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向古離眸光寒栗,瞧見身前站立的紫色倩影,鳳眸微眯,有些不悅。
安妃金蓮移步,行走之處生出淡淡檀香,香氣迷人。
「皇上,臣妾听說您病了,特地熬了湯藥補品來給您養身子,就算國事繁忙,臣妾希望您能夠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太勞累。」
向古離語氣平淡,瞧不出任何情緒,淡淡道︰「愛妃費心了。」他似乎很是喜悅的瞧了瞧安妃手里的茶盅,卻瞧不出他眼里任何欣喜之色,「把藥膳放在桌上吧!愛妃可還有事?」
安妃苦笑,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看靜立一旁做透明人卻又無比刺眼的向古翼與夏侯。
向古翼撞上了安妃的視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敢情這是自己做了妨礙人家獻媚恩愛的壞人了。
他輕咳一聲,遞給身旁看的正起勁的夏侯一個眼神,夏侯撇了撇嘴角,苦笑一聲視若無睹。
向古翼咬了咬牙,眯了眯眸子,輕聲說︰「夏侯,等著十爺有空子了,一定讓你再與小藏獒大戰三百回合。」
夏侯嘿嘿笑了兩聲,側了側身子,「奴才等著十爺先有主子的一半能力馴服了小東西,至少讓小東西不要見您一次就咬一次再說。」
向古翼揚了揚嘴角,「好一個夏侯,給十爺等著。」他正了身子,上前一步,「五哥,臣弟想起,這幾天一直住在宮里,倒忘了回府一趟,府里還有些事,臣弟明個兒再來看你。娘娘,臣弟先行告退啊!」
向古離怎會不明白他何意,剛想著要語噎他一番,向古翼早已拉著夏侯跑出老遠,哪還有個鬼影,只听見滿殿里只留下了空蕩蕩的回音,「五哥,臣弟借夏侯一用啊,改天再來看你。」
他想要臭罵兩人一頓,卻奈何手臂被那人抓了去,他垂眸看去,轉過身子,「十弟生性頑烈,莫要責怪他不知輕重。」
安妃听見皇帝的一番話,暗暗竊喜。這可是怕她會誤會生氣而做的解釋?是這樣嗎?皇上還是在乎她的。
她羞澀一笑,柔弱的手指挽過皇帝強健有力的手臂,另一雙手慢慢移到了皇帝胸前,有意無意的略過他堅實的胸膛。
「皇上,臣妾怎會責怪十弟呢!他是你的親弟,也便是臣妾的,關心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他。」
向古離嘴角輕輕一揚,微涼的手掌握住胸前細長漫游的手掌,摟住她的腰身,道︰「如此,甚好。」
安妃一寸一寸貼向男人,伸出藕臂環抱住他精干的腰肢,「皇上,今日就讓臣妾伺候你可好?您國事繁忙,身體卻更為重要,最近,你已經有好久沒來儲雲宮了,臣妾,想你了!」
向古離緊了緊環在安妃腰間的手掌,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尖尖下巴,「愛妃這話說的著實口不對心。一心想要朕休息……卻又在這里魅惑朕,引誘朕,讓朕……對你著迷!」
安妃臉色通紅,小小的手掌推了推男人健碩的胸膛,欲拒還迎,「皇上!」
安妃嗔怪的喚著那人高位的稱謂,她湊出自己性感的唇,緩緩貼向高出自己許多的男子,他是如此完美英俊,像是那仙人般,讓她為他著迷,痴迷,想要將他據為己有。
日日夜夜躺在他身側,輾轉反側之間,她在他身下承歡,感受男人有力的臂彎和健壯完美的身材,她,被他迷上了。他是皇帝,那她就要坐上那鳳位,享受與他同等的歡呼歌頌,成為他身邊的女人。
可那個女人來了,搶走了屬于她的東西。
可她又想通了……
即便那個女人搶了她夢寐以求的後位又如何,到最後皇上還不是對她不理不睬。看吧,皇上是她的,是她一個人的,永遠都是。
兩唇相貼,一個冰涼如冰,一個熱如火;她要用她的的火熱來引領這個神一樣的男人,讓他幸福雀躍。
……
假山後,兩個人影閃出,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一抹心明神會的笑意。便是那出了養心殿後一直未離去的向古翼與夏侯。
兩人皆是內功深厚的練家子,听力非常人能及。離那養心殿又非很遠,怎會听不見那殿里傳出來的細碎的聲響呢!
所以,向古翼揮退了守在殿外的守衛們,與夏侯呆在那假山後,免得打擾了兩人的親昵!
不過,這會兒,只怕再不走……
兩人走了出來,那向古翼便一直笑個不停,夏侯瞧著,若不是礙于身份,真想上去抽幾個巴掌。
夏侯搖了搖頭,「十爺,要是給主子抓住了,您可就不是去見小藏獒的問題了。」
向古翼揮了揮手,偏頭看了一眼夏侯,「夏侯你這就不懂了吧!爺問你,那安妃的父親是誰?」
夏侯皺眉,「自然是左相安德安丞相。」
向古翼雙臂交疊,「那他與五哥又是何關系呢?」
夏侯靈機一動,恍然大悟,他抿唇一笑,「夏侯明白了!安妃的父親是安丞相,安丞相最近又越發的不太安寧,動靜也越來越大了些,所以必須要設法子先穩住他。
而後宮中,安丞相若是要有所動作的話,必定是要從安妃入手,所以必須要先給安妃一點甜頭。正所謂狗急了還會跳牆,更何況還是一個心存妒忌善于爭寵的帝王妃?所以只有養好了後宮里的那位,也便能掌握了安丞相手中的一顆棋子。而要養好她,最誘惑的……便是皇帝的寵幸。」
「所以今日養心殿之事,只不過是踫巧,順水推舟罷了。」
向古翼滿意的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
「怪不得五哥如此信任你看重你,倒是個精明細心的人兒呢。」
夏侯大笑,剛想矯情一番,眼光瞧見不遠處的一抹麗影由遠及近在向這邊走來,頓時心里暗叫蒼天。
他看了一眼背對著那人的向古翼,只見後者還沉浸在剛剛的談論話題中還未有所察覺。
眉宇微皺,他苦笑,若是讓這兩人撞見了,那豈不是……
那人越來越近。夏侯靈光一閃,一把拉過向古翼躲在了假山後面。
陽佟靜離手里捧著一盞茶盅,很是愛護的樣子。
听啟兒說,向古離那日救了自己之後,就生了病。已經三天了還不見好,良心有些過不去,還有啟兒的死磨硬泡,她拗不過只好投降,親手煲了八寶粥給他送過去,順便看看他到底死了沒。
她緊了緊掌中的茶盅。
恩,還熱乎乎的呢,一會兒喝應該剛剛好。
如此想著,她便加快了步子,只身走向養心殿。
待她走過去後,假山後的向古翼一把揮開夏侯,眉頭微皺,埋汰道︰「好你個夏侯,都敢對爺無禮了,看來還真是五哥的懲罰比較輕,改天讓五哥罰你養著小畜生好了。」
夏侯苦笑,微微欠身,笑的有些苦澀,「十爺,夏侯這不是怕您听到什麼不該听到的聲音嘛!夏侯這是為你好!」向古翼對之嗤之以鼻。信他才怪!
待到陽佟靜離已經到了殿門前的時候,夏侯微微松了一口氣,倏爾又有些歉意,瞧著那緊閉的大門,這會兒主子應該正在火頭上呢吧!為了大家好,主子的火……
向古翼瞧著目光飄移的夏侯,也隨著他的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了一抹背影,卻早已看不出那人的正面,他從假山後站了出來,瞧著那背影,「那是誰啊,怎的在宮里沒見過?」
夏侯嘴巴微張,「她是……」
「那是什麼?」向古翼撿起地上橫躺著的一方白色手絹,他盯著那一方手帕出神,眸光落在陽佟靜離推門的背影上,雙眸微眯。
夏侯瞧那神情,以為他還是認出了什麼。他緩緩閉上了眼楮,卻听他說︰「哎,可憐的五哥,這會兒應該興致全沒了吧!得,夏侯,你回去收拾爛攤子吧,我可不想再惹了五哥。爺走了。」
說著,向古翼便已沒了蹤影,夏侯拂袖擦掉一頭冷汗,望著養心殿的門,低頭看了看手里剛剛十爺塞給他的帕子,苦笑連連。
「向古離你在嗎?我給你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