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濃仔細的听了听名單,大概都是些育有皇子或者公主的嬪妃,外加幾個近來比較受寵的妃嬪。
陳妃本來也應該去的,但她還在禁足期間,所以這次名單上沒有她的名字。如此蘭嬪也不會去了,就在阿濃暗想時,皇後突然又說了件事情,听得她愣了愣。
蘭嬪的臉毀了?!
皇後的解釋是,蘭嬪被陳妃掌嘴後傷了雙頰,因不按太醫的吩咐隨意亂用藥,導致面部肌膚受損嚴重,如今太醫正在搶救,看能不能救得回來。說完後,皇後還頗為惋惜的嘆了嘆氣,並賞了些藥材給蘭嬪。
在阿濃看來,雖然震驚于蘭嬪毀容,但她卻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真正的感到開心。作為宮里的女人,確實是希望後宮中的女人越來越少,但她的目標是皇上,這些女人,她不放在眼里。
面子工程還是要做一做的,阿濃也同其他人一樣,露出幾分惋惜的神態。從古至今,臉都是一個女人所最在乎的,而蘭嬪又是這後宮中靠臉吃飯的人,想來她應該很絕望吧。
皇後一聲令下,眾人各懷心思的散了。
前頭的娘娘們都一一離去,阿濃也準備離開時,身後的容嬪卻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悠悠說了句︰「又一個美人沒了,鶯容華可得當心了。」說完,她也不分尊卑,直接從阿濃身邊走過,臉上帶著閃瞎人眼的笑容。
原地已經沒多少別的妃嬪,阿濃覺得這個容嬪有些莫名其妙,卻莫名的有一絲妙趣兒,暗自聳聳肩往回宮的路上走。
南喬跟著阿濃身側,對容嬪方才那句話很是擔心︰「主子,蘭嬪的臉給毀了,容嬪方才又說那樣的話,她是什麼意思!成心咒主子嗎?容嬪也太囂張了!怎麼說您的位份都在她之上。」
小姐就是脾氣太好,太好說話,什麼都不計較,由著人踩在頭頂。要她說,小姐就該像陳妃那樣,掌嘴容嬪,也讓容嬪瞧瞧,看誰是好欺負的!不過這些話她不敢當著阿濃的面說,一說又得被教導了。
阿濃看了南喬一眼,進宮這麼久,南喬那一驚一乍的性子總會在無人時冒出來。她微微一笑︰「容嬪就是嘴上逞逞能,她能把我怎麼樣?生了兩個孩子還只是個嬪,心里有氣也挺正常,就當是可憐她,南喬你也別把她當回事兒。不過,這蘭嬪的臉,毀的著實有些蹊蹺。」
「奴婢听說蘭嬪很是看中她那張臉,就連保養的秘方都是小心求證後才會用。」如圭道。
南喬的節奏抓的很快,听著主子轉了話題,她也趕緊疑問道︰「可是是誰動了手腳呢?會不會是容嬪,她剛才那麼囂張,還讓主子小心點。」
阿濃擺了擺頭,笑道︰「這事兒誰說得清呢。」蘭嬪自從被罰禁足後就算是失了寵,往日得罪過的人還不使勁兒踩踩,搖了搖頭,阿濃不想把話題扣在這上面︰「不說蘭嬪了,三日後就得去行宮避暑,咱們趕緊回霽月閣收拾收拾,別落下什麼沒帶去。」
南喬雖然面上沒有再說蘭嬪的事情,但心里確實為自家主子開始擔心,她決定得好好戒備了,主子的衣物吃食都得小心了再小心,不能著了別的道兒!
還沒走兩步,阿濃就現前面停著一乘轎攆,正是秋婉芝,兩個宮女一個打著傘,一個扇著扇子,看著像是等了一段時間了。頓了頓腳步,阿濃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秋婉芝瞄了她一眼,讓抬轎的太監起轎。阿濃走在一旁,道︰「大熱的天兒,姐姐若是有事找阿濃,直接命個人來傳便是了,曬壞了身子,這讓妹妹如何過意得去。」
秋婉芝沒接話頭,而是轉了個話題道︰「上次我還擔心四妹初來乍到,會有些許不適,如今見四妹適應宮中生活,我與爹也替四妹開心,只是人心叵測,妹妹還是當心著點。」
「宮里的姐姐們待阿濃很好,姐姐待阿濃也很好,又何來人心叵測,姐姐太多慮了。不過,阿濃還是謝謝姐姐的關心。」
見狀,秋婉芝突然笑道︰「是啊,妹妹一向長袖善舞,可人極了,就連皇後待妹妹都總是和顏悅色,旁人瞧著,還以為四妹是皇後的妹妹吶。是本宮瞎操心了!」
「皇後待眾位姐妹不都是一樣的麼?」阿濃無辜的眼神望著秋婉芝。
好一句反問,秋婉芝也啞了口,只是盯著越嬌艷動人的阿濃,淡漠的丟下一句︰「妹妹好自為之吧。」然後讓抬轎的太監們加快的步伐,先行離去。
「大小姐什麼意思!她自己對小姐不好,還不準皇後娘娘對小姐好嗎?」南喬又開始為阿濃打抱不平,她最見不得有人對阿濃不好,酸幾句都會讓她炸毛。
阿濃揉了揉微痛的太陽穴,給如圭遞了個眼色,如圭便開口道︰「瞧著這日頭又毒了許多,咱們還是快回去吧。主子的肌膚極女敕,曬傷了可就不美了。」
南喬見狀,趕緊扶著阿濃,也附和道︰「還是如圭心細,主子,咱們也快走吧。」
阿濃點點頭,朝著如圭笑了笑,如圭也報以回笑。
路上,阿濃思索著秋婉芝剛才與自己的那番對話,皇後對她確實夠明顯的,她得想辦法加快腳步了,否則她就辜負皇後這番栽培。秋婉芝之所以來提醒她,大概也是怕她真的與皇後一條路子,那樣,而從小就看不慣自己的她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自己的劍反過頭來傷了自己,心里總是有幾分不爽的。
最近,皇上忙著前朝的事情,很少來後宮走動,阿濃想,她與皇上之間還停留在肉.體交流上,得趕緊想個辦法,讓他們在精神層面上也有所交流。嘖,她根基太淺,在宮里也沒什麼人脈,無法投其所好。
看皇上那樣子就是個喜怒無常的貨,實在難想出個萬全之策啊!
三清殿內,正在勤奮批閱奏折的男人突然打了個噴嚏,一旁的蔣權忙踱步上前,弓著身子︰「皇上是否身體不適?奴才去宣太醫。」
「不用了,朕無礙。」冷硬的回了後,朱正皺了下眉,又開始批閱奏折。
見狀,蔣權也退了回去。
過了許久,朱正放下筆,算是告一段落,身旁的小太監機靈的奉上一杯溫熱的碧螺春。朱正端起茶盞,捏著杯蓋推了推杯沿,突然問道︰「鶯容華最近都在做什麼?」
這個女人實在令人,太難忘!特別是在床上的時候。他休養生息這麼些天,才緩過勁來。
蔣權似早有準備,回道︰「鶯容華好似喜靜,每天早晨給皇後娘娘請完安後,就待在霽月閣不再出門,閑暇的時候,鶯容華喜歡練練字,還有……」說到此處,蔣權頓了頓,「額,種種菜。」
大熱的天兒,雖然屋里放著冰塊,但蔣權額頭還是冒起了汗珠,鶯容華這嗜好著實有些不走尋常路。
宮里的主子都是大部分都是出身名門,大部分都是琴棋書畫一些高雅的嗜好,再不濟也吹拉彈唱,可種菜,他還是頭一次見。
听到蔣權的匯報,朱正放下茶盞的手一頓,想到她院子里那片菜地,又想到他曾經听過她好像還會下廚,故而臉上露出一絲淡笑,起身道︰「擺駕霽月閣。」
對皇上的一時興起,蔣權倒有些意外,低聲一應,趕緊跟在皇上身後。不走尋常路的鶯容華果然能讓皇上另眼相看!
請安的嬪妃都離開後,整個景陽宮都靜了下來。
皇後半臥在矮塌上,眼楮半眯,神色舒爽。宮女在身後扇著扇子,有林蹲在榻前輕捶著皇後的小腿︰「娘娘打算放棄蘭嬪了嗎?」
姿態未動半分,皇後輕啟朱唇︰「本宮看中的就是她那張臉,如今臉都沒了,還要著作甚。」語氣波瀾不驚,听不出任何情緒。
有林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不停歇︰「好在還有個鶯容華,比起蘭嬪有過之而無不及。」皺了皺眉,她道︰「奴婢知道娘娘抬舉鶯容華,但奴婢不太明白,她能有今日的風光,全是因為娘娘,可鶯容華未免也太得寵了些!」
「本宮就怕她不得寵!」皇後神色一凜,微微嘆息︰「皇上向來冷情,甚少獨寵一人,如今有了鶯容華,這後宮終于不會平靜了。至今未立儲君,後宮太過平靜,只會讓本宮不安。」
「娘娘說的是,只是這鶯容華確實有幾分能耐,奴婢怕……」
「有能耐才好,蘭嬪就是太不中用,這才多久,就折了,枉費本宮還想再抬舉抬舉她,讓她制著點鶯容華。」話鋒一轉,皇後眼里閃過一絲陰獰︰「本宮身為皇後,捧得起一個人,也自然能讓她永無翻身的可能。」
「這是自然,娘娘是一國之母,宮中無人能及。」