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餐廳里,藺嫻如從兩個人揮淚的淒淒慘慘中大致了解了下情況。原來林飛榮真的強口奸了一名少女,而強口奸最開始的源頭,卻是一場車禍。車禍以前的林飛榮是個正正經經的老實人,一個只想著工作的工程師,對自己的愛人從來都很忠貞不二。但是飛來橫禍的一場車禍,徹底的改變了這一切。
車禍以後,林飛榮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莫名其妙就有了一個很奇怪的癥狀,就是對性的渴望度變得很強烈。在家里,無論何時何地,林飛榮都纏著自己的妻子不放,妻子對其行為覺得厭倦便不理會他。他只能一個人忍著,甚至連上班都不去。因為他怕因為自己的這個**,而加害了同辦公室的女同事,因為長期缺席,就被公司炒掉了。
因為沒了工作而便得更加苦悶的林飛榮,有一天晚上去公園散步,因為很晚了,根本沒什麼人。結果他在一個角落里頭現了一名少女在那里低著頭,因為天太黑,燈壞了,所以看不清面目。
不知道哪里來的想法,他看了看四周,心中便起了歹念,捂住女子的口鼻,將其拖入無人的林中施了行為。而後,當他醒來的時候,女子早已不見了,而他恍惚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
可是這夢越來越清晰,他終于記起了自己無恥的行為,良心過意不去,實在忍不住了,才跪著向妻子坦白承認自己的罪狀。妻子原先並不相信,可是當他說出所有的細節的時候,她終于相信了。一怒之下便起了離婚之意,在林飛榮苦苦的哀求中,還是于心不忍。而她也很清楚,如果不是那場車禍,他也不會變成這樣的人。
最後兩個人決定來公安局自,可是自卻不如意。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真的強口奸過少女,于是他每天都到公安局去等待有沒有報案,等著少女的出現,甚至每晚上到當時的地點等上好幾個小時,一直等了一個月,仍然沒有任何的成效。
「藺警官,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找到那個人,是我的錯,我不能害了她一輩子,一定要對她說對不起,一定要補償她。」林飛榮激動的抓住藺嫻如的手請求說。
藺嫻如皺了皺眉頭,顯然不喜歡別人抓她的手。而她煩心的卻不是這種小事,她煩心的是,這個案子根本就無法立案,無法立案就沒辦法出動人員幫他們。更何況,誰願意幫一個j□j犯找受害者?
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心里的傷是怎麼都彌補不來的,一句對不起又能抵擋住什麼?興許人家已經放開了,可是如果他去了,找到了對方,對方是否又陷入了噩夢之中?
「藺警官,我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老公吧!他真的是真心想悔過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良心過去不,我也過不去,做出那種事情出來,這讓我們以後還怎麼一直過下去?我求求你了,幫幫我們吧!」
艾琳說著跪在了地上,拉著藺嫻如的褲腿說。周圍傳來異樣的目光,藺嫻如頓時無語了。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可如何是好?
「藺警官,我也給你跪下了,求你了,一定要幫我們啊!」林飛榮也跪了下來,夫妻倆流著淚一起拉著藺嫻如的褲腿,哀求著。藺嫻如扶額,瞅著面前的兩個人,
幫?還是不幫?是幫,還是造孽?
回到家的時候,藺嫻如還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她果然不該多管閑事,現在倒好,這麼棘手的事情,落到她身上了。林飛榮的案子是不可能立案的,也不可能調動公安局的人去幫他找少女,可是如果不幫,
這讓那兩個人的良心怎麼辦?他們過不去這個坎,如果不解決,會永遠的堵在那里,痛苦不堪。不能因為一個不確定的事情而毀了三個人的生活,是吧?
頭磕在門上,磕了兩下,正當她磕第三下的時候,一道冷漠的視線冷得她抬起了頭。是同樣剛回家的席羽沐,站在門口,雙手抱肩正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
「你想死就非得死在門口嗎?」
藺嫻如眨巴了下眼楮,想死?沒啊?她搖了搖頭。
「讓開!」冷冷的語氣,藺嫻如听話的讓開了位置,席羽沐掏出鑰匙打開門,再瀟灑的關上門,整個過程完全當藺嫻如不存在。藺嫻如看著冷冰冰的門,愣了下。
「老婆,開門啊,老婆?」敲了敲門,不是吧,她又做錯什麼了?
席羽沐關上門,貼著門一直听著藺嫻如的敲門聲,無動于衷的閉上眼。那個該死的家伙,居然讓甄盈那個混蛋親了,親了就算了,還一來二去的,听甄盈的口氣,怕不只是親一下那麼簡單的吧?
一個榆木腦袋,居然也能招來那麼煩人的桃花,真是……看來她j□j得還不夠好啊……
「老婆~沐沐~你開開門啊,開門啊~」藺嫻如在外面喊得聲音都啞了,她家沐沐還是無動于衷。頹然的坐在樓梯口,拿出口袋里的硬幣,看著硬幣嘆氣。
她這是又怎麼了,哪里做錯了也不和她說說,真是造孽啊,她藺警官居然也淪落到這地步,真是可憐咯~自嘲的笑了笑,罷了,愛上什麼樣的女人就得做好接受人家一切的任性,誰讓對方是自己的媳婦呢?
坐在樓梯口,手撐著腦袋閉上眼,乏了,眯著眯著就睡著了。等她睡醒的時候,她已經在床上了。瞅了瞅熟悉的布景,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倍感不適,揉了揉有些疼的後背。
看來她家沐沐一定是把自己踹上床的,而且這一腳還相當的狠啊。
「醒來了?那剛好,省得我再去叫醒你了,吃飯吧。」席羽沐一邊解開著自己的圍裙,一邊說。哪知道後面不小心弄成了死結,倒不好解決了。
彎著手還在奮斗死結,一個溫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看看,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多不方便啊。」替她解開了圍裙,然後很自覺地將圍裙放好。席羽沐面無表情的瞅了她兩眼,別以為解個結就能消她的氣了。
「沐沐~人家死之前都還得定罪呢,你卻讓我死不瞑目,你說,這多沒江湖規矩啊。就算讓我死,也要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嘛~」知道還在為昨天的事,可是今天的怒氣怎麼比昨天還多了,肯定還有其他的。
席羽沐瞪了她兩眼,
「知道了又怎麼樣?你還能有哆啦a夢的口袋啊坐著時光機改變事實啊?」況且,甄盈那個女人,要是想勾搭誰,誰阻止得了?她才不承認自己是因為吃醋才那麼生氣。
她堂堂一檢察官,需要吃一個榆木腦袋的醋嗎?需要嗎?
「如果真有的話……那我想改變的……怕不止那麼一點點呢……」從背後抱住席羽沐,腦袋磕在她肩上,小聲的說。
席羽沐沉默著,對藺嫻如的話不做任何的表示。
如果真有時間機器的話,要該變的何止那麼一點點呢?
每個人都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一個被自己隱藏起來的,不願被提及的另一個自己。對于過去,誰沒有一兩件想要重新來過的事兒?離去的親人,丟失的愛情,無能為力的……現在、未來。
如果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如果能重回過去,藺嫻如第一件想要做的事,便是尋找席羽沐,便是來到她身邊,守著她,保護她,讓她不再受到傷害。
而席羽沐呢?如果有哆啦a夢的時光機,如果能重回過去,她要改變什麼嗎?
忽然想起臨走的時候,甄盈拉住她,問她,
「沐沐,她……沒有踫你,對吧?」
她忘記了甄盈臉上是何種表情,只記得對方的嘆息,只記得自己當時身體血液如何在一瞬間被冰封的刺骨感,甚至是連呼吸都忘得一干二淨,忘記了……和藺嫻如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一切又都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那個讓她厭惡,恨不得用生命抹去的……過去……
「沐沐~沐沐?你怎麼了?」耳邊傳來藺嫻如的聲音,席羽沐這才從沉思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藺嫻如那張擔憂的臉。
「沐沐~我知道錯了,你別不開心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啦,你怎麼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許你不開心,不許你什麼都不給我說。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藺嫻如捧著席羽沐的臉,疼惜說。今天的沐沐很不對勁啊,以為是自己的錯,一個勁的求她原諒。她不怕席羽沐不理她,但她怕氣壞了自己的身體,怕席羽沐什麼都憋在心里,讓心里不痛快。
一切都泄在她身上就好了,一切讓她來承受好了,不想看到席羽沐不開心……
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你還留在我身邊呢?笨蛋木頭,為什麼不離開我。再這樣下去,你要我怎麼舍得放開,怎麼舍得離開……
席羽沐紅了眼眶,淚就那麼滴落了下來,今晚……她想脆弱一下,只是一下下……
「沐沐~」看到席羽沐哭,藺嫻如更不知所措了,從來沒見過席羽沐落淚,慌亂的她心里也堵著難受,喉嚨干澀著不知不覺,自己也跟著一起哭了……
「笨蛋!誰讓你也哭了。」席羽沐伸手好笑的抹了抹她臉上的淚。
藺嫻如搖了搖頭,吻了吻席羽沐臉上的淚,滿滿的疼惜。
「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有淚,一起掉,有苦,一起受。況且這不是難,只是落淚而已,不是什麼大事。沐沐,你是我老婆,老婆哭了,我還強顏歡笑給誰看啊?」
輕輕的吻在對方的臉頰上,將苦澀的淚用溫柔的吻,一並抹去。
「好,你說的,要一起掉,不過,你不許浪費了我的淚,全都給我吻了,一滴都不許給我浪費了!」
「遵命,老婆大人!」
外面燈紅酒綠,人情冷暖,世事無常似乎都跟這個小小的棲息地沒有任何的關聯,里面只有兩個相互取暖的孤獨的人,她們相互吻著對方的眼淚,用自己的方式慰藉著對方。
于茫茫人海,遇見了你,你痛,我痛,你開心,我便開心,而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