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天之幽曇花開 第四話 異 變

作者 ︰ 花漫天

在女乃女乃家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每天除了學習必要的文化課以外,除了有工作的時間,都是檀和姐姐們學習法術。

中午,女乃女乃又將多日未回的叔叔們和姑姑叫回了家里。

檀知道因為什麼,最近這個城市有些異常,平日不多見的鬼怪,似乎就在這幾天多了。

「昨天我抓住了一只食發鬼,這些年,不慎重將嬰兒毛發收拾妥當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很多嬰兒和這只鬼結了鬼緣,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我無意听到,它們似乎是在找一樣東西。」二叔琛禪略有考慮的說。

「找東西?二哥,是找人吧?我得到的消息,是在找人。」小叔琛靈懶懶的靠在椅背上,一臉的無所謂,似乎這談論的問題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女乃女乃搖搖頭嘆了口氣,姑姑琛繪狠狠朝小叔頭上打了一下,小叔蹭的跳了起來。

「琛繪!在家打姐夫沒打夠,又來打我了?」小叔一臉的笑意,根本不在意剛才被打了。

「叫姐!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怪不得還是個光棍!沒人看上你是正常的。」

琛繪喝了口咖啡淡淡的說,臉上已經被剛才的話說的有些發紅。

「誰說沒人看上!是我看不上她們!」小叔像打了雞血一樣,對姑姑毫不示弱。

「好了!你倆沒完了吧!」女乃女乃終于忍不住出聲止,「冤孽啊!你們這兩個冤孽!再吵都給我滾出去!」

客廳里面立刻又安靜下來,小叔笑嘻嘻的看著臉上有些微紅的姑姑沒有說什麼。

「媽!別听琛靈瞎說,人怎麼會和鬼怪扯上關系呢!如果說是人,不如說是長的像人的魔物。」琛繪姑姑喝了口咖啡,又陷入了沉思。

「是啊,人怎麼會和鬼怪有關系呢,可是像人一樣的魔物就不簡單了,如此大的動靜,我們都因該有察覺,這件事還真是奇怪。」女乃女乃喜好清淡的茶水,每次大家聚集開家庭會議,面前總是一杯清茶,此時的女乃女乃也有些郁悶的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如果說,轉世呢?」小叔笑嘻嘻的擺弄著面前已經空了的杯子,檀連忙給他倒上了還是溫熱的咖啡。

小叔的一句話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的身上,琛繪姑姑捏著杯子的手有些顫抖,她似乎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琛靈的意思是,有厲害的魔君轉世到人間這里?」女乃女乃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雖然知道最近這里的鬼怪多了,可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事情。

一直沒有發話的三叔琛威吐了口氣︰「我說呢,鬼怪是最低級的妖魔,若是找人的話,確實比較合適。」

幾個小孩在長輩身後听的似懂非懂,檀心里卻有了小小的漣漪。

檀的父親,與其說是發生了意外,不如準確的來說是消失了,莫名其妙的消失在空氣中,唯一留下的話便是「檀不要尋找爸爸了,爸爸希望你幸福。」

從那時候開始,檀就覺得父親沒有死,而是被不知道的力量帶到了另一個空間,至于另一個空間在那,她不知道去到那里的路。

于是,檀給這次家庭會議總結了一下,鬼怪們在找一個人,一個體內有魔物的神秘人。

再有,女乃女乃說了,要比那些鬼怪先找到此人,看看這個人若確實是魔物還沒有覺醒,立刻斬殺,若已經覺醒,不可魯莽行事。

晚上,小叔請檀吃飯,听說檀喜歡吃火鍋,便專門找了一家門面干淨,口味不錯的小店,據說這家生意很好。

隨手撥弄著碗里的蘸醬,檀又想起了以前,有一次在山中修行,因為那天正好是檀過生日,父親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搬了口大鍋,放上傍晚在山中抓到的野味,父女兩人吃的不亦樂乎,想到這里檀不覺露出幸福的笑容。

「怎麼了檀?笑的那麼可愛是想起我大哥了嗎?」小叔將一大塊薄肉放在了翻滾的湯料里。

「嗯,父親他,我想找到他。」檀看著在湯料里翻滾的食物,不由得順嘴說了出來。

「原來檀也不相信大哥死了啊。」小叔用筷子頭輕輕在檀頭上敲了一下「趕緊吃,吃完才有力氣找大哥,小叔會陪你找的。」

心中有暖暖的,原來小叔也和父親一樣是個溫暖的人啊,檀有種幸福的感覺,很配合的點點頭,埋頭吃起來。

店里的氣氛慢慢不對起來,本來邊吃邊開玩笑的檀他們也感到了不對,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牆角有一桌人,說話聲音不但很大,而且不停的向地上吐痰,周圍的人都用厭惡的目光看著那一桌人。

檀眼尖,一眼就看到陰暗角落的地上慢慢浮現出一個黑面青牙的厲鬼,眼神貪婪的看著那個不停往地上吐痰的男子。

小叔也看到了這一幕,秀氣的眉毛都快扭到一塊了,很明顯,那個男子把食唾鬼吸引了過來。

看到這種情況,檀也沒有了吃火鍋的心情。

「這位先生,請注意一下舉止,您影響到周圍的客人了。」一個服務員彬彬有禮的看著那個男客。

大概他也意識到了,說話聲音放低了點,也不再吐痰了,而那只食唾鬼卻目光凶狠的看著那個服務員。

而那個服務員身後也背了一個縮頭縮腦的小鬼,不停的躲在服務員身上偷看檀他們這邊。

其他食客也有這些情況不時的有不知名的小鬼在身體的某些地方浮現出來,時不時的竊竊私語,甚至還有竊笑的,貌似這一屋子人都是他們最終美味的食物。

檀和小叔對了一下眼神,小叔笑了,悄悄的對檀說︰「今天我們來玩一個游戲,誰輸了誰便動手收拾這里的一個鬼怪,條件是︰不能驚動食客。」

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檀當然會答應,于是小叔向服務員要了兩個骰子,兩個空碗。

其實通過這個游戲,也有互相探底的意思,想看看對方的實力有多少,檀一直感覺那天小叔是故意輸了,很有可能他暈過去是假的。

第一回合便是小叔輸了,檀擲出個六點,而小叔卻擲出了一點,小叔笑笑無奈的撓了一下頭。

一絲金光從小叔手中一閃即逝,速度快到消失的那一刻,角落地上的食唾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概是因為這些鬼怪比較低下,一瞬之間消失了個同類都未曾發現。小叔一臉的得意看著檀,檀也笑了笑,小叔那一絲金光她看清楚了,是一張小巧的符咒紙,很精致,沒想到符咒紙也能這樣用,大概也就小叔會想到了。

第二輪便輪到了檀,檀也不慌不忙,指尖輕輕一擦,便有五色光華,也是一閃即逝,而服務員身上的那個鬼也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

小叔一臉的驚奇,沒想到檀居然不需要符咒紙,符咒紙一般就是方便繁瑣的咒文,在極危險的時候是沒有時間唱誦的,將咒文寫到紙上,加上自己的靈力,便可使用,可以說很方便。可是檀沒有用符咒紙,也沒有唱誦咒文,那貌似簡單的擦一下指尖,發出的那絲五色光華沒有中級的符咒是做不到的。

看來今天會給他不少驚喜呢,小叔心想著,看向檀,窗戶外暖暖的陽光從上傾瀉而下,照在檀黑如綢緞般絲滑的頭發上,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抖,睫毛下那雙明亮的珠子,倒影著桌面反射的光芒,如玉般潔白女敕滑的肌膚,吹彈可破。

大哥有個優秀的孩子,小叔欣慰的笑了,給檀倒了杯果汁,游戲繼續。

小叔發現,檀這孩子,無論多晦澀難懂的法術,到她那里,如吹氣一般簡單,那些鬼怪不管怎麼躲藏,檀總有辦法輕松地將那些鬼怪找到,逼出體外,然後瞬間擊斃。

心中不免羨慕起來,這才是天才啊,誰說大哥才是源家的第一天才,他的女兒才能配上天才二字。

桌子上的菜,也沒怎麼動,兩人坐了將近兩個小時,就連老板和服務員都奇怪的看著他們。

店里的人越來越少,兩人玩了個盡興,這才將食物吃完。

黑暗中,有蹣跚的小鬼,大概偷看了剛才火鍋店里的一幕嚇的腿也軟了。

一只大手將小鬼抓住,小鬼連喊都來不及便化為一股黑煙消失掉了。

「已經找到了嗎?如果是在那個家里還真有些棘手呢。」

從學校放學回來,大姐和小清、小沅眼楮不停的看著路邊時不時從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面彈出腦袋的鬼怪。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小景哥,怎麼這段時間鬼怪越來越多啊。」小沅有意向小景身邊靠了靠,小清也不甘落後的站到了小景的另一邊。

「這都要害怕以後踫上大的妖魔你們該怎麼辦?」大姐小詰不滿的看了她們一眼,從兜里模出一張符咒,很迅速的將一個鬼怪消除。

檀笑了笑,她的手也沒閑著,只不過那個速度根本無法察覺。

回到家,出乎意料的,一般只在中午聚集的姑姑和叔叔們都在,而且表情都很嚴肅,只有小叔叔還是那副模樣,看到檀進來,向她擠擠眼,檀笑了。

「今晚12時,集體除魔,據說那邊已經找到想找的人了。」女乃女乃一臉的嚴肅。

12時嗎?檀知道那個時候陰氣大盛,鬼怪最愛的時候,看來今晚若想早點休息下手就要快點了。

和檀一般大的孩子臉色比大人還凝重,雖然知道晚上會和父母一起去除魔,可是這無疑是很好的歷練機會,同時也是危險並存的,這叫他們怎麼不緊張。

相對檀則面無表情,這些程度的鬼怪她確實不上心,一心只想著如何快點解決完回來睡覺。

12時大家準時出發了,檀和小叔分到了一起,出門的時候還在開玩笑,大姐和小清小沅都不滿的看著他,這種時候也就小叔能開玩笑了。

當源家大門關上的那一刻,檀看到了小叔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今晚看起來不太平啊,檀感覺到有強大的魔物在四周徘徊,要是小叔還和那天一樣暈過去,估計今天大家都會夠嗆,不過,檀不相信小叔他們實力只是這樣,姑姑看起來也很厲害,有種女強人上戰場的感覺,威風凜凜。

大家分散後,小叔說︰「檀,照顧好自己,這種時候,你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嗯,小叔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大手輕輕模了模那緞子般的頭發,小叔笑了︰「檀是最厲害的。」

一股怪異的氣流從小叔背後劃過,小叔眼神一緊,閃電般的尾隨而去,檀也毫不猶豫,緊緊跟隨其後。

前方的魔物似乎並沒有想要迎戰的意思,只是帶著他們兜圈子,拐來拐去的跑,檀看到,那個魔物有一雙漂亮的角,散發著絲絲金色的光芒,星星點點,以至身後像撒了把金沙一般。

到一拐角的地方,那魔物突然扭過頭來,檀看到他的眼楮看著的不是小叔,而是自己,仿佛認識她一樣。

當小叔轉過拐角,檀突然感覺前面的空間有了變化,身體每個細胞都感覺到,她跨過了一個空間。

當她站定,前方沒有了小叔和魔物的身影,四周變得安靜,橘黃色的燈光在這寧靜的空間中散發著溫暖的光芒,景物一切都沒有改變,可是這份寧靜,檀也是感覺到了異樣。

遠處傳來拐杖的聲音,慢慢的檀看到一個戴著黑斗篷的老者,拄著龍頭拐杖緩緩走來,拐杖上的龍頭,眼楮一亮一亮的,不停地看著周圍。

檀背著手,手上已凝聚了一股靈力,被緊緊攥在手中,只要情況稍有變化,檀會毫不留情的出手。

「大人,別緊張,老頭子我並無惡意,只是受另一位大人所托,轉交給您一樣東西。」老者停在檀前方2米遠的地方便不再向前。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伯伯說的那位大人,我也不是你說的什麼大人,你認錯人了。」檀面無表情的說,眼神卻尖銳的看著老人,只要對方有一絲小動作,她會立刻將對方置于死地。

「無論你承不承認,東西我放在這里,沒有它,你也走不出這個空間。」老人身形漸漸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個白色如籃球般大的卵在黑夜種發著瑩白的光澤。

「好歹也給我留個名字或者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吧。」檀喃喃的說,看了一下四周,還是和剛才進來時一樣,安安靜靜。

白色的卵還在哪里,檀不敢貿然去觸踫,她在想,剛才老者口中的大人是誰?為什麼上次在學校除魔的時候也是叫她大人?難道他們找的人是自己?如果是自己,那女乃女乃口中那個寄住人身轉世的妖魔也是自己了?自己是妖魔?檀想到這里思想有些混亂,突然腳下晃動起來。周圍的景物也在慢慢變形,看起來這個空間快消失了。

那就賭一把吧!檀來不及多想,伸手將卵拿起,當兩手觸踫到白色卵時,白光大盛,將檀全身裹在了白光之中。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光芒,光芒令人感到溫暖、安心。光芒的中心,似乎有脈搏跳動,檀想睜開眼看看那個跳動的生命時,卻看到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空間,小叔從前面跑了回來,一臉的疑惑。

周圍的魔物也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就是小叔納悶的地方,剛才正追的歡,眼看著要抓住了,沒想到魔物憑空消失。

「檀!你沒事吧?怎麼看起來臉色不是太好?」小叔模了一下檀的額頭。

「沒。沒事。」檀心中糾結,眼神也躲閃起來,她不想做女乃女乃口中的那種妖魔。

「沒事就好,既然都消失了,那咱們就回去吧!」小叔笑著拍拍檀的腦袋。

回去的路上,小叔興致勃勃的講著他追趕妖魔時的情節,沒有注意到檀眼底那份擔憂。

檀感覺自己就像是逃一樣回到自己的房間,閉上眼楮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對了!那個白色的卵去了哪里?檀心中不禁又狂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太突然,太詭異,那些鬼怪找的是自己,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你真是個白痴!」檀的大腦中突然有個稚女敕的聲音。

檀愣了,曉是她隨父親除魔已經好幾年,早已遇事不驚,今天卻還一連吃驚好幾次。

「沒想到你成了這種白痴模樣!要知道,大人我就不答應那個人到這里來!我真是後悔死了!」那個聲音繼續自言自語的說著。

「是什麼東西!」檀穩住心神,催動除魔中的上乘法術,金色的光芒瞬息從胸口發出。

「住手!你這個白痴!大人我還沒成型,難道就要把我滅掉?」

「你是誰?」檀淡淡的問,手中的法術卻停了下來。

「唉!真是服了你了,集中精力,想象將我捧在手中。」

「怎麼想象啊,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樣子。」檀茫然的看看自己的手。

「太笨了!太笨了!大人我真沒見到過這麼笨的家伙!我就是你剛才看到的白色的卵,只是本體在卵中還未孵化!」那個聲音似乎有些不情願承認自己是哪個白色的卵。

檀恍然大悟,趕緊按照他說的做。

手中傳來祥和溫暖的氣息,白色光芒又顯露出來,剛才看到的白色卵在熒光中幾乎透明,卵中果然有黑色影子在其中轉動。

「呼!真是個白痴,按照你這麼笨,大人我要多久才能重見天日啊!」听著他稚女敕的聲音強裝老成,檀不禁笑了。

剛才那種祥和溫暖的氣息,是妖魔絕對不可能有的,所以檀不擔心了。

「一直說你是大人大人的,不知道你們口中的大人有多少,你是誰?叫什麼名字?」檀笑著問他。

「只要是有力量的都是大人,這還不簡單嗎?白痴!還有你笑起來的樣子比以前更白痴,以後還是不要笑!」

「我以前?以前你認識我?」檀奇怪的問。

「不認識!可是知道,大人我什麼不知道啊對大人我而言,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稱為秘密的事情!」

「哦?是這樣嗎?那你說說以前我是什麼樣的?」檀好奇的問。

「不能說!這些以後你自己會知道。」

「為什麼?」

「這是禁忌!不懂不要問。」

「那你該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吧?是個什麼品種啊?總不能叫你小白蛋吧?」檀忍不住逗起他來。

「不準叫我小白蛋!這是對本大人的侮辱!我就知道呆在這個蠢蛋里會侮辱了大人我的名聲!該死的!記住白痴!大人我有好听響亮的名號!白澤!白澤!還有不要將我和那些蠢獸混在一起!」白澤稚女敕的聲音生氣的叫著,可檀覺得好好笑,這下可找到個有意思的小東西了。

「你叫白澤啊,那你是個什麼獸呢?」檀聲音溫柔的問,手輕輕地撫模著卵。

大概白澤感受到了這種溫柔,居然也不好意思起來,聲音也軟起來。

「這個…這個現在。不能說。」

「好吧,那你要怎麼才能長大?听你說話好像以前你不在里面呆著。」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白痴!要不是你,本大人也不會委屈的呆在這種蠢東西的里面!」檀可以想象可愛的小東西生氣的表情,忍不住又笑起來。

「白痴!白痴!」

「哈哈哈哈!好了白澤,要怎麼樣你才能長大啊。」

「你隨身攜帶就可以了。」白澤似乎生氣了,光芒收斂起來,消失在檀的手中。

「乖了,白澤,不要生氣好嗎?」檀忍住笑哄著白澤。

白澤的聲音沒有回答她,檀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個心高氣傲的小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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