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天之幽曇花開 第八話 夢中的聲音

作者 ︰ 花漫天

九尾狐消失了很久,兩人都在水里沒有說一句話,最終白澤嘆了口氣轉過頭來笑了笑說︰「管她做什麼,也不關我們的事,大人我何苦為一只狐狸煩惱。」

可是不管怎樣兩人再也鬧騰不起來了,兩人各自在水中又游了一會這才上岸,白澤從錦囊里拿出了一套白色衣裙,領著她進了府邸又找了一間面朝湖水的房間將她安置在里面。

白色的衣裙,上面有絲繡著白色的淡雅的小花,花朵渾圓,美麗,款式有些像唐裝,可是比唐裝更為飄渺,更為簡單利落。

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檀這才細細觀看這間屋子,屋子簡單奢華,每個柱子都有繁瑣的雕飾,高貴莊嚴,就連窗欞上都是花紋,听白澤說這是天帝賜的府邸,這屋子里的繁瑣花紋究竟是天帝的嗜好還是白澤的嗜好?

推開窗戶,便可看見對面的湖水,湖面波光粼粼襯著四周碧樹仿佛置身仙境一般,這間屋子是在二樓所以視野很好,樓下有荷塘,有個八角小亭疊疊飛檐每個翹起的角上有一個古樸的銅鈴,為什麼要做成八角的小亭呢?據說八角亭子容易招鬼啊,檀不禁笑笑。亭子周圍有各色的鮮花,白澤還是那身神官服坐在院中不知道想著什麼。

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在此,湖水,神邸,荷塘,還有一枚如此賞心悅目的男子,如同畫一般的仙境,讓人心生眷戀。

不過神邸好雖好,就是沒有食物,大概仙人們都不需要吃飯吧。

天幕中最後一絲光線從山谷中沉下,立刻便有滿天的星辰代替。林子里出現了點點熒光,忽暗忽明,檀隱約感覺到是一些弱小的妖獸,看來這里真的很安寧,不像單狐之山,亂七八糟的妖獸多如牛毛。

晚餐是在涼亭里吃的,坐在那個招鬼的亭子里,心里說不出的怪異,卻又覺得有趣。有風吹過但奇怪的是听不到亭子上的銅鈴響,看來這個八角亭果然有怪異,只是還不知道具體有什麼功能。

檀吃著水馬肉正香,白澤不知道從哪里模出壇酒,正喝的歡,亭上的銅鈴叮叮的響了起來,隨後門口有了輕微的動靜,檀抬頭向門口張望,門口有一匹雪白的馬兒,正從門外探進頭來張望,那馬兒的頭上長著角,那個角沒有白澤的有光潤,很粗糙。

「白澤,它是你親戚嗎?」檀笑了。

「胡說,我在下界哪有親戚。」白澤放下手中的酒杯向那個小獸招招手,小獸很听話的向他走了過去。

「月雚(讀hu n)疏,它的名字,也可以叫它避火獸。」白澤輕輕的說,神色又變得高傲無比。

避火獸輕輕走到白澤身邊,跪了下來,它的身上馱著五彩的水果,香味四溢,可是在檀看來一個都不認識。

白澤輕輕一揮手,那些果子變到了桌子上,避火獸又行了個禮這才緩緩走了。

避火獸一走白澤便對檀笑著說︰「你有很好的吃運呢,這些果子可是難得的奇珍異果,吃了對你有無限的好處,來來來咱們把這些果子分吃了吧。」

檀拿起一個紅的很可愛的果子,聞了聞,有清香的氣息,輕輕咬了一口,香甜的果汁裹著果肉融化在嘴里,檀心中一喜,眼楮亮亮的看向白澤,白澤正端著酒杯一手托著腮看著她,眼中有星辰的光華。

檀的食量不多,吃了幾個便飽了,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頓覺渾身百骸舒展,有強大的力量充沛與身體百脈,靈力呼呼的往上漲了數百倍。

白澤手中的那杯酒還沒品完,檀笑了笑突然轉過頭來問︰「八角亭上的銅鈴是不是有門鈴的功能?」

「沒想到連著你也知道了,呵呵呵。」一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睡覺!睡覺!」說罷伸著懶腰走進了樓下的一件屋子內。

夜涼如水,檀躺在古香古色雕刻繁瑣的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滴答、滴答、有水滴落的聲音,聲音如玉珠滾落,黑暗中有白色花瓣點點飄落,如雪一般,花瓣透明,似乎一踫即破。

隱隱傳來外面八角亭上的銅鈴聲,叮叮……叮叮。

遠處傳來低沉的男聲,聲線優美、渾厚、低沉,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溫柔。

「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瑞兒,你……何時能懂?」

「瑞兒?」檀輕輕的念著,瑞兒是誰?似乎有些熟悉,但卻又陌生。

黑暗中有只手從里面伸出,如撩起黑色帳幕一般,那只手,修長結實,是男人的手,那只手輕輕的模著她的臉,很溫柔。

「瑞兒……你……何時能懂?」

「懂?懂什麼?」檀喃喃的說。

叮叮……叮叮……耳邊傳來清晰的銅鈴聲,檀猛然驚醒,直接坐了起來。

陽光從窗欞照射進來,屋子里不知何時竟然有淡淡紫氣,看起來竟然有了一種仙氣。

白澤靠在門上靜靜的看著坐在床上的她,紫氣藹藹時不時的撩撥著白色的神官服,如謫仙一般,他俊美的臉看起來有絲不太高興的樣子。

「白澤你起的好早啊。」檀對著逆光的白澤笑了笑,他的臉在暗處有些朦朧,可看起來更顯得面容精致。

「不想早都不行啊,玲瓏亭上的破銅鈴響了一個晚上。」

原來八角亭叫玲瓏亭,還有個別致的名字。

「晚上有客人來嗎?不好意思我做了一晚的夢,沒怎麼听到。」檀心虛的看著他,連忙床上下來。

「不算客人,你夢到什麼了?」白澤直起身子,將窗戶打來,外面清爽的空氣飄了進來,帶著淡淡泥土芳草的清香,令人精神一震。

檀仔細想了想說︰「夢里好像是個很黑的地方,有白色花瓣,還有一個男人說什麼……什麼……?」為什麼在夢里清晰的听到他說的每一個字,可是一醒來記憶卻又變得模糊?

「算了記不起來就算了,吃點東西我帶你去玩吧。」白澤轉身出去了,陽光將他的背影深深的照射了出來,顯得有些高大,那一絲絲銀發在陽光中變得更加的耀眼,心突然有些跳的快了,檀定定神,沒有太在意。

下了樓,白澤看著玲瓏亭喃喃的說著︰「還是記不起來嗎?看來是時間未到,還要在那個世界呆一段時間啊。」說罷不由得嘆了口氣。

兩人在湖邊痛快的玩了好幾天,晚上玲瓏亭的銅鈴依舊叮叮的響個不停,白天白澤無聊時會將芘石掏出來細細打磨,將透明的芘石磨成了龍眼般大小的珠子圓潤,泛著幽幽的紫光,放到陽光下,投下來的紫色影子里還能看到珠子里煙霧繚繞。

白澤足足打磨了三十粒這樣的珠子,每一顆都一般大小,檀很好奇,沒有工具,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法術能將石頭打磨成珠子,檀看的很仔細,就連白澤的神情也看在了眼底。

認真做事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這句話一點也不假,白澤的睫毛很長,低眸的時候眼中的細碎便遮住了一半,微冷的雙眸,發著淡淡的冰綠色,原來他有一雙漂亮的雙瞳,淡淡的冰綠色,檀心中有些竊喜,似乎發現了他的什麼小秘密一般,再往下看是提拔精致的鼻子,鼻子下有殷紅的雙唇,薄而美麗,嘴角正微微上翹,薄唇輕啟吐出如玉珠般好听的聲音,聲音溫柔婉轉,讓人有點恍惚,有點痴醉。

「大人我長的很俊吧?瞧你看的這麼痴迷,不會是對大人我動了心吧。」話說完了,檀這才驚覺,臉上有些發燒,假咳了一聲小聲的狡辯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麼,看一眼就叫動心嗎?我只是在欣賞美人。」檀的眼神慌亂的錯開,看向了別處。

「呵呵呵,真是可愛的詭辯。」白澤心情變得大好,嘴中低低念動咒文,隨即將左手打開,有一根金色的光線從掌心緩緩抽出,金色的光線如同長了眼楮一般向芘石游去,沒有一絲聲響,緩緩將一顆顆芘石穿了起來,大約穿了有十五顆,金線自動斷掉,頭尾一合,一串漂亮的芘石手鏈便做了出來,接著又一條金線從他的掌心中抽出,和剛才一樣將另外的十幾顆珠子串在了一起。

檀驚訝之極,沒見過這樣做串珠的,他念的是什麼咒文呢?這個方法應該和封印收服的妖獸是同一種原理吧。

白澤拿起一串遞給了她,柔聲說︰「這個你帶上,有莫大的好處。」說完也不等檀的回答,抓起她的手給她戴到了手上,另一串他笑了說︰「正好做了兩串,你我一人一串,也好配個對,別讓芘石太孤單了。」

這是哪門子的配對啊,檀的臉上又熱了起來,好奇怪,自從白澤變成了人,自己怎麼老是臉紅,不過芘石手鏈真的是很漂亮,附有紫氣精魄的芘石,用符咒串起,本身就是很高級的法器,何況白澤是什麼人,他的咒文肯定低不了,這個芘石串珠更是難得了。

檀開心的模了模腕上的串珠,心中暖暖的,有蜜一般的甘甜。

「謝謝你,白澤。」

白澤沒有說話,微笑著看著她,黑色閃耀的雙眸,長而密的睫毛,有些微挑的雙眉,本該是個清冷佳人,如今佳人竟然鮮活起來,她真的不知道,她的笑又多美,腦海中閃過幾天前她不顧一切的將他撲在身下,為他阻擋那要一命的一擊,現在回想起來,他的心還隱隱發疼,白澤暗自發誓,這種事情決不能有下次!

如夢幻般的日子很快便結束了,正如人們常說的,越是珍貴的東西,保質期往往越短暫,多年以後在檀的心中,這幾天還是令她心動,讓她幸福。

回到單狐之山,小叔他們已經在那里等著了,看到檀從密林中走出來,臉上不由得一喜,可是看到身後俊逸的白澤時,臉立刻垮了下來。

當小清小沅看到白澤時,那簡直驚為天人,就連電視上的明星也沒有這樣美的精致,美的沒有瑕疵。

當然檀也要和小叔解釋一番,可是小叔看白澤的目光依舊有些怪。沒多久,小景和小詰也回來了,小景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很大方的和白澤打招呼,白澤一臉的高傲,對其他人也有些冷淡。

小詰沒說什麼,眼神在白澤身上流轉,片刻便收回目光,不驚不喜。只有小清小沅不住的對白澤放電,放完電又一臉仇視的看著檀。

「小詰、小景,你們這次有什麼收獲?小清、小沅可是都有抓到自己的妖獸哦。」

小叔說完,小清、小沅趕緊配合著各自將一枚黃色的蛋卵掏了出來,得意的笑著。

白澤冷笑了一聲︰「不過是夫諸的卵,雖然長的也算能入目,御水的小獸罷了。」

兩個丫頭被白澤譏諷了一句,登時眼淚汪汪的瞅著他,檀也暗自扯了扯白澤的衣角,白澤這才勉強又說︰「不過很適合你們這兩個小姑娘。」

白澤的話就像有魔法一樣,兩個小丫頭頓時又眉開眼笑的,小叔無奈的嘆了口氣,心中暗罵兩個小花痴。

小景笑眯眯的掏出一個圓形如籃球的蛋,發著淡淡的金光。

「小鬼運氣不錯啊,居然能弄到龍魚的卵,看你的樣子吃了不少苦頭吧。」白澤瞅著小景有些破損的衣服,小景笑著說︰「是啊,差點回不來了呢,若不是天顯異象,肯定就被大魚吃了。」

這邊小詰也將卵掏了出來,淡青色的蛋卵,襯的她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小詰看了看白澤,似乎也期盼他能說點什麼,白澤也是有股子別扭,這次閉上了嘴,沒有多說一個字。

小詰本身也有傲氣,哼了一聲將卵收了起來。

回到家里的時候,天已微微發亮,正是離開的第二天清晨,女乃女乃高興的看著歸來的孩子們問長問短,最後目光落在白澤身上,檀無奈,只好又解釋了一遍,白澤這次變成人形可是震驚了家里的長輩,就連小姨也好奇的抓起白澤的白發看了半天,小清小沅更不用說,花痴的目光就沒有從他的身上離開過。

小叔依然沒有抓到妖獸,檀直覺是小叔眼光高,對那些平常妖獸根本不稀罕。

回到屋里,檀好奇的問白澤小詰拿到的是什麼妖獸的卵蛋,白澤這才說︰「那個是多即的幼卵,配心高氣傲的小姑娘正合適。」

「多即?是個什麼樣子的妖獸?」

溫暖的手放到了檀的頭上,輕輕拍了拍說︰「今晚就能看到了,長的不是太好看,反正我不喜歡、」

「今晚就破卵啊,白澤你不是說妖獸剛出來的時候需要紫氣精魄,這樣的妖獸才能更為厲害。」檀邊說邊收拾書包。

白澤沒有吱聲,檀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向他。

「嘖!檀你怎麼這麼好心?那幾個臭小孩對你不怎麼樣,每天冷嘲熱諷,說話陰陽怪氣的,那幾塊芘石的紫氣精魄可是混有你的精血,那些亂七八糟的小獸根本沒有資格!」原來白澤是因為他們對檀的態度不好鬧別扭。

「白澤……她們沒有惡意啊,小景哥哥對我也很好。」檀蹭到白澤身邊拽著他的衣袖,綿綿的為她們辯解。

白澤半天沒說話,最後嘆了口氣說︰「你都這樣說了,要是大人我再不同意,就有惡人的感覺了。」

檀這才笑了,飛快的將書包收拾好,對坐在屋里的白澤擺擺手像鳥兒一般飛了出去。

可是鳥兒剛飛出大門,便被小叔笑著叫住了。

「今天天氣不錯,一起走吧,順路。」小叔不等檀回答,一把將檀摟住。

白澤站在窗前,小叔摟住檀的那一刻,白澤的手死死的見窗簾抓住,直到拐角看不見兩人的身影為止。

「檀,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小叔了?」

檀心里突突的跳起來,貌似她瞞了很多事情。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前段時間那些找人的妖魔其實找的人是你吧?而白澤就是那些妖魔帶給你的。」小叔緩緩的說著,聲音里听不出什麼來,卻更加的令人感到不安。

「檀,你是大哥的孩子,如果有什麼事,我無法跟你父親交代,如果你要冒險去找他,我肯定也會跟上你的,你好好考慮一下怎麼和我說。」小叔說完用手在檀的頭上的模了模。

檀的心又突突的跳起來,她很喜歡小叔,沒想到小叔居然知道那麼多,看來瞞是瞞不住了,不如全部說出來比較好。

縴細柔軟的手抓住了小叔骨節分明的手,小叔愣了一下,檀的另一只手出現一個光球,將光球放到小叔的手中說︰「這是這段時間的記憶,我把它放到小叔體內,隨時都可以看。」說完將光球按入了小叔的手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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