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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都的黎明百姓,這才重重松了口氣,內心的一顆大石頭才放了下來。街道上各種商鋪又重新開張起來,國都的戒嚴也宣告結束。只是各種傳聞開始流入街頭巷角,人們紛紛議論不已。
元昊本想跟和李雲霄討論一些術煉之道,見對方一臉的落寞之色,也不好打攪,只是賀喜了下張清凡和許寒後,便帶著一干人等離開,回火烏帝國術煉師公會復命去了。
接下來整個國都都熱鬧了起來,開始每家都張燈結彩,準備三日後的慶典。
滿朝臣子更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那些原先站錯了隊的一個個愁容滿面,到處托人走關系,希望能夠攀上秦月的船,卻一一被拒絕了。頓時一個個如大難臨頭,整日吃睡不安。
而李家,無疑成了盛威最高的功臣。大量的人想來巴結,全都被李家的侍衛遠遠擋在府邸的百米開外,任何人不得進去。
此刻在皇宮大殿之上,秦月早已經換好了五爪龍袍,在金鑾之上來回踱步,不住的在皇位上坐下又站起來,又坐下,忍不住放聲大笑。
白眸臉上的輕紗終于取了下來,此刻大殿只有他們兩人,故而沒有那樣多的忌諱,她高興的笑道︰「經營了這麼多年,月殿下的理想終于達到了。」
秦月一臉的感慨,柔聲道︰「白眸在我身邊,功勞最大。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白眸臉上微微一紅,羞道︰「你說錯了,功勞最大的應該是雲少吧。」
秦月臉上突然一變,眸子中閃過一絲精芒,沉聲道︰「白眸,你說我該如何封賞李雲霄?異姓王嗎?那該割讓那些領土給他做封地呢?」
白眸臉上的笑容一凝,微微頷首道︰「殿下是不是有所顧慮?」
秦月一臉憂慮的站了起來,在大殿之上踱步道︰「李雲霄自身實力神秘莫測,而且兩位四階術煉師,兩位武王強者,全都支持他,還有百萬大軍,將領更是他身邊之人。若是再封個異姓王,這天水國將來,到底是姓秦,還是姓李呢?」
白眸被他冰冷的聲音嚇了一跳,駭然道︰「殿下,難倒你想除掉李雲霄?」
秦月看了她一眼,慘然一笑道︰「我到是有這個想法,但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膽量啊!」
白眸一驚,急忙道︰「殿下,切不可亂說話,若是被其他人知道……」
秦月笑著打斷她道︰「這里就你我兩人,正是對你我才會如是說的。上次你替我佔卜了一卦,說會遇到命中貴人,助我登基大典,果然不其然。現在能否再為李雲霄算一卦,看看他將來會不會對我產生威脅。」
白眸心中一暖,如此嚴重的事他只和自己一人說,頓時內心十分的甜蜜,輕輕笑道︰「那我便卜一次。」
佔卜乃是一種極傷元氣的秘術,有些高深的測算更是會直接傷到自己的壽元。白眸也知道不可多卜,但為了心愛的人,多算幾次又如何?
她從戒子中取出一塊古樸色的龜甲,放置在地上。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四周刻畫出一個個古怪的陣法,隨後再拿出幾枚金色的銅錢,分別放置在四周。做好這一切後,她猛地一掌拍下,頓時一道道的金光從龜甲四周的陣法之上升起,四枚金色的銅錢一震而起,在龜甲四周不停的旋轉起來。
秦月雙眸微凝,靜靜的在一旁看著,金色的光芒映在他臉上,顯得神色不定。
白眸瞳孔中開始浮現出一片金色,似乎與那龜甲產生了某種聯系。龜甲上的紋路似乎被激活了起來,開始出現一個個古樸難辨的文字,跳動出來,浮現在虛空之中。
就在第三個字跳出後,卻凝而不散,在龜甲上空好似受到力量的干擾,有些顫動起來。白眸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
「白眸,怎麼了?」秦月大驚,以前也見過她佔卜,從未有過此種跡象。
「噗!~」
白眸終于支撐不住,一口金色的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更是仰面倒下。那龜甲上的金色光芒瞬間化作虛無,四枚銅錢落地,失去了所有色澤。
「白眸!」
秦月急忙上去攙扶起她,駭然道︰「怎麼回事?」
白眸臉上微微恢復了一些血色,眼中盡是恐懼之意,用顫抖的聲音道︰「我看不到,完全看不到任何跡象。而且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我,若是想繼續看下去的話,我一定會死的。」
秦月心頭大驚,急忙講白眸揉在懷中,心疼道︰「別怕,別怕!我們不佔卜了便是!」
白眸眼中的驚懼之色不散,害怕道︰「我以前曾听師傅說過,有一些人的命魂乃是天上的星辰所化,除非通曉周天星斗之術,否則即便自己壽元耗盡,也無法窺的。難倒這李雲霄乃是天命?!」
秦月也是心中一驚,一般所謂的天命都是指天授皇權,皇帝才可自稱天命。但這都是用來愚昧和統治百姓用的,即便是皇帝自己也不相信。難倒這世上真有所謂的「天命」?
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音從金鑾殿後傳來,「既然如此,那便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誰?!」
秦月和白眸同時臉色大變,他們的談話乃是絕密內容,想不到竟然還有人偷听!若是被李雲霄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張清凡推著坐著輪椅上的秦正走了出來,秦正臉上溫潤如玉,血色充沛,好像一下子年輕了數十歲似的。
「父王?你……」秦月一愣,驚道︰「你的身體?」
秦正苦笑道︰「不用吃驚,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只是讓清凡給我服用了一些刺激性的藥物,讓我在最後的時間里能有些精神。」
秦月震驚道︰「為何要如此?」
秦正嘆道︰「我每次都昏昏沉沉的,已經漸漸忘掉很多事了。我想在最後教你一些東西。」他淡淡看了白眸一眼,嘆道︰「比如這次,你們說話就太不小心了。」
秦月和白眸都是臉色微變,看著張清凡一臉的冷色,內心忐忑不已。張清凡對李雲霄的崇敬之情世人皆知。
張清凡一眼就知道他們內心的想法,頓時冷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去告訴雲少。即便真跟雲少說了,想必他也只會哈哈一笑而已。」他的臉色漸漸冰寒下來,冷聲道︰「但是我奉勸你們,以後千萬不要有想對付雲少的念頭。這種危險的念頭連想都不要去想,否則遺禍無窮!」
「是!」秦月低著頭輕聲應道。
秦正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些不服,但清凡所說的絕對沒錯,天水國任何人你都可以對付,都可以殺,唯獨這李家之人千萬招惹不得!李雲霄年僅十五歲,便成就了三星武師,更恐怖的是三階術煉師,別說千百年來無人取得如此成就,根本就是連听都沒听過。這樣的人,他也不會待在天水國這種小地方的。萬里長空,才是他該去的地方。」
秦月心中一愣,這才道︰「多謝父王指點,那明日登基大典我便封他為異性王,不知封賜那塊土地好?」
秦正微微一沉思,凝聲道︰「隨便封吧,盡量撿肥沃之地。」
「隨便封?」秦月吃了一驚,滿是不解之色。
張清凡忍不住搖頭說道︰「月殿下難倒不覺得雲少越來越強大的實力反倒是一件好事麼?當他成為四階或者更高術煉師的時候,無論是他還是整個李家,難倒還會對王權和封地這種事感興趣嗎?我相信等月殿下登基後,怕是李家會漸漸淡出天水國朝野。」
秦正肅然道︰「清凡說的不錯,笑看庭前花開花落,雲卷雲舒,一壺濁酒淡看風雲變化。這才是他們這些強者所追求的道路,古外今來,莫不能外!唉,可惜我當初並不能理解這些,導致楊迪憤恨離去,致使天水國失去了最大的一次機會。」
張清凡接著道︰「月殿下想想聚天宗的位置就會明白了,聚天宗當初何嘗不過是火烏帝國的一個世家罷了。現在已經淡出朝野,成為天武大陸上真正的一方勢力,也就是我們這些世俗之人所仰望的超級存在。」
「原來如此!」秦月豁然開朗,那心結頓時解開了,急忙拜道︰「多謝父王和張大師!」
秦正嘆道︰「你還年輕,很多東西還要學習。可笑這些年來我一直被王權迷昏了頭,這才導致你們兄弟相殘,而現在也沒有多少時間教導了。清凡,白統領,你們先下去吧。我想和月兒單獨談談。」
張清凡嘆息了一聲,看了這位相伴多年的老朋友一眼,這才和白眸走了出去。只留下他們父子二人。
數個時辰後,秦月終于從大殿內走了出來,臉色一片慘然,目光中噙著淚水。
張清凡一臉的落寞之色,微微嘆息不已。
白眸驚道︰「陛下他……」
秦月長長舒了口氣,仰望天空,長聲道︰「父王,已經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