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狗兒打架，無非是追逐，互咬。『？
貓兒比較狡猾，把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這使身體變大了一倍，得上去威風凜凜，而且它挺聰明，打架會動腦子，連刷帶咬，只管沖著狗兒的頭部下手。
狗兒比貓兒的體積大了許多，腦袋瓜子卻沒有貓兒靈光，開始的時候只知道吠叫，給貓兒攻擊得實在是忍無可忍，才張大嘴巴去咬，還不懂得技巧，咬到哪算哪，沒固定目標，因此大大的吃虧。
珍大女乃女乃面無表情看著。
見到我後，她先吩咐旁邊的小丫鬟們︰「快快把貓兒狗兒隔開了，再打下去，會兩敗俱傷。」隨後她迎了上來，笑著問我︰「大妹妹，你剛從蓉哥兒媳婦那邊過來？」
我說︰「嗯。」
珍大女乃女乃像解釋什麼似的說︰「以前府里的事有蓉哥兒媳婦幫打理，她病後，這些事兒都落到我頭上，忙都忙不過來。加上這些天來我身子也不大好，所以沒能抽出時間常常過去看。她如今好些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
珍大女乃女乃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她說︰「蓉哥兒媳婦病後，你珍大哥不知有多焦急，要蓉哥兒還焦急，不知請了多少大夫，無論如何珍貴的藥材都不惜代價，想盡千方百計找來。可蓉哥兒媳婦……哎，她的病怎麼一點好轉也沒有？」
我這次出行，帶著了幾個丫鬟婆子，此時都跟在身後。其中一個婆子，略略猶豫了一下，終于大著膽子，陪著笑說︰
「珍大女乃女乃何不試試著，將一應後事用的東西料理料理，說不定這一沖，蓉大女乃女乃的病就會好了。」
這是一種迷信習俗。
人在病重時，提前置買棺木（俗稱喜板），壽衣，這叫做沖喜。據說可以沖掉晦氣，驅除病魔，以求轉危為安。
我是不迷信的。
但想到蓉大女乃女乃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悲觀情緒，一點求生的斗志也沒有，也許就像她所說的「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鐘，不過是在捱日子」。沖喜的事兒，信或不信，試試也無妨，也算是病急亂投藥——不，病急亂找法子。
于是我說︰「實在不行，就給蓉哥兒媳婦沖沖唄。」
珍大女乃女乃說︰「這事兒我也想到了。前兩日讓人去找，可沒找到滿意的，因為太急，一時三刻的那件東西要找到好木頭不容易。」
話雖然這樣說，可珍大女乃女乃對于蓉大女乃女乃的病情，似乎淡淡的，不大入心，哪有從前的後媽婆婆跟兒媳婦相親相愛諧和畫面？當然，如果蓉二女乃女乃真的跟珍大爺做了不可告人之事，像焦大嘴里所說的「爬灰的爬灰」，珍大女乃女乃這般冷漠態度，也是有情可願。
只是，有可能麼？
「爬灰」！
靠，什麼玩兒？
因為蓉大女乃女乃的事兒，我心情並不好。我是兔死狐悲——雖然蓉大女乃女乃如今沒掛，但看光景，離香消玉殞，乘鶴西去也不會有多遠了。人的生命，也太過脆弱無奈了，半分由不得自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