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天之幽曇花開 第十話 空 間

作者 ︰ 花漫天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夢君臨走的時候悄悄在她的耳邊說︰「如果大人需要我,請輕聲叫我的名字便可,夢君隨時為大人解惑。」

吃了夢君奇珍異果的小叔和檀,靈力呼呼的往上竄,速度快的驚人,就連女乃女乃也察覺到了,奇怪之余,心中也有了擔憂,大兒子琛澤消失之前也是這樣,那時候他將檀托付于別人,獨自一人回來了兩日,那兩日的力量簡直是天壤地別,之後便消失不見了,想到這里女乃女乃不由得更加憂心。

「夢君!」檀在空地上輕念著她的名字,檀心中的謎團還沒有解開,她確實想在走之前再見夢君一面。

君字的尾音剛落,周圍景物立刻變了模樣,金色的樹金色的草,那個瓖著無色寶石的金色方布,還有精美的金色酒壺,各色的珍果,和第一次見到的景色一樣。

「大人,夢君萬分榮幸為您解惑。」夢君為她獻上美酒,鮮果。

檀淺嘗了一口,今日的酒香綿醇厚,回味甘甜,索性一飲而盡。

「大人喝慢點,今日的酒是千日醉,若是平常人這樣喝,必昏睡千日才方能覺醒。」夢君將一枚金燦燦的果子遞了過去接著說︰「大人請先吃下這個玄黃果,可解千日醉。」

此時檀的大腦已經有些糊涂,眼楮也開始迷茫,沒加思索便幾口將果子吞了。

果子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液體混著異象滑入喉嚨,接著一股灼熱遍布了全身,檀只感覺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似乎有一股力量在驅趕著身體里的一些什麼東西,又有什麼正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體內迸發出來,那強大的沖擊使得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閉眼之前,依稀看到夢君依舊笑得人畜無害。

她……?不是說不是外人嗎?

黑色的帷幕無邊無際,有水滴從天而降,如玉珠滾落,濺出金色漣漪。

漣漪上開出黑色蓮花,有一人從遠處踩著黑蓮緩緩走來,身材偉岸,肩寬腰窄,渾身被黑色籠罩,如暗夜的王者。

「你是誰?」檀輕聲問著,對這個身影為什麼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這個人一般。

那個人沒有說話,伸出一只手,輕輕在她臉上撫模,溫暖的感覺流入檀的心里。

檀張了張嘴,他的名字好像月兌口就能說出來,可是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無聲的嘆息。

似乎從很久以前,他一直站在曼珠沙華的彼岸一臉憂郁的看著她,看著她輪回轉世,每次他都在說一句話,什麼話呢?檀想不起來。

「三十三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瑞兒,你……何時能懂?」

眼前的男子身影慢慢消失,低沉的聲音又再度響起,檀精神一震,眼前一片光明。

「大人醒了嗎?身體還有什麼不適嗎?」耳邊傳來夢君溫柔的聲音。

檀揉了揉眼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正在一個金色的池子里,池子的邊上瓖嵌著華貴的寶石,五色繽紛,水池的水是暖的,檀撈了一把來看,水色雖然清亮,居然還是金子的顏色。

看著一池的金水,檀想起剛才的夢,那個夢很真實,而且這次她清楚記得夢里男子說的話,憂傷的語氣,還有他要她懂什麼呢?

檀呆呆的看著從身體里游走出來的黑色細線,在水中慢慢消散,這黑色的細線是什麼?自己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來找夢君。

「大人,請稍安勿躁,等身體的毒物排淨才能起身,您想問夢君什麼事情,只要夢君知道,一定知無不言。」

「我去的地方,能找到父親嗎?」檀迫不及待的問。

夢君笑了,縴細的指尖指向旁邊的一處空地,空地上立刻破土長出了一株金色的果樹,果樹瞬間開花結果,夢君輕輕站起來,從樹上摘下了一個如同橘子一樣的果實。

檀看著她將橘子破皮,掰出里面有無數像橘子一樣的粉色果肉,遞給了檀。

「我先給大人講講空間吧,大人生活的這個空間,如同我們現在一眼望去的金橘之樹,是個整體。而我們要去的空間,如樹上的樹葉大同小異,如每個橘果,各為單獨的世界,而世界里又有世界,如佛曰︰三千世界。」夢君頓了頓,看向了檀。

三千世界,一花一世界,世上有多少的花,便有多少個世界,這麼多空間,如何穿越?如何找尋?

「大人盡可放心,夢君既然知道這些空間的存在方式,便知道去每個空間的捷徑,您想找的人,亦或者想找您的人,都在同一空間,有著強烈執著的思念是最好最快的捷徑。」夢君笑了,三千世界在她手里,如同穿梭在指縫間的珠線,沒有誰會比她更清楚。

絮絮紛繞的金色花瓣不斷飄落金池中,轉眼便與水融化在了一起。

「夢君知道是誰想找我嗎?」檀又撈了一把金池的水,呆呆的看著金色的液體從指縫間滑落。

「大人,夢君知道,不過這件事是禁忌,不能說,也不可說。不過夢君可以提醒大人,這個人與大人的夢有關。」

「可是,這些事情和我父親有什麼關聯呢?為什麼他也要去那個空間?」

「大人,人的命運如同機器的齒輪,差不得一分一毫,若是勉強改變,必有劫難,大人的父親,本來就有此一劫,大人去到那邊盡可解你心中的疑惑。」

心里隱約有些不甘,似乎自己的命運正被別人牽引,人家要你怎麼走你就得怎麼走,可是要想掙月兌這個命運的束縛,另一個空間的父親怎麼辦?現在的他正在那邊做什麼呢?會有危險嗎?

一只泡在水中的另一只手狠狠攥緊,如果讓她找到那個安排這件事的人,她定不輕饒!

這個夢君嘴上客客氣氣,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都未吐。檀發現只要牽扯到她以前應該是前世,和背後操作整個事件的人,夢君和白澤都是只字未提,夢君知道的白澤何嘗不知道,看來這一切一定要去到那個空間才能慢慢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

藍色的天空,金色的樹葉隨著柔風輕輕擺動,這是小叔睜開眼楮看到的景象,動了動身體這才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小叔連忙坐了起來。

伸出手揉了揉腦袋,自己剛才跟著檀進入了夢君的空間,可是夢君的空間里沒有檀,他好像喝了一口叫千日醉的酒,那酒味道不錯,後來夢君給了他一個黃色果子好像是讓他用來醒酒,可是吃了果子以後他怎麼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白澤啊!他去哪了?小叔連忙找尋,白澤正在他對面,看來早就醒了,白色的長發落在金色的水里也染上了淡淡的金色,不得不說男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很驚艷,低頭卻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向外流出黑色如絲線般的東西,流入到金水中便散了。

「喲,醒了?」白澤像個泡溫泉的大爺一樣,嘴里吃著夢君時不時送到嘴前的果實。

「恩,檀呢?」小叔也毫不客氣的抓起放在自己旁邊的果子吃起來。

「檀大人在另外的同一空間,因為男女有別,所以夢君將二位大人分開了。」

「另外的同一空間?」小叔被這句話說迷糊了。

「是啊,人類叔叔,每個空間有每個空間的展現形式,但是每個空間也有關聯,比如說,單狐之山在很多空間就同時存在,存在的形式是一樣的,只是空間的不同。人、妖、魔、神在不同空間也有不同的展現,但是基本是同一個人,現在陪著檀大人的就是另一個空間的我。」夢君很有耐心的解釋著。

「哦?看來夢君姑娘對空間很熟啊,不知我那位莽撞的大哥是不是也是被你請走的呢?」小叔慵懶的靠在池邊,另一只手托著腦袋,嘴角露出讓人揣摩的笑。

夢君正在為白澤添酒,面上依舊掛著笑容。

「人類叔叔不愧是和檀大人是一家人,問的話都大同小異。」說話間,夢君笑著緩緩走到小叔身邊俯身為他添了杯酒。

夢君穿著向來火辣,出來的肌膚光滑似玉,尤其傲人的胸脯在小叔面前晃來晃去,小叔有些不自然的將頭扭到了一邊,眼底劃過一絲尷尬。

「夢君姑娘能為我這個人類叔叔解惑嗎?」

夢君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妥,緩緩起身,手中托著流光四溢的黃金酒壺。

「人類叔叔,有些事情不能說,也說不得,因為其中關系著各種因果,這些因果是要靠人類叔叔自己去結緣,不過夢君可以提醒一下人類叔叔,你與你大哥之間,緣未斷,必有重逢之日。」

夢君說完這些話又轉過身笑眯眯的服侍著白澤,小叔將剛才夢君斟滿的酒一飲而盡,這次的酒不是千日醉,入口及為苦澀,卻香氣逼人,落喉軟綿。

「小子,昆侖觴不是你這樣飲的,真是牛嚼牡丹。」白澤手中玩弄著酒杯,絳色的酒液在里面翻滾,慢慢變得清澈,香氣卻更為濃厚。

小叔也不惱,笑著又斟了一杯,學著白澤的樣子,杯中的酒居然也變的清澈。

不知過了多久,小叔體內已沒有黑色物質流出,夢君這才將他們的衣服端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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