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阿南,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一回來,葛歡就圍著林莫南轉。
林莫南盯著他的胸口,還是鼓鼓的,忍不住問︰「你又撿什麼回來了?」
葛歡頓時一臉不好意思地從胸口模出一只小虎仔兒。
「這個不是撿的,是甄兄送我的,他養的靈獸是一只翼天虎,前不久下了崽兒,他就送了我。」
林莫南頓時一抽嘴角,翼天虎的品級不如兩只黑白毛團,只是五品靈獸,但問題是,葛歡他養得起嗎?五品靈獸,那也是吃貨。甄秦明知道葛歡的情況,還給他增加負擔,是打算讓葛歡在惡人山挖一輩子礦不回來了嗎?
想想甄秦幾次來送丹藥,都是一副不怎麼樂意的冷厲模樣,林莫南覺得自己這個猜測還真是大有可能,在甄秦的心里,大概始終都覺得他配不上葛歡吧。
葛歡這次回來,停留了小半個月,就又匆匆走了,臨行前塞給林莫南一小袋靈石,數目不多,也就三十多塊。
「在山上悶了就到樊城里轉轉去,這些給你當零花。」
也不知他是怎麼儉省才省下的,林莫南沒拒絕,收下了,順手把這十年里種的月盞草共計二十株都交給葛歡。
「樊城這邊沒有識貨人,你帶去惡人山那邊賣了。」
葛歡頓時郁郁,道︰「你根基受損,神魂不固,還是不要太勞累了,除了修煉,沒事游游山玩玩水就好了。」
「沒事,只是在溪邊挖個坑,埋下種子,釣魚的時候順手澆點水,累不到我。」林莫南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的身體,不由莞而一笑。
葛歡這一去,又是十來年,中間還是甄秦來替他送丹藥,到第二十年的時候,葛歡才又回了一次,這次行色匆匆,只待了一天就又走了,給林莫南留下一個看著明顯是剛出生的小嬰兒,讓他哭笑不得,這個老好人,不撿靈獸,又開始撿人了。
是個男嬰,林莫南給他模了骨,資質相當不錯,若放在名門大派,將來指不定成仙有望,落在這大逍遙派,倒真是可惜了,若沒有其他機緣,將來頂多就到金丹期。
當然,這是在沒有林莫南指點的前提下,有林莫南指點,情況就又不同了,他出身名門大派,雖然浩然劍宗的功法都已經被抹消了,但一些修煉基礎,他都還記得,何況林莫南腦子里還記得一些自己在歷練中獲得的功法,別的不說,起碼他能幫這個男嬰把根基打得堅實些。
他給男嬰起名葛巾,從了葛歡的姓,每天都給男嬰推血過宮強健筋骨,等了七、八年,葛巾知事了,就讓他拜在了大逍遙派門下,尊葛歡為師,林莫南做了師叔。
葛巾生性聰明,學東西又快,倒也給林莫南排解了不少寂寞,當然,麻煩也不少,這小家伙倒是沒什麼機會走雞攆狗,但他有機會走狐攆虎啊,打從他能跑了開始,身上就再也沒干淨過,總不知從哪里滾了一身泥回來,有幾回還摔了坑里,要不是這幾年林莫南從來沒間斷過給他推血過宮強健筋骨,骨頭都不知摔斷多少次了。
等到葛巾十歲的時候,林莫南問他想修煉什麼,已經生得眉眼清秀的少年高聲答道︰「我要做劍修。」
小家伙最推崇大逍遙錄里,逍遙散人劍指蜀山的那一段。
「有眼光。」林莫南笑贊道,他也是劍修,當然也最喜歡劍。
「師叔,你能教我學劍嗎?」葛巾目光灼灼。
林莫南大笑,道︰「我本就是劍修,自然能教你學劍。不過學劍重在基礎,不能好高騖遠,你筋骨沒長開,柔韌不夠,我先教你一段劍舞,雖無什麼威力,但卻是調理筋骨最好的法子,練足兩年,你就能正式開始學劍了。」
葛巾十分歡喜,開始練習劍舞,他也確實是天生劍修的料子,林莫南只教了他三天,他就把這套劍舞記全了,從此每天苦練不輟,還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葛金,取金之極為銳,銳之極即劍的意思,以表其志。
等到葛歡回來,現自己的小徒弟已經在劍修的道路上狂奔出好遠,頓時氣得跳腳,大叫道︰「不行,不行,這不成了阿南你的徒弟?」
林莫南瞪了他一眼,道︰「我的你的有什麼分別?」
一句話讓葛歡心里美滋滋的,拉了林莫南到屋里說悄悄話。
「阿南,再挖十年礦,我就能攢夠買一套雙修功法的靈石。」
從甄秦那里沒能換到雙修功法,葛歡自然不死心,這幾年一有空就在惡人山的黑市里淘弄,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套不錯的雙修功法,只是囊中羞澀,暫時還買不起。不過那賣主看在甄秦的面子,答應給他留十年。
「別太辛苦了。」林莫南頓了頓,「雙修的事不急,有了靈石,你還是先想法子買一顆化基丹……要是沒路子,你再求求甄秦幫忙,他是邪月宮真傳,路子比你廣……」
葛歡是築基修為,只有二百年的壽元,雖然林莫南不知道這家伙的壽元還剩下多少,但兩人相處近百年,無論怎麼看,也知道如果再不突破,葛歡剩下的壽元不會太多了。
「放心,我心里有數。」葛歡拍了拍胸脯,一臉自信,「我要和阿南一起長生久視呢。」
林莫南終于笑了,大逍遙派什麼功法都沒傳下來,倒是這吹牛**,淵遠流長,自逍遙散人起,至葛歡而未絕。
然後就說起了葛金正式拜師的事情,以前葛歡一直沒回來,白擔了個師父的名義,其實沒行過拜師禮。
葛歡本來挺高興有個徒弟,但一想這徒弟居然走了劍修的路子,他這個大逍遙派的掌門,修煉了這麼多年也就一手翻土訣比較拿手,哪懂什麼劍道,林莫南這麼一提,他就連連搖頭︰「不收不收,我沒什麼可教他的,要不,干脆就讓他拜你為師吧。」
林莫南自己都擔了個棄徒的罪名,若收徒弟,必然會連累徒弟,所以從來就沒動過這個心思,既然葛歡不肯收,這事也就這樣擱下了,反正他瞧著葛金心思靈動,資質卓絕,志向也不小,大逍遙派又窮又破,恐怕是留不下這樣的人才。
果然,在葛歡走後不久,葛金就來找林莫南,道︰「師叔,我想學劍。」
他練習劍舞,已經練足了兩年,林莫南模了模他的骨骼,點頭道︰「可以練了。」
然後又道︰「劍修有兩條路子,一為命劍,一為外劍,命劍是在體內孕養劍胎,修成本命金劍,此法雖精進較緩,但本命金劍練成之後,如臂使指,心與劍合,威力極大,缺點是一身修為,都在本命金劍之上,一旦本命金劍毀損,則修為盡廢;外劍則是精修劍氣,則劍氣在手,而天下萬物皆可為劍,威力雖不如本命金劍,卻無毀劍之憂,你想走哪條路?」
葛金目光灼灼道︰「師叔,我想學蜀山劍道。」
林莫南一怔,反問道︰「為何?」
「天下劍道出蜀山,我要學,就要學最好的。」十二歲的少年雄心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