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帝都,一路順風,沿途他們經過許多小鎮村落,除了下車買些當地的小玩意兒之外,沒有多加逗留。
本來就已經比預計到達帝都的時間晚了半天,現在這麼一邊玩一邊走,太子干脆當天晚上,在距離帝都外不遠處的一座小鎮上找了一家像樣的客棧住了下來。
他舍不得司空冰嵐一夜陪著自己在馬車上顛簸,再說帝都近在眼前,也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他們的馬車剛進入帝都境內,守城的將軍就帶著一批人馬前來接見,實則是保護。
其實這些人根本不知道,這一路上安陵玄明一直都是暗中保護著他們的,只是太子他們走的是明道,而安陵玄明他們走的是暗道而已,路雖然難走,卻在司空冰嵐提出這一建議到時候,連坑都沒坑一聲,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里距離帝都很近,所以夜晚也比較熱鬧。
午夜時分,路上還可以听到有三五成群的人走過的嬉笑吵嚷聲。
司空冰嵐坐在客棧二樓的窗口,一手托腮,身子斜靠在窗沿上,看著這安靜的城鎮。
之前在出宮要前往水靈省的時候她就有想過,外面的世界一定比這皇城中要精彩許多,而更吸引她的,是自由。
後來在水靈省呆了半月,她又覺得,只要自己的身份沒變,就算離開帝都多遠,還是得不到自由的。
只是一旦像現在這樣,獨自一人,靜靜的思考一切,就會想到許多。
「更深露重,這麼坐著容易著涼。」身後被披上了一件厚重狐裘,太子從背後輕輕擁住了她。
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卻發現,她看的地方,卻是什麼都沒有的一片空地而已。
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如水的淺淺笑意。
把腦袋輕輕耷拉在她的肩膀上,低聲在耳邊問,「不想回去麼?」
「沒有。」司空冰嵐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他看穿那一瞬間的想法,只是神色未變,依舊自若的回答。
「如果不想回去,就呆在這里好了。」太子似是開玩笑一般的說。
「呆在這里做什麼?」司空冰嵐被他逗樂了,不禁問,「難不成太子殿下想在這里務農?」
「我只想去你想去的地方,陪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太子坦然的回答。
反而讓司空冰嵐不安起來,她輕呼一口氣,這才開口道,「我去的地方就是太子殿下去的地方,我做的事情,就是幫助太子殿下成為一代賢明的君主。」
他是太子,他怎麼能夠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
雖然太子那一番話確實在一瞬間讓她感動,卻也只是一瞬間。
他的身份是太子,永遠都不會改變,她知道,太子自己比任何人更加明白。
自從自己接受聖旨進入皇宮的一刻起,她就告訴自己,今生今世,就算要呆在這皇城里度過一輩子,也會活出自己的特色,掌握自己的命運。
更何況,那些遠離了皇城的人,難道就真的是得到了真正的自由麼?
「閻瀚玥,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記我對你說過的話,我會輔佐你不是因為你是太子,而是因為你有這樣的實力,你可以辦到那些,是因為我能看到你身上獨特的東西,只屬于你的優點。」她的慢慢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讓語氣變得柔和起來,「記住,不管是皇城中,還是外面的世界,真正的還是做自己想做的。」
「嵐兒……」環抱著她腰際的手,又緊了幾分。
太子那璀璨如星辰一般的眼眸中不知夾雜了多少說不清的情緒。
他喜歡司空冰嵐,這一點無庸置疑。
想要給她一切,也是發自肺腑。
只是礙于身份,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麼,要承擔的是什麼樣的責任。
如果可以,他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困在牢籠中,而心中一直的擔心就是這一個。
而剛剛司空冰嵐的那一番話,讓他徹底打消了這樣的顧慮。
原來他的嵐兒,要比他的思想覺悟高出那麼多。
看來自己還要再多多努力,至少,要成為與她能夠並肩而立,真正的君王。
「今晚的月色很美呢。」司空冰嵐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賞月放松過了,還記得去年夏天,自己天天晚上和太子一人一把椅子,躲在院子里的紗簾里,賞月喝茶,日子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一轉眼的功夫,只不過是過了一年,這帝都之中就已經暗潮運動了。
「嵐兒要是喜歡,我天天晚上陪你賞月。」太子笑眯眯的說,「賞完月,我們還可以干點其他的事情嘛。」
「比如說?」司空冰嵐挑眉,斜眼睨著他。
「比如說,咱們賞月賞累了,可以回屋一起躺著,兩個人睡覺,睡的香。」太子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啊,我想到了,夏季天氣炎熱,賞完月我還可以幫嵐兒你沐浴更衣嘛,把嵐兒洗的香噴噴,就可以……」
「哦?就可以干什麼?」司空冰嵐側過身,臉上笑容似乎泛著一層寒意。
「咳咳,可以讓嵐兒睡的更香,不是嵐兒你告訴我,睡覺之前沐浴,就不會失眠多夢的嘛。」太子話鋒一轉,趕忙一臉認真的回答。
「臣怎麼能夠勞煩太子大駕,服侍微臣沐浴呢。」司空冰嵐勾唇淺笑道,「我倒是听說,皇後娘娘前兩個月從民間找到了一個奇人,會推拿之術,在沐浴完畢後推拿一遍效果最好,太子最近在水靈省勞心勞力,不如等回宮之後,微臣向皇後娘娘要了這個奇人,也讓太子殿下舒服舒服?」
「這個就不用了,我年輕,身子骨健朗的很,哪里需要做什麼推拿。」太子趕忙搖頭。
要知道,皇後之前找到的這個推拿術極好的奇人,是個身材肥壯的肥婆,不僅長相難看,而且十分花痴,已經不知道殘害過多少個太監了。
「太子真的不要?」司空冰嵐眉眼帶笑的問。
「不要不要,我只要嵐兒就足夠了!」太子委屈的咬了咬下唇,那模樣,又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可憐巴巴的說,「大不了人家不給嵐兒沐浴更衣了,乖乖在門外等著嘛。」
「乖了。」司空冰嵐模了模他的腦袋,翻身從窗口跳到地上。
伸了個懶腰,她已經有幾分倦意。
只是太子似乎精神特別好,正目光炯炯的杵在原地看著她。
她雙手環抱,不疾不徐的開口道,「看來,太子殿下果然是辛勞過度,就連作息時間都開始紊亂了,若是再這麼下去,恐怕非得請皇後娘娘身邊的推拿奇人幫一幫忙了。」
「嵐兒!」太子本以為今晚還能摟著一起睡。
現在看來,是沒有可能了。
張了張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又想到那個犯起花痴就沒完沒了的肥婆,後背就竄起一陣寒意。
「好吧,今晚我就不陪嵐兒你一起睡咯,你可不要蹬被子喲,會著涼的。」太子戀戀不舍的往後退了一步。
「微臣睡姿良好,從來不蹬被子、說夢話、磨牙。」司空冰嵐淡定回答。
「沒有了我的溫暖懷抱,嵐兒可千萬不要做噩夢喲,不然影響睡眠,第二天精神可是會特別的不好呢!」太子後往後挪了一小步。
「微臣覺得一個人睡一張床整整好好,心情愉悅,絕對不會被噩夢纏身,太子殿下可以安心的回去休息了。」司空冰嵐就知道這家伙沒這麼好打發,揮了揮手,婉轉請他出去。
一步、兩步、
只不過是一米不到的距離,太子不知道磨蹭了多久。
眼看著終于要出門口了……
「哎呀,我忘了這客棧里的床褥睡的很不舒服,而且床板啊特別硬,一個人睡的話肯定捂不暖,嵐兒,就讓我給你暖被窩吧!」太子突然一個箭步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撲上了床。
眼明手快的月兌掉了外袍和鞋子,就窩進了被子里。
看完這一切,司空冰嵐簡直哭笑不得。
這家伙感情是趕不走了。
「太子殿下這麼喜歡微臣的房間,那干脆就換一間休息好了。」現在這里距離帝都很近,司空冰嵐只怕兩人共處一室會招人口舌。
沒想到剛要轉身就被太子一把拽了上了床。
還沒來得及掙月兌他的手,整個人已經被擁入了那熟悉無比的懷抱之中。
那股淡淡的男子氣息縈繞在她鼻尖,從胸口隱約感受到的心跳聲,加上耳邊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都讓司空冰嵐臉頰緋紅。
只是她低著頭,太子什麼都看不見。
「嵐兒,我給你暖好被窩就走,我怕你著涼。」太子小心翼翼的說著,仿佛害怕再次遭到拒絕。
司空冰嵐知道,就算她說不要,現在也不成了。
干脆輕輕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嵐兒快睡吧,明早回了帝都,還要進宮先面見父王呢。」太子輕撫著她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女乃娘哄他入睡那樣,一下一下,動作輕柔。
司空冰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累了,還是這樣的氣氛剛好,讓她覺得十分安心。
不一會兒的功夫,鼻尖的呼吸就變得均勻起來。
「嵐兒,你看你,整天跟著我東奔西跑,人都瘦了。」安靜的房間里,太子低下頭,靜靜的看著她寧靜的睡容,修長的指節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心疼的低聲喃呢。
「嵐兒,跟著我這個太子,你受了好多苦,你從不說,可是我卻知道……」
「嵐兒,就算以後我登基成為雲國帝君,後宮之中,也只你一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嵐兒,我給不了你最平凡的愛情,最簡單的生活,但是我會讓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比任何女子都要幸福,比父皇對母後的寵愛更深,更甚。」
這一夜,他就這樣碎碎念著,不知道說了多少。
直到倦了,臉上還是帶著幸福無比的笑容,摟著司空冰嵐睡覺。
一夜好眠,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里……
就能夠看見二樓的窗戶似乎有什麼東西飛了出去。
緊接著,轟的一聲!
又是什麼東西從二樓的窗口砸了出去。
「嗚嗚嗚,嵐兒,我會被摔死的知不知道。」剛剛那個被飛出窗口的人,正是太子。
此時正坐在地上,可憐巴巴的仰頭看著二樓窗口。
就在這時候,一張桌子橫空而降,對著他的腦袋就掃了過來。
「有刺客有刺客!」守在客棧外的那些士兵嚇得一哆嗦,趕忙沖上去保護。
「保護太子殿下,保護太子殿下!」
「不好,刺客在二樓,大家快上去攔住!」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
就在士兵們一股腦的要沖上二樓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突然說了一句,「剛剛太子殿下飛出來的那個窗口,好像是太子太傅大人的……」
此言一出,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了太子。
「都給我閃開。」太子對他們曖昧不明的目光視而不見,一把拖起已經摔成兩半的桌子,就走進了客棧。
那些士兵們的目光就這麼跟著他,一直到了二樓的拐角處。
「看來這太子和太子太傅大人有什麼的傳聞,是真的啊…」
「太子要真的是斷袖之癖,咱們雲國以後可怎麼辦啊?」
「用得著你瞎操心麼?听說太子殿下男女通吃呢!」
「你記錯了吧?我記得太子殿下根本不近,麒王的小女兒倒是常常跟太子太傅大人在一起,我看這男女通吃的人應該是太子太傅大人才對。」
這些士兵全然忘了他們在這里是為了保護太子的目的,干脆圍在一起八卦起來。
有的人目光還緊緊盯著二樓,似乎想要把那一面牆壁都看穿。
「嵐兒,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怎麼會踫到你的胸…胸的,我是無意的,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早上的災難,原因就是這個。
司空冰嵐一醒過來,就感覺到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壓著,但是力道又不重。
翻了個身,那個壓在胸口的感覺更強烈了,似乎還動了兩下。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低頭一看,瞬間僵住了。
這該死的太子,說只幫她暖被窩,暖好就走的!
兩個人同床共枕一晚上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沒想到這次竟然把手放在自己胸上,還捏住!
你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空冰嵐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一把拽起身旁的太子,一個箭步沖到窗口,把他扔了下去。
害的太子瞬間從美夢中驚醒,嚇得一哆嗦,差點掛在樹上。
還好他的輕功還算不錯,要不然從二樓摔下來,不死也殘。
現在他可憐巴巴的呆在房門口,輕輕的敲了敲房門,想要解釋。
可是房門緊閉著,里面安靜的出奇,仿佛沒有人呆著似得。
「嵐兒嵐兒,難不成你真的不理我了,真的不要管我了麼……」太子抽了抽鼻子,眼楮里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那模樣,別提多讓人心疼了。
要是被旁人看見了,還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嵐兒,你要是真的不管我不理我了,我就不回宮。」太子干脆一坐在地上,「等到你原諒我,我再回去,不然的話,我可是一動都不會動的!」
這算是激將法?
坐在房間里的司空冰嵐真是哭笑不得。
這家伙非要這麼賣萌麼?
本來只是有些生氣,不過早已經在把太子扔出去之後,消了氣。
只是冷靜下來之後,又想到,自己剛剛實在是欠考慮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那恐怕流言蜚語會永不停歇了。
現在,她正煩惱著呢。
「嵐兒,你不是喜歡听我唱歌麼,我唱一個給你听,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氣壞身子,我會心疼的。」太子靠在門邊,咬著下唇喃喃自語。
他等了一會兒,房間里還是沒有動靜。
就清了清嗓子,開始唱,「跑馬滴漢子你威武雄壯~奔馳滴駿馬像疾風一樣~」
噗!
司空冰嵐差點噴了。
這家伙竟然在唱自己無意中哼出來的歌,而且還是鳳凰傳奇的套馬桿!
那是上一次他們在馬場里練馬的時候,四下無人的時候,她唱過的。
沒想到太子竟然听到了。
「一望無際滴原野~」太子唱的很帶勁,節奏感十足。
可是在這情況下,唱這種歌,真的好嘛!
司空冰嵐無奈起身,快步走到門口,猛地拉開大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把把他拽進了房間里。
一把捂住他的嘴道,「我沒生氣。」
「嵐兒,你不生氣了?」太子欣喜的看著她,十分自然的環住了她的腰。
「松開手,我就不生氣了。」司空冰嵐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道,「這里是帝都,太子殿下不要忘了你我君臣的身份。」
「這里是房間里,房間里除了我和你,有沒有其他人。」太子不以為意道。
「隔牆有耳,太子不小心些,就會被抓住把柄。」司空冰嵐松開了他的手,緩步走到窗邊朝外面瞥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她都愣了好幾秒。
到底是什麼時候,底樓竟然聚集了這麼多的士兵,還一個個往二樓的窗口瞧。
果然,她的擔心還是應驗了!
她無可奈何,只能正色道,「太子殿下,以後你睡你的房間,我睡我的房間,不管被窩暖不暖,微臣都可以自己解決。」
「唔,好吧……」太子似乎不太甘願。
「人前人後,你都要像之前那樣,不能跟微臣太過親密。」司空冰嵐又提醒道。
「可是我記得我跟嵐兒你一直都很親密啊。」太子小聲反駁道,「再說了,我又不介意被他們說成斷袖之癖,反正我只斷嵐兒的袖。」
說著說著,他又湊到了司空冰嵐的跟前。
「我不想天下的人那樣議論太子殿下。」司空冰嵐的眉宇間掠過一抹別樣的神色,仿佛是擔心,又像是別的。
「天下人喜歡怎麼議論,本殿下自然管不著,我搞斷袖之癖礙著他們什麼了嘛,又沒有讓他們搞斷袖之癖,真是麻煩。」太子不悅的瞥了瞥嘴道,「雖然這後宮和前朝都不簡單,但是本殿下喜歡跟什麼人在一起,輪不到他們指指點點吧?」
「是,太子殿下說得有理,那微臣只能自律了。」司空冰嵐長袖一揮,轉身走到屏風前,拿起外袍開始穿起來。
「嵐兒,你說的自律是不是要跟我保持距離!」太子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她的跟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重,但是司空冰嵐卻感覺到了他的焦急。
「不然呢?太子殿下又不肯听微臣的話,微臣只能恪盡職守,不辜負帝君和皇後娘娘了。」司空冰嵐真是無力嘆息,難不成她就喜歡這樣麼?
她當然不喜歡這樣偷偷模模的,更不希望自己的感情被壓抑著。
但是帝都里這麼多妖魔鬼怪外加老狐狸緊盯著太子這個位置,她能大意麼。
「真想快點長大。」太子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真想快點到十年之約,這樣嵐兒你就能恢復女兒之身,光明正大的跟我在一起了。」
「做男人也挺好的。」司空冰嵐挑眉輕笑道,「至少,可以男女通吃。」
「嵐兒,難不成你真的喜歡麒如玉那丫頭!」太子的醋意頓時涌了上來。
「如玉是個好姑娘,娶回家倒也不錯。」司空冰嵐揶揄的笑道,「正好太子殿下不喜歡如玉,不如讓我收了?」
「不許不許不許!」太子一連說了三次,「我以後在也不讓如玉進宮了,免得她惦記你。」
「我開玩笑呢。」說話間的功夫,司空冰嵐已經穿戴整齊,最後系上腰帶,別上白羽扇,就朝門外走去,「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有時候逗逗太子,看他著急的模樣,也挺有意思的。
「真的?」太子緊張的跟在她的身後,小聲問,「嵐兒真的不喜歡女人?」
「不喜歡,微臣不喜歡女人。」司空冰嵐一邊往下走一邊說。
「嘿嘿,我就知道嵐兒只喜歡我一個。」太子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挽住她的胳膊往下走。
他們兩個十分自然的玩笑話,無意中就被其他人听到了。
那些堵在門口,往客棧里面望的士兵一听到太子太傅竟然說不喜歡女人,瞬間震驚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太傅竟然真的是斷袖之癖!」
所有人長大了嘴巴,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兩個,不用說,腦袋里的想法已經統一了。
這消息雖然一直在帝都里傳的沸沸揚揚的,可一直都只是傳聞。
現在真正看見了听見了,大家才真的信了。
離開客棧之後,太子一行人在大將軍的保護下,順利進入了帝都。
其實這一炷香的路程,根本不會有什麼事。
但是將軍听說了太子等人在進入水靈省的時候遇到過劫匪,但是這群匪類不會善罷甘休,又擔心被辭去官位的那些官員會起殺心,還是一路保護。
直到目送著他們進入皇宮大門內,這才騎馬離開。
「小姐,這將軍真是忠心又負責,長得又英俊。」弦清站在宮門口,伸著脖子探著腦袋,直到大將軍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這才收回目光。
「這人似乎是司空家的遠親。」劍舞低聲道,「奴婢之前有所耳聞,司空太師把守城的將士都換成了司空家的人。」
「這件事,帝君沒有看法麼?」弦清小聲問。
「要不是咱家小姐幫著太子做了這麼多事情,帝君怎麼可能對司空太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到這,劍舞有些不甘道,「司空太師只知道穩固自己的勢力,卻對小姐的辛苦不放在心上,真是讓人心寒。」
兩個丫頭遠遠的跟著主子,低著頭竊竊私語。
他們剛進入帝都沒一會兒的功夫,張公公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半路上接到他們後,就把他們帶到了承乾宮中。
莊嚴輝煌的承乾宮中,帝君早已經等候多時。
他在高處正襟危坐,目光威嚴,一襲明黃龍袍,更是權利和地位的象征,那由內而外的王者之氣,讓周圍的人都能夠感覺到一股威壓,氣勢直沖九霄!
張公公把他們領進來之後,俯身作揖,尖聲細氣道,「奴才把太子殿下、六殿下還有太子太傅大人給帶來了。」
「嗯。」帝君微微點頭。
當看到太子的時候,那張威嚴的面容上,竟然也掠過一抹欣慰的笑容,暖暖的,也是不易察覺的。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吉祥。」
太子和閻星辰兩人一同上前行禮請安。
「微臣給帝君請安,帝君吉祥。」司空冰嵐站在原地,俯首請安。
「賜座。」帝君長袖一揮。
左側的宮女立刻搬來了三張椅子,放下。
三人行禮謝恩坐下後,帝君這才再度開口道,「這一次水靈省治水之事,辦的很好,朕深感欣慰。」
「這是兒臣該做的。」太子乖巧的回答。
「听說,這一次太子還把水靈省的官員整治了一番?還擅自將他們革職,指定了這一次科舉上榜的新人上任。」帝君幽深的眸子里,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平穩,沒有責怪也沒有夸獎的意思。
听的閻星辰心里倒是有些擔心起來。
他一直都揣摩不透父皇的想法,不明白父皇到底又想干什麼。
不禁有些擔心的看向太子。
這一細小的舉動,卻被帝君看在眼里。
要登上這九五之尊之位,必須經歷腥風血雨,每一個皇子都一樣,在權力面前,親情總是顯得太無力,而自己這平時故意不親近的六兒子,倒是心地善良,雖然太子受盡龍寵,卻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嫉妒和惡意,相反跟太子的關系倒是悅來悅好。
看來淑妃倒是把兒子教的很好。
「父皇不是說過,讓兒臣按照自己的意思,將水靈省治理好麼?」太子十分沉穩的站起身來,一字一句緩緩道,「天下,以百姓為主,官員則是一個國家的支架,要做明主,必須先了解黎明百姓要什麼,要是百姓吃得飽,穿的暖,過得舒服,天下自然太平,若是管理一方百姓的官員貪贓枉法,藏污納垢,這支架就像是被老鼠啃食過,已經慘敗不堪了,這國豈不是很快就會淪陷?」
「嗯,說下去。」帝君難得听到這樣新穎的說法,也有了些許興趣。
「兒臣這一次沒有用嚴刑處置那些貪官,也是為了讓這些貪官們知道,雲國是以仁為主,而仁慈也不是一味縱容,只有他們嘗到苦頭,真正的了解到百姓之苦,他們才會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樣雲國才能夠繁榮昌盛。」太子一番話說完。
帝君連連點頭,十分贊賞自己這兒子的想法。
他的治國之略,一開始的想法,也正是如此,只是沒想到會有朝一日,從自己的兒子嘴里听到這樣的想法。
看來,他的選擇並沒有錯。
他的太子,果然有成王的氣候。
「說的不錯。」他毫不吝嗇夸獎道,「有這樣的想法,朕倍感興慰,若是以這樣的態度來治理國家,相信雲國很快就會繁榮昌盛。」
「兒臣還有許多要向父皇學習的地方。」太子恭謙有禮的俯身作揖。
頓了頓,又接著道,「這一次六弟從帝都千里迢迢趕來,助我一臂之力,兒臣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把水靈省的不良風氣整治好,父皇應該好好獎賞六弟才是。」
「大哥…」閻星辰剛喊出口,暗道不對,現在可是在承乾宮,于是趕忙改口道,「兒臣與太子殿下情同手足,是自願幫忙的,不需要父皇賞賜。」
「這一次你也辛苦奔波,該賞的,朕心中自有打算。」帝君擺了擺手。
身旁的張公公會意,趕忙從一旁的櫃子里取出了三個錦盒。
分別是紅、藍、紫三色。
他走到太子面前,把紅色的錦盒遞了過去,依次給了閻星辰藍色的、司空冰嵐紫色的。
等把盒子分完,帝君才再度開口道,「這鏡盒中裝著的東西,你們回去之後不可打開,五年之後再打開來看。」
三人錯愕的看著錦盒,不知道帝君這一次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你們一路舟車勞頓,都該累了,回宮休息去吧。」說完,帝君靠到了椅背後,隨手拿了一本奏折,翻閱起來。
帝君的個性變幻莫測,司空冰嵐是最清楚的。
雖然兩人每半個月都要打一次交道,但是以司空冰嵐這麼身後的閱人功底,還是沒有真正看透過帝君的想法。
三人行完禮離開承乾宮後,就回了各自的寢宮。
奔波一天,雖然沒做什麼,卻也累了。
司空冰嵐一回到宮中,就感覺像是回到了家,身子也放松了。
泡了個熱水澡後,就早早的上床歇息了。
第二天醒過來,就听見弦清說,「主子,昨晚上太子殿下來了好幾次呢,奴婢說主子已經休息了,太子非要進來瞧,還是被劍舞趕出去的呢。」
劍舞的膽子也大了不少,現在連太子也敢趕走了。
司空冰嵐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今天回府一趟。」
「小姐,老爺一早就托人送信來說,他要作為使臣,前往雨國,似乎是要談三公主和親的事情,所以一整個月都不會再雲國了,還叮囑小姐要自己小心。」弦清回答道。
這麼巧?
自己剛回帝都,做爹的就趕著去雨國了?
說不清這樣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司空冰嵐卻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似乎自己錯過了。
「你今天替我回府,看看翠花最近如何。」這段時間她離開帝都,最擔心的還是翠花。
雖然有了司空良的保證,但是翠花畢竟是司空府的外人,比起幫司空府辦了一件漂亮事情的翠花來說,恐怕司空良更寶貝司空綺瀾這個被嚇傻的女兒。
「奴婢這就準備準備出宮一趟。」弦清雖然沒有說,但是也難以掩蓋住她焦急的心情。
宮里少了她在耳邊嘰嘰喳喳,司空冰嵐也變得清閑起來,下午干脆把之前劍譜上的劍法又練了一遍,直到天色將暗,弦清才剛剛回來。
「小姐,表姐她,表姐她被二殿下接到王府中了!」弦清眼楮通紅,仿佛是剛剛哭過。
「什麼時候的事情。」司空冰嵐握著長劍的手緊了幾分,眉頭微蹙。
「好像就是咱們離開帝都之後沒幾天,老爺說二殿下總是到府上找翠花不好,就干脆把翠花送到了二殿下的府上,說是做客,可是翠花表姐到了二殿下的王府里之後,就沒了音訊,之後老爺也沒派人去找,奴婢擔心……。」弦清帶著一股哭腔,眼淚就不自覺的往外流。
「擔心什麼?」司空冰嵐並不著急,反而鎮定的問。
「奴婢擔心,翠花,翠花表姐會不會把二殿下的王府給攪得雞犬不寧啦。」弦清越說越激動,「小姐您也知道,翠花表姐的個性絕對不是好欺負的,二殿下的心眼那麼多,恐怕踫到翠花表姐也會束手無策,再加上,上一回小姐您教翠花表演的歌舞不是吸引了二殿下麼,二殿下萬一真的對翠花表姐有意思,翠花表姐又沒手下留情,那二殿下要是出了什麼事,恐怕就來不及了!」
「我還當你擔心翠花呢。」說實話,司空冰嵐一開始想到的也是二殿下會不會遭殃,只不過轉念一想,翠花再會鬧騰,那地方畢竟是二殿下的。
翠花就算想鬧,恐怕也不會捅出什麼大婁子來。
「等過幾天,等水靈省官員調派的事情落定之後,再去二殿下的王府走一趟好了。」司空冰嵐繼續練劍。
弦清縱然擔心,也只能先壓下去了。
就這麼忐忑不安的過了三天,一個重磅炸彈,瞬間把整個帝都都炸沸騰了。
「二殿下要納歌舞坊的蓮兒姑娘為妾!」弦清幾乎是從外面沖進房間,「六殿下氣的沖到二殿下的府上去了。」
「怎麼回事?」司空冰嵐放下手中的書冊,抬頭問道。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閻星辰經常去歌舞坊就是為了看蓮兒姑娘的歌舞,听說那個女子的歌舞是帝都第一,無人能及,外加上人也長得漂亮,頗得幾位員外和官員的喜愛。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本來是在御膳房給小姐拿吃的,可是剛出了御膳房,就听見幾個宮女議論紛紛,說六殿下拿著大刀,氣勢洶洶的就沖出宮了,再仔細一打听這才知道原來是二殿下要納妾,可是,可是二殿下才十二歲,納妾也太早了啊。」
「這里面肯定有文章。」司空冰嵐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走,邊走邊吩咐道,「去準備馬車,立刻去二殿下的王府,另外告訴太子,今天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宮中。」
說完,人已經走出去老遠。
弦清趕忙點頭,去準備馬車,而劍舞則是去尋找太子。
兵分兩路,司空冰嵐很快就出了宮,來到了二殿下的府邸外。
還沒下馬車,就听到一陣嘈雜的吵嚷聲。
拉開車簾一看,這才發現,閻星辰竟然帶了一批禁衛軍包圍了二殿下的府邸。
這家伙是昏了頭麼?這是瘋了?
她縱身跳下馬車,疾步奔進了王府內。
二殿下王府的下人們都見過司空冰嵐,也不敢阻攔,知道她是太子太傅,閻星辰帶來的人更是跟她熟絡,平時司空冰嵐有時間也會傳授幾招好用的擒拿術,幾乎宮里的禁衛軍都認識她。
為首的一個將領叫呂修,跟閻星辰關系極好的玩伴,他們從小就在一起切磋武藝。
此刻見她來了,也上前一步道,「六爺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突然召集我們來到這里,說是要跟六殿下拼命,下官不好拒絕,只能帶了一隊人馬過來,但是看這情況,恐怕會出事。」
「他一時頭疼腦熱沒頭腦,你們也跟著他胡鬧麼?」司空冰嵐無奈輕嘆,掃了一眼這外面兩幫人馬對峙的情形,立刻命令道,「你現在立刻帶著人馬回去,回去之後什麼都別說,不管誰問你,都說不知,一切事情我來處理。」
「可是六爺他現在誰的話都听不進去,要是二殿下的人動起手來,六爺定會吃虧,我不能……」呂修的話還沒說完。
司空冰嵐就冷聲打斷道,「你若是真有腦子,就該好好想想,這二殿下怎麼會突如其來的要娶漣兒為妾?」
「這……」呂修愣了愣,隨即就像是被一桶冷水潑清醒了,恍然般的一拍腦袋道,「是我該死,是我疏忽了,還好有太傅大人點名,要不然我就害了六爺了。」
「回去吧,別忘了我說的。」司空冰嵐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往里走去。
走了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听到有打斗、刀槍踫撞的聲響。
弦清不安的嘀咕道,「六爺怎麼會為了一個歌舞坊的女子就這麼沉不住氣,這件事要是鬧大了,皇後娘娘那里,帝君那里,都要小姐去擺平,真是……」
「這些話就別說了。」司空冰嵐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心直口快不好。
但見她也是擔心自己,便沒有多說什麼。
眼前,她已經看到二殿下手下的兩個護衛,正跟閻星辰廝打在一起,氣氛十分緊張。
她掃了一眼院子里的人,除了二殿下府里的那些下人和幾個護衛之外,沒有看見翠花,倒是多了一個樣貌出眾的女子,正跪坐在地上,一邊抹著淚,一邊抽泣。
那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相信是個男子,應該都會動心。
尤其是這般天姿國色,又柔弱的女子,最是惹人憐愛。
當!
突然一聲脆響,閻星辰手中的長箭被擊飛。
一個護衛伸出拳頭就朝他臉上砸去。
閻星辰月復背受敵,眼看著就要挨打……
就在這時,司空冰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身後香扇,揮袖擲去!
「啊!」
那香扇速度極快,快很準的擊中了那揮拳護衛的額頭。
一股沖擊力,硬生生的讓那護衛地跌倒在地,連滾了好幾圈。
閻星辰隨即一個橫掃腿,拽住身後護衛的衣襟,猛地一甩。
嘩啦啦!
那護衛被扔到屋頂,一片瓦片齊刷刷的滾落到地上,碎成了渣。
「閻星辰,你發什麼失心瘋,這可是我的王府里,你若是再鬧,別怪我不顧及手足親情。」二殿下見有人出手幫忙,眸色陡然一寒,厲聲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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