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七年,這一日,紂王剛想宣布退朝,就听得首相商榮奏曰「明日乃三月十五日,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請陛下駕臨女媧宮降香。」
女媧作為人族聖母,更是朝歌福神,聖誕之日進香本是因該,紂王正要應允,就感覺腦中突然一頓,恍惚間問道「這女媧有何功德?竟然讓寡人親自前往降香。」
此話一出,驚得在朝大臣紛紛交頭接耳,目露異色,隱身在一旁的司年仔仔細細打量了紂王片刻,就見得他眉心中隱含黑氣。
難怪遍尋不獲,司年暗罵一聲準提,立馬打了道功德進入紂王體內,得功德之助,紂王渾濁的雙眼又變得清明起來,似未察覺有異,點頭說道「聖母之誕如此重要,眾卿明日可隨寡人一同前往降香」說完便卷簾退朝。
第二日,紂王自朝歌南門前往女媧宮,就見得宮中華貴富麗,龍檐風舞,金童對對執幡幢,玉女雙雙捧如意,女媧聖像就隱沒在幔帳之後,商榮遞過香來,恭聲說道「請陛下敬香。」
紂王正要躬身下去,突然一陣狂風席來,卷起了幔帳,現出了女媧聖像,紂王抬眼一瞥,只見女媧貌美端莊,國色天姿,如那蕊宮仙子臨凡一般。
見得女媧聖像,紂王眉宇間被功德壓下去的黑色又開始蠢動,引得他腦中一亂,想到;寡人貴為天子,雖有三宮六院侍奉,但也遍尋不得如此絕色,遂笑道「取文房四寶來。」
眾人還以為紂王想要歌頌女媧功德,紛紛暗贊陛下英明,就見紂王接過紫毫,在宮牆上提下一詩「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艷;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眾大臣讀得這詩,紛紛嚇得冷汗淋淋,商榮忙上前奏道「聖母娘娘乃上古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請駕拈香,祈求福德,使萬民樂業,今主上作詩褻瀆聖明,非天子巡幸祈請之禮。願陛下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觀見,傳言聖上無有德政耳。」
紂王聞言瞪了眼商榮,笑道「爾等卻是多心了,朕乃天下至尊,今不過見得女媧之容有絕世之姿,特作詩贊美,豈有他意,且娘娘仁德,見得孤贊美之,或能賜下福德」
群臣暗自叫苦,眼下因諸侯叛亂,太師聞仲不在,又無人能勸阻大王,當下決定等得太師回朝之後,再一起勸諫紂王前來向女媧娘娘賠罪。
待得眾人遠去,司年現出了身形,端詳了壁上詩句半響,心下一陣月復誹,這準提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是連美人計都會使,就是不知這詩是紂王所想,亦或是他所想。
司年正躊躇是洗去這詩句還是向女媧告狀時,就感覺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變了模樣,四周山明水秀,朵朵陀羅花含苞待放,又有一顆菩提樹立于眼前,安靜而又祥和。
這分明是中了暗算,司年心下一想便知道又是那準提搞鬼,遂笑道「準提,你好歹也是一介聖人,竟施那暗算之法,就不怕丟了你聖人面皮?亦或是怕貧道將你那見不得人的心思告知女媧?」
準提躲在暗中面色一紅,這分明是暗指自己提了那齷蹉詩句,忙道「司年道友,貧道乃是聖人,怎會做那德行。」
「若不是怕我說出去,你又怎生做得大陣困我」司年雙眼一轉,開口道「準提聖人,雖然你是出家人,不過歡喜愛惡乃是人之常情,既然你喜歡女媧聖人,不若貧道為你保媒如何?」
「休得巧言雌黃」準提听得三尸神暴跳,怒道「貧道不過是為了西方大興,才行如此之事,道友又何必污蔑于我。」
司年面色一凜,暗中觀察大陣一番,說道「紂王乃人界天子,得你暗中下咒,壞了商朝國運,如今又借他之手作詩褻瀆女媧聖人,你倒說說,我如何污蔑于你。」
準提沉默半響,面上隱有猶豫之色,這司年雖然修為頗高,但不成聖,對自己而言也只是一只大一點的螻蟻罷了,但壞就壞在這螻蟻身具大功德,偏偏打殺不得。
原來司年助女媧與三清成聖,又建立地府,成為天皇之師,一身功德早已實質,若就此打殺,西方教這因果就背大了,恐怕萬萬量劫也別想再興,但不打殺,今日這事也就白做了,還平白惡了女媧。
思來想去,準提只得將人拖在這「道友也不必逞那口舌之利,今貧道暗算于你已是不該,若道友有本事就先破得貧道大陣再說。」說完卻是發動了陣法。
身在陣中的司年就覺得這方天地已經變了一種模樣,原本含苞的陀羅花已經緩緩盛開,香氣飄溢整個空間,四周又各現了幾百尊羅漢虛影,空中梵音裊裊,不斷侵襲著自己心神。
「好一個不要面皮的聖人」司年暗罵一聲,將五行旗立于上空,阻擋不斷侵蝕自己的香氣,卻怎奈那攝人心魄的梵音又不斷傳入耳中。
難怪佛教能渡得如此多徒眾,原來竟是行那洗腦之法,司年暗贊一聲,手中動作卻是不停,青藤鞭化作一道道利刃,將那些陀羅花擊碎,又化作一柄巨斧,生生將那株菩提樹砍得一陣搖晃。
準提見得司年如此行徑,也是暗自驚嘆,這菩提大陣乃是自己多年研習所得,沒想到一個照面就已經被看破漏洞,但聖人所布之陣又怎是如此輕易就破得,準提輕笑一聲,手中法訣一變,竟是全面發動大陣。
司年本來還欣喜的面色此時也是一變,那些原本破碎的陀羅花此時竟然已經化作點點星光,那株菩提樹也開始緩慢生長,慢慢竟是要撐破天際,
準提看著司年在陣中苦苦掙扎,滿意的點點頭,遂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而被司年緊念的女媧此時卻還在火雲洞中,原來今日女媧聖誕,便先去見了自己哥哥伏羲,叨擾良久才來到女媧宮,剛一進宮就瞥見了紂王提在壁上的那首婬詩,這一看,饒是女媧身為聖人,也是面色羞怒,眼神瞪著朝歌罵道「如今封神將臨,這昏君不想修身立德也就罷了,竟不畏上天,寫下此等詩句褻瀆于我,若不懲罰一番,枉為聖人。」
說完,女媧拿起紅繡球就朝著殷商丟下去,哪知這球到了半空竟是被一片紅光拖住落不下去,女媧大驚之下掐手一算,又是大怒,這殷商得享六百多年國運,此時卻還有二十八年。
女媧無法,只得收回紅繡球,抹去壁上詩句,怒氣沖沖的朝著媧皇宮飛去,只是這一飛,卻忽略了不遠處被準提困住的司年。
這大陣雖然沒了聖人主持,卻也是讓司年費了一番功夫,出得陣來,司年立馬奔向女媧宮,就見得空中一陣陣黑雲壓頂,不斷有妖氣蔓延在空中,俱是朝著媧皇宮而去,司年知道自己到底爭不過天意,心下一嘆只得回了道場。
原來女媧回到了媧皇宮中,越想越氣,便喚了童兒取了一只葫蘆來,放在丹墀之下,就見那葫蘆中閃出一道白光,白光過後便懸出一黑色長幡來,這葫蘆便是女媧當日取自不周山上的七葫蘆之一,被她煉成了招妖幡。
招妖幡一出,霎時陰風簌簌,天下群妖俱是心生感應,都朝著媧皇宮而來,女媧一眼看去,見得鯤鵬未到,冷哼一聲也不去管,只說道「除卻軒轅墳三妖,你等皆可離去。」
這軒轅墳三妖乃是千年九尾狐,九頭雉雞精與那玉石琵琶精,這三妖偶然間尋得人皇軒轅的衣冠冢,見得里面靈氣濃郁,便安心修煉,如今已有那天仙修為,這九尾狐更是離那金仙道果也只有一步之遙。
待得群妖離去,女媧才開口道「你等三妖接吾密旨,成湯天下氣數將盡,當失天下,鳳鳴岐山,西周已生聖主,天意既定,你等可隱去其妖形,托身宮院,惑亂君心,待武王伐紂,以助功成」
見得三妖竊喜,女媧又道「切記不可殘害眾生,事成之後,爾等俱可入得我門牆,做那記名弟子。」
如此簡單的任務,竟是可以做得聖人門徒!女媧之言就連一向心細的九尾狐也驚訝了,當下叩頭謝恩,化作清風朝著商朝飛去。
司年坐在大廳,見得那三股妖風飛向朝歌,正要阻止,就听得一旁孔宣開口「你既已做了努力,當知天道之下,自有運轉,如此大事,非是人力可以扭轉。」
司年一嘆「我如何不知,只是氣不過準提如此小人行徑,此番讓他得逞,也不知待得劫起之時,他還有多少手段。」
孔宣安撫的拍了拍司年,沉默半響才道「吾也該走了,今日感覺越來越盛,這入世已經拖不得。」
司年拉了拉孔宣的手,良久,又慢慢放開,背過身說道「一切小心,若然遇見準提,不要與其硬拼,保得一命比什麼都重要。」
「吾自會回來見你」孔宣在司年唇角烙下一吻後,也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看著孔宣逐漸消失的身影,司年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準提,若你當真敢對孔宣下手,吾便將你門人屠得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