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醫館已經一片狼藉,半個人影都看不見了。請使用訪問本站。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不成是金輪做的?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李莫愁立刻就否定了它,金輪國師雖然狠辣,可這些日子都相安無事,絕不至于突然之間毀掉這兒。
破落的醫館旁倒還有家茶鋪,李莫愁欲上前詢問,可只邁出一步就意識到問題所在,遂進醫館翻箱倒櫃找出紙筆來,寫給龍熵看。
龍熵大致掃了一眼,抿抿唇,竟然依言去問那茶鋪的老翁。李莫愁在旁邊听著,漸漸眉頭越皺越深。
原來鄭鳳鐸抱走郭襄後不久就遇到了瘋瘋癲癲的武三通,原本為了躲開達爾巴才走的彎路,哪知道達爾巴沒甩掉,倒是武三通一來,看到嬰兒就要抱走。鄭鳳鐸手無縛雞之力,被武三通一把強搶過去,達爾巴如何會同意!于是追著去了。
鄭鳳鐸連忙趕回來報信,霍都也就趕緊跟了出去,只留下金輪國師和李莫愁。金輪國師以為自己已經封了李莫愁大穴,她如今半分功力都使不出,因此一點不把李莫愁放在心上,也就由她去了。
可是,鄭鳳鐸卻看到了這醫館里的虎子——那藥童原名鄭虎臣,其父鄭塤,兩年前乃是越州同知,為人剛正不阿,不善阿諛奉承,因為不懂變通故而得罪了不少權臣,其中就有同仁賈似道。去年被賈似道親臣、同宗鄭鳳鐸告發,以勾結外邦為名獲罪,全家被撤職流放,不過一年便死于苦寒之地。鄭虎臣作為鄭塤唯一子嗣,也受株連被充軍邊疆,有忠義之士念其情,不忍鄭家一門忠烈卻遭此下場,遂私底下救出鄭虎臣。
然而賈似道深諳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之理,手下人就一路追殺不休。保護鄭虎臣的俠義之士也多為此喪命,後來無意中在山野遇到醫館大夫,便將這孩童交給了他。是以醫館大夫特地開闢暗閣供鄭虎臣躲避,平日里多半也不見鄭虎臣蹤影,再者這里怎麼也算是天子腳下,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鄭虎臣平時不顯眼,任誰也不會想到這羸弱的藥童竟是當初剛直不阿的縣尉之子。這醫館地處偏僻,雖是鄭鳳鐸轄下,但從不見他到過此地。如此荒僻的窮鄉僻壤,更是難見什麼達官貴人。所幸這一年多來也相安無事。
誰料就遇到了霍都一行人。鄭鳳鐸發現了鄭虎臣,自然令人強行帶走了這孩子,醫館大夫也一並被帶走。至于金輪國師,本是要等李莫愁回來,然而他的兩個徒兒都久無蹤跡,單為一個李莫愁等在這里未免荒廢時間。他認為李莫愁已經被封了內力,短時間內難成禍患,再者他來中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不能將時間多耽擱在李莫愁身上。
茶鋪老翁學著金輪國師的語氣說,「罷了,她大概是趁機逃跑了。我本意也不想殺她,只是實難為我所用,所以不得不殺。而今既然已經逃走,就暫且饒她一命。下次再遇到,貧僧可就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了。」說著茶鋪老板打量一眼龍熵,又道,「兩位姑娘不知道,那金輪國師要殺的人叫做李莫愁,听說殺人不眨眼,江湖中人都稱她為赤練女魔頭。據說她人美貌無比,但是心地比蛇蠍還壞!」
「咳。」李莫愁一口茶抿在口中沒咽下去,險些被嗆著。
「李莫愁?」龍熵喃喃道,「……林姑娘說,她是我師姐。」
李莫愁抬頭看她一眼,卻見龍熵目光幽幽地望著她,卻對老翁說,「你再多說些她的事情與我听。」
「好 !」老翁儼然化身說書人,興致勃勃地道,「听說那赤練仙子李莫愁,早些年的時候也是個心地善良的美人,可是後來遇到了……」他壓低聲音湊過去道,「嘉興城里的陸展元陸公子,听說兩人私定終身,連婚事都定下來了。可是李莫愁她師父不許,說什麼古墓派弟子不得下山,硬生生把兩人拆散了!」老翁搖頭嘆息道,「這一拆,就拆出事情來了!這陸展元陸公子是什麼人呢?他可是咱們這嘉興城有名的富家公子,胞弟都已經娶妻生子了,他也得成家立業吧?就在他被那女魔頭的師父趕下山的時候,正巧遇上了現今的陸夫人,兩人一路坎坷,回到家就結成夫妻啦。陸公子本來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李莫愁了呢,誰知道這李莫愁竟然為了他叛出師門,私自下山了!」
李莫愁听得瞠目結舌,轉頭去看龍熵時,卻見她睫毛低垂,微微出神地望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翁繼續道,「這李莫愁知道陸公子已經娶妻生子,自此性情大變。听說一夜之間在黃河岸口殺了一百多口人,還帶著她新收的徒弟洪凌波四處作惡。為了奪取她師父留給小龍女的心法,還特地殺回了古墓派,又在古墓派那里大開殺戒。不過最後還是敗在了小龍女手里。」
「小龍女有一個關門弟子名叫楊過,也是個大逆不道之人,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師父。這正中李莫愁下懷,于是四下散播小龍女和楊過有染的謠言,毀她清譽。據說她陰魂不散地纏著小龍女,逼得小龍女把古墓派心法都給了她。可是呀,這惡人自有惡報,她的徒弟垂涎古墓派心法,竟然在客棧里放火把她燒死了!听說,尸骨無存呢!嘖嘖。」
李莫愁臉都綠了。龍熵听完,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說那國師要殺她,可她不是已經死了麼?」
老翁一愣,想了想說,「許是……許是她徒弟呢?听說李莫愁還偷了那國師的武功秘籍呢,如今她死了,那些寶貝一定落在她徒弟手里了,那蒙古國師一定是想殺女魔頭殺不成,所以轉而來殺她徒弟了。」
讓李莫愁听得嘆為觀止。龍熵卻一本正經地問道,「倘若如你所說,她和她徒弟自相殘殺,那麼她若死了,以她狠絕的性子,東西也絕不會落在她徒弟手里。再來,想那金輪國師也算得上一代宗師了,又豈會跟一個晚輩動手?這不通。」
老翁愣了愣,訕笑道,「坊間都是這樣傳的,姑娘你太較真了!」
幸而李莫愁現在不能說話,不然她一定忍不住罵死這老翁。可饒是如此,她一張臉也已經是紅紅綠綠又白白,幾乎咬碎了後牙槽。這都什麼跟什麼!哪里的坊間會傳出這種謠言!
手里的茶碗幾乎要被李莫愁捏碎了。
龍熵淡淡瞥了她一眼,對老翁道,「你說的話前後矛盾,理都不通,不可信。」
「嘿嘿,」老翁訕笑,「咱哪管得了她們那些事!不過是閑來無事圖個樂子罷了。」話音落時,李莫愁「啪」地一聲,終于把茶碗捏裂了……
老翁臉色一變,忙退到一旁,看看那碎裂的碗和流出來的茶水,當即嚇得連茶錢都不敢要了,直往後退。
龍熵看看她,道,「坊間謠傳,不足為信。」她倒是自顧抿了口茶,不過入口臉色就變了變,強撐著咽下去就再沒喝第二口,難喝。
她施施然起身,徑自繞過李莫愁往前走,李莫愁見狀,忙跟了上去,眼神問她要去哪兒。
龍熵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縣衙。」
李莫愁大為驚訝,龍熵去縣衙干什麼?她自己倒是想去縣衙。沒想到那個虎子竟然也是被賈似道陷害的,她心中憤恨賈似道,因此見著同病相憐之人,便不覺珍惜。加之在醫館時和那少年相交不錯,如今她倒是不能坐視不理。
只是,龍熵去縣衙干什麼?
李莫愁百思不得其解,皺眉疑惑地看著她,可龍熵卻視而不見。只施施然往前走,走了幾步,見李莫愁還是一副不解的模樣,她也不解釋,只是略一停頓,牽住了李莫愁的手腕繼續走。
李莫愁吃驚地望著她這一舉動,抬頭去看時,龍熵卻根本沒看她,仿似這不過只是個順手的動作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今天福利第二更。(*^__^*)
大概更新會穩定下來吧,爭取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