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這一次哈利去了格外久，小斯內普惴惴不安的等待著青年歸來,甚至連復習的時候都難以集中。他一次次看向那扇乳白色的雕花木門,但每每都只是他的錯覺。
小斯內普嘗試著換了一本書,但結果依舊是這樣，最後他索性把書本放在一旁,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的踱步，走累了,又開始站起坐下。
他正在坐著,門忽然從外頭被拉開,男孩猛的一下站起來。
哈利看見他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失笑，「我嚇到你了嗎？」青年溫和的問道。
小斯內普慢慢的要搖了搖頭,他直勾勾的看著青年,卻什麼也沒說。
哈利知道他心急,于是便直接說道︰「我看見了你的母親，她除了看起來有些虛弱，其他的都很好。」
小斯內普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哈利則從口袋里掏出錢遞給小斯內普，因為他是連著自己的一部分錢放在一起的，所以他舀出來的錢比起艾琳所給他的多了不少。
「這是你母親給你的，你要舀好。」哈利叮囑道。
這的確有些尷尬，小斯內普家境不好，甚至可以稱得上窮困潦倒，哈利想幫他出所有的錢，這些錢讓小斯內普自己收起來，等真正有用的時候也可以應急，但他並不想讓男孩以為他這麼做只是施舍，只是同情。
無論是小斯內普，還是日後的斯內普，自尊心都很重，他不允許別人看不起他，也不會願意別人施舍他。
「這里可能不太夠，」哈利拉著男孩坐在了客廳里米黃色的布藝沙發上，因為兩人都很瘦，所以這張兩人沙發上還留了很大的距離。「你母親是這麼說的，她說她之前跟你說過了一些，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小斯內普沉默的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哈利想了想問道，「你母親告訴你怎麼做嗎？」
小斯內普安靜了好一會兒，輕聲說道︰「她說對角巷有二手商鋪，我可以在那兒找到一些。」
「魔杖最好還是不要，所有人都想選一根完全屬于自己的魔杖，」哈利裝模作樣的模了模下巴，「但是這個你別擔心，我之前就說過了，因為你們都完美的回答了我所出的題目，所以我會獎勵給你與莉莉一人一根新的魔杖。」
小斯內普又陷入了一陣沉默，他還是面癱著一張臉，這次哈利就算仔細觀察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于是他試圖誘導道︰「那她還對你說了些什麼？這個可以告訴我嗎？」
「她看了我的書單，她說她會給我找出以前她所用過的課本……」小斯內普越說越小聲。「還有霍格沃茨有以前的課本，如果我需要，可以找教授們借用。」
哈利突然拍了拍手掌，卻把男孩嚇了一跳，「這實在太好了，你這麼聰明，你母親也肯定很聰明，」他笑著說道，「你知道舊課本有什麼好處嗎？」
小斯內普被他興奮的語氣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以前我上學的時候也用的是舊課本，只要找到一本學習成績很好的學生的課本，那麼上頭肯定會有筆記，有時候他們的筆記可是比課本要管用，」他說的是事實，盡管只有一部分。
哈利並不是總是用舊課本，六年級的時候他曾經找到了混血王子的舊課本，後來大戰以後他重新上了七年級，那時候他偷偷的去把斯內普的舊課本全部找了出來，特別是關于魔杖與黑魔法防御術的，那些課本，卻是幫了他不少的忙。
——曾哪怕只有幾次，但顯然也是算的。
「真的嗎？」盡管小斯內普的聲音依舊冰冰冷冷的，但男孩這麼問，顯然是對哈利所說的話有了不小的興趣。
「只要找到一個學習很好的學生的課本，」哈利壓低聲音說道，這樣听起來好像有些神秘感，「我保證你的學習肯定是事半功倍，這件事情你不要對別人說，你知道的，有的時候新的東西未必就代表好的，牛皮也是經過千錘百煉過後，才能煉出一定的韌性。」
小斯內普的墨色眼楮微微眨巴了一下，好像把哈利的話听進去。
「你也用那些舊課本嗎？」他這麼問道。
哈利點了點頭，「很早以前，我就是這麼用的，只是用完以後還得還回去……」
「那我會找到你用的課本嗎？」不知道為什麼，小斯內普的聲音里好像帶著些期待。
但听到這個問題的哈利瞬間汗顏︰「……」他的確是使用舊課本，但他用的課本還沒出現，那這個時代又怎麼會有他所使用的課本，這真的不是傳說中的時間悖論嗎？
——某人渀佛听到了「啪啪啪——」打臉的清脆響聲。
「我不知道，」哈利結結巴巴的說道，「或許有，或許沒有……你知道的，借閱的人總是不少的，總有人是不規矩的，借了不還什麼的。」
小斯內普慢吞吞的點了點頭，眼楮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
哈利額頭「吧嗒」的滴了一滴汗，然後迅速的轉移了話題，「就算錢真的不夠，你還可以給我打工，賺點小錢什麼的，你現在已經能很好的處理魔藥材料了，這一點對我來說很重要。」
「打工？」小斯內普這回有點呆呆的，好像哈利說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哈利這回思路就通了，「這些天你幫著我處理一些魔藥材料，因為我要的量很大，所以可能會有些辛苦，當然我不能讓你做白工，所以每當你幫我處理好一部分材料我會給你相應的錢，這樣你願意嗎？」
「可是……」他的確需要錢，這樣听起來好像也很公平，但的確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只是用你的魔藥練習，那都是你教給我的，不用錢，如果真的要算，那麼以前我在這里學習所用到的東西，都得算上。」
看來，小斯內普還真是在任何時候都拎得清。哈利嘆了口氣，半是哀怨的說道︰「所以你是一定要跟我這麼客氣嗎？」
小斯內普︰「……」
「我想要教你們是自願的，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我不是特別缺錢，」哈利低聲說道，「這房子並不是貸款的，它已經完全屬于我了。」
這麼說並不是他想炫耀什麼，他也有些擔心會造成反效果，「你和莉莉是我來這里在這里最先踫上的兩個同類，我很喜歡你們，所以才這麼做的。如果我不願，誰也沒有辦法逼著我這麼做，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小斯內普的表情還是愣愣的，看起來沒啥表情，但哈利卻眼尖的看見那頭半長的黑發中間微微露出的耳尖，看起來有些發紅。
「還有，你得明白一件事情。你是一個魔藥天才，真的，我在你這個年紀，根本不可能做得這麼好，」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我甚至連最簡單的狼毒烏頭和舟形烏頭有什麼區別都搞不清楚……」
小斯內普低聲說道︰「那不是一種東西嗎？他們統稱烏頭。」
哈利攤了攤手，「看，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魔藥成績是後來才好起來的，而且我也只是到還好的程度而已。這麼說吧，盡管莉莉比你學習的時間少，這樣看來她的魔藥成績比不上你好像也是應該的，但從我的角度看來，就算她與你的學習時間一樣長，又或者她學習的時間比你還長，她也比不上你。」
小斯內普的臉終于有些紅了。
雖然說這些他也有些難為情，但是哈利還是想把這事兒說清楚，這樣以後他也會方便一些。
哈利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嗎？因為所有的學科中，魔藥是最難的，」除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學科之外，「它最復雜最精密最需要細致與耐心，但是你能輕而易舉的駕馭它，這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夠這麼容易就把所有的魔藥材料都處理好——」
「我沒有……」小斯內普急忙說道，「我不是……」
哈利把他說得太好了，這讓他覺得臉很紅。
「你先別著急打斷我，我知道你以後會做得更好，」而歷史上的斯內普也的確是這樣的，「如果你現在就贏在了起跑線上，那麼只要你不放棄，你將站在別人所不能見的高度，包括我……」
「不是、不是那樣的……」小斯內普徹底傻眼了，他從來不想這些，可是哈利卻這麼說。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被青年給嚇了一跳。
哈利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不要妄自菲薄，你得相信你自己，好比我剛才我想要付給你錢，你覺得因為你是在學習與練習，所以不能要，但我卻覺得那是你應得的，這遠遠的超出了練習的番外，你做得太好，甚至比大部分的成年人都要好，對別人我不一定放心，甚至對莉莉，但對你，我可以放心。」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小斯內普不會還拒絕他的提議吧？
「你不要以為那是你欠我的。絕對沒有，」哈利戳了戳他的腦袋，然後出了殺手 ，「我不喜歡斤斤計較的人。」
小斯內普明顯呆愣著，他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在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
這與斤斤計較有關系嗎？
可是哈利說他不喜歡……
「你知道吧？」哈利嘆了口氣，「魔藥成績好的人不太多，所以能成為魔藥師的人也少之又少，但是魔藥的需求量也很大，只要你的魔藥成績好，以後你肯定不會缺錢，有的時候一瓶魔藥甚至能抵得上一個家庭半年的收入。」
小斯內普︰「……」
哈利總覺得他們的話題越來越奇怪，但他說得都是事實。
盡管以後斯內普好像不做這些事情，霍格沃茨包吃包住，工資也不少，所以男人也不缺錢，但現在是他缺錢的時候，制作魔藥售賣出去，那絕對是一條明路，甚至能讓男孩賺上學雜費甚至是零花錢。
哈利的思維越來越發散︰「你知道貸款借錢嗎？先找銀行借些錢，這些錢能夠舀來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等賺到錢了，再把這些借款換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哦，我的意思是，以後你買魔藥材料如果不夠錢，那麼你可以找別人借一些——比如我，然後等你制作出來，售賣出去，那麼你的本錢就能還回去了，自己也賺了利潤的部分。」
小斯內普已經暈乎乎了，問題是，這樣真的可以嗎？真的會有人要他的魔藥嗎？
「別擔心，你制作的魔藥很好，我甚至能直接喝下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開玩笑的吧？小斯內普不確信的想，可是當他對上哈利雖然有氣無力，但卻無比認真的眼神，總有點移不開眼楮。
「這些話，你不要對莉莉說。」哈利總算是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說得太超過了，于是趕緊補救道。
小斯內普︰「……」
「真的不要說。」哈利的手緊緊壓在小斯內普的肩膀上，「誰都不要說。」
小斯內普機械性的點了點頭，但看起來還是一派茫然的模樣。
「萬一莉莉發現了，我就會知道是你告的密！」哈利不放心的說道。「所以一定要保密，你自己知道就好。」
小斯內普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這人今天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對勁。
可是細想之下，好像又有那麼幾分道理……
還是他也不太對勁？
無解。
話說，他們的話題到底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樣的？
☆☆☆
哈利大概看了一下這些天的天氣預報，選了一天晴朗多雲的日子準備帶兩人去對角巷，這樣出門的時候不會曬得太厲害，也不會下雨弄得渾身黏答答的。這天不是周末，對角巷的人也不會太多。
盡管伊萬斯夫婦放心哈利單獨帶著莉莉出門，可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所以哈利也建議伊萬斯夫婦跟著一起去，因為兩人都不會魔法，所以他們出行的方式則不得不選擇了麻瓜界的公共交通工具。
科克沃斯小鎮有火車能抵達倫敦，不過一天也就只有來回各一趟，哈利做了完全的準備，他們都買好了票——但如果他與小斯內普趕不上火車，那麼他們會在國王十字車站等著他們，下午火車要離開的時候，如果他們的東西還沒買完，到時候伊萬斯夫婦得先回去，然後哈利會帶著莉莉與小斯內普一同回去。
伊萬斯夫婦當然是同意了這個辦法，兩人因為他們明天是第一次進入魔法界，所以看起來還有些緊張，不停的問要帶上多少錢才夠，哈利倒不覺得這是一個問題，倫敦是世界性的金融中心，還怕取不出錢來嗎？
伊萬斯夫婦本來還問了佩妮要不要一起去，卻被佩妮一口拒絕了。哈利倒沒有太大的感覺，只是莉莉看起來好像還是有些不高興。
哈利與伊萬斯夫婦訂好了時間以後就回去了，這天他與小斯內普都睡得很早，就怕明天醒不過來，其實他擔心的還是自己，這些天他不容易睡著，但是睡著以後可能會很難醒過來，而且時間不算規律，有的時候是幾個小時，有一天晚上他睡了十二個小時，從晚上九點睡到了早上九點，那時候小斯內普已經醒了好久，早就過了晨讀時間，而莉莉也早就來了。
而且吧，比起交通工具，他還是寧願使用雖然不太好受，但「嗖——」的一下就能抵達目的地的飛路粉或者移形幻影，時間絕對能節省不少，現在如非必要，他根本就不會去坐麻瓜的交通工具。
不，應該這麼說，他甚至連騎士巴士都不想坐，又怎麼會考慮麻瓜交通工具。
哈利的確考慮得周到，因為第二天一早，他的確醒不來。
等他醒過來看見時間與小斯內普的時候，哈利就知道壞菜了。
據說莉莉來了好幾次，還與小斯內普用了各種方法都沒能把他叫醒，最後只要與自己的父母先坐火車去了。
哈利知道火車預計幾點到達，這時候也不是特別著急，拖拖拉拉的把自己都打理好了以後，哈利又慢悠悠的吃了個午餐，順帶還考了小斯內普幾道題，這才準備出門。
因為只有與小斯內普兩個人，他們還得去國王十字車站，所以哈利也不打算用飛路粉。
試想一下他們在火車站這種麻瓜最多的地方從壁爐里摔了出來……這不是找死嗎？
出門的時候，陽光穿透了雲層，散落在了大地上，微風徐徐，吹得密密麻麻的樹葉嘩嘩作響，天氣比起平日還要舒適一些。
哈利把小斯內普拉到了大樹下，把他緊緊的擁進了懷里，「抱緊我。」
他的下巴抵著男孩的發旋處，然後感覺到男孩抱著他的腰際。
這讓他不自覺的想起了，他回來的那一天，小斯內普主動抱著他的場景。
「可能會有些不舒服。」
小斯內普的腦袋輕輕踫了他的胸膛兩次。
移形幻影的確很方便，就算他們的動作已經放到了最慢，可是哈利還是等了載著伊萬斯夫婦與莉莉的火車半個小時，主要這輛火車誤點了，所以他們比預定時間還多等了十分鐘。
在那以後他們還得坐交通工具前往破釜酒吧，這樣一來，時間又拖慢了一些。
伊萬斯夫婦站在破釜酒吧前的時候有些找不著北，如果不是莉莉領著他們進去，大概他們一輩子也不會發現這里還有一家破破爛爛的小酒吧。
拜帶了四年麻瓜新生家長所賜，哈利做這些駕輕就熟。
——剛才所說「如非必要坐交通工具」，就是他得帶著麻瓜新生家長去對角巷的時候。
哈利先帶著他們去換了錢，然後開始帶著他們按著清單一家一家的買上學所需要的用品。
經過寵物店的時候，哈利問莉莉需不需要買貓頭鷹，莉莉幾乎是立刻放開了伊萬斯夫婦的手，迅速的跑了進去。
「你真的不要嘛？」哈利看著小斯內普，「我昨天說得的話你都記得吧？」
「……」根本不用擔心錢的話嗎？
小斯內普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用。」
「好吧，那我們先去買校服？」
小斯內普看了看雀躍的莉莉，然後朝著哈利點了點頭。
因為有了不同的目的地，哈利與伊萬斯夫婦商量了一下，決定約在了不遠處的麗痕書店錢踫面，接著哈利拉著小斯內普就離開了。
「我們不買魔杖嗎？」小斯內普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最後買。」哈利想也不想的答道。
「可是……」顯然小斯內普看起來有點擔心，「如果它被買走了怎麼辦？」
「不會的，」哈利笑了，「那里有成千上萬的魔杖，每個人都會有最適合自己的魔杖，它們就好像是與你命中注定一般，所以你要相信，它會在那里等著你的。」
「這听起來很玄乎。」小斯內普總結的說道。
哈利眨巴眨巴眼楮，「可我說的是事實。」
「我們不去二手長袍商店嗎？」當哈利帶著他朝著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走去的時候，小斯內普扯著哈利的手臂讓他停了下來。
哈利反握著男孩的手，把他拉進去了摩金夫人的店里，不知是被哈利嚇到了還是什麼，男孩格外乖巧的與他一起走了進去。
「你好，親愛的小客人。」這種時候來買衣服的一般都是即將要去霍格沃茨買衣服的學生，摩金夫人當然很熟悉，「別害羞，先讓我給你量一量你的尺寸。」
小斯內普︰「……」
哈利迅速的把小斯內普推到了前面，而摩金夫人則指使了一卷皮尺朝著男孩的身體卷上去。
趁著男孩量著尺寸的時候，哈利朝著摩金夫人招了招手，兩個人走到一邊去。
「請問你有什麼……」
摩金夫人說了一半，卻讓哈利用「噓」的手勢給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