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青,你帶著小小去別的地方去看看吧,我和大黑子有事要談。」我轉頭向紅青吩咐道,便和大黑子一起走向她的帳篷。
一進帳篷,便看見大黑子的臉色更加不對,坐在軟榻上,看著我,我和大黑子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什麼顧忌,我也坐在大黑子的對面等待她說話。
大黑子從軟榻上拿出酒來,軍隊不可飲酒,但是我和大黑子確常常聚在一起一醉方休,因為實在無仗可打,三個國家常年和好,並無戰爭。
大黑子為我倒上酒說︰「小小,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小小?是我從街上救下來的,怎麼了?」我實在不明白大黑子什麼時候會對一個男子感興趣了。
「剛才在你呆時,小小的眼神看向軍隊,我感覺那不是一個14歲左右的孩子能有的眼神,那里面充滿了睿智,驚喜,還有渴望,我想他定不簡單。」大黑子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道。
「大黑子。他還是個孩子,哪會有不簡單,你想得多了?」我用手拍了拍大黑子的肩膀,表示他多慮了。一個那麼小的孩子還那麼愛哭,我實在不相信他能有多少心計。
「你還是防著點吧,」大黑子說完便猛的向嘴里灌酒。
「我看你想說的並不是只有這個吧?」大黑子不會偽裝,直來直去,她有什麼難言之隱,要如此泄自己。
「我大黑子永遠效忠于你。」大黑子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不清楚大黑子為什麼突然要說這個。
大黑子把酒杯放了下來,思考了一會,猛的聲,「上官紅蒂,五年了。你真的舍得放下你的野心嗎?」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她是第一個敢說我有野心的女人。
我以為,我以為永遠不會被她看透,在她面前,我從來沒有表露過任何有關于皇位的事情,也不敢,因為她說她在乎,我怕被她看出。卻沒想到她了解我比我自己了解我的還要多,紅青是不是也看出來了。為什麼會老想到紅青。
自從媚竹為了權力背叛我,我便渴望權力,我希望站在最高的位置俯瞰萬物,這樣所有的人都會拜服在我身下,我永遠不會被人背叛了,他毀了那個單純善良,渴望自由的女孩。
可是我不想,我害怕去爭奪那個位置,我不想讓媚竹看清我的心里,那樣我會更可笑,更加沒有尊嚴,我也不想奪了媚竹想要的一切,那是他用身體換來的權利,所以,我會好好的輔助下一代君王,這樣我或許還有點尊嚴。
「大黑子,這句話,我當沒有听過,但是下次,我會不念手足之情的,」她太懂我,總會害了她的。
大黑子靜靜的看了我半響說道︰「如果哪一天,你改變注意了,就來找我。我定為你赴湯蹈火,干。」
「人生得一知己,足已。干」我舉起酒杯,想要一醉方休,忘記自己心中的不甘。
「哈哈」「哈哈」
看著眼前的大黑子,一個兩個,三個,大黑子的酒量永遠都比我好,我先倒了。
迷迷糊糊听的大黑子嘲笑的聲音傳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喝過你的,哼。
「可惡,憋死我了。」後半夜,我成功的被尿憋起來了。
走出帳篷,想去外面的茅房,剛走到一半的地方,就看見遠處小小一個人背對著我不知道在干什麼,從這邊走到那邊,四處打量著。
「小小,你在干什麼?」我突然出聲,小小猛的听到我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向我。
小小搓著小手不安的走到我面前。這是軍中,他這樣鬼鬼祟祟的,莫非大黑子的顧慮沒有錯。
「姐姐,我本來好奇想出去看看,結果迷路了。」小小低著腦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考量著他說的話的真實性,拉起他的手,將他送回了客人專用的帳篷里。
「紅青。」我向暗中叫了叫紅青,我相信他一直跟著小小。
「他並沒有做任何的事情,只是看了看,我看著像是好奇,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紅青落在我身前,對我說道。
「叫人去查一下小小之前的所有事情,然後去些酒來,我去前面等你。」我向紅青說道。
本來就尿急,又踫上小小的事,我覺得我都快成為史上唯一一個被尿憋死的王爺了。
尿完尿,便往遠處尋了一塊干淨的草地,躺在上面,看著滿天的星星。一顆顆閃耀的星星,像是指引著迷失的孩子,一閃一閃的。
我已經迷失了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里尋不到自我。星星會幫助我,會指引我嗎?誰會是我的星星?
「王爺。」紅青站立在我身邊,頭低著看著仰望天的我。
我看著紅青的身形,說道︰「紅青,你會是我的星星嗎?」
「我願意當王爺的星星。」紅青坐在我的身邊,將手中的酒遞給了我。
「哈哈喝。」揚起頭,提起酒壺,將酒倒進嘴里,眼淚竟也順著眼角流出。
我忙將流出的眼淚擦掉。扯扯嘴角。
「想哭就哭出來吧,憋著很苦。」紅青輕拍著我的後背,安撫著我,給我力量。
「紅青,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你為什麼都不可以讓我假裝堅強一次啊,」紅青的一句話成功的讓我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堅強。」
「唔,嗚,」好久沒有那麼痛快的哭過了,抱著紅青將所有的眼淚鼻涕統統抹在了紅青的衣服上,誰讓他讓我哭的啊。
還是一個孩子的我,被最愛的男人背叛,來到邊城,沒有親人的懷抱讓我撒嬌,沒有親人的呵護。
只有每天的尋歡,只有一年一次的嗜血瘋狂,我很累,很痛苦,很害怕。
如果沒有紅青陪在我身邊的話,我都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能不能活下去。
如果沒有能讓我逃避的軍隊的話,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放松自己。
我真的很感謝紅青,大黑子,因為在他們面前我真的不需要堅強。
紅青沒有問我為什麼哭,我想他明白,他總是會明白。
哭完,泄過後,就好了。我揚起最燦爛的笑臉對著紅青笑了笑。我不舍得他一直為我擔心。將酒倒進嘴里,還是酒的味道好,這是軍隊最烈的酒,我想只有它能撫平我的心情。
「唔。」睜開眼楮看著帳篷映出了光,想必已經中午了。昨天晚上喝完酒,就暈了,又勞煩紅青把我抱回來了。
看著軟榻旁邊已經放上了洗臉的水,起身洗了洗臉。
出門走向了軍隊練習的地方。
「我還以為你晚上才能醒來呢,看來酒量變好了啊。」大黑子走過來輕輕的錘了一下我的肩膀。
「總有一天,我定會喝過你的。」我也翻手輕輕的錘了下大黑子的肩膀。
「好,我等著那一天。」
「我要回去了,珍重。」
「珍重」
我和大黑子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語言,她也不用矯情的送我離開,我倆轉身,她走向她的軍隊,我走向馬廊。
如果提前知道,差一點不會再相見,會不會多看彼此幾眼,深烙住彼此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