是容嬤嬤那樣的麼？不容我多想，憶妃笑著說︰「光顧著說話了，正事兒差點忘了」說著語調一變「燕兒？燕兒！這死丫頭，一會子不見就跑得沒影兒！」
正喊著，一個小丫頭忙忙跑來，一頭就跪在我腳下，「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我，我，我只是太累了，不是故意在水房睡著的……我，我，我很會干活兒，姑娘別生氣，別，別打我！」饒命？打她？看來我打人的惡名已經傳出去了，這世界一直都是這麼不分黑白麼？我才是受害者呀！但還不待我說話，憶妃已經一腳把這個叫做燕兒的丫頭踹倒，惡狠狠地罵她「賤骨頭！姑娘的裙子也是你能踫的？還給我睡著，你知道今兒是姑娘的什麼日子麼！還不快去干活兒！」
好個老鴇！罵人處處打著我的旗號，果真是面善心惡的女人！不得不防！
我輕輕扶起倒在地上的燕兒，踫到她時，心里一緊，這孩子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她在我手底下不停顫抖著，「姑，姑娘，我錯了！」
我最見不得孩子受欺負！轉臉對憶妃說「不是說今兒是我的大日子麼，你只在這里罵人，誰干正事兒啊？不是催著我快些沐浴更衣麼？還有閑工夫在這里替我教訓丫頭？！」
「是是是，姑娘說得對，說得對。我馬上安排人，馬上啊！」憶妃擠出一副笑臉，站起身走出去。我看著她離去，才不管為什麼她這麼怕我，這現有的威信用一日就是一日吧！
「你叫燕兒是麼？」我輕輕問。
「是，姑娘。」小丫頭低著頭，不敢看我。
「幾歲啦？」
「回，回姑娘，我七歲了。」
「哦，找不到爸爸媽媽了麼？」
「啊，姑娘是說，爹娘麼？」
「哦，是，爹娘呢？」
「前年瘟疫，娘沒了，爹也不要我了……」燕兒說著眼淚滴在我的裙子上，暈開一片色彩。
「姑娘，對不起。我錯了，不該弄髒姑娘的裙子。我，我……」燕兒無措地說，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幫我擦裙子一樣。
「沒事兒。衣服嘛，穿著要不髒了，那人也就成了仙了。再說了，我幾時說過你髒了？」這後半句是違心的話，我看得到這孩子油膩的衫裙和頭發，出于醫生的職業本能，我必須勸她要洗個澡去，「待會水提來了，我叫人幫你洗個澡，看看我們燕兒多漂亮呢！燕兒遲疑著抬起頭來，好漂亮的一雙眼楮！干淨不染風塵，叫人心生憐愛。哪里像憶妃之類使人作嘔。」謝謝姑娘！她們都說你脾氣不好，我看才不是！「燕兒試探著跟我對話。
小孩子到底是好，沒那麼多心眼兒，處著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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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里偷閑，大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