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離開流星街很簡單。
就是走出去。
銀時曾經去過離流星街外圍一段距離的地方,遠遠的看著流星街的外圍,離開流星街很簡單,走出去就可以了,但是有些人走出去了,還有一些人卻留在了流星街,銀時覺得這和外圍那群撿著垃圾卻穿著防護服的人有關,穿著防護服是為了什麼?防止被危險的物體踫到,就銀時所知的常識能想到的只有一個玩意需要防護服。
輻射。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銀時就萎了,他還沒有勇猛到和輻射做斗爭,雖然他相信自己有主角光環啦,但是這畢竟是別人的地盤,他也不是他們的主角。
銀時望著天空飛過的飛艇,他想著一種安全又沒有後顧之憂的方法帶著七殺離開流星街,尋找回去的辦法。
「你們打算離開流星街。」
飛坦站在七殺的身後,他低沉的聲音實在听不出這是個孩子的聲音,飛坦除了他的身高其余的地方已經和孩子無關了,成熟,實力,飛坦的能力在這個年紀已經是罕見的強了,七殺慢慢的轉過身看向飛坦,那一個瞬間飛坦有著微妙的情緒,為什麼這個女人知道他在身後也沒有防御的傾向,是真的信任他,還是把他小看到無需防御。
「嗯,是哦,很明顯麼?」
飛坦微微挑眉,扯起嘴角冷笑︰「你和那個男人沒跟以前一樣四處瞎溜達,開始有目的的尋找什麼,很明顯。」
而猜出他們的目的也不難,無非就是離開這里。
他喜歡戰斗並不代表不會用腦子。
「啊……飛坦你是在舍不得我們麼?」
七殺恍然的點點頭,露出一副意外的模樣,在飛坦冷哼之前,少女有自顧自的點點頭感嘆似的說道︰
「唔,我也有點舍不得你呢。」
飛坦被七殺的話弄得表情經過了一系列糾結的變化,從不爽到微妙的怔愣然後僵硬了一會似乎還有點不知所措,最後惱羞成怒的吼了起來︰
「你,你在說什麼蠢話!誰舍不得你們兩個蠢貨啊。」
咦?飛坦這是在害羞麼?
不得不說七殺少女戳中了飛坦隱藏的一根軟肋,飛坦少年極其不擅長對付他人表現出的善意,雖然飛坦的成長方向有些歪咧,性格冷酷行為殘忍是標準的流星街出品,但是意外的不擅長對付七殺這種天然系的直白呢。
‘阿拉,這就是假發說的反差萌麼?’
七殺眨巴了下眼楮,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小小的愉悅,這個少年從一開始就在惡狠狠的喊著要殺了她和銀時,但是至今為止他沒有偷襲過,也沒有動手過,即使脾氣暴躁態度不好,但是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呢。
「阿拉拉,說什麼開心的事情啊,讓銀桑也參與一下啦。」
一個力道勾在飛坦的肩上,那道口氣極其欠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飛坦整個人僵硬了一下,對來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並不習慣反射性的來了一記肘擊。
銀時快速的躲開竄到了七殺的身邊,順其自然的一手搭在七殺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用小指扣著鼻孔涼涼的說道︰
「真是的,飛坦,不行的喲,少年時期這麼敏感,會找不到朋友的哦,青少年一旦跨入了危險的中二期,沒有同伴把他拉回來的話,就會跌入深淵再也回不來了的喲!」
飛坦抬了抬眼皮,不冷不熱的說道︰
「流星街的人沒有朋友,只有同伴。」
而同伴,會隨時背叛。
銀時彈開了自己摳出來的鼻屎面不改色的瞅著飛坦,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
「啊……朋友也好,同伴也好,男人沒遭過一兩次背叛是無法成長的啊,就像女孩子一樣,沒兩次失戀是無法成長的,是男人的話就神經別縴細的跟拉面似的,流星街的人,還是外面的人,不都還是要活下去不是麼,嘛,最重要的是,不會背叛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這個男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出這樣的話,並不是什麼大道理,但是鑽進耳朵里會根深蒂固的在腦海里存在著,飛坦冷冷的看著銀時和七殺,最後將目光留在七殺的身上,對著少女平淡的表情開口說道︰
「如果這個女人背叛了你呢?」
那一瞬間,很奇妙的,七殺和銀時竟露出同樣的笑容,飛坦沒有听到他們的回答,就被一道響聲給打斷了,而那個回答,飛坦之後再也沒有听到過,很久以後,他猜測了很多種回答的可能性,但是他想,那兩個人的回答,是他永遠無法理解的吧。
「砰!!!!!」
那道響聲就像是什麼被狠狠打飛到這里來一般,揚起的灰塵被吸入後很嗆鼻,銀時三人的注意力被那道響聲給吸引過去了,灰塵消散後,被剛剛打破的廢墟上多出了十幾個人影,他們就像突然上場的反派,突兀,和令人不爽。
多出來的十幾人穿著同樣的黑西裝,就像一個組織里出來的一般,他們有統一的服裝,統一的發型,統一的黑墨鏡,統一的理念和統一的難看,但是這波黑西裝的人的前方,還有另一個與他們與眾不同的人站在那里,他與眾不同的不止是服裝,更是他與眾不同的丑。
那個人像是那波黑西裝的老大,他沒有下一個命令,後面的人也像個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那個丑的要死的老大,不是一般的丑,而是特別的丑,丑的很特別,明明是個大叔一般的年紀,沒有穿著黑西裝裝逼,反而穿著超短的皮質短裙和網格絲襪,胸前沒有兩團肉也放開前面的紐扣露出一片帶著胸毛的胸口,胡子渣拉沒有剃干淨卻涂著口紅,妖艷的眼影抹在上面,真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一直化妝打扮過的大猩猩。
「阿拉拉……流星街也有人妖的啊,真是稀奇啊。」
銀時感嘆了一句,口氣是那麼的意味深長。
飛坦冷冷的撇了銀時一眼冷哼︰
「流星街沒這種怪物。」
不過七殺的反應更直接,她直接捂住自己的眼楮喃喃的說道︰
「傷眼,好痛。」
飛坦說得對,這個家伙已經不是普通人妖的等級了,和那群歌舞伎町里的人妖相比,這個家伙已經是妖怪級別的了。
「哼哼哼哼,曼斯頓,你以為你逃得掉麼,長老會不會放過你的,本小姐也不會放過你的!嗯哈哈哈哈!!!!」
特意用尖細的聲音笑著,那個人妖的聲音也特別難听,七殺皺著小臉似乎又想捂住耳朵。
「阿勒勒……阿七,銀桑沒有听錯吧,這家伙說的是本小姐,不是本大爺,是本小姐啊。」
銀時抽搐著嘴角很想吐槽對面的人妖,但是總感覺有股惡心的感覺讓他瞬間沒了力氣,七殺雖然捂著眼楮但是耳朵依舊深受殘害,她透著指縫眯著眼楮也抽搐了下嘴角回答銀時︰
「啊,我也好像听見了,這家伙在說本小姐啊,我似乎有點睡眠不足啊,腦袋昏昏沉沉的,一定是出幻听了,飛坦,你听見了麼,這家伙在說本小姐。」
飛坦也想抽搐了下嘴角,對面的那個家伙簡直就是污染眼楮的存在,他恨不得立馬過去把那個家伙大卸八塊。
「咳咳咳……」
一個身影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似乎那個人就是這群黑西裝追逐的對象,他捂著右手臂,右手以不規則的姿勢垂下來,看起來那只手已經不能再動了,不,應該說,他整個人都在搖晃已經沒有逃開的可能性了。
「咳咳咳,長老會?呵呵呵……對我來說長老會根本不算什麼,我的命,只屬于阿斯托利亞小姐的。」
受傷的身子說出來的話並沒有多少底氣,少年的聲音都快變得支離破碎了。
「阿斯托利亞小姐?恩呵呵呵,不是喲,你的命只能屬于我,阿切基喲!!!」
人妖露出一種專注神情,歪咧的嘴角只能顯得他的臉更加的歪曲和猙獰,他甚至露出一種狂野明顯的愛意,對著對面受傷的少年有著露骨的佔有欲,似乎對面的少年也覺得有點惡心了,對方的目標是自己讓他原本捂著手上的手變成捂住了嘴。
「……那樣的話我寧願死。」
少年憋著氣咕噥了一句。
「我親愛的曼斯頓,不要再反抗了,乖乖成為我的人吧,我會溫柔的疼愛你的。」
「嘔……」
銀時和七殺很同步的干嘔了一下,就連飛坦都用厭惡的眼光將視線微微往旁邊斜視了,似乎因為離了一段距離,阿切基並沒有關注到銀時這邊的狀況,他的眼里只有他所喊得那位叫做‘曼斯頓’的少年,即使周圍人在看著他,他也享受那種被周圍人注視的感覺。
「死也不要!」
叫做曼斯頓的少年用力喊了那麼一句,以極快的身手踢開腳邊的石子,石子上帶著念朝著阿切基快速飛去,趁著小空隙,少年快速逃開。
「砰!」
不過,又是一道巨響,曼斯頓並沒有逃開,他的攻擊也沒有給阿切基給予什麼致命傷,他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阿切基的一只腳踩在他的身上,就剛剛一瞬間發生的事來看,阿切基比曼斯頓有著高出很多的實力,只是阿切基一直在享受看著曼斯頓四處逃竄的樣子罷了。
阿切基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什麼濕潤的東西,他抬起手輕輕蹭了一下,為了防止將自己的妝弄花,他甚至翹起了小指,可是只是輕輕的踫觸讓他有著絲絲的疼痛,他看到手上的血跡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臉頰流血了,是剛剛曼斯頓的攻擊造成的。
阿切基的表情從微微的驚訝到不知所措然後開始憤怒,他瞪大了眼楮狠狠的看著腳下的人,加重腳上的力氣用力的,竭斯底里的尖叫著︰
「啊啊啊啊啊!!!!你竟然!!你竟然!!!弄傷了本小姐的臉!!!!啊啊啊啊!!!!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你不知道少女的臉蛋是最不能傷害的麼!!!」
阿切基尖叫又嘶吼起來就像一只母馬在叫一樣,銀時表情僵硬著整張臉都變得很難看,他忍住反胃的沖動用生命在吐槽︰
「啊啊啊……好像出現嚴重的幻听了,這個人是不是自稱少女了啊,阿七。」
七殺皺著一張小臉難得露出一抹苦惱又嫌棄的表情,她抿著嘴蠕動了一下糯糯的說道︰
「嗯,他在自稱少女,連身為少女的我都沒有自稱過少女。」
重點不在這里!
「傷了本小姐臉蛋的人,即使是曼斯頓我也不會原諒的啊!」
「咳咳咳咳咳……」
阿切基加大腳上的力道,帶上念力的一腳慢慢向下施力,就像要把曼斯頓的內髒踩出來一般對準他的肚子沒有猶豫的狠狠踩下去,曼斯頓縴細的身子先是听到了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然後是他痛苦的咳嗽,內髒已經被破壞了,曼斯頓的表情痛苦卻又無法吶喊。
「唰!砰!!!!」
一個身影快速閃過,余光還沒有捉住身影一道力量就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臉上,阿切基感到臉上明顯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他沒有過多思考的時間他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抽飛了,狠狠的撞在一邊的廢墟上,一切都發生在瞬間,明明自己有念的保護普通的攻擊應該沒有效果的,但是剛剛的那一擊根本是沒有帶著念力的普通一擊竟然能夠將他打飛。
「……」
阿切基驚訝住了,他坐在廢墟上愣愣的看著一道銀色的身影走進他的視線,肩膀上架著普通到極致的木刀,朝著他肆意有痞痞的冷笑︰
「啊,抱歉抱歉,手滑了一下。」
額頭上留下血液讓阿切基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臉上的疼痛讓他不可思議的吼了起來︰
「你打了我?你竟然打了我!!」
「啊?不是喲,我只是在教訓一只不听話的大猩猩而已。」
銀時站到曼斯頓的面前,隨意的站姿看起來到處都是弱點,但是真要攻擊起來這個男人從哪方面都無法攻入,阿切基管不了那麼多他只關注自己的臉蛋,他手上沾著自己的血猙獰的尖叫著︰
「你竟然打傷了我無比美貌的臉蛋,不可原諒!!你這是在嫉妒我的美貌麼!」
銀時扯了扯嘴角,對阿切基這種沒有自身意識的家伙只有深深吐槽的份︰
「喂,就算神經思維再怎麼積極首先要照照鏡子啊,你這家伙,我怎麼看都是還沒進化完成的大猩猩啊。」
「你說什麼!!!」
這個銀發的男人竟然如此的侮辱他,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快!快給我解決掉這個家伙!!侮辱阿切基大人美貌的家伙都不能放過!!!」
阿切基指著銀時尖銳的喊道,身後的那一波黑西裝還等著他的命令,他要命令這群手下將面前的這個男人狠狠的折磨一番,他要好好的欣賞這個男人後悔侮辱他的樣子!!
「……」
但是他的手指指的都快酸了,他身後那群手下都沒有動手的傾向。
「還在等什麼動手啊!!!」
阿切基憤怒的轉過頭,但是一瞬間表情從憤怒轉為驚愕,然後定格在扭曲的表情上,他的那群十幾名手下並不是沒有听到他的命令沒有動手,而是無法听到他的命令了,十幾人,原本還黑壓壓一片的黑西裝全部倒在了地上,他們一點聲息都沒有的被全滅了,東倒西歪的尸體和慢慢流淌的鮮血,那群尸體的中央只有一名少女是站立的,手上還不住滴落著鮮血,那張精致的面容從面無表情到淡淡的微笑,但是那輕微勾起的角度讓人覺得寒顫,少女清冷的聲音帶著笑意︰
「你在……等誰動手?」
「啊…………」
阿切基習慣性的想要尖叫,但是他感覺喉嚨被扼住了叫不出聲,他有念,他應該有勝算的,這個男人和這個女人身上一點念的痕跡都沒有,只是普通人而已,可是阿切基卻感到害怕了,這個男人簡單的打破了他的防御,那個女人輕松的解決了他所有擁有念的手下,不是他們太弱,而是這兩個人太強了,阿切基運用起堅,用最大的能力保護自己……的臉蛋,看著銀發的男人一步步走進自己,沒有精神的死魚眼懶懶的俯視著自己,那種角度,那種態度,極具睥睨色彩,銀時勾起唇角露出他一貫欠揍的笑容︰
「大猩猩就應該由大猩猩的樣子,乖乖吃香蕉去吧!!!」
銀時一記快速的斬擊揮在阿切基的臉上,阿切基最後的意識也停留在這個男人的這一擊上。
混蛋……又打臉。
「……」
七殺慢慢的走到曼斯頓的身邊蹲了下來,她只是不想讓那個人妖繼續污染自己的眼楮和摧殘自己的耳朵才出手的,也並不是特地要救這名少年,就他們所看到的情況來說,這個少年應該受了很重的傷,但是七殺發現,原本被阿切基踩下去的月復部和詭異彎曲角度的右手都回復了原狀,甚至是臉上的傷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復了,少年似乎感受到了身邊有人,微微睜開了眼楮看向盯著他的七殺,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什麼,許久,他蠕動了一下嘴巴,虛弱的喊道︰
「阿斯托利亞……等我。」
「啊……」
七殺發出一聲單音節,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听過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