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絨的臉上陰雲密布,擱在桌上的手捏緊成拳。
這個卑鄙無恥的胖子,那天算計她功虧一簣,但那副險惡用心已是大白于人前,現在是索性扯下人皮,直接不干好事了嗎?
董芳意見寧絨皺眉抿唇,並不說話,又說︰「這錢這幾天要是再不到帳,咱們那幾筆材料款就成問題了!您看,是不是再……」
「除了他那間銀行外,咱們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嗎?」寧絨不等她把話說完,有些煩躁地截了話頭。
董芳意為難的搖搖頭,「和萬屏還有合作關系的其他兩家銀行,手上已經沒有貸款指標了,如果現在再找別的銀行從頭攻關的話,不是不行,只是時間上怕是來不及了!」
寧絨垂眸,胸中怒浪翻滾,半晌,她抬睫吩咐︰「你馬上去物色幾家銀行,只要有一絲機會的都不要放過,咱們踫踫運氣!」
董芳意愕住,完全想不到寧絨會舍易求難,她忖了忖,委婉道︰「董事長,這筆錢若是拿不下來,對公司的運營會影響很大,其他董事怕是要借這個機會來找您麻煩的!」
寧絨暗地咬了咬牙,冷聲道︰「你就照我說的去做!有什麼事我一力承擔!」
她哪里會不知道借不到錢的嚴重性。可是她也清楚那趙胖子的算盤,他就是吃定了她的心急,才會吊起來賣!只是如今所有的遮丑布都已揭開,她若真是扛不住去求他,恐怕真只能任憑宰割了。
她只恨不能將這個只管xingyu不管聲譽的人渣親手送進監獄,現在怎麼可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地再去虛與委蛇,就算是為了公司的利益,她也絕不服這個軟!
董芳意雖然不認可老板的決定,可看她已是吃了稱鉈似的決然,只能暗嘆一聲,將所有想勸的話都吞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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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馬轎車緩緩停定在高song的公寓前。
一路沉默的寧絨將視線從窗外夜色中收回,下定決心似的,朝正等著她下車的鄺雲修輕輕開口︰「鄺雲修,你是天影的老板,這樣親自上陣做保鏢,對公司的影響一定很大吧?嗯,還是讓張驀和路樵跟回我吧!我當時要你做保鏢,是和你鬧著玩的,現在……也鬧夠了!你還是回去當你的老板吧!」
寧絨話完,本來寬敞的車廂好像一下顯得逼仄,仿佛有什麼無形的力量正對這個空間拚命擠壓。
鄺雲修背脊挺直,一動不動。
「是因為那晚的事嗎?」他的聲音平靜,听不出什麼情緒。
「不是!」寧絨幾乎是立即否認,「我是覺得一個公司怎能群龍無首……」
鄺雲修猛然轉過身,車廂內光線不足,寧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到一股氣勢突然迫面,她呼吸一窒,下意識地往後一縮,嘴里竟接不下腔。
「寧絨!」一向淡然的聲音里壓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怒氣,一雙黑眸似在夜幕中熠熠生光的星子,「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對于那晚的事,是不是應該以成年人的眼光看待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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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