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雲修一呆,第一個念頭就是寧絨醒了。
他維持不動,低聲問︰「怎麼了?」
回答他的是富有韻律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鄺雲修才知道寧絨並未醒來。
他正要拿下那兩只手,誰知那兩只手卻反而加了些勁,想將他拉向自己。
鄺雲修由始自終都保持低低俯身的姿勢,既不太好用力,又不敢太大動作,以免吵醒那只小醉貓。這樣一來,他的身姿不免有些別扭。
這時,寧絨又用勁扯他,口中竟還含含糊糊出聲︰「……抱枕……過……來……」
鄺雲修面上別扭一僵,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原來自己被當成了抱枕。
醉著睡著一直不能如願將「抱枕」抱入懷中的寧絨,開始不安穩的扭著身子,喉嚨里滾過一兩聲不滿的哼哼。
此時的鄺雲修已被寧絨拉得與她已是呼吸相聞,她噴在他面上那微夾著酒香的細軟呼吸,就像是羽毛,一片,又一片,輕撩著他的心。他知道,再這樣下去,恐怕她就要醒了。
昏暗中,他有些頭疼的輕嘆了口氣,有些認命的主動向寧絨靠了靠,再遲疑一下,臀bu輕輕挨上床墊,月兌了鞋,慢慢側躺下去。
寧絨無意識中感覺到「抱枕」的接近,心滿意足地將左手一路模索到他的腰際,另一只手也想移將過來,將他抱個滿懷,卻苦于她在被子內,而鄺雲修卻在被子外,迷糊間那只不能得逞的手竟煩躁地想將隔住兩人的被子掀了。
鄺雲修被她鬧得更是頭疼,咬了咬牙,趕緊抬了抬身子,將壓在身下的絲被拉起,整個人小心翼翼的縮進了被子里。
寧絨當即動了動身子,整個人貼了過來,另一只手貼著床墊穿過鄺雲修的腰際,如願兩條手臂將他攬個滿懷。不僅如此,一只腳還毫不客氣的跨壓過鄺雲修的大腿。
被寧絨手腳並用霸得嚴嚴實實的鄺雲修全身繃住,兩只手都不曉得該往哪兒放才是。如今這樣,只能等寧絨睡得沉實後,才能把她甩開了。
呼吸中滿是女人清新的發香並摻著她怡人的體香,懷里的身子溫熱綿軟,這樣軟香在懷,鄺雲修卻沒有半點愉悅,反而像是周身長了刺般難受。
懷里女人的呼吸漸又勻長起來,鄺雲修卻是禁不住的咬牙切齒,度秒如年。
身體一直無法放松,體內卻有股熱望在賁張,滔天翻攪的讓他在如此天寒地凍的深夜里額上竟滲出了細細的汗液,兩只眼也像是燃了鬼火般的灼亮,也不知緊緊貼住他的那只小醉貓在睡夢中會不會有些熱。
從很早的時候起,鄺雲修就習慣了將紀律一條一條縛在身上,鐐鏈一般地鎖著他的行為舉止,甚至是他的欲wang。他並不以這些束縛為苦,因為他深知,嚴苛的鐐鏈在關鍵時可能就是救命的繩索。
所以,他也早就學會與這些束縛和平共處。可是,自從遇到了寧絨,他忽然發覺身上的束縛實在過于沉重,他居然開始悄悄地將四肢伸出鐐鏈外,以享取些自由。
而此刻,他人生中從沒有像這一刻那樣,渴望將一切的顧慮統統甩掉,循著自己已經熊熊燃起的欲wang,緊緊抱住懷里的女人,將她狠狠吻住,將她壓在身下,將她揉進他的骨血之中。
可是,最後的一絲理智提醒著他,任性的代價,可能會讓他追悔莫及。
一絲黯然在心頭悄然潛滋,鄺雲修在暗夜中扯了扯嘴角,扯出無人能見的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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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