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無言 邪君獨寵 寂寞看風絮

作者 ︰ 蘇景軒

「為免殿前失儀招人詬病,進宮面聖前得先梳洗換裝。」蕭澤天總是知道我想問些什麼,往往我還沒有開口,他就自動做了解答,而且沒有讓人置喙的余地。

「那陛下為什麼要讓我進宮?」我只是一介民女,即使祖上風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我總感覺他還有些事沒有告訴我。

「這些待會我再跟你說。」他說完後不等我反駁就拉著我進了明王府。

那些侍衛僕從們見到蕭澤天都欣喜不已,由此可見,蕭澤天是明王府乃至很多人的精神支柱。

這時,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穿著曳地淡色煙紗裙的年輕女子緩步而來,芙蓉髻,碧玉釵,手挽輕紗,儀態大方。她的身後跟著幾個丫頭僕婦,定楮細看,正是明王妃殷氏。

不過當她見了蕭澤天,卻再也平靜不下來,步履加快的來到我們跟前,眼含淚光卻又不敢太過張揚,只輕柔地低低地喚了一聲,「王爺……你終于回來了……」

而蕭澤天只是「嗯」地簡單應了一聲。夫妻分別多時,他就這種反應?

她似乎已習慣了蕭澤天的冷淡,提起繡著粉色牡丹的袖子輕輕拭淚,臉上卻露著溫婉的笑容,「瞧我,王爺能平安回來就好,無端端的哭什麼……」她嘆了一聲,彷佛這時這才看到了我,頷首說,「沈姑娘也回來了?方才是我失態了,切莫見笑。」

我也行了見面禮,以示尊重,「王妃有禮了。」接著,我略帶責難的目光望向蕭澤天,他怎麼帶我來到他的府邸的?明知道會遇到這麼尷尬的情況的,我可不想被人誤會些什麼。

只是蕭澤天根本不以為意,接著又對明王妃說,「琉璃,你先帶她去梳洗一下,然後替她換上宮裝,待會我們要進宮覲見陛下。對了,記住要素色樸實一些,切忌大俗大雅,明白嗎?」

明王妃訝異的揚揚眉,卻沒多說些什麼,「好,我知道了。」

蕭澤天滿意的點頭,然後對身後那位除了剛見面時喊了聲「王爺」就沒再作聲的老者說,「凌管家,你跟我來。」說罷就轉身離開了。

明王妃的水眸霎時黯淡了下來,一直凝向蕭澤天離去的方向,我覺得似乎她一身的風華都隨著蕭澤天的離開而消逝了似的。當她再次與我對視時已恢復了平靜,嗓音卻是疏離的,「沈姑娘,這邊請吧。」水袖一擺,晃出一只繡得極為精致的蝴蝶,可蝶雖華麗,卻是了無生氣的。

我感覺連空氣都變了味,渾身不自在。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那些丫頭和老媽子看我的眼神也不友善,仿佛我就是一個入侵者,所以她們敵視我。不過若我換位思考,她們這麼想也不奇怪了。看來,得盡快遠離蕭澤天,再晚些,沒準又再出什麼狀況。

也許我可以去找敬為商量一下。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應付宮里頭的那位,不知他是為了什麼事召我進宮。

接著,我簡單的梳洗一番便穿上了早已準備好了的衣服,是一套藕荷色的宮裝。宮裝,其實也不過是更加繁復精致講究的衣裳罷了。換好了衣服,我慢慢走出去,才走兩步,就听見門外又聲音,約莫听見「沈姑娘」這樣的字眼,驅使我上前了兩步,靠近門扉,虛掩的門外,是明王妃和一個看樣子挺厲害的老媽子。

「王妃,不是老婦想要多言,只是老婦不明白您為什麼還讓那沈姑娘進府?難道您就不怕王爺變心嗎?」

「好了!王爺的事哪里容得你們私議的?再說了,哪次王爺想讓新人進府我不是高高興興的張羅的?難道我在你們眼中就沒有這容人之量?你們跟了我這麼久,怎麼連這分寸都失了?」

「可是,王妃……」

「別說了,若讓沈姑娘听到就不好了。」

「是。」

我悄悄的退開身來,慢吞吞的走到銅鏡前坐下。

看著與這身宮裝格格不入的自己,不禁揚唇冷笑著,真怕我听見,就不用在半掩的門外說這些話了。那個僕婦有意無意往門內看來的眼神出賣了她們的目的,無非是想讓我听到,卻又不能做聲。不出聲,自己憋氣難受,出聲了,便會落得個窺听的壞名聲。

明王妃只想出個下馬威,讓我清楚她正妻的地位不可動搖,又立了寬容大度的牌坊,可謂相得益彰啊!只是她多慮了,根本沒必要做這一出戲,因為我從來沒有與她共侍一夫的想法,尤其對象是蕭澤天。

我拿著木梳,一邊梳,一邊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忽然手里的梳子被人接了去,從鏡子里看去,明王妃笑得很溫婉,不過我知道,這是滲了毒的蜜,很容易讓人萬劫不復的。我當下就想起身,卻被她輕輕的摁住了肩頭,溫和的對我說,「沈姑娘,讓我來幫你吧!」

「怎麼敢當?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我並不想領她的情。

她似乎不在意我的拒絕,只是一下又一下的幫我理順發絲,然後想涂上發膏,我微微的搖頭,「我從來不抹這個的。」雖然那樣子頭發看起來會黑亮很多,但是實在是很不舒服。

她笑了笑,放下了發膏,開始為我挽發,「說得也是,姑娘的頭發漆黑如墨,又亮又直,的確是不需這些外物的輔佐,是我多此一舉了。」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說多錯多,我還是閉嘴吧。

她的動作很嫻熟輕柔,很快便幫我弄好了,在鏡子里能看到她不大清晰的瓜子臉,有種高貴的荏弱,「像姑娘這般俊的女子,難怪會讓王爺心儀,就連我見了也心弦意動,以後怕你我是要以姐妹相稱了……」

聞言,我「騰」的站起來,迎上她的翦翦秋瞳,言辭綽綽,「請王妃別誤會,我跟明王殿下只是君子之交罷了。」無論她信不信,亦不管蕭澤天想做什麼,我得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她的笑容加深了幾分,輕柔地道,「我知道沈姑娘蕙質蘭心,而且姑娘多次相助王爺,那自然就是琉璃的恩人。听說姑娘與王爺還曾定了親,如果是因我的關系讓姑娘抹不開面子的話,那麼我可以自請降為妾,恭迎姑娘進門的。」

我徹底的無語了,她是真的大度還是因為要恪守「不妒」的婦誡?我想後者居多。明明心里不願與人分享丈夫,為何還要裝作寬容,這真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可是我卻不能贊同,「王妃大可放心,我絕無此意。」

她的黑眸微微錯愕,不過畢竟是個有手腕的女人,很快便掩飾了去,「瞧我,現下說這些作甚?進宮面聖才是最要緊的,王爺已在外等候多時了。」這時,她的語氣已放輕松了許多。

她親自送我到了府門前,蕭澤天果然佇立在了車馬前,一身清爽,還換上了紫袍朝服,顯得精神了很多。他見了我便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伸手便要扶我上馬車,我明顯的感覺到身旁的明王妃身體僵了僵,于是我選擇忽略那雙手,自力更生。

蕭澤天的眸色深了深,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跟著坐了進來,「走了。」

看向車窗外,從明王妃那雙眼里,我看到了悲哀,讀到了失落。

而我身旁的人的眼里並無半分的情動,若愛上這樣的人,注定了要傷心一輩子。因為他不會是跟你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人。他的心在天下,女人之于他,只是一個附屬,而不是愛至性命相隨的牽手之人。

「你不該讓王妃誤會你我的關系的。」沉默了許久,我終于說出了心底的話。

他挑挑眉,思忖了一會才道,「誤會你我的關系?真的是誤會嗎?我倒是不覺得,興許這次父皇便是提及我們兩人的婚事。」

「蕭澤天!你不要太過分了!」他那種理所應當的語氣,好像我是他的所有物似的,不可一世。

「不是我過分,是你還不懂,這個世上只有強弱之分。你強,別人便不敢欺你,若你處于弱風,那就是任人宰割的命。明白麼?」

我譏諷他道,「我承認我沒有本事,不過,我這個沒本事的人竟還能三番兩次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單憑這點就已經足夠了。而且別忘了你還欠我的人情,你說會還我的。」

「這個我當然沒忘,放心,你總有需要我的時候,不過是時候遠近罷了。」他淡淡的道。

我撇撇嘴,「那就好,我相信明王殿下說到會做到。」

他深深睨了我一眼,便不再說話了。

巍巍宮閣,紅紅宮牆,琉璃瓦,飛檐翠,處處透著皇家的威儀。

昭和殿前——

太監喊著,「宣明王、沈昭覲見……」尖細的聲音在大殿里回響著。

我亦步亦趨的跟著蕭澤天的腳步,謹慎的慢步進ru殿閣中。要面對這個半生戎馬,又素未謀面的穆帝,心里難免會緊張彷徨。他宣召我,用意何在?真的是為婚事?希望不要。

我們走進大殿的時候,低眉看去,玉奴已經站在那里了。

蕭澤天半膝跪下,「兒臣拜見父皇。」

接著我也跪地伏身,「民女沈昭拜見陛下。」

「快快平身!快快平身!」聲如洪鐘,听起來很精神。

于是我們都站起來,不過直視帝顏是大不敬,所以我一直微低著頭,垂牟斂神。

穆帝又說,「今日不過是自家人聚一聚,別拘謹。來,你們都走近一些,讓朕好好看看。」

「兒臣遵旨。」

「民女遵旨。」

穆帝感慨一聲,「二郎,你似乎瘦了很多,在外頭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多虧了你才解了信陽之危啊……」說著他的話鋒一轉,「那些個謊報情況的人,朕已經下旨讓大理寺嚴肅查辦了,定會讓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兒臣謝過父皇。」蕭澤天微躬身一拜,一臉平靜,讓人難以看穿他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穆帝又問,「嗯……這就是沈家的閨女?小阿染?來,抬起頭讓朕瞅瞅。」

于是我便抬起頭來,第一次見到這個穆朝的開國皇帝蕭世乾,帝冕的十二旒下,是一張剛毅黝黑的臉,除了眼神的犀利與蕭澤天如出一轍,其實並不大像,也許蕭澤天是像他的母親。

穆帝爽朗的笑了開來,頓時讓肅穆的大殿氣氛緩和了許多,「都十多年不見了,瞧瞧,原來小阿染都長成了這麼標致的姑娘了!要是沈國柱還在世的話,想必會很欣慰的。當年的事……至今讓朕痛心疾首。好在老天有眼,讓沈家有了後。你放心,朕已經下了旨意,恢復了沈家的名聲。」

我即刻跪了下來,恭謹的答道,「謝陛下!祖父泉下有知,亦會感謝陛下的大恩大德的。」

「平身吧。」穆帝揮揮手讓我起來,然後又說,「你今年二十一了吧?朕當年以為你已經……所以才給二郎另配婚事,可殷家女兒亦無失德之處,甚是難辦了……」

敢情他還想著將我跟蕭澤天送做堆?我趕緊答道,「謝陛下厚愛,是民女福薄,沒有這等福分,得陛下惦念,已是莫大的榮幸,不敢再求些什麼。」

「好!好!好!」穆帝連連贊道,「不愧是沈家的女兒,說話都伶俐過人。不過話雖如此,但當年朕與你爹的確曾有過約定,這婚約可不能廢,既然二郎已成婚,朕的兒子當中,只有四郎跟你年紀相仿又無婚配,不如就賜婚你與四郎吧,這樣一來,你還是我們蕭家的媳婦。二郎,四郎,你們認為如何?」

蕭澤天身子一僵,臉色白了白,似乎沒有料到是這樣的情況,黑眸有意無意的瞥向我,而玉奴眼中則是露出從未有過的狂喜。而最震驚的莫過于我了,蕭世乾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怕悔婚會影響他的威信?可是知道這樁婚事的人本來就不多,只要他不提,誰還敢翻舊賬?

玉奴激動地看著我,隨即已跪地想要謝恩了,誰知道卻被一道高亢的聲音給擋住了。

「明王殿下?」在殿內侍奉的一位小公公驚訝的喊著。

接著玉奴轉身,見到癱坐在地臉色青白的蕭澤天,吃驚的喊著,「二哥?你怎麼了?」他快步走到蕭澤天身邊扶起他靠在自己的懷里。

連蕭世乾都驚得從御座上走下了玉階,震怒的吼了聲,「你們還杵在這里做什麼?快叫御醫來!二郎有什麼閃失的話,朕全要了你們的命!」

那些太監馬上戰戰兢兢的動了起來,請御醫的,拿軟墊的,伺候茶水的,大殿上的人都忙亂了起來。

只有我覺得奇怪,他好端端的,怎麼會暈過去呢?不過剛才賜婚一事,被他這麼一攪合,倒是不了了之了。

過了好一會,蕭澤天才緩緩地睜開眼,見到穆帝在自己跟前,便掙扎著要起身,穆帝摁住他,「你身子虛,先別起來!」

他勉強的笑了笑,「父皇不用憂心,這都是沉積得病了,時不時的就會發作,兒臣習慣了,歇一會就好。」

蕭世乾皺著眉,臉色極為難看,「是那次的傷落下的病根?」

蕭澤天淡淡的道,「嗯,恐怕是的。父皇,還是議正事要緊,兒臣沒事的。」

他的傷?不是早就恢復了?怎麼我見他的時候都精神奕奕的?不過,見了穆帝擔憂中帶些愧疚的眼神,我忽然有些明白了蕭澤天的用意,他應該是「無心」的提醒著他的父皇,自己是如何殫精竭慮的為國為民,才會有一身的傷痛。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意思?

穆帝板起臉,「這說得什麼話?還有什麼比你的身體更重要?快,四郎,扶你二哥去偏殿的暖閣歇息!」

「是,父皇。」玉奴恭敬地領命。相較于蕭澤天在穆帝前混得如魚得水的模樣,玉奴由始至終都表現得很拘謹,既是君臣又是父子,倒更像是君臣。

險些當場被賜婚,幸虧中途打住了,而蕭澤天留在了內宮休養,穆帝讓我跟玉奴先行退宮。我惴惴不安的跟著玉奴,看他挺拔的背影,似乎比去年見到的時候還要高,算算看,他今年也弱冠之齡了。

他興奮地說著,「昭昭,等父皇下旨,我們就能永遠的在一起了。」

「玉奴,從前我就跟你說過,你跟我並不合適的。」我喃喃道。

他的步子一頓,馬上回過頭來,深邃的眸子直看入我的心底,「怎麼?你到現在還不願嫁我?可是父皇是定了心腸要履行婚約了呢!即使你不嫁給我,也要嫁給其他的哥哥弟弟。所以你嫁給我是最好的了,你我相知,從今以後我只要你一個人,不讓別人傷你的心。這樣難道不好嗎?」

我啞然,「玉奴……」他說得都是實話。只是我不懂,一樁塵封了十多年的女圭女圭親,怎麼會在今時今日舊事重提?

「昭昭,兩人間合不合適,得處過了才知道的,你只要明白,我會一輩子對你好就可以了。」他深情的眼眸光彩熠熠,似乎已經下了定論。

我還想說些什麼,可恰巧有人在這時截住了我的話,「四弟。」

我們聞聲抬眼看去,一個眾宮女簇擁著一個面若春桃的俏麗女子朝我們走來,蛾眉淡掃,眸含春水,帶著微微的笑意。

「三姐!」玉奴欣喜的快步迎上去,「我昨日去你府上,可宮人說你染了風寒,今日怎麼還出來受風?身子不要緊嗎?」

她笑著拍拍玉奴的肩,「你三姐我又不是風吹的柳葉,哪里有這般的嬌弱?遠遠的就見你笑得那麼開懷,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她說著又上下打量了我,隨即說道,「不過……這位是……」

玉奴臉微紅的介紹道,「三姐,她就是昭昭了。」

「哦,就是那位你念念不忘的沈姑娘吧?果真是美人胚子,只是看著很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的?」她微偏頭想了想,問道。

我福身行了禮,細聲答道,「民女得幸見過公主,曾在天恩寺與公主有一面之緣。」

她笑著扶起了我,說道,「對對,我想起來了,哎呀,大家都快成一家人了還行這些虛禮做什麼?」

玉奴靦腆的笑了笑,「三姐,父皇還沒有下旨呢,你先別嚷嚷。」

「這下旨不是遲早的事嗎?我看你是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還在這里矜持些什麼?」她打趣了玉奴一番,又道,「而且听著你說的話,我就知道你們是有緣人,肯定好事近了。」

不過,那時候他們的對話我都听不見,只是盯著華妍公主頭上晃動的發簪出神,她……她怎麼可能有這個?

想忘,終沒有忘。

心受傷了……眼楮什麼都看不見了……

玉奴順著我的目光看去,笑開了,露出白淨的牙齒,「你喜歡三姐這支簪子?的確是很精致,要不我也送一支給你?」

我抿唇搖搖頭,咬著下唇忍著淚意說,「不用,我只是覺得很漂亮。」

華妍公主笑顏燦如春華,「這是駙馬親自雕來送我的,世上僅此一支,你想買也買不到。好了,我還有別的事,不能再耽擱了。沈姑娘,反正來日方長,咱們再好好聚一下,我給你說說玉奴小時候的糗事。你得空了也可以到我的公主府里坐坐,千萬別跟我客氣。」

玉奴不滿的嚷嚷,「三姐,你怎麼老是在損我?」

華妍公主搖搖頭,嘆道,「這小子就是禁不住性子,快些改改,不然快把心上人嚇跑了。」

「三姐!」

只是,等華妍公主一走,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玉奴才笑著送走了她,回頭一見我這樣,急得慌了神。他左右看看四周,似松了一口氣,然後趕緊把我拉進了御花園的假山山洞里,掩去了我蕭索的身影。

當靠到他的肩膀時,我便肆無忌憚得哭了起來,此時此刻,我真的需要一個依靠。

明明,那是只屬于我的回憶,是我一個人的,為什麼還要有別人?他連這些都不在乎了?

一模一樣的簪子,可他成了公主的駙馬,卻不再是我的先生了,不再是了……

有些事,真的避無可避。

「昭昭,你到底怎麼了?嗯?跟我說啊!」玉奴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滿眼焦急。

「難受,我真的很難受。」那天,我反反復復的只會說這一句。

「昭昭,別哭,有我在呢!」玉奴溫柔的安慰著。

可是這份柔情,卻被我長滿刺的心摒棄在外。

無所謂了,一切都無所謂了,若不是他,嫁給誰又有什麼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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