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回來後,一副二丈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樣子,只道在房門外時,後面有人,只是她追出去卻不見了蹤影,老頭也沒找著。
我自然不擔心老頭,開始時我還在懷疑是與三色石有關,後來想應該不至于,對方武功如此高,真是打三色石的主意便直接搶走就完了,何必在外頭做暗哨。
睡前與金珠細細說明了明日之事,兩人便睡下。
隔日去到會場,左邊桌子的主人一直都沒有出現,對于現場的拍賣,我著實興致缺缺,林子敬也表現得乏味,倒是得知昨日陳府的兩位公子拍下了兩個礦石。昨日金礦源的拍賣已經結束,第二日是銀礦與其他礦源的拍賣。陳家似乎只對金礦感興趣,第二日兩兄弟雖然在台下叫囂如舊,最後卻一個也沒拍下。
倒是出現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人,正是昨日在榕樹下見到的那位乞丐。入場的時候很是鬧騰了一番,懷疑他出示的入場憑證是作假的。
確實,來到會所的都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再不濟也是淘金者,但淘金者一般只在幕後而不會在公眾視線出現,特別是那些手中持有砝碼的淘金者。
我只是不懂他既然是一個乞丐,為何搖身一變成了要競價的老板;成為了老板,為何又還穿著乞丐服?
待到酉時將至,我便讓金珠帶著紫水晶尾戒去找皮南山。
尾戒進行登記以後便要留放在會所內,自有專人保管看護,確保明日一切萬無一失。同時,會立有憑證交由所有人。
在門口與林子敬道別後,我靜靜立在大石獅子旁,看著天上的缺了小半的月光,這一看便看了半個時辰,宅內富商們川流不息,最後漸至無人。守衛宅院的護衛有好幾層,不時有巡邏的小隊穿梭。
待金珠與皮南山一起從會所府內出來時,月已上中空。
皮南山道︰「公子,一切手續等已辦妥。」
我點點頭道︰「皮爺,那明日見了。」
「明日見。」
皮南山轉身上了早已侯在一旁的轎子。待他的轎子走遠我才轉向金珠問道︰「如何?」
她哭喪著一張臉道︰「姑娘又說是讓我保護那三色石,怎麼盡是一些瑣碎至極的事,光是盤查的人就來了三波,可比練劍累多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道︰「辛苦了。事成後自有大大的好處。現在,金珠大俠請上轎。」
她一臉驚懼,我笑著遞給她一粒薄荷糖︰「給你吃靈藥,上次應該很有效吧?」
金珠這才眉開眼笑道︰「這東西真好吃。」說完自行往幾米開外的轎子走去。
我有些好笑地搖搖頭,雖然我們在林子敬面前扮演的是一對兄弟,但更多時候她倒像是我的弟弟。
到了第三日我才知道,像我與林子敬這樣連續三日參加拍賣會的人其實不多……
最後一日在台上拍賣的有各類珍寶,珊瑚樹、夜明珠、玉石、大家的字畫等等,最後上場的才是三色石。
由梁會長親自上陣解說拍板。
三色石一出,全場嘩然。
「今日之前,相信在場諸位對三色石這寶貝並不陌生,只是僅僅止于傳說,而從未有人曾得見過。傳聞三色石在太陽底下能夠發出耀眼的神光,今日,我們便要一同見證這一重要時刻。但在此前,不才在下還要先將關于三色石的最真實的傳說告知大家,這個傳說版本乃是陛下命人考察所得……」
他將我當初在典當鋪中所說的傳說重述了一遍。皮南山就在我們隔壁的樓台中,此時我正在尋找他的身影。金珠低聲道︰「皮爺說,這三色石的版本亦是陛下要求在會上當中公布的。」
我滿月復疑問,卻不知要去問誰?難不成去問那個高高在上、遠在桃源城內的凰帝陛下嗎?她手中不僅有水晶,還知道這無稽的傳說……
最後,梁會長並沒有說這世上存在許多的三色石,而是引入了太陽光,帶領大家一齊見證了紫水晶的折射,那光化作一道彩虹,躍于牆上。
紫水晶尾戒以五十萬兩白銀起價。
「一百兩!」
「五百兩!」
期間叫價叫的最凶的莫過于陳府的少爺和那個乞丐,那個乞丐每次喊價都讓人覺得詭異無比……
最終經過多輪喊價,三色石最終以五十萬兩黃金的價格成交……
皮老鼠有那麼多錢嗎?我不禁有些擔憂,但後來想想,倒也樂見其成,最多到時候再幫皮老鼠減半交易價格就是了。
……
我心中歡喜,緊緊盯著場內的互動,連旁邊的桌上坐了人也沒察覺到。還是金珠及時提醒我。
「他來了。」
旁邊正坐著白衣翩翩的人。我對他盈盈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之後便目不斜視,根本不擔心他會對我做些什麼。
拍賣結束,我對金珠道︰「你去後台跟皮南山回合,跟進後續事宜。」
金珠帶回了總值五十萬兩黃金的厚厚一沓銀票。
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輕輕松松,我便有了這麼大的一筆錢。模著懷里的銀票,我覺得腳下有些漂浮……
某家酒館內,林子敬問︰「張兄,你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吶?」
我心情甚好地道︰「呵呵……我現在很高興。」
拍賣結束後,我推卻了皮南山的邀約,與林子敬、金珠二人一同用晚飯。
「那可否說與在下听听?」
我斜斜看他一眼笑道︰「這事只能我自己一個人高興,還請林兄恕罪。倒是林兄,拍賣會上也不見林兄有競價,難道就沒有入眼的?」
他笑道︰「張兄有所不知,拍賣會上所展示的礦源至多只有三分之一,暗地里做成的交易可比台面上的多多了。」
「那林兄在台下可是已經有所得?」
「不錯,一方面避免競價過高,另一方面也為了避免招惹禍事。基本上每個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套路。趙叔已經獲得兩處金礦源的詳細情形以及相關的淘金人,我總算是不辱使命。」
「為何那些淘金人願意在地下交易而不在拍賣會上,那樣獲得的報酬不是要更豐富些嗎?」也能更安全些。
「礦源是極其珍貴的,特別是那些已經是業內翹楚的家族,有各種消息途徑,早早就知道具體情況;另外,並不是每個淘金人都有機會進到這會場內,按照正常流程登記拍賣的……再說,拍賣負責方也會將部分信息在拍賣前就賣出。如此一來,還不如在底下拍賣來得方便。」
……
天下烏鴉一般黑,哪里的世道都是一樣的,貓膩貓膩啊!我這個現代人自然明白,但金珠就不一樣了。
金珠插嘴道︰「那對某些人不是很不公平?特別是那些想進入這個行業的小商人,本錢不夠,一切都甭談了?」
林子敬似乎沒想過這樣的問題,關鍵是因為他自己本身代表的是大富豪、大地主階級,所以一愣一愣道︰「似、似乎,確實如此。」
我替兩人都倒了杯酒︰「算了,不談這些。今日如此高興,林兄應該帶我們去找姑娘才是啊!怎麼窩在這里,一點娛樂節目都沒有。」
「找找、找姑娘!」
「找姑娘?」
林子敬臉上漲得通紅,金珠一臉錯愕。
我打量他們二人一番,又再打量了自己一番,道︰「找姑娘!有何不妥嗎?」
林子敬吞吞吐吐道︰「張兄……今年貴庚啊?我、我與張大兄或許是,倒是張、張兄你……」
鳥……
我挺起胸膛道︰「我看上去很小嗎?」縱使我以男子身份來說,個頭小了點,但以十三歲的女子身份來說,我也不小啊!由這麼明顯嗎?林子敬是我們三人當中最高的,比我高出足足一個頭,金珠比我高半個頭……差別有那麼大嗎?
金珠道︰「弟弟,你……」
「走走走,今日我請客。林兄你要帶路,我可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