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齊官亮讓何子健滾出他的辦公室,但何子健還是穩步地走出去,他似乎跟其他人一樣,沒有「滾」這樣的功能。請使用訪問本站。《書純文字首發》但他的心里對齊官亮過去產生的好感,也就這一個滾字而喪失殆盡。
但他在齊官亮的眼里無非是個小人物,雖然他在工作上做出了成績,依然沒有和他共同對話的資本,也就是說他自以為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沒錯,但在齊官亮這個縣委書記的眼里就是錯的,你沒有資格辯解,你就該跟那個結果一次婚的沈慧談戀愛,最終討她當老婆,而且這是對你這樣小人物的恩賜。
何子健忽然意識到,沈玉成沒有把沈慧結過婚這樣的事跟他說出來,並不是想刻意地隱瞞,而是他根本就沒把女兒結過婚這樣的事件當回事,就是他的女兒即使是結過一百次婚,肯于給你這樣家庭出身的小人物當老婆,那你們家也是燒高香了。
在這樣高貴人物的眼里,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平民家出來的,攀上個高官家的女兒,哪怕丑的跟吳鹽,浪的跟潘金蓮,也是你的福氣。何子健又一次感到被官人戲弄的悲傷,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剛畢業那時的楞頭青,他已經接受看這樣的現實,那就是這個社會本身就是強人的社會,而一個草根出身的人物,無論怎樣,是稱不上強人的。
呂海從他的辦公室走了出來,小聲問︰「你是不是惹怒齊書記了?你呀,我還沒發現你這樣的 。」
何子健苦笑著說︰「我不是 ,我是思想認識沒有提高上去,就是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怎麼樣,想明白了的話,我去給你說說?咳,我看沈慧那丫頭還是不錯的。」
何子鍵想說那根本就不是丫頭,而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但他的嘴不想這麼損,也就沒說下去。如果她真的是個丫頭,哪怕被別人干過,他也不會這樣計較。但那一個當領導的,會在意下屬的感受。
他覺得不光是委屈,而且還有更加復雜的心里,那就是當領導的似乎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他現在得罪了沈玉成不說,連掌握自己命運的縣委書記都對他不再那麼的看好。
他現在有幾分心灰意冷。看到何子健這樣的消沉,呂海說︰「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情況我通知你。」
走回文聯那幢小樓,雖然那里現在不再那樣的破舊,但何子健覺得這里離自己很遠,雖然他想走出這里,但是很可能現在已經成為泡影,自己眼前的一切重新蒙上暗淡的光澤。
陳娟此時的心情卻和何子鍵完全的不同,她哼唱著羅大佑的那首正在流行的《戀曲1990》,心里像一飛少女似的充滿的歡喜,雖然她挑逗何子鍵沒有成功,但前途的光明,讓她這種小小的失意,成為煙塵很快就散去,現在想的就是何子鍵走了後自己當上文聯主席這個位置的榮耀了。
在這樣的一個縣城,自己能當上一個正科級干部,就是自己人生最大的成功了。
何子健給她帶來的是朝氣和新的思維,也正是這樣,自己也才一時的沖動,想跟這個年輕人發生點什麼,但被何子鍵拒絕,她的心里其實也沒有過多的憂傷,而是對他更加的喜歡喝欽佩,她還沒出個軌,在何子鍵跟前,她居然把持不住自己,她想,年輕英俊的男人,就是富有難以抵御的魅力啊。
她在高興的時候也想過,被這樣英俊而且又充滿才氣的年輕人弄一下會是什麼樣呢?也許就沒這樣的機會了,但他騰出了位置也是對自己更好的交代吧。
突然,她從窗戶看到這個瀟灑英俊的身影向小樓走來,陳娟放心手頭的東西,急匆匆地走了出來,看著何子健的臉色不那麼好看,就趕緊問︰「听說你出事了?」
「我出什麼事了?」
陳娟看著何子健,說︰「趕緊到辦公室吧。」
來到辦公室,陳娟擔憂地說︰「現在大院里都傳開了,是你沒有把事情辦好,居然把沈廳長氣跑了,準備給我們的投入也泡湯了,我還正想打電話問你。」
何子健苦溜溜地一笑說︰「我現在是罪孽深重了,沈廳長連夜走了不說,連我們想要的那筆投入也泡湯了。」
陳娟給何子健端來茶水,憂心忡忡地問︰「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我不更是個受害者?本來以前都談的好好的,可這些的前提你知道是什麼嗎?就是沈玉成想讓他的女兒跟我談……」
「啊,沈廳長的意思是……就是他的那個小女兒?」陳娟急忙問著,臉上居然笑了起來。
何子健苦笑著說︰「總不能是他的老大吧?」
「可我看他的小女兒還是不錯的啊?」
何子健懶洋洋地坐下,跟陳娟也就說著實話︰「沒想到他們想到是這些,我覺得也奇怪的很,為什麼讓我去給他們一家當導游,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陳娟笑著說︰「那是你現在已經太惹人矚目了,你想,你這樣年輕,就有了這樣的成績,還這樣的年輕英俊,哪個女孩不喜歡跟你……」說著自己居然紅了臉,自己這個已經不是女孩的女人,都想跟他發生點什麼,何況更年輕的女人呢。
「陳姐,你就別逗我了,我現在搞的很被動。」
陳娟認真地說︰「那你就跟她談談嗎,大不了談一段時間,再拉到唄?」
何子健說︰「陳姐,你不了解情況啊,本來我也是答應了他們的,可是,沈廳長根本就沒跟我說實話,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是沈慧剛剛離了婚,沈玉成……」
陳姐驚訝地說︰「她是離婚的女人?」
「是啊,可是所有的人都在瞞著我,你說這把我看成什麼了?」
陳娟也覺得很是荒唐︰「那可真是不地道。」
「他們還拿工作來壓我,沈廳長的意思是,只要我答應跟他的小女兒談戀愛,我就到殯儀館當館長,而且還可以兼民政局的副局長。」
陳娟看著何子健,想了想說︰「可是……這也可以考慮。沈玉成在咱們縣可是依然很有勢力的,你讓他不高興,你也就很難辦了,齊書記是不是對你很不滿意?」
何子健嘆了口氣說︰「他罵了我,還讓我……他們這是在干什麼啊?這不是拿自己的權力壓制人嗎?」
「好了,你也別激動,一切都慢慢的來。」陳娟給何子鍵端來茶水,何子鍵大口地喝了起來,陳娟說︰「殯儀館改造這個項目是個重點項目,改造後你去那里當個館長,我看也是不錯的,還是民政局副局長。」
何子鍵斷然說︰「我到不想到殯儀館當什麼館長,那樣還不如暫時在文聯混,可是想到他有那筆對殯儀改革項目的投入,我又是肩負著齊書記的使命,我也就答應下來。沈慧還是沒瞞我,她說她剛結束了一次婚姻,現在要好好的把握,你說,我這成了什麼?」
陳娟在何子鍵的對面坐了下來,深情地看著何子鍵,說︰「你做的是對的,他們這樣要挾的確是不像話,只是在齊書記那里,你就很被動了。」
被陳娟這樣的盯視著,何子鍵有些不好意思,想到那次自己被她按到在農家菜館的炕上,心想,這些女人這是干啥啊?似乎都在盯著他,就轉移了一下視線說︰「本來我們打算的好好的,都被沈玉成的這次到來打破了。」何子健拿出陳娟給他的那筆錢說,「這錢也是用不著了,你還是……」
陳娟拒絕說︰「你別還我,我看還是想想辦法,即使你暫時工作不動,也不能讓齊書記誤解你。」
「我現在還怎麼能去跟他談工作的事兒?」
「那也別急,再想想辦法,一定要讓齊書記對你的看法改變過來,因為就是說,你要得到他的諒解,你不能成為政府工作中的犧牲品。」
何子健說︰「我已經成了犧牲品了。」
自己這一顆在縣委大院里剛剛閃亮出來的新星,居然被一個橫空殺出的離婚女人奪去了那耀眼的光芒不說,而且立刻成了被齊書記輕蔑的人,他的前途頓時變得異常黯淡。
「看你這樣消沉的樣子,晚上你有什麼事兒,沒事的話到我家,我給你做幾個菜,讓你姐夫陪你喝兩杯?」
何子健搖搖頭說︰「我哪有心情喝酒?」說著就站了起來,陳娟立刻拉住何子鍵的手說︰「子鍵,你也別灰心,即使在文聯繼續干下去,我也是很高興的,我們倆……」
看到陳娟突然紅了臉,何子鍵就借故走出了辦公室。
晚上,何子健拒絕了陳娟到她家喝酒的邀請,兀自一人來到一家冷靜的酒館,他現在也不想見誰,似乎是他自己做了件丟人的事兒,被大家看了笑話似的。
點了三個菜,要了瓶半斤裝的茅台,打開後慢慢的喝了一口。他怎麼也沒想到齊書記居然是這樣的不理解他,這對他來說真的是教訓不小。他一個小人物的感情問題,在縣委縣政府的工作中算了個什麼?誰又管你找個什麼樣的女人?只要是對工作有利,也就是說讓領導滿意,你就是找個五十歲的老女人,或者說就是找個寡婦,跟他們又有什麼關系?你個人的事在整個大局中來說,又算了個什麼?
他現在才鬧明白,一個領導的思維和正常人的思維是不一樣的,感情問題,或者說是正常人都可以理解和接受的東西,在他們的腦子里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的。為了他們所說的那種大局,你就必須放棄自己的意志,也就是說只要他答應跟沈慧好好的談一次戀愛,接著跟她結婚,得到了領導的滿意不說,他的前途就更加的光明,反之你過去做了些什麼,你也就從他得意的人中落入了黑名單,你所作出的努力也就前功盡棄了。
他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拍了一下︰「一個人喝這麼好的酒,就不想讓我來跟你一起品味?」
真是想什麼人什麼人就到,何子健一下子把熊彪按在旁邊的椅子上說︰「我還真想跟你喝酒,你就來了。」
「還是想不誠,不然你怎麼也能找到我的。」
何子健說︰「明天我給你配個呼機,那樣我想找到你就能。」
「我還真有了個呼機,只是個數字的。」
「那就行啊,趕緊把號告訴我。」
「你都有大哥大了,我的呼機還是朋友給你,我這個東西就是給你們預備的,但是也好,我還沒被你們忘在腦後。」
何子健記下熊彪呼機的號碼,就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我看到你的車在門口啊,看到這個小館就知道你是不想見人,一個人在這里。」
熊彪也不用讓,自己倒杯酒,喝了一口,何子健說︰「我的事兒你知道了?」
「誰會不知道?你呀,真是讓我操心,你的腦子就是被豬油蒙住了?你就不能跟那個沈慧混幾天?一切都談定了,你再慢慢的冷落她不就什麼事兒也沒了?」
「這事兒已經發生了,你幫我出個主意。」
「我沒主意。」熊彪似乎真的生了何子健的氣,只是自己喝酒。
何子健笑著說︰「我可沒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他們這樣的住不就是戲耍我嗎?如果沈玉成說了她女兒是個離了婚的女人,我的心里也能平衡一些,可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沈玉成倒是無所謂了,咱們也真的不能要離了一次婚的女人,你小子在寧古什麼樣的女子找不到?但問題是現在齊書記對你這樣的不滿,這問題就大了。」
「是啊,我想調動的事兒還沒說出口,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真是倒霉透了。」
何子健跟熊彪踫了一下,一口干了一個,看著熊彪,知道熊彪能到自己的身邊來喝酒,就一定有他想不到的路子。
熊彪喝了一口酒說︰「其實,齊書記也不是不理解你,你想你一個年輕的才俊,真的找了個離婚的女人,也絕不是憑著一次旅游就能定下來的,但問題是你沒有很好的解決你跟沈玉成的關系,他把沈玉成當成了上賓,特意安排你來陪同,這是多麼的看重你,可你倒好,竟然讓人家不辭而別,這你有一萬個理由,也絕對不能讓他原諒的。」
何子健覺得熊彪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馬上問︰
「那你說怎麼辦?」
「你的書白讀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啊。」熊彪得意地喝了一口酒。
何子鍵愣了一下說︰「你是說讓我再去找沈玉成?」
「你找他會怎麼樣?」
「他不會見我的。」
「但是有人會見你。」
何子鍵忙問︰「誰?」
「沈慧啊。她一定會見你。」
「你讓我去找她?」
何子健感到荒唐,他和沈慧之間本來就有誤解,現在沈慧又沒有得到他,她怎麼會見他?
「你必須去找他,不然別說你的工作調動問題就別做美夢,就是你在寧古的一切,也都走進了死胡同。要想讓齊官亮再對你欣賞和信賴,你想想,那是可能的嗎?」
何子健沉重地說︰「是啊,我這件事沒辦好,影響太大了。」
「所以你必須要去省城去找沈慧,跟他說清楚,只有她才能原諒你,讓她來做沈玉成的工作,也許還有轉機。」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熊彪看了看何子健︰「看來你真的不再想去見他們?除非出現了奇跡。」
何子健心想,哪里會有奇跡出現,看來自己真的要到省城找沈慧解釋一下了,不然他所有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不說,自己的前途將陷入到黑暗的迷途。
和熊彪分了手,沒喝多少酒,何子健開車回到自己的房子,一路上他細細的衡量一下利弊關系,現在齊官亮對他的印象雖然沒到非常之壞的地步,但對他的失望之心已經明顯流露出來。熊彪的分析不錯,他把沈玉成這個過去的老領導當做了上賓對待,但由于他不自覺的失誤,讓沈玉成不辭而別不說,縣里所期待的那筆殯儀改造的投資也前功盡棄了。雖然這怨不得他,但領導的思維方式是由不得你來解釋的,你的事情沒辦好,就說明你啥也不是,你的前途就會由此來個大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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