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攬天下 第八章 路遇不平

作者 ︰ 公子即墨

雅兒見百里傾墨神色怪異,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公主,您忘了,當初的右相僅是官居三品,能力不被重用,是您一力提拔,才有雁相今日的位置。」

也就是說這個耍大牌的右相還是本尊一手提攜的,這二人莫非沆瀣一氣?玄帝不是傻子,怎麼就同意了?

「本宮提攜的他,本宮什麼時候管過朝堂之事?」

這句話百里傾墨倒是問的實在,以本尊的性格,或者才學,居然能提攜一個人,重要的還是右相職位,本尊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看出百里傾墨的疑惑,雅兒輕聲道,

「公主不記得了麼?為了雁相,您大鬧金殿,殺了整整六位大臣,玄帝無奈,才予以他右相之位。」

「什麼?」百里傾墨滿頭黑線,本尊這是自掘墳墓,為了一個男人,連殺六人,怪不得那些大臣對本尊唯恐避之而不及,原來不只是地域因素。

「不過,雁相也著實爭氣,不過數月,幾乎半個朝堂的人都佩服于他。」

雅兒見百里傾墨不反對,干脆順嘴夸了夸。

「哦?你收了他什麼好處?」百里傾墨只是調侃。自古無商不奸,無官不貪。沒想到雅兒卻白了一張臉。

「公主,雅兒怎麼敢。」

「行了,沒說你敢。就在這里停轎,本宮出去一趟。」

抬眼看了一眼天外,時辰尚早。

「公主,雅兒為您安排侍衛。」

命車夫停轎,雅兒急急道。

百里傾墨跳下車,「不需要,你們先回府,本宮稍後便到。」

「可是,公主的安全…」

「走」百里傾墨微怒。

「是,公主,您注意安全。」

看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從僻靜的街角離開,百里傾墨舒了口氣,戴上半月形的銀質面具。這個臭名昭著的長公主,單獨出去,會被人當猴子一樣圍觀吧。百里傾墨依舊一襲玄衣,紫檀木高綰起飄逸的墨發,銀質的半月形面具遮住面容。

步行在街上,與其余國家不同的,便是玄國以商業立國,即便普通街市亦是繁華不已,更遑論皇都所在?百里傾墨卻興致缺缺,正漫無目的的行走時,前方突然傳來一孩子焦急的呼喊聲。

「爺爺,爺爺,你怎麼樣了?」百里傾墨正欲繞開人群,可前方的人流突然間分散開來,正中央的地上躺著一名衣衫襤褸的老人,渾身是血,初步觀測,呼吸已是出多進少,命不久矣。也是,誰願意管一個乞丐的死活。老人身旁有一名少年,十三四歲左右,面貌依稀看來倒也清秀,只是沾染了灰塵泥污,加之方才到現在一直流著眼淚,看上去污七糟八的,令人直犯惡心。

百里傾墨正欲轉身離開,少年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的玄衣,霎時,本就是玄色的衣衫,卻還是看得清一只污黑的手印。百里傾墨眉微蹙,少年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忘了之前打算求救的話,將身子瑟縮起來,這世上人們嫌貧愛富,恃強凌弱的觀念已經深入他心,抱著頭準備再挨一頓打。遠離的人群此刻都聚攏過來,想看看這一出好戲。就在不久前,這兩個乞丐不知怎麼礙了將軍府大小姐的眼,命侍衛將這老乞丐惡打了一通,還留下話道,「誰也不準管他們死活」,隨後頤指氣使的離開了。一些善良的百姓即使想幫忙也無能為力,是啊,普通百姓怎麼敢得罪將軍府。

周遭圍觀的人愈來愈多,看好戲的也等著百里傾墨出手教訓這小乞丐。良久,卻不見她有所動作。此時,地上蜷縮的少年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正對上百里傾墨銀質面具下深邃、若有所思的眸子。一晃神,心中更加惶恐,不知這人會如何處置自己,爺爺怎麼辦。語無倫次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弄髒了您的衣服,我會洗干淨給您送去,不不,我會賺錢為您重新買的,能不能先讓我安置好爺爺?」語氣也由焦急不安轉為微弱,面前的人未言語,少年垂下了頭,自嘲的想著,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這世上的人都一樣的,看來要被送到官府了。

圍觀的人嗤笑,這小乞丐也真是不懂有錢人的心理,其實跪下磕幾個頭,事情不就能很好地解決了?偏偏身為乞丐還想要有志氣,不肯磕頭請罪。剛才將軍府的大小姐不就是因為他的不識時務才下此狠手,怪不得人家。

短短的時間內,人們心思千百轉,卻見玄衣女子忽然彎下腰去,輕觸老人的鼻息,神色微凝。少年心中震驚,本來已經做好挨打的準備了,誰知…放心之余心中又有了一絲欣喜,這人好像懂醫,可爺爺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果然,百里傾墨自腰間取下與玄衣同色的香袋,拉開絲帶,倒出一些碎掉的草屑,將手伸向少年。圍觀的人已有忍不住笑出聲來的,剛才還好奇這人怎麼可能幫這對乞丐,現在才清楚,原來是為了戲弄他們,一把爛草,倒給豬,豬都不屑吃,看那個小乞丐怎麼辦,不是很有骨氣麼?會不會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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