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回
蘇二爺冷哼了一聲,鳳眼挑起斜睨他︰「當然不是親生的。」
「二哥是聰明,咱就免了虛話吧。」蘇淺忍不住笑了笑,越發的光風霽月起來,「那這麼說,漏洞百出的把匡進們蘇氏一族,有什麼好處?」
「那為什麼就順從的進來了呢?」蘇二爺抱著手爐享受得眯了眯眼楮,仿佛要害掌控別手里的不是他一樣。「但凡認親,祖籍、父母、戶籍缺一不可,為何就這麼稀里糊涂的認了呢?」
蘇淺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自己的院子聳聳肩,很沒臉沒皮的說︰「雕梁畫棟,錦衣玉食,僕成群……吃虧的難道是?」
蘇二爺想了想,回答說︰「也是。」
蘇淺朝暗衛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十分大方的說︰「放心二哥,那些暗衛影衛的來個十個八個的還是能打過的,要是來得二三十個那只好跑了……跑總能跑得掉的,也不必費盡心思打暗號了……」說到這里,蘇淺勾勒出了危險的弧度︰「可是,有那麼多暗衛嗎?」
蘇淺進蘇氏祖宅三個月,足以讓他查清楚里頭有些什麼,畢竟是住這里有多少明衛,多少暗衛。家族死士這種東西只小說里見過,但是確實是有不可否認,蘇淺也很關注這些經過千里挑一的訓練打起來不要命(小說里是這麼寫的)的家伙。
他原本是打算等等再說的,可是怎麼說呢……天生就不是受約束的命,軟了四個月再軟下去硬不起來了怎麼辦?惰性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就比如三四年前他絕對無法想象自己一天只睡四個小時,早上四點晨起習武緊接著練字作畫的生活,也絕對無法想象不是很喜歡喝茶的自己對著一杯茶能品出一二三四五的日子。
「四年前,一名來自西域明教的波斯闖入萬花谷,無帶領。萬花谷機關整修。」
「不久,惡谷主王遺風協少谷主莫雨,前明教聖女米麗古麗再度闖入萬花谷中,無帶領。萬花谷機關整修。」
「三年前,一名疑似家族死士之闖入萬花谷求見孫先生,有一帶領,乃是尚賢**呂松明,查明乃是金錢所惑故而犯此大錯……後整修萬花谷機關。」
「三個月前,有信送入萬花谷中,聲稱谷中**蘇淺乃是其家族遺失之子,盼歸。」
蘇淺每說一句那只掐住蘇二爺的手都忍不住收緊一點,他笑得十分溫和,就像是對最親近的說話一般︰「二哥……二爺,能告訴……怎麼這些事情到最後,都跟有關呢?」
蘇二爺臉色近乎慘白,卻依舊笑,「不如猜猜?」
「還想萬花谷的機關之術乃是夜郎自大,小看了天下英雄,沒想到卻是二爺神通廣大,萬花機關圖如探囊取物一般,想必只手遮天不話下。」
「對了……一月之前那場刺殺,怕是給蘇E做了替身吧?」蘇淺突然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
二爺點了點頭,「是沒錯,所以甚是慶幸對方找上的是不是阿E。」
蘇淺略微松了松手,讓蘇二爺不至于窒息,卻也不讓他好過,他心里到底是有些不好受。蘇淺緩和了笑,神色清淡明澈,仿佛一切盡眼中。
「可不如們這些從小培養出來的政客……過了這麼近半年的日子,也知道不是吃著一碗飯的料。二爺,不如簡單了當的說說,想要什麼?看算是同宗的份上,能幫也就幫了,犯不著這麼錙銖必較。」
「哦?知道?」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與蘇E長得一模一樣……絕非巧合。」蘇淺換了個姿勢,舒服得眯了眯眼楮,夜風習習,倒是涼爽痛快。「蘇E姓蘇,難道這個姓氏就是臨時取來騙們的了?只不過……怕是要和他一起喊一聲二叔,這是怕威脅蘇E的地位吧……?」
「果然聰慧!」蘇二爺抬起一手握住蘇淺掐自己脖子的手,用力往外的扯了扯,可惜蘇淺的手紋絲不動罷了,他為自己爭取了點呼吸的空間,但神態依舊從容,他鳳眼微微挑起,問︰「怎麼猜出來的?」
「沒有什麼難猜的。」
「恐怕就是們家的種,但是蘇家並不缺這樣一個回來,生恩到底不如養恩……從一開始,們就打算從身上弄點什麼……啊對了,給蘇E抵命也算是一個目的吧?隨手撿回來的給家里精心呵護的繼承替了命,多麼劃算的一樁事兒。」蘇淺挑了挑眉,與二爺如出一轍的鳳眼也微微的挑起,眼瞳漆黑。「說到底,二爺太小看……太小看了萬花一門而已。」
「確實如此。」
「那說吧,到底是圖了個什麼?」蘇淺嘆了口氣,「不如痛快的說了,二爺也少受點罪。」
「不如再猜猜?」
「讓猜,就猜。世所圖不過錢、權、命……蘇氏既不缺錢,也不缺權,想必……是為了個‘命’吧,怎麼?們中除了,還有誰要死了?」
蘇二爺這幅身體,撐死了不過再有二三年的命,蘇淺看得很準。
「爹。」蘇二爺淡淡的說。
蘇淺听了,也點了點頭︰「蘇大爺?想也是他。」
蘇淺想了想,一條又一條萬花谷谷規從腦海里滑過去,然後滑過去的是聾啞村里的那些曾經的師兄弟或者是師佷耳聾口啞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二爺,江湖事江湖了,一命換一命,意下如何?」
「不如何。」蘇二爺神色一凜,臉上從容之色第一次褪盡,一字一頓的道︰「不同意!」
「不同意也行啊,那沒得談了。」蘇淺挑了挑眉,語氣像足了佔山為王的土匪頭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才是正道。」他說完,另一手突然執起了蘇二爺的右手,只听見‘咯噠’一聲,蘇二爺的右手以不自然的角度垂下,蘇淺看著蘇二爺慘白的臉色和額頭滲出的冷汗,解釋道︰「二爺,但凡路邊乞兒偷盜一經抓捕,都是斷手的下場。」
「這樣,也算是被抓了個現行。拿了幾次,便斷幾次手,可公道?」
蘇二爺咬住嘴唇,痛得說不出話來,神智卻還很清晰,死死地盯著蘇淺。
「說起來們也是正經的親戚,便徇私枉法一次,斷同一只手,二叔,說是不是很好?」蘇淺似笑非笑地將握住那只右手的手再度往下移了一點,蘇二爺仿佛知道他要做什麼,伸出手抓住蘇淺的手想要扯開他。蘇二爺一介文怎麼可能扯得開蘇淺?
蘇淺的內力從手中涌出,只是輕輕一震,那令膽寒的清脆的聲響再度響起。
蘇二爺死死地咬住嘴唇。
突然蘇淺測了測頭,他身邊的柱子上就多了三枚暗器,蘇淺松開蘇二爺,手中一轉,三枚青玉葉就出現他手上,他用青玉葉抵住蘇二爺的脖子,微笑著說︰「二叔,不如請這些影衛下去。」
蘇二爺冷汗津津的點了點頭,渾身顫抖,他嘴唇上被自己咬得全是血,他嘶啞的說︰「都下去。」
有喊道︰「二爺!」
蘇二爺厲喝︰「下去!」
暗處隱藏的影衛一頓,然後現出了身形退守到了一邊。
「要萬花丹。」蘇二爺闔上了雙眼,竟是不管蘇淺如何了。
蘇淺一口應下︰「給無妨。」說完,手中三枚青玉葉滑落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蘇淺再度握住了蘇二爺的右手,以極快的速度蘇二爺的右臂上連震兩下,然後松開手任由蘇二爺的手滑落下去。
蘇二爺似乎已經昏死過去,渾身都是冷汗,嘴唇被他自己咬破了,滿口都是血,再加上慘白的膚色,簡直跟厲鬼一樣,看上去十分嚇。
蘇淺也不急,從石欄上翻身下來,對著走廊暗處的影衛招了招手笑眯眯的道︰「還不去給家主子找個經驗老道會正骨的太醫來?」
「……」影衛呼吸一頓,然後急速的往外飛奔而去。
蘇淺俯身去撿那幾枚青玉葉,表情十分溫和。青玉葉十分漂亮,他也十分的喜歡,不打算就扔這里不管了。三枚青玉葉重新收回袖袋中,他穩穩地坐石凳上,甚至很有耐心的招端了杯茶過來,茶盅觸手生溫,暖融融的十分舒服。約莫過了一刻鐘,蘇二爺才強撐著睜開了眼。
「萬花丹呢?」
蘇淺手一拂,一個小錦盒悄無聲息的出現蘇二爺面前,蘇二爺伸出手,卻因為劇痛而有些微微的顫抖著,牢牢地捏住那個只比拇指稍大一點的錦盒。他沒有打開那個錦盒,只是閉上眼皺著眉,不耐煩的問︰「還不走?」
蘇淺低笑一聲︰「自然是要走的。」
「走之前還是要交代一番的,萬花谷敬蘇氏也算是名門世家,今日事今日了,今日過後若再行之前所為之事……」
「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蘇淺說完,將茶盅放桌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聲響,說罷他轉身就走,毫不猶豫。
蘇淺斯里慢條的踱著步往蘇府外面走,姿態自然而優雅,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散步一樣,濟濟一堂的明衛暗衛沒有一個上去攔的。
蘇氏一族的外面,站著兩名萬花正意**,其中一個牽著蘇淺的逾輝耀,見蘇淺走出來便是齊齊一禮。
蘇淺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表示此處事已了,兩名正意**沉默的將韁繩遞給了蘇淺,其中一低聲說︰「大師兄命等候于此處……」
「不必多說,知道。」蘇淺利落的翻身上馬,青色的衣袂如水一般平靜的垂于兩側,蘇淺微笑道︰「回去告訴大師兄,查出泄密之,請務必不要考慮。」
「是。」正意**低頭應了一聲是,蘇淺夾了夾馬月復,逾輝耀緩慢的走動了起來,然後逐漸加速。正意**他身後跟著,三輕而疾的出了長安內城,兩名**才向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蘇淺嘆了口氣,驅使著逾輝耀往崇仁坊客棧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心想,果然應該明天再和蘇二爺算賬的by被武侯追得四處亂竄的蘇淺上。
半夜出門武侯才不管是不是誰家大**是不是剛和哪個大家族的族長翻臉兄弟們,上啊!逮著那個半夜騎馬藐視皇權的兔崽子可是重重有賞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