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很少下雨,雖然天空一直是灰蒙蒙的天空但是那和烏雲沒有關系,那是被污染的天空,那是連陽光都不透徹的天空。
有時候看著這片土地,會由內心而感嘆出那麼一句︰
真是個被神遺棄的地方啊。
除了食物以外,其余的生活用具都需要在這些堆滿的垃圾堆里尋找,銀時手里拿著幾天前七殺給他帶回來的草莓牛女乃在路上溜達,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和服蹭上了不少的灰塵,踩在到處都是垃圾的地上,那雙黑色的皮靴也染上了一層白色的灰,不過這些銀時都不怎麼在意,他比較在意的是……
「啊……果然是牛女乃,放了幾天就壞掉了……好可惜……」
手上的牛女乃銀時分了幾天都舍不得喝完,到最後的下場就是還有剩余但是已經壞掉了,銀時晃了晃盒子中的牛女乃,估模著還有幾口的分量,聞了幾下味道,男人懶散的表情微微變了變抿起嘴用他懶懶的語調拖長了嘆口氣︰
「啊……酸女乃也是能喝的吧……」
喂!!!不要這麼墮落啊!!!不要為了變質的牛女乃放棄自己的胃啊!!
「呀,不行不行不行,銀桑我還沒有墮落到過期的牛女乃的地步……」
銀時的另一只手扣住自己握著草莓牛女乃的手,銀時雖然動作很煎熬的樣子但是一雙死魚眼骨溜溜的盯著手中的草莓牛女乃,他壓低聲音誘哄著自己︰
「但是……喝一口沒關系的吧,扔掉好浪費的啊,這是阿七特地帶回來的啊。」
銀時給自己找借口,到底是因為自己想要吃還是是七殺姑娘給他帶回來的不想浪費姑娘的心意,也只能是他自己判斷了,不過,似乎有人替他解決了這個糾結。
「喂,那邊的那個家伙,把你手中的東西交出來。」
听到有人這樣喊著銀時抬起頭四處看了看,那是道听起來不怎麼友好口氣還很粗魯的聲音,銀時很快就看到了聲音的主人,因為周圍沒有別人,只有他和自己,對方站在碎裂的牆垣上俯視著銀時,但是就銀時看來,對方只是個長相偏為老氣的家伙,也只是個小鬼罷了。
「啊,你說的是這個麼?」
銀時晃了晃手中的草莓牛女乃,懶懶的語調一點沒有自己被打劫的樣子,對方那張老氣的臉不能稱之為少年,但是他的聲音是清朗清脆的,只是聲線有些低沉罷了,他的身高沒有流星街孩童那般瘦小縴細,是一個標準的十五歲左右少年勻稱的身形,不難看出他身上雖然很髒但是過的還游刃有余。
銀時在對方打量自己的時候,他也在打量對方,在流星街不比在歌舞伎町,這里是個連孩子都不能放松警惕的地方,飛坦有模糊的說過,在流星街過的最艱難的是孩子過的最容易的也是孩子,流星街有組織起來的孤兒院,里面的孩子可以得到優先對待,食物,生活物品都有保障,但是長大後就必須工作,而工作的內容則是殺人,或者自殺,成為人體炸彈,沒有進入孤兒院的孩子就屬于獨立生活了,怎麼活下來就是靠自己的運氣和實力,搶奪食物還是尋找食物都需要靠自己,飛坦就屬于後者,當然,在遇到銀時和七殺之前,他也是屬于一般強,所有的戰斗技能都還在模索當中,甚至是念能力都是一知半解的,所以他在戰勝銀時和七殺上還需要時間和實戰。
現在面前的少年有著自己的攻擊姿勢,可以看得出對方有著不少的戰斗經驗,不過,很遺憾的一點是,對方也是用刀的,銀時淡淡的瞥過對方腰間的那把刀,用七殺的話來說就是︰
還是太女敕了。
「對,就是那個,給我!」
一手伸向銀時,一手握住腰間的刀,那是拔刀術的姿勢,銀時撇了撇嘴一點都沒有猶豫的將手中的草莓牛女乃扔給對方,對方似乎沒有想到銀時會這麼爽快的將東西給他,他接住了草莓牛女乃後愣了一下︰
「你,這麼爽快,有什麼陰謀?」
「你不要的話還給我好了。」
銀時覺得就這麼把過期的牛女乃給對方有些不好意思。
「你當我蠢麼,還會還給你?」
對方嗤笑了起來,握緊手中的草莓牛女乃大有一副你要就過來搶的模樣,銀時扯了扯嘴角模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內心默默吐槽︰搶走過期的草莓牛女乃,是有點蠢。
「這是什麼東西?」
扎著像個炮竹一樣的沖天辮的少年聞了聞手中的東西,他只是看到這個男人很糾結的拿著手中的玩意才想要搶過來的,似乎是個食物,但是味道有些微妙。
「草莓牛女乃。」
「啊?你當我蠢麼,牛女乃就是牛女乃,哪來的草莓牛女乃,你當我沒喝過牛女乃麼!」
不,你肯定沒有喝過草莓牛女乃。
銀時拉攏著他那雙沒有精神的死魚眼,用他一貫的語氣來忽悠對方︰
「是那個啦,分發點的牛女乃出新品種了,現在都是草莓牛女乃了。」
「是麼?」
對方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但是過期的酸女乃那種變質的酸味讓他忍不住嗆了一下,那種微微粘稠的口感在他嗆了之後滑下了他的喉嚨,比意識想要吐出來更快一步的是下意識把他咽下去了,少年用力的咳了幾聲狠狠的問道︰
「你個混蛋,在騙我麼,這是酸的!」
啊……果然壞掉了。
銀時有些惋惜,他一開始喝了一口感覺不對就吐掉了,原來是真的變質了啊。
「因為是草莓酸女乃嘛,當然是酸的。」
銀時睜著眼說瞎話,對方瞪大了眼楮幾乎要凝聚起殺氣,他忍住拔刀的沖動咬牙切齒的瞪著銀時︰
「你說這是草莓牛女乃!」
「啊?我有說過麼,我說的是草莓酸女乃啊。」
銀時攤了攤手,表情就像是那種路攤邊賣給少年假冒偽劣商品的無良商販,嘴角咧起的假正經笑容惡劣至極︰
「你自己也不是說這個是酸的麼,喂,草莓酸女乃不酸叫什麼酸女乃啊,難不成叫腐乳麼?」
等等啊,你那個過期的程度真的可以稱之為腐爛的牛乳啊,是腐乳啊!
「可惡……被坑了。」
少年握住刀柄壓低身子,完美的居合拔刀術的姿勢全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銀時臉色微變右手也下意識的模向洞爺湖,銀時敏銳的感覺到對方與之前感受到的不同的氣息,他只能直覺的感受對方的念。
「唰!!」
拔刀術無論如何都是強者的招數,別說看穿刀路,連看清刀身都是極難的一件事,銀時的洞爺湖擋住了對方劈過來的快速一刀,比起銀時,對方稍微驚訝了一下,這個男人竟然沒有用念就擋住了他的一擊。
「哦?有趣。」
「好危險啊,少年。」
對方的刀確實很快,銀時只能說自己真的是差一點就被砍到了。
「接得住我下一招的話,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少年那張老氣的臉笑起來就像正在成長的小流氓,眼角下垂還有兩個明顯的眼袋,和銀時相比,這個20+的男人還比面前這個只有15歲的老氣少年年輕一點,銀時加大手勁翻轉刀刃逼退了少年的刀刃,少年打算發動下一波攻擊。
「……」
「咕∼∼……」
少年的肚子叫了起來,很明顯這應該不是肚子餓的叫聲,少年模著肚子,面色露出一絲痛苦。
「咕咕咕∼∼∼∼」
「……」
銀時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又回復了他那個懶散又欠揍的表情,摳起鼻孔賊賊的笑道︰
「啊……你接下來打算發動大便攻擊麼?」
「咕咕咕咕∼∼∼」
肚子不爭氣的喧囂讓少年咬牙切齒的說不出一句話,他顧不上把後背露給對方的危險背對著銀時沖進離他們最近的一幢廢棄又殘破的房子,銀時還能听到對方听起來痛苦的喊聲︰
「混蛋!有種別跑!」
「……跑的是你吧。」
銀時摳出一坨鼻屎然後嫌棄的彈開,在身上隨意擦了擦,趁著對方還沒有回來之前快速跑路,他可沒工夫和一個帶著念的小鬼纏斗,銀桑可是沒外掛的誠實玩家啊。
想著他得意的往回去的方向走,但是沒走出幾步,他的身體給予他最誠實的反應︰
「咕咕咕∼∼∼」
肚子發出悲鳴,內部一陣絞痛,銀時抽搐著嘴角僵硬的笑著︰
「哈哈……不會吧……」
豈可修,一定是那個過期的草莓牛女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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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最可恨的就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這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事情就是欠自己最討厭的人人情。
而飛坦,正遭遇到那樣的事和這樣的人。
「飛坦,我弟弟是死在你手上的。」
如果有這樣的人來找飛坦,飛坦不會驚訝到哪里去,他殺死過太多的人,誰是誰的弟弟他怎麼記得住,不過他知道一點,就是在流星街不缺報仇的人,流星街的人只要報仇,那就會至死方休,所以與其逃避掉,不如去解決掉。
飛坦的半張臉掩藏在衣領下,只露出一雙細長又冷漠的雙眸掃視著圍著他的敵人們,即使被衣領遮住了嘴巴,看著飛坦的表情也會覺得飛坦是在笑,他的聲音是沉悶的,說出來的話語有著與眾不同的語尾助詞,慢慢悠悠的語速昭示著飛坦輕松的態度︰
「是麼?死在我手上的人太多了,一個個記死在我手上的家伙的名字,我沒那種閑心。」
明知這樣會引得對方更加旺盛的怒火,但是飛坦毫不在意的去肆意加大這股怒火,飛坦沒有武器,亦或者說他現在沒有屬于自己的武器,他喜歡用自己的雙手去撕裂對方,那種血液的噴濺和血管的崩裂的感覺讓他興奮,這一點和七殺的攻擊方式很相似,飛坦意識到的時候不爽了好一陣,不過很久以後他的武器是劍的時候他才不會承認那和那個用刀的叫阪田銀時的家伙有關系,一毛關系也沒有。
飛坦的速度很快,他的手刀也毫不遲疑的扭斷對方的脖子,如果沒踫上七殺和銀時的話,飛坦大概能夠廝殺的更加暢快,但是現在無論如何廝殺內心都不滿足,這些弱小的人無法填補他在銀時和七殺手下的挫敗感,似乎,在沒有殺了那兩個人之前,他的內心都會有著一種不滿足,需要不斷的戰斗戰斗戰斗去填補。
戰斗中不應該分神的,即使對方很弱,但是飛坦被心中無法滿足的戰斗欲給激起了一股怒火和不耐煩,他想要克制大腦里的喧囂,他甚至開始埋怨對方為何那麼弱,這種煩躁分走了飛坦的一絲注意力,雖然沒有強者的存在,人數卻多的夠能牽扯飛坦一陣子,僅在飛坦分神的一剎那,飛坦中招了。
「咳,抓住你了。」
飛坦的手刀解決掉面前的人後他發現自己不能動彈了,被他解決的人尸體慢慢倒在地上之後他看到那個找他茬的家伙站在不遠處,右手以詭異的姿勢停留在空中,張開五指掌心向下,他顫動一下食指的時候,飛坦感覺到一股自己無法控制的力量讓他彎下腰來,對方又顫動了一下手指之後,他又直起了身子,好似j□j控了一般。
飛坦用凝看到了對方的手指上的念線連到自己的身上,他是被那些根念線所控制了身體,飛坦皺起眉冰冷的殺氣在瞳孔里凝聚,陰冷的聲音緩慢的響起︰
「你不殺了我麼?」
這句話說出來很奇怪,飛坦用一種不是反問也不像疑惑的語氣詢問,而是用一種確定性的口氣在嘲笑對方。
「殺了你?不,你現在在我手上,我要先折磨你然後再殺了你。」
金色的瞳眸閃過一絲殘虐的笑意,飛坦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是眼里並射出的殺意極具帶有壓迫感,掩藏在面罩下的嘴巴雖然聲音有些模糊,但是被他雙眸緊縮住後的冷意會將他的話語听得真真切切︰
「折磨我?那麼,你應該從我的手指開始。」
「什麼?」
對方沒懂飛坦的意思,飛坦用平穩的語調一字一句的說道︰
「把我的指甲剝下來。」
「什,什麼?」
「然後敲碎我的骨頭,折斷我的腳,最好挑斷我的腳筋割開我的膝蓋,不給我逃走的機會,切開所有關節轉動的地方讓血液逆流,感受失血的絕望和痛苦的蔓延。」
「你,你這家伙!」
飛坦冷漠的說著駭人的話,這家伙是在叫他怎麼折磨他麼!
「最好割開我的下顎,割開喉嚨只會快速流血死亡,但是下顎那里你順著弧度切開可以長時間感受到痛苦和無法開口的絕望。」
飛坦很少話這麼多,但是在特殊情況不一樣,用話語來威懾對方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明明是自己動彈不得,但是對方因為自己的話語也變得動彈不得,對方那張說不出話來的臉真的是有趣到令人發笑,飛坦勾起唇角沒有給對方思考的余地繼續說道︰
「你最好順著我的話這麼做。」
「……為,為什麼?」
不對啊,明明是我控制了他啊,憑什麼他來命令我啊。
腦海里閃過什麼一瞬間的想法,但是下一瞬間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飛坦的話震懾住了。
飛坦因為對方的‘為什麼’笑了起來,被遮住的嘴巴完整的看整張臉是漂亮至極的,但是飛坦的笑容太過殘虐和暴戾了,細長的眼楮再眯起來就像細長的針一樣,並射出尖銳的目光,他模糊的話語放慢的速度,用他特有的語尾用語一字一字的敲進對方的心里︰
「因為……你不殺了我的話,等我解月兌了你的念,我就會這麼對待你,我會剝了你的指甲,敲碎你的骨頭,折斷你的腳,挑斷你的腳筋割開你的膝蓋,切開所有關節轉動的地方讓血液逆流,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你你!你小子別做夢了!你現在在我手上!我才會讓你生不如死!」
被飛坦的言語刺激到,他抽動了下手指,飛坦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種外力所控制然後自己的左手刀打斷了自己的右手,明顯的 嚓一聲代表自己的右手已經斷掉,飛坦將自己的手打斷了,但是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將自己的視線從自己的斷手上移到了對方的身上。
被飛坦注視的感覺是不舒服的,就像是被盯上一般,全身發刺,他繼續抽動了下手指,飛坦完好的左手又抬了起來,這次是雙指彎曲對準自己的眼楮,只要一個用力自己的眼楮就會被自己戳瞎,飛坦不動聲色的看著自己的手指愈來愈近,快要踫到眼球的時候,被掌控的身體一下子松懈了。
「撲哧。」
是什麼被貫穿的聲音,飛坦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能夠操控了,抬頭看向前方,本應該操控他的人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動作,但是他的表情卻是驚訝的看著自己的胸口,一雙沾滿血的手從他的胸前穿出,那是一只縴細又女敕白的手,他根本看不到背後的敵人就不甘心的斷氣了。
「啊……飛坦,你有看到銀時麼?」
那只貫穿胸膛的手的主人是七殺,少女面無表情的甩掉自己手上的鮮血平淡的問道,飛坦冷冷的撇了七殺一眼然後將又轉回自己斷掉的右手上,雖然少年沒有出聲,但是就他的表情來看,是不爽的。
話說飛坦的表情就兩種吧,一種是面無表情,一種是不爽,哦,笑的殘虐的是特定條件下才會出現的,飛坦的表情更多是兩者合一式的面無表情的不爽。
「大概在某個地方j□j掉了吧。」
飛坦沉默了一會不冷不熱的說道,他很不爽,相當的不爽,這女人再晚一步,他的眼楮就廢掉了,不過正是七殺來了,飛坦更加的不爽了,救他的是她啊!他被這個女人救了啊,他欠她人情了麼,沒有!這女人一定是順帶便來救他的,飛坦越想越不爽,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嗯?如果隨隨便便的就j□j掉的話,我會很困擾呢。」
七殺咕噥了一句慢悠悠的走到飛坦的身邊,視線移到飛坦斷掉的右手上很是友好的來了一句︰
「下次要小心一點呢。」
不過這其中的意味怎麼听都有些微妙,總感覺這姑娘的口氣里轉個八度的意思就是‘你怎麼這麼弱’,起碼,飛坦是這麼理解的,他冷冷的瞪了七殺一眼,七殺超長的反射弧沒有感受到飛坦的視線繼續說道︰
「對了,飛坦,我們分頭找吧,我往東,你往西。」
飛坦冷冷的視線從不爽到非常的不爽,他直白的說道︰
「我憑什麼要幫你找你的男人啊。」
飛坦覺得這女人的思維不在標準線上,跟她說話需要有寬廣的心胸和極大的耐心,這兩樣飛坦都沒有,所以和七殺對話,飛坦很想宰了面前的這個女人。
七殺想了想,想到了一個有力的又作死的理由︰
「嗯,這是游戲規則,輸的人听贏的人的話不是麼,等你能贏了我之後,你也可以讓我做事情。」
不過,不會有那一天的,七殺內心補了一句。
七殺不等飛坦拒絕就轉身離開,飛坦眯起眼不悅的表情充斥在臉上,該死的游戲規則,這根本是這個女人剛剛想出來的,等他贏了她之後,才不會是讓她做事情那麼簡單,他會折磨她到哭出來,而現在……
「喂!」
飛坦叫住了七殺,七殺不解的轉回身平淡的看著飛坦,只听飛坦淡淡的說道︰
「那里是西面。」
現在,讓她多活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