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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陽而流淚,那麼你也將失去群星了。
——題記
入目的是無邊無際的白,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一種顏色。
自己,這是在哪?顏卿兒迷茫的睜著雙眼,如同幽魂一般漫無目的地走著,這條路仿佛沒有盡頭一般。她只能這麼走著,走著,不能回頭,不能休息。
極累,全身如同散架了一般,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哭泣,但是她卻不能休息。因為腦海里有個聲音告訴她,走吧,一直走吧,就這麼走下去吧。她拼命著掙扎,卻是無用功,她覺得,自己好像不能控制身體了。
「姐姐一個人不寂寞麼?」甜美清脆的少女聲從背後傳來,是誰?顏卿兒努力的想要轉過身,而腦海里的聲音卻一直告訴她,不要回頭,她要一直走下去。這兩種想法在腦袋里像是打架一般,她只覺得頭痛欲裂。
「姐姐,你是在找我麼?」又來了,甜美的少女音,好听的像是叮叮咚咚的山泉流動聲。
望著突然出現的少女,依稀有些熟悉「你,是?」顏卿兒有些費力的吐出這兩個字,她覺得她的喉嚨在冒火,好像連嘴唇都干裂極了。
「我是卿兒啊,柳生卿兒。呵呵,姐姐你不知道麼?」少女像是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歡快的笑著,忽然她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妖冶的如同鬼魅。「姐姐佔據了我身體,怎麼可以連我都認不出來呢?」
「我,也不願意的。」顏卿兒搖著頭,努力的保持著神智的清醒。是被她佔據身體的原主人要來報復她了麼,她有些委屈的想著,明明她也是不願的啊。
「不行喲,姐姐。」柳生卿兒踮起腳尖,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一點一點靠近著她,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縮短,顏卿兒幾乎能感受到少女撲在她臉上的鼻息。
「姐,姐,既,然,佔,據,了,」少女一字一頓的說著,嘴角的笑容一瞬間像是地獄來的惡鬼,吐出的話語冷漠無情,狠狠的擊碎了顏卿兒僅有的希望。「就,要,一,直,待,下,去,哦!」
「不,不,我要回去。」顏卿兒雙手握住少女縴細的肩膀,猛烈的搖晃著她柔弱的身軀。「你一定有辦法的,讓我回去,讓我回去!」歇里斯底的喊著,干啞的喉嚨里出的聲音像是小刀劃過玻璃一般刺耳。
「姐姐,我好暈。」細微的聲音,如同蚊子叫一般,「抱歉,我只是太激動了。」顏卿兒找回了僅存微弱的理智,松開了手。
「抱歉姐姐,」看著眼前相同的容顏卻一臉乖巧如小白兔般無害的表情,顏卿兒現她有些搞不懂這個女孩子了。明明剛才妖冶瘋狂,偏執的如同地獄來的惡鬼般,現在卻又像個柔弱的菟絲草。
「姐姐,請听听我的故事吧。」用著這個年紀女孩子特有的甜糯聲音,女孩子一點一點向她講述著一個漫長的故事。
顏卿兒不能停下腳步,柳生卿兒便隨著她一起向前走著,兩人如同相識多年的好友一般,走在這條看不見盡頭的路上。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終于,在路的盡頭出現了一扇門。
喜極,顏卿兒加快了腳步,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那里,一定可以休息吧。她現在好想,好想休息的。
「姐姐,不要去那里。」後面傳來柳生卿兒焦急的呼喚。為什麼,她很累了,想要休息了啊。為什麼不讓她去。顏卿兒有些不解的回頭。
「姐姐,回去吧。」柳生卿兒清亮的眸子不知何時已是盈盈水色,鼻頭也微微的紅著,「請代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吧。」
「不,姐姐是要回家的。」顏卿兒努力是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更溫柔平靜,「我家里還有人在等我呢,我要回家的。」
「不,姐姐,你是回不去了的。」柳生卿兒落淚的樣子極美,帶著淡淡的苦澀,卻近乎飄渺。
「不,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回去的。」顏卿兒喃喃著,不知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聲音夾雜的點點迷茫,卻連自己都能听出來。是啊,其實她自己也是不相信還能夠回去的吧。從知道這里是另外一個時空開始,她就已經對回去這件事絕望了吧。只是還不能夠接受現實,所以說著那些,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謊言。
「一切早已注定的。姐姐」淡淡的,柳生卿兒苦澀的笑了,這一刻的她有著乎年齡的成熟,那種看透一切的感覺,使她憑空生出幾分出塵之意。
「請好好的活下去,我的記憶會留給你。」柳生卿兒的身影被一道白色的光芒吸入那扇大門中,最後在這片虛無的白色之中,只留下一句「抱歉,但是有些記憶,我想自己一個人收藏。」
「不,不!」顏卿兒低低的喊著,想要抓住她的手,卻是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液味道,顏卿兒迷茫的打量四周,是在醫院麼—?她掙扎著坐起身,手上插著縴細的針頭,透明的輸液管里正流動著不多的液體。
「卿兒,醒了?」床邊坐著的少年,有著一頭華貴的紫色短,鼻梁上架著一副再平常不過的眼鏡,整個人透著濃濃的文雅氣息。
「哥哥。」顏卿兒下意識的點點頭,卻現說出來的話還是沙啞的如同烏鴉的叫聲,嗓子有著撕裂的疼痛感。
少年用手撫上她的額頭,顏卿兒下意識的想躲,卻又硬生生的忍住。「燒退了」少年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松開來,露出一抹笑容。
「突然了高燒,爸爸媽媽都被你嚇死了。」柳生比呂士站起身,體貼的為少女倒了一杯水,「喝點水,嗓子會舒服些。」
顏卿兒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接過水,小口小口的喝起來。溫度適中的水,緩緩的流過,滋潤了她過于干渴的口腔,顏卿兒這才覺得從喉嚨傳來的疼痛感有所緩解。
「好了,現在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細心的為妹妹捏好被角,柳生比呂士轉身走出病房。
怔怔的看著少年走遠的身影,顏卿兒屈起腿,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真的就要在這里生活下去了麼,顏卿兒。
過于安靜的病房里,莫名的難過襲上心頭,雖然得到了柳生卿兒大部分的記憶,但是她還是覺得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對著這個世界,她生不出絲毫的歸屬感。
只不過,回不去了吧,是真的回不去了呢。
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窗戶里射進的細碎陽光下,少女落寞的像是丟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