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閔豪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母親和干閨女和睦相處的樣子,臉上綻開了笑容,連忙走過去問︰「您和果果還挺投緣的。」
「我挺喜歡這孩子的,跟媽進屋去,和你說點事兒。」她說罷,就領著兒子進了臥室,輕輕的關上了門。
小姑娘好奇的望了一眼,又若無其事的吃起橘子來了,大人講話的時候為啥總要關門來呢,難道怕她偷听麼?
竇桂芬讓兒子坐到床邊,便低著頭說道︰「其實我不讓你回家,是另有原因的。」
郭閔豪很詫異,但沒打斷她的話,他看得出來,母親另有苦衷。
「你還記得你叔叔麼?」她垂著頭問。
「他長什麼樣兒我都記不清了,我那時候還小呢,不過他老給我買好吃的,還經常騎車帶我出去玩兒。」他對叔叔建成的印象還停留在8歲的時候,那年暑假他淘氣偷偷騎著爸爸的二八單車上街,結果被一輛面包車撞得頭破血流,送到醫院搶救,還輸了很多血,父親在工廠出事故摔傷也是在那不久之後。
桂芬緊緊的抓著兒子的手,哽咽的說道︰「你親生的爸,其實是你叔叔。」
郭閔豪驚呆了,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在夢游,可母親是不會拿這種事亂開玩笑的。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還是鼓足了勇氣繼續說著︰「過了這麼多年才告訴你,是媽不好,可這種事叫我怎麼好意思對你說出口。」
「媽,當年到底生了什麼事,您得告訴我啊!」他焦急的抓住母親的肩膀,哽咽的問,雖然現在腦子里「嗡嗡」亂響,他卻迫切的想要了解真相。
桂芬掉下兩行熱淚,扭過臉小聲說︰「你被撞的那次,因為輸血,才被你養父現了真相,萬不得已我對他坦白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養父總去天津出差,而你親生父親也就是你叔叔偶爾會過來和我聊天,有一次他喝多了,我們就這件事不能怪他,不能怪你養父,都怨我。」若她執意拒絕,建成怎能有機可乘,她誰也不怨只怨自己。
「那我爸癱瘓,真的是事故?」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兩件事絕對有關聯,因為就在父親摔傷之後,「叔叔」就突然消失了。
她難過的點點頭︰「那天下午,他們在工廠的平台上吵了起來,兩人大打出手,我根本拉不住,他一不小心把你養父從樓上推了下去我後悔得要死啊,是我的錯,我的錯!」竇桂芬淚如雨下,趴在床上痛哭。
接下來的事,郭閔豪一下子就想通了,那個人畏罪潛逃,而母親則承擔起了照顧父親的責任,還含辛茹苦的撫養他長大。
他的鼻子一酸,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掉了下來,整個事件中最委屈的就是母親,犧牲品是父親,而他則是個受害者。
「您別哭了媽,事情不怨您,我是您兒子,這點永遠都不會變。」他扶起母親,泣不成聲的抱住她,他誓以後要讓老人家過得幸福,再也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當年我趕你出家門,也是為了不讓你養父生氣,因為你長得太像你爸了,你被抓進去的那次,他就和我鬧了一次,說你骨子里和你爸一樣是個禍頭,那次他差點兒就過去了,我不敢再惹他生氣,只好攆你走,是我的錯,媽讓你受委屈了!」講出真相後,她立刻就輕松了,從前她總覺得最對不起的人是丈夫,而現在她才恍然大悟,受傷最深的是小豪啊。
「嗯我明白了,您別哭了!」他抱著母親,柔聲勸著,自己的眼淚卻剎不住閘似的滾落。
竇桂芬靠在兒子肩頭,過了很久才逐漸的平靜下來,如果丈夫不願意見到小豪那就不見,以後她有時間也去兒子那里坐坐就好。
「你什麼時候回菲律賓?」她溫和的問。
「過了十五就走,這兩天我都在家,您可以過去,我不在的時候果果的爸爸會在那邊住,您有事可以找他幫忙,他是警察各方面關系多。」他好不容易擠出了笑容。
竇桂芬擦干眼淚點頭︰「我能照顧自己,別為我擔心,挺晚的了,該送孩子回去了,等明上午我去你那里待會兒。」
「成,我等著您!」他十分高興的答應了,可心里卻不能苟同叔叔建成搖身一變成了爹,他依然認為父親是癱瘓在床的「大爺」。
帶著果果回家後,警官已起床了,正攤在沙上看電視,茶幾上擺著一盒吃完的方便面。
「爸爸。」小姑娘撲到他懷中,親熱的撒嬌。
郭閔豪則月兌下大衣掛好,高興的說道︰「明天我媽過來,等我回了菲律賓,得麻煩你多照顧她了。」
「沒問題,不過我們在不合適吧,要不我們晚上回去得了。」不應該打擾人家母子團聚,他們畢竟是外人。
「別,我還得向我媽介紹你呢,你們好好聊聊,作為基友,幫忙照顧彼此父母是理所應當的。」他半開玩笑的說,對面的男人心情似乎並沒好起來,應該還在為了前女友自殺的事煩心,這家伙怎麼這麼愛瞎操心呢?既然分手,就形同陌路了,不聞不問都理所應當。
周曉逸點頭︰「只要我能幫上忙的肯定盡力。」剛才他接到了劉阿姨的電話,老人家說想讓自己明天抽時間來趟醫院,莉莉的情緒不穩定,只願意和自己談心事,他一口就答應了。
煩心的事不止一件,明天早上小琳接孩子回岳父母那里住幾天,打算和自己長期對峙了,現在他最怕的就是他們離婚後小琳要走女兒的撫養權,那樣他真的會崩潰的。
深夜,兩人光著膀子坐在床上吸煙聊天,**之後心情大好,聊深聊透,聊感情都木問題。
郭閔豪雙手抱頭,叼著煙惆悵的問︰「假如你一覺醒來,你老媽告訴你你爸另有其人,你會怎樣?」
周警官樂得差點把煙灰掉床上︰「別逗我成麼?」
「誰你媽逗你了,我很嚴肅認真的問你,請您回答。」他板著臉,甚至有些生氣了。
周曉逸趕緊把手里的煙吸完,正色的答道︰「必須承認現實吧,誰沒犯過錯呢,電視劇里常有這情節,最後不都是哭哭啼啼的大團圓結局麼?」
土豪彈彈煙灰︰「今天我媽突然和我說,我親生的父親其實是我叔叔。」到現在他還接受不了,他更惱火的就是某人既然做了「齷齪」的事卻沒勇氣承認,根本他媽不配當爺們。
警官盯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許久講不出話來,原來這小子沒亂說,生這種事對此人的打擊一定很大。
郭閔豪捂住臉笑了︰「呵呵,你是不是覺得這事兒特可樂,特他媽扯淡。」
周曉逸連忙搖頭,他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我覺得挺扯,而且我小時候特喜歡他用自行車帶我去公園,他每次來都會給我買零食和玩具,我媽也很高興,原來都是因為我是他兒子,他早就知道,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王八蛋~!」他咬牙切齒的低吼,將煙頭狠狠掐滅,可回憶這玩意兒卻喜歡捉弄人,不想記得的東西,總是源源不斷的從腦海中翻滾而出,把他整個人都要淹沒了。
周警官將手搭在他的膝蓋上,輕輕的拍了兩下,用極為柔和的口吻安撫道︰「人生本來就無常,我當初也沒想到會和小琳鬧到這地步,莉莉跟我分手後找了有婦之夫,自殺未遂,面對這些紛繁復雜的事,我們只能接受。」
有錢人凝視他迷人的面孔,挑起了嘴角,突然將他按在床上裝模作樣的提議︰「再干一次吧?」
周曉逸嚇得臉白,不過,一切都晚了,他現在光溜溜的跑不掉,連「不」字都沒說出來,那個東西就捅了進去。靠,真他媽爽,j□j第二天會痛的後果,完全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忘情的抱著土豪閉上眼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