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神水,是神水宮獨有的,由水中提煉出來的,專利屬于古大的一種「精英」,當然,因天一神水得名神水宮的宮里人是不會這樣叫的,她們稱之為,重水。
據說天一神水一滴的分量,比三百桶水都重,而常人只要服下哪怕一滴,就會當即全身爆裂而死。而且天一神水無色無臭,試也試不出異狀,用來暗算別人幾乎沒有不中招的。
雖然我的師父之一是神水宮的宮主水母陰姬,但因為她還在隱藏身份,所以我並沒有見過那名傳千里的天一神水,連真正的第一次的听說,都是因為宮北鷗。
想到這里,坐在馬車里顛簸的我不由嘆了口氣——宮北鷗啊宮北鷗,姑娘你帶來的麻煩大了啊!
那天,本來已經解決了一個麻煩的我們正處于心情不錯的狀態,結果南宮靈給出的情報一下子顛覆了我們難得的好心情。
——退出江湖已近二十年的前輩「游龍劍」龍章死了,尸體漂在海里,因為撞到了楚留香的船才被現。他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口,反而是整個身子浮腫膨脹,要不是李紅袖在船上,不是與他特別熟悉的人恐怕真的認不出他。
本來這件事被船上的女孩子們瞞住了,想等楚留香回來由他解決,結果不知怎的,這件事竟然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待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三人知道,已經是許多人打著「游龍劍」的名號來叫囂著要有個交代的時候了。
我忽然想到原著的開場,心里有些沒底。
這個世界,和原版的應該已經不一樣了,可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不過同時,我又想到另一件事︰我說楚留香啊,你招惹誰了到底?怎麼什麼髒水都往你腦袋上潑呢?
只是,因為事出緊急,消息從南海傳到濟南又花了相當的時間,再從濟南趕回楚留香停船的南海更是將花上不少時間,所以最後,我和楚留香分頭行動。
楚留香自然是去南海那里安慰他家的「紅旗」們,我嗎,卻是趕去「游龍劍」龍章住的地方,打听打听情況。
至于本來說是要來的師父們……都這樣了哪還能來?早報了消息說不來了。
***
所謂一入侯門深似海。就算本來不是同一個意思,但江湖,和所謂的「侯門」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我從來就不認為我是江湖人。而且仔細算來,我連朝堂或是生意人都不是,大約只能算是個富家子弟吧。倒是我認識的人不少,尤其是那時在認識了6小鳳之後,他的朋友,三教九流朝廷命官販夫走卒什麼都有簡直應有盡有,所以我也沾了些光,交了不少朋友。但直到現在,我覺得我對江湖的了解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可就那些許的了解,我也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入江湖容易,但出,卻真是難。
有些人在江湖混模滾打了一輩子,可到最後就是賠上了命也沒闖出什麼名號;而有些人卻是在江湖上混累了之後,想要退隱,而那樣的人,個個都是名號很響的那樣。
不過,那些有名號卻並不很能撼動江湖的人,卻是我最難看清的。
他們有了名氣,但在上了年紀之後,怕輸;而他們又不是神話般的被人所畏懼。所以說,這樣的人就算退隱,也有半只腳邁不出去。
龍章就是這樣的人。
我說這些只是想表達一件事,那就是他的消息時有時無,所以他家不難找。
……好吧,我承認我嗦了。
保持著淡定的微笑,我站在一座雖然似乎很氣派但已經難掩老舊感覺的宅子前,拉回了自己亂飛的思緒。
龍章住在漢州,離蘇州倒是近,不過我一向深居簡出不聞外事,還真不知道他。
攏了攏衣服,我上前扣了扣大門。
好一會兒,大門「吱呀」地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僕役。
「這位……公子,我家老爺不在,怕是白跑一趟了。」他說。
我擺出微微嚴肅而且帶著些沉痛的表情︰「老人家或許還不知道,龍老前輩已經不在了。」
那老僕役一愣︰「……公子何意?」
我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那老僕役嘆了口氣,將本來開得很小,只露出他一個腦袋的大門又拉開了些︰「……果然……公子進來吧……」
我略略傾傾身子算是行了禮,然後斂斂袖子,隨那老僕進了龍章家的大門。
***
俗話說窮文富武,在這個文人地位稍稍有些落後的朝代,龍章因家境不錯所以自然學了武,並且在江湖上已經闖出了名號。只是,現在看來,他這大家子也已經落魄了。
也是,武人嗎,沒錢的時候大多是靠打打零工賺口飯錢。所以自然,有了名氣的人大多不會這樣做。
……6小鳳除外。
所以說,龍章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被老僕引到正廳坐好後,我又跑了神。直到有些陳的茶香飄過來才覺剛剛離開的老僕已經回來了。
淺笑著接過那老僕遞過的茶,我呷了一口,等著他開口。
那老僕役有些坐立不安,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忽然很認真地看著我。即使我看不見都能感受到他那熱切的目光。
「公子,怎麼稱呼?」他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頓了頓,我依然淡定微笑︰「在下花滿樓。老人家不必稱呼公子,直接喚名就好。」
「這可使不得,公子還是要叫的,但公子可不要叫小的什麼老人家,成的話,叫句劉伯就行。」那老僕役說。
「劉伯。」我從善如流。
他盯著我半天,才繼續開口︰「公子今日來的目的,小的或許也能猜個一二,這樣,小的也不瞞什麼了。」
「公子大概也在疑惑為何小的主家去了卻並不在意。在小的看來,主家去了也好,這些年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劉伯說道,「公子怎的也不會想到,主家是怎樣維持住自己的名聲,和整個龍家的。」
我當即豎起耳朵,覺得重頭戲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