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陽城的一片小山林,吳義在一年之中來過十余次。
在小山林之內,別說是妖獸,縱然是野獸都是稀少。
吳義多次來此一不是尋找藥草奇珍,二不是與何人幽會,緣于他最初的修煉是適應解開封印,可造成的響動過大,會引起天地靈氣的小範圍波動,不能在家族中進行。
此處罕有人進入,頗為地僻靜,不需多麼擔憂被其他修士發現他具備先天火靈之體。
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解開封印,將j ng鋼廢料收入紫府,並取出無比珍貴的天書第一卷。
吳義輕搖折扇,驅散令人生厭的蚊蟲,將周圍仔細地查探一番。
當初,吳昊常年陷入沉睡,吳義時而要尋找蘊含天地靈氣的靈果充饑,雖不會如野獸一般凶殘嗜血,但早已養成謹慎與謀定而後動的x ng子,待確認無礙後,才將j ng鋼廢料‘叮鐺’地全部倒出。
紫府空間與生俱來,擊碎關元穴便開闢出紫府。
對紫府空間,具備本能的c o縱,以神識會如意一些。
吳義自是能夠做到。
但能收取何般的物品,就需依靠紫府的穩固程度,及魂魄、神識的強度。
未經蘊養的紫府,只能收取身邊不是過重的物品,重量約在十余斤。
更有諸多的限制。
吳義具備先天火靈之體,先天水靈之魂,常年適應水火沖突,解開第一重封印後的修為本是為紫府境,可對他的資質而言,如此境界修為便非常的不穩定了。
他需要重新修煉,才能做到不需要封印保護自身。
而第一重封印,便是封印他的紫府境修為。
重新修煉便是逐步撬開第一重封印,因重新修煉後,便是符合弱水戮火流所蘊含的道了,自是不需要第一重封印了。
待先天靈身與先天真魂徹底一致後,三重封印都是不需要了。
簡而言之,便是在封印的保護下,逐步地破而後立!
當然,此途艱難。
不成的話,唯有虛弱而亡。
為了將j ng鋼廢料收入紫府,他需要解開封印。
吳義心中並不畏懼與抗拒,多年來都是如此,他已然習慣了。
時而解開封印,就是他最初的修煉。
將三顆翠s 的百草丹含入口中,藥草的清香擴散開來,一縷縷的天地靈氣隨之逸散,不去盤坐修煉,也不煉化真元。
心念一動,瞬間解開第一重封印。
這次解開封印的時間必然較長,服下蘊含濃郁天地靈氣的三顆百草丹,可防止陷入虛弱之中無法盡快地返回家族。
「嗡轟!」
水藍、火紅兩s 乍然出現、相互糾結,氣浪隨之激蕩開來。
身著的衣袍烈烈作響,若非貼身之物且頗為柔韌,早已經被轟得粉碎。
丹田消失,那一縷淡淡火紅s 無形無質的靈根,瞬時變為火紅,其中有著一抹灰s ,靈根由真階還原為天階!
與上一次相比,解開第一重封印後,水火沖突有著少許的減弱。
吳義牙關緊咬,不理會出現在身軀,乃至魂魄的刺痛,雙目緊盯腳旁的j ng鋼廢料,心底連喝道「收、收、收!」
承受水火沖突,對紫府的c o縱之力有所減弱。
千余斤的j ng鋼廢料,足足用了二十余息的工夫,饒是服下了三顆百草丹,身軀未出現太大的虛弱,亦是覺得陣陣的眩暈,天地靈氣可是休養不得魂魄。
魂魄休養,需要依靠物我兩忘地全神入定或是睡眠。
「出來!」
心底艱難地一喝,天書第一卷隨之出現在手中。
第一重封印戛然閉合!
吳義皺著臉雙手撐著膝蓋,‘呼呼’喘著粗氣,身體略有搖晃。
而他周圍的物事變得一片狼藉,植被已然被掀開數尺深,數丈大小,如被天降小隕石砸中了一般。
若不是多年的磨合,即便他有再多的百草丹,也無法解開二十余息的第一重封印,周圍的樹木更是會因遭受到沖突爆發出的威力而折斷。
遙遙頭,清醒一下意識,可仍覺得眼前發黑。
心中卻再想,經過這一次,只要再得到水行功法,自己定能轉變封印,引出契機!
隨之邊緩緩走動,邊查探紫府內的狀況。
圓溜溜的丹田仍在,它是為封印凝成,非是真正的丹田,在出生之時,他便已然開闢出紫府,不具丹田。
存于丹田的一縷無形無質的靈根,恢復了淺淡的火s 。
在不解除封印的情況下,他仍能觀察到紫府的狀況,因無法動用神識,而不能對其c o縱。
移動紫府空間內的物品都做不到。
紫府空間為球形,百丈大小。
修士的紫府與丹田在同一位置,略曾紫蒙蒙,為原始形態,其後會為無s ,而吳義的紫府完全是火紅s ,充斥著熊熊焰火,就似外界空中有一百丈大小的火球。
而在紫府空間正中,有一尺許大小之物,與熊熊焰火格格不入,卻有莫名牽引。
此物一半為水藍s ,似袖珍瀑布,又似一泓碧泉,似在流淌似在升騰,卻沒有固定的水行特質,而另一半則是火紅s 的火焰,似在升騰又在流淌,沒有火的炙熱。
在水藍s 、火紅s 的交接處有著一抹灰s 。
如此奇特的模樣,非但沒有怪異之感,反而相得益彰渾然天成!
若是仔細地、長期地查探的話,就能發現,火紅s 與水藍s 的強弱並不完全固定,竟然能在微微地轉化!
在稍稍轉化後,要麼水藍s 有所濃郁,略顯水的特質,要麼火紅s 有所濃郁,略顯火的特質。
只不過轉變得太過細微,近乎可以忽略不計。
它正是吳義的奇異靈物——弱水戮火流!
此刻,千余斤的j ng鋼廢料已然在迅速地化為火s 鋼水,懸浮在炙熱的火焰中飽受煆燒,而後接受弱水戮火流熔煉的鋼水逐漸地減少著,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青s 。
再炙熱的火焰,近乎都無法晉升j ng鋼廢料了,火焰的火行屬過強的話,將會灼傷鋼水的金行屬。
但不在行屬之列的弱水戮火流卻能做到。
它可剔除鋼水的其他行屬,盡量地減少金行屬的流失。
因鋼水的金行比之其他行屬突出,都在消弱的情況下,金行屬的消弱會慢于累積。
更因弱水戮火流不在五行之列!
如今弱水戮火流威力不足,需要借助紫府真火才能熔煉材料,不然熔煉的效果會差許多!
吳義不在去理會,緩緩行走間,翻看著手中的未因紫府真火而炙熱的天書第一卷。
天書第一卷,看似鐵質簡書,灰溜溜地毫不起眼,展開的話亦是無一個字符,實則入手不涼不熱,既不柔軟也不堅硬,不足斤許重,其材質吳義從未見識過,縱然是吳昊都不知它是何等的材質。
天書誕生于某處,可以損壞,但不會毀壞,已經得到了證實,待天書損壞後,它會自行回到某處。
而天書並非只有一卷,相比之下,第一卷最為粗淺,且最為關鍵。
據傳,天書記載諸天萬道,天書第一卷稱為萬道之基石,只有擁有天書第一卷,才能真正地開啟其他開書。
天書玄奇,修士僅有少許的可能從天書中悟出與自身相符的玄奧,存在差異的玄奧則是沒有機會領悟。
也正因此,吳昊無法直接憑借天書第一卷來熔煉出弱水戮火流。
領悟天書,必須憑借自身!
吳義與天書第一卷之間的感應逐漸增強,但還不能有任何的領悟,仔細地貼肉藏了幾遍,仿若偷來的一般,最後緊縛靴中,才安心下來。
「天書第八卷……」
吳義漫不經心地叨念著,心中卻有著恨意。
吳昊原本尚有天書第八卷,卻因某事而遺失了,也在那時近乎徹底魂飛魄散。
待回到懷陽城,吳義強振j ng神,神s 仍是十分萎靡。
懷陽城的產業幾乎都屬于吳家,當然,一些煙花風月之地、賭場都是由城主暗中c o控,吳家不便介入。
可以說,各類較大店肆的掌櫃、伙計罕有不知曉吳義之人。
這讓吳義頗為犯愁。
好在他有著一些打算,先是去不屬于吳家產業的小布莊買了一套尋常的黑袍,又是在地攤購得一張人皮面具,躲在僻靜處一番簡單易容後,非是熟人,非是以神識仔細查探他,就不會被認出。
吳義y 要收購最普通的水行功法,便去了吳家最小的一間鋪面。
作為外族人的小伙計,定然無法認出他。
「綿浪決,名字夠唬人的!」
吳義一番糾纏砍價後,以兩顆百草丹外加四十兩白銀購得了一部對應先天境的水行功法。
這讓他十分地肉痛。
暗暗地打算,等r 後再將水行功法出售掉。
功法都是描繪有真元在經脈之內的走向,經脈暗合天道,非是有一定畫功且對水行之道有一定領悟的修士,不能臨摹完善。
這使先天境的功法也價值不菲!
不過,水行功法到手了,吳義還是頗為欣喜的。
五顆百草丹來至其母葉氏,更讓他要迫不及待地y 要投入修煉!
先天境、識海境、紫府境都無法領悟道法,處于揣摩感受階段,最初的功法如何,決定了r 後的走向,如水行的諸多特質,柔弱、澎湃、疊振、y n寒等等,正統水行則是全面,而《綿浪決》的走向為纏綿!
吳義並不在乎烈焰決、大浪決的走向如何,它們的走向太粗淺了,對他造不成左右。
「火值陽剛……水主纏綿……」
吳義盤坐在木榻上,昏昏y 睡,口中叨念著火、水兩部功法。
文字注譯是輔助修士感受揣摩道法,真元在經脈中流轉亦是為此。
而流轉的經脈不同,將會致使真元存在諸多的差異,從行屬差異,到j ng純程度。
煉化真元是為先天境的一大關卡,有無靈根是為關鍵,能否稍稍感受道法更是重中之重!
否則,任憑天地靈氣如何在經脈中流轉,都是煉化不成真元。
如今的吳義可憑借展現出的真階火靈根通過周身毛孔,吸納天地靈氣入體,但是無法煉化為真元!
水行功法、火行功法,他都是無法修煉。
截然相反的水火功法,更尋不到同修的門路!
吳義頭暈腦脹,暗想,熔煉出的材料若不值上一、兩塊靈石,自己可就虧大了!
隨之不再多想,進入物我兩忘全神入定,休養魂魄之中。
紅r 西沉,一陣‘當當’的敲門聲,將吳義從入定中吵醒。
「誰啊」
吳義不耐地叫嚷道,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魂魄的疲累比之身軀的疲累更難休養,何況是魂魄消耗嚴重呢,吳義需要入定十r 的工夫,才能恢復如初。
此刻萎靡的神s 未有多少好轉。
睡眼惺忪地下到一層,打開房門後,一見是吳震山身旁的下人,吳義心頭微沉。
暗道該來的終究會來,責罵也好,家法也罷,每月一顆百草丹可別出差錯啊。
神s 滿是不情願地來到吳震山的書房後,不等呵斥降臨,吳義老老實實地跪下,低聲開口道「爹,孩兒知錯了」
能夠通過誠懇地認錯,便能免除責罰得到利益,他自是願意去做。
盡管他不認為自己有何過錯。
「那你說,你錯在何處!」
吳震山背對吳義,也不轉身,沉聲問道。
在火燒吳盛之前,吳義就想好了說辭,這會兒,扛著昏昏y 睡之感,恭聲說道「孩兒不該為了一些利益,動用卑鄙的手段對付吳盛,孩兒已經向吳盛賠罪了」
吳震山的神s 稍有緩和,隨之又是沉聲道「哼,午後到現在,你都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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