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有什麼在悄悄變化
江祁沅跟沈南禾把一盒子的壽司都吃光了,沈南禾一只手臂撐著身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另一手模著自己的肚子,撐得直哼哼。
江祁沅起身拿了一瓶藍莓汁,擰開後遞給沈南禾,沈南禾高興地接過去,咕咚咕咚直接喝了半瓶。
江祁沅瞥了她一眼,不由得道,「你可千萬別撐死在這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謀殺呢。」
沈南禾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然後道,「怕什麼的,一會兒出去溜達溜達不就得了。」
江祁沅像是听到了什麼奇葩的事情一般,挑眉道,「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沈南禾吃飽喝足了,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了,故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是醫生的路燈在亮著,她搖搖頭,出聲回道,「幾點有什麼關系?想逛就逛唄。」
江祁沅一臉鄙視的看著沈南禾,出聲道,「要逛你自己逛。」
沈南禾將藍莓汁放到桌上,抬眼看著江祁沅道,「小舅,你喝了不少酒,酒勁兒也沒散呢吧?」
江祁沅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出聲道,「干嘛?」
沈南禾彎起眼楮,笑眯眯的道,「酒勁兒沒過就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會頭疼的,你跟我出去逛一逛,吹吹風,一會兒回來正好睡覺。」
江祁沅哼了一聲,開口道,「感情在這兒等著我呢?」
沈南禾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是兩個深深地梨渦,她一臉虔誠的看著江祁沅,出聲道,「我這不是心疼你,為了你好嘛。」
江祁沅連切都懶得切了,直接道,「自己穿鞋。」
「好 。」
沈南禾就像是西游記中,得了大王令的小兵,立馬屁顛屁顛的掀開被子,作勢要自己下床。
其實在醫院休息了一個多月,沈南禾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最起碼像是自己下床這些,都可以做了,但是江祁沅看到她動作不方便,還是忍不住走過去,蹲子,拿出她左腳的拖鞋。
屋中亮著暖黃色的燈光,燈光打在江祁沅身上,就像是蒙了一層珠光似的,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不少。
沈南禾坐在床邊,居高看著低頭為自己穿鞋的江祁沅,有那麼一個瞬間,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擊中了一般,那種如潮水般襲來的心動感,讓她再次無法招架。
伸出手,沈南禾抱住了江祁沅的脖頸,江祁沅抬頭瞥著沈南禾道,「你干嘛?」
沈南禾盡量不露出心底的沖動,粉唇輕啟,她出聲道,「小舅,你抱我出去唄。」
江祁沅立馬皺眉道,「你想的美。」
沈南禾道,「那等我好了,不,等我長大了,給你養老還不行嘛。」
「……」
江祁沅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沈南禾則是勾起唇角,眼中濃濃的笑意。
結果在之後的五分鐘時間里面,沈南禾和江祁沅就是否抱著出門一事,用比喻,修辭,擬人,排比等一系列的句式,互相拉著,糾纏著,最後以兩人互相退了一步,江祁沅背著沈南禾出門遛彎而告終。
江祁沅背著沈南禾走到病房門口,沈南禾拉開房門,江祁沅閃身出來,沈南禾又關上房門,長長的走廊中,一個人都沒有。
沈南禾笑眯眯的道,「小舅,你說我們是去前院玩,還是去後院玩?」
江祁沅臉色不大好的道,「你說我是扔下你,還是甩下你?」
沈南禾拍了一下江祁沅的肩膀,嘟著嘴道,「哎呦,不要這樣嘛。」
她故意說得肉麻,江祁沅直接站在原地,微微側頭,瞥著沈南禾道,「想死是不是?」
沈南禾道,「成天問我是不是想死,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看你到哪兒找我這麼美麗又可愛的去。」
江祁沅忍不住嗤笑一聲,一邊往前走,一邊道,「你哪兒來的信心和勇氣呢?」
沈南禾反問道,「那你說我不美麗不可愛了?」
江祁沅道,「把這兩個詞放在你身上,簡直是徹底改變了它們在我心中長達二十一年的定義。」
沈南禾道,「那你以後听到這兩個詞,就想到我吧。」
「……」
兩人成天都是這樣的對話,江祁沅從前總說司律三八雞婆,成天各種嘮叨,但是自打跟沈南禾一起之後,他才現,原來他體內也是有話嘮的潛質的。
一路往前走去,眼看著就到了電梯口了,這時候從護士休息室出來兩個值夜班的小護士,小護士們顯然沒想到這凌晨幾點鐘,會在走廊中看到背著沈南禾的江祁沅。
四人八目相對,最後還是沈南禾伸出手,笑著打了個招呼,「hi,這麼早啊?」
江祁沅真是忍不住白了沈南禾一眼,她是白痴嗎?
果然,小護士們笑出聲來,對沈南禾道,「沈小姐這麼晚還拉著江先生出去玩啊?」
沈南禾笑呵呵的道,「是啊,他吃飽了撐的,我帶他出去轉轉。」
話音落下,沈南禾明顯的覺得江祁沅卡著她腿彎的手臂緊了緊。
見好就收,是沈南禾跟江祁沅鬧著玩總結出的真理,對小護士們點點頭,沈南禾道,「姐姐們辛苦了,我們先下去了啊,回頭去我屋里面玩。」
「好,快去玩吧。」
小護士們說話的時候,眼楮都在瞥著江祁沅,心想著能被這樣的大帥哥背出去玩,也就只有沈南禾做得到了。
小護士們往走廊的一邊走去,江祁沅背著沈南禾進了電梯,電梯門才剛關上,江祁沅就難道,「沈南禾,我現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沈南禾道,「什麼?」
江祁沅道,「你說是吃飽了撐的呢?」
沈南禾道,「你說這個啊,我總不能當著未婚女孩子的面,說你是出去醒酒的吧,這樣多不好啊,注意影響。」
江祁沅從光可鑒人的電梯壁上,看到背後沈南禾的樣子,她一臉的得意,就像是偷吃了魚的貓。
眼中露出一絲嘲笑,江祁沅嘴上不饒人的道,「听你這意思,是要替我維持形象了?你怕我找不到老婆啊?」
沈南禾道,「看你這話說的,我小舅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想追你的女人怕是都排到維多利亞港去了吧?」
江祁沅瞪了一眼,然後道,「你在美國這麼多年,怎麼國語就一點都沒忘,反而說的比香港人都溜呢?」
沈南禾道,「干嘛?羨慕我啊?」
江祁沅道,「我恨不得你都忘了國語怎麼說,我還想耳根子清靜一點呢。」
沈南禾立馬道,「這不能夠啊,我可以跟你說英語啊,實在不行,我法文和德文也是ok的。」
江祁沅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千萬不要借著酒勁兒打她一頓。
電梯在一樓處停下,江祁沅背著沈南禾出來,他出聲道,「前院後院?」
沈南禾左右看看,前院出去就是大街了,如果沒吃東西的話,她還能叫江祁沅背著她出去買點吃的,但是她現在撐的就快隨時一低頭就吐在江祁沅肩膀上了。
後院都是修建好的人工湖和庭院,晚上路燈一亮,挺好看的,沈南禾出聲道,「去後院吧。」
江祁沅也暗自松了口氣,好在她沒讓他背她去前院,萬一出了醫院,他還怕丟人呢。
沈南禾趴在江祁沅背上,雙手環著他的脖頸,後院一個人沒有,沈南禾出聲道,「小舅,去有秋千的那個地方吧,我想蕩秋千。」
江祁沅現在就是個將軍說哪兒就打哪兒的小兵,邁開兩條長腿,他邁步往秋千的地方走去。
安靜的凌晨,周圍是空無一人的優美環境,沈南禾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也許她從沒想過,二十四小時之內,她能跟江祁沅從生氣到吵架,到分開,然後又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們依舊會像從前那般吵架,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吵架之後,很快就能和好,然後就像是什麼都沒生的那般,繼續拌嘴,互相揶揄,互相戳軟肋。
眼楮盯著江祁沅腦後的頭,黑色的絲在白色路燈的照射之下,泛著一層朦朧的光亮,沈南禾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模了模江祁沅的後腦。
江祁沅頭也不回的道,「干嘛?」
沈南禾道,「你頭怎麼那麼順?好像比我的都好。」
江祁沅道,「說的好像你頭已經好的不行了似的。」
沈南禾立馬拿過一縷自己的長,用梢去搔江祁沅的右臉,出聲道,「好不好?好不好?」
江祁沅很癢,他一邊往左邊躲,一邊皺眉道,「沈南禾,你趕緊給我拿開啊,別怪我翻臉。」
沈南禾不依不饒,像是抓到了江祁沅的軟肋,使勁兒拿頭往他臉上和脖頸處搔。
江祁沅整個人都顛了,又不能貿然松開沈南禾,又忍不住,他莫名其妙的往前跑起來,一邊跑一邊道,「沈南禾,你給我等著,等我放下你的!」
沈南禾咯咯地笑著,出聲道,「你跑啊,跑啊,看我能不能抓到你。」
江祁沅是喝高了才會恍惚,沈南禾是在他身後追著他,事實上,他是一直背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