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二十年,終于等來了她的菜!她的白馬!她的男奴!
歡呼雀躍!興高采烈!
但是等等!等等!他——是劫匪!
劫匪啊!幸好出門沒有帶錢!她連忙將病號服的口袋翻出來證明自己的一貧如洗︰「我——我沒錢,我是個窮光蛋。」
那型男戴著一副遮住三分之一面孔的墨鏡,以一覺得鏡片後兩道光芒「颼颼」地甩了自己兩記耳光,她立刻醒悟︰陳以一,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有劫匪開奔馳房車雇著司機來打劫的嗎?
于是,她瑟縮了一下,握住領口,很小聲地說︰「我長得也很丑,而且我三天沒有洗澡了——」
「我的天,你在亂說什麼——」那型男驚呼起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噯,我都被你綁了,難道還耀武揚威不成?以一擠一擠眼淚,盡可能地擺出柔弱的神情和姿態︰「教練對我說︰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逃不了就認輸;我媽說,好女不吃眼前虧——」
型男著急,一把抓住以一抱在胸前的手,「擦」一聲,病號服被撕破一個口子,她飽滿的胸部露出了三分之一,蜜色的肌膚閃閃光——型男失神了。
以一慌忙叫︰「我隆過胸——我隆過胸——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型男忽然放開她,轉過臉去。
以一松了口氣,立刻抱緊前胸,警戒地看著他。
型男一回頭,她立刻驚恐起身,「砰」一聲撞到車頂,還沒來得及尖叫,又被他伸過來扶的胳膊撞到了受傷的腰。
她痛得齜牙咧嘴,眼淚都流下來了。
「陳小姐——」
噯?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以一一時來不及擦掉淚水,呆呆地看著他。
「是我。」型男褪下墨鏡,站下帽子,露出一張清俊白皙的面孔,一雙漆黑清澈的眼楮滿是笑的泡泡。
我去!我去去去!是牛浩明的那個書生朋友!和南宋抗金名將同名——宗澤!
她抬眼看他︰原來,他不止眼楮好看,下巴和牙齒也那麼好看,穿西服英俊,穿休閑裝不羈,穿長袍呢?
突然,她眼前浮現出帥哥宗澤和剛剛的青花瓷女神在雨巷徜徉的場景,女神對他回眸一笑,書生與她深情相望——
兩個人的氣質是那麼的相配,簡直美成一副圖畫,她低頭望望自己︰她勉強說是漂亮,不能說是美,因為——
她很粗糙。
小小的自卑涌上來,她的心酸溜溜亂糟糟的。
她不禁低下頭。
宗澤以為她為剛剛的裂衣而尷尬,于是開口安慰道︰「我——我什麼也沒有看見。」臉頰有點燒,他分明心悸動了一下。
以一忽然抬頭,含著眼淚說︰「我沒有隆胸,我剛剛是害怕——」
看著他吃驚的眼楮和泛紅的臉孔,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又沒有經過大腦,一張俏臉漲得血紅。
她懊惱地將臉埋進雙手中,真特麼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她哭了!這麼強的女漢子居然哭了!
見不得女人眼淚的他手忙腳亂,不知怎麼才好,慌亂中,他說了一句更不著調的話︰「我有未婚妻了。」
臥槽!關我p事!可是為什麼她心口酸酸的,連胃也有種脹脹的感覺?
他怕她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趕緊搶著解釋道︰「浩明接到風聲,說1isa要為難你,他不好出面來幫你,于是拜托我來。你放心,這件事情貞貞攬過去了,記者不會亂寫你的,你要不放心,我回頭給報社電視台都打個招呼——」
「嗝——」一聲很響的打嗝聲。
一片尷尬,前面悶聲開車偷笑的司機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是我!」
以一臉上的紅潮稍稍褪去了些,她抬起頭來,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眼角。
她有張惹人憐愛的瓜子臉,下巴尖尖,眼楮微微上吊,如果她再嬌小一些柔弱許多,真像《聊齋志異》里的懾人心魂的狐仙——
至少,她現在沉默不語,梨花帶雨的樣子很像。
她動了動嘴唇,宗澤祈禱︰神啊!千萬別再出什麼煞風景的話來吧!
她囁嚅道︰「我餓了——」接著,毫無保留地打了一個更響的飽嗝,「嗝——」
司機無奈地從倒車鏡投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以一慌忙解釋︰「我從小就這樣,一餓過頭就惡心,就容易打飽嗝——嗝——」
「哈哈哈——」宗澤忍不住大笑,老天,他多少天沒有這樣爆笑過了?這是一個帶給書生歡笑的1號狐仙啊!
浩明說得對,她是塊率真的璞玉,比剛剛矯揉造作的貞貞不知道可愛多少倍!
他忍不住伸手揉揉她頭︰「走,璞玉,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他吩咐司機,「去‘鼎記’。」
屁魚?她只是打嗝,沒有放屁啊!
她看一眼他笑得「風華絕代」的臉孔,忍了忍,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她直覺她再問下去,他會笑抽筋。
她望了望一眼他迷人的下巴,唉,不知吻上那下巴的感覺會多美!
吻!她的初吻!我了個去!初吻給了一頭豬去!想到那只豬,她不禁用力的擦擦嘴巴,像是要擦掉什麼。
宗澤以為她餓了,于是止住笑安慰道︰「快了!快了!」
我不是餓!我只是惡心!以一抬起頭,無可奈何地望著他,眼楮里流露出無奈與傷心。
宗澤的心,再次漏跳了一下。
他想對自己解釋怎麼了,司機轉過頭來說︰「‘鼎記’到了。」
剛剛打開車窗,香味便撲鼻而來。
「哇!好香!」作為一名吃貨,美食當前,什麼苦難煩惱都能丟到腦後,以一一躍而上,無比興奮地趴在車窗上,內心吶喊著︰我要吃!我要吃!
「那個——陳小姐——」
咦,怎麼身下有聲音?
她低頭,她——
她剛剛忘乎所以,一躍而起的同時忘記了坐在這邊的宗澤,此刻,她正將他壓在身下,她大開口的前襟正熱情地招呼著人家欣賞里面的風景。
「哦——不——」她慌忙起身,「砰」又撞到車頂。剛要說什麼——
「嗝——」
她實在無法用語言來化解自己的尷尬,她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宗澤看見她胸前美好的春光泄露,引來路人的目光,想也沒想就跳下車,將她摟在胸前,迅月兌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謝謝。」她臉紅到脖子根,道謝聲音像蚊子哼哼。
她在害羞!泥煤啊!她在害羞!她多少年沒有害羞過!
意識到這一點,她不禁又急又惱,一跺腳,又跑了。
跑了幾步,現自己跑錯了方向,于是回頭,繼續捂著臉向飯店里跑去。
「哈哈哈——」宗澤終于忍不住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